第12章 第三種方法
- 零點聊天群
- 寫日記的魚
- 3502字
- 2020-07-29 22:56:17
踏上四樓的最后一階樓梯,陳默停下腳步。
走廊里一片漆黑,燈泡就跟一樓廁所一樣,徹底地壞掉了。
四周十分靜謐,他身后追擊的腳步聲也消失不見了。
甩掉它了?
陳默拿出打火機,點燃。
廁所方向的走廊空無一人。
好像是真的擺脫它了。
可陳默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每上一層樓,那怪物就離他更近一步。
照剛才它離自己的距離來看,這層樓它不應該已經來到自己面前了才對嗎?
怎么會憑空消失了?
難道說來到四樓就不歸它管了?
陳默不敢放松警惕,一面仔細聽著周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響動,一面朝走廊的另一邊退去。
僅僅朝后挪動了兩步,他就站住不動了。
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有什么東西抵住了他的后背。
陳默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拳打了過去。只感覺拳頭砸到那東西上時,就像打在了一塊風干的臘肉上一樣,觸感十分奇怪。
一擊命中,他也顧不得有沒有效果,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的同時,陳默點燃了火機,觀察走廊兩側房間的標識。
見鬼,那房間不在這一邊!
直到走廊的盡頭,他也沒找到放射科的牌子。
那豈不是要讓我繞過那個怪物再跑到走廊的那一邊去找?!
這跟自殺有啥區別?
咚……咚……咚……咚……
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清晰異常。
那個東西跟了過來,而陳默卻沒有地方可以再退了!
再躲一次廁所?
可是沒有孟心語設置的結界,光憑一塊木板門可擋不住那東西。
一樓廁所隔間里的骷髏頭骨就是最好的警示。
真就要涼在這么一個不明不白的地方了嗎?
陳默有些無語。
不過跟病死在床榻之上相比,這種死法倒是挺新穎的。
“喂!”黑暗中,正準備跟怪物殊死一搏的陳默忽然聽見一聲低喝。
抬起火機四下看去,他發現一旁的房間大門開了一條縫隙,一只眼睛正藏在縫隙之后。
“進來!”那人拉開大門,露出一張人類的面容。
咚咚咚咚咚!!!
像是察覺到了什么,那個怪物加快了沖向陳默的步伐。別無選擇之下,他只得一咬牙,鉆進了那個漆黑的房間。
嘭!
大門在陳默身后關了起來,還沒等他喘口氣,一根尖銳的物體便頂在了他的后腰處。
“別亂動,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什么不好的企圖,我保證你會后悔進到這個房間里。”低沉的男聲在陳默身后響起,一只手探進了他的衣服內側,仔細地摸索。
接著是褲腿,鞋子,就像是機場安檢一般,將他排查了一遍。
“我身上除了打火機和那串鑰匙,就沒有別的東西剩下來了。原來倒是有個巧克力來著,可惜你沒那個口福。”陳默說著垃圾話的同時觀察著房間的布局,思考著如果這人對自己不利,該用什么方法脫身。
那個男人檢查完陳默的隨身物品,抵著他來到一張凳子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那人走到陳默的面前,一手握著一把手術刀,另一只手把玩著從他身上搜刮來的打火機。火苗升騰間,陳默看清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跟他年齡相仿的臉,甚至還要年輕一些。
一個戴著眼鏡的短發青年。
陳默快速地將對方的形象掃過一遍,嘴里說道:“恰恰相反,我認為現在的情況很明了。我被怪物追殺,你救了我一命,我十分感謝。”
“所以我們之間的氣氛不應該這么劍拔弩張,房間外面還有一只超出常識的怪物在徘徊,我認為它更值得你去警惕。”
眼鏡男看了陳默一眼,松開了打火機的按鈕,房間內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是個新人?”他突然問道。
不等陳默回答,他又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在副本里,比惡源更危險的,只會是其他的人類。”
“對于任何在副本里成功活下來過的人而言,即便是遇到剛才那種情況,也不會輕易踏進我這個房間里來。”
“因為待在外面,你還能選擇去死。而一旦進到房間里,你的命便不再屬于你自己了。”
眼鏡男說著,俯下身來,手術刀貼在陳默的脖頸之上。
“現在,你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嗎?”
陳默微微偏頭,不動聲色地讓開對方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術刀。
“我覺得你更應該一下關心自己的處境。”
他朝被砸得嘭嘭直響的房門努了努嘴,“你覺得那個門夠結實嗎?”
“足夠撐到我殺掉你,再想辦法脫身了。”眼鏡男聲調平穩,看起來并不擔心門外的怪物會闖進來。
可陳默看起來比他還要淡定。
“你如果想殺我,就沒必要多此一舉放我進來。”
“我對于你來說一定有些價值,才值得你冒著被怪物盯上的風險救我。”
“你太高看自己了。”眼鏡男面無表情地回道。
“我承認,讓你進來是有目的的。”
“但有一點希望你清楚,我并不關心你的死活,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
……
雖然陳默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但這話怎么越聽越不對勁呢。
“不過。”眼鏡男話頭一轉說道。
“你也不是非死不可。”
“我并不是什么嗜殺的變態,殺人求生那種規則對我不適用,低級、骯臟,還麻煩得很。”
“我離開這里的方法,一定得是常人不敢做,不能做的!”
“所以,好好配合我的計劃,我會給你指條活路出來。”
不能做,不敢做……
按孟心語所說,離開副本的方法一共只有三種。
存活至副本內幸存人數低于參與人數一半的時候;
找齊所有線索,獲得隱藏道具;
最后剩下的,是最危險,最困難,也最瘋狂的一條路:
擊敗副本的統治者:惡源。
這家伙,不會是想把外面那東西干掉吧?
陳默忍不住咂舌。
這是碰到了個貨真價實的大腿,還是個異想天開的瘋子?
“所以,你想我怎么配合你?”陳默問道。
“把你的手給我。”
陳默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攤開在對方的面前。
眼鏡男搖了搖頭:“我不是讓你跟我握手,是讓你把手給我,字面意思,懂了沒?”
字面意思的把手給他?
陳默反應過來:他是要我把手切下來給他?
“你在逗我?”
“我把手切下來給你,然后出血而亡?這跟你當場殺了我有什么區別?”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質問對方道。
“我又沒讓你現在就把手給我,得到最后才會用得上。”眼鏡男回答。
“用完之后,你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只要你能活著離開這里,那么在副本內所受的任何傷害,以及身體上的殘缺,都可以在離開時得到修復,不用擔心會失血過多什么的。”
“真要說你要付出什么代價的話,也就斷手時稍微會有一點點痛吧。”
稍微一點點痛?
你還真說得出口。
肉不長在你身上你不疼是吧?
那你切自己的用啊。
“這個話題等會再說。”陳默突然朝眼鏡男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在對方戒備的目光中,走到大門旁的儲物架旁,用力推動起來。
“你干什么?”眼鏡男看著他的舉動,面露惑色。
“堵門啊,還能干什么?你沒看到門板都被撞得變形了嗎?再等一會就得伸個腦袋進來了!”陳默咬著牙將柜子一點點朝門口推去。
“別在那發呆了,過來搭把手!”
眼鏡男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臉上的不解之色更濃:“它想進來,我們走就行了,何必費勁堵門?”
陳默氣樂了:“走?走哪去?這里還有第二個門能出去?”
“翻窗走啊。”青年理所當然地指了指半開著的窗戶,陰冷的晚風正從窗戶口一陣陣地涌進房間內來。雖是夏夜,卻讓人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翻你個翻皮水。
“你知道這是幾樓嗎?還翻窗走,你會飛不成?”
眼鏡男臉上的古怪之色更濃。
“這不是一樓嗎?”
陳默推柜子的手一僵。
“幾樓?”
“一樓啊。不信你自己去窗戶邊上看一下不就行了。”
陳默快步走到窗戶邊,朝外面看去。
夜色仍舊十分濃郁,但比剛才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要好上些許。
至少能看見窗戶底下的水泥地面了。
眼鏡男走到在窗戶邊怔怔出神的陳默身后,皺眉道:
“你發現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陳默不說話,翻身跨上窗沿,伸出腳尖在水泥地面上點了點。
觸感真實。
是真的地面,不是障眼法。
“我要是說,我是爬了四層樓才來到這里的,你會信嗎?”陳默背對著眼鏡男,一字一句道。
“都來到這種地方了,還有什么信不信的。”眼鏡男聳了聳肩。“再者說,你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惡源作為副本的絕對統治者,是有權限控制副本內一些場景的變化的。把四樓的樓梯接到一樓的樓梯口,聽起來很玄幻,但是對它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陳默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心頭的壓力釋放一些。
“你為什么要去四樓?”眼鏡男突然問道。
“那怪物一直在我屁股后面攆著我跑,我只能不停地爬樓咯。”
陳默無奈地攤手。
“這幢樓一共有七層,你要是真的是被它追得急了,應該繼續往樓上跑才對,怎么會突然拐個彎跑到這里來?”
“而且我剛才一直在門后面觀察你,你一邊跑的同時還在留意房門上的標識,這說明你在尋找某個特定的房間,我沒說錯吧?”
陳默瞇了瞇眼,剛要回答,卻聽見眼鏡男又跟著說了一句:
“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
陳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
自問自答很有意思嗎?
嘭!
一聲巨響在二人背后響起,轉頭看去,一只血紅的腦袋砸破房門,鉆進了房間。
你別說……
拋去這個怪物的形象不談,就單論這個姿勢……
還真有點像某些日本電影里的場景吶……
既然動不了,就別怪我趁機對你做些什么了!
陳默上前兩步,抄起剛才坐的椅子,直奔大門上掛著的腦袋而去。
“沒用的,你覺得它都能用腦袋破門了,還會怕你拿椅子掄幾下嗎?”眼鏡男明白他想做什么,在身后說道。
“你有別的辦法解決它?”陳默反問。
“當然有。但是得做些準備。”
眼鏡男看了他一眼,從窗臺邊翻身躍下。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