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珠聲的縫隙中的人聲傳入楊懸的耳中,楊懸愣了愣,抬眼望向遮擋了一些光芒的人,頓時拋下了算盤沖向穆玄跳到他身上痛哭流涕。
“我的親兄弟你終于想起我了!”
穆玄有些懵,雙手僵直放在身側。
我沒碰你,出什么事與我無關。
楊懸站好后見他還是一臉不諳世事的模樣,搖了搖頭回到坐診臺后,道:“看來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
“沒有人告訴我以前的事情,連你也不來了,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來找你的。”
怎么會沒有人告訴你從前的事情?
“他們知道你的情況嗎?”
“我不知道?!?
那大概是沒人知道你失憶了,所以沒人會去幫你恢復記憶。
“見到大皇子了嗎?”
“他沒有出現過,一直都是母后會來走走,連父王我都只見過兩次。”
“你這失寵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你會不會是撿來的?”
“是嗎?”
楊懸見他把自己隨口打趣的一句話當真了,趕忙解釋道:“我開玩笑的!”污蔑皇室血統可是重罪!擔不起擔不起。
“這幾天在宮里的感覺如何?”
穆玄搖搖頭,委屈道:“不好玩。”
不好玩?
楊懸震驚看著他,嘆道:“這可是我頭一次聽見你說自己家不好玩?!?
“規矩太多,每個人都口是心非,冷冰冰的,不如在白府。”
“你這不是家里不好玩,你這是相思病。來來來,我給你看看?!?
這么久沒給人看病,早就把楊懸憋壞了,四丸那個小藥童被他玩了幾天,現在身體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再給他喂點藥可能就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沒治過的,可不能放過。
楊懸拉過穆玄的手興沖沖地把脈,這家伙的身體、、、、、、宮里的伙食就是不一樣,這家伙的身體一如既往,從來沒有過絲毫問題。
穆玄見楊懸逐漸乏味,一本正經問道:“怎么樣?”
楊懸瞥了他一眼,扔開他的手,道:“沒救了?!?
“我要死了嗎?”
“我覺得你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我來看看?!睆膩矶贾挥心滦蛩K姆荩裁磿r候輪到他來耍穆玄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得好好把握。
“你好像很無聊?!?
楊懸正搗鼓著穆玄的頭,聽他突然說這么一句,立馬背后一涼。撇頭看了看他的臉,依舊傻得很。算了算了,這貨擅長偽裝,我還是不要冒險了。
“可不是,我爹把所有的病人都給趕走了?!?
“為什么?”
“不知道?!睏顟也耪f要,忽然一個念頭冒出來,“哎,會不會是我之前讓他不好做人,所以事后他把我的病人都趕走了,打算悶死我!”
“虎毒不食子,你也是撿來的?”
楊懸深深嘆了一口氣,并且清楚感受到這個人正處于非常時期,不宜口無遮攔,他會當真,還會較真。
穆玄見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逐漸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于是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讓我幫你威脅太醫令嗎?現在就可以去了?!?
“那叫勸說。”
“可你當初的意思更像威脅?!?
“我只是讓你用身份鎮壓他而已?!?
“這不是脅迫嗎?”
“這叫勸說、、、、、、算了,反正已經解決了,你現在要威脅的、、、、、、你要勸說的不是我爹了,是、、、、、、你未來岳父?!?
“我未來岳父?”
“對,別想了,就是他。我爹已經提親了,可是白家的意思、、、、、、很難說,不如你去說說?”
“我怎么說?”
“隨便你,你要是能順便把他家二小姐帶走就更省事了。來來來,我給你畫了戰略圖?!睏顟艺f著便把穆玄拉進了最里面的房間,反正也沒人看病。
“你看,到時候你拿著令牌往那一站,你這嘴就是馬良的神筆,說一個靈一個!”
“可是首輔又不是平民百姓,他可以直接找父王的?!?
“對哦、、、、、、這可怎么辦?”
“有活著的人嗎?”
楊懸聽見門外一聲呼喊,這可是這么久以來第一個病人,他肯定不會選擇忽視的!跟穆玄說了一句,他便火急火燎沖了出去。
“這呢這呢!搗你的藥去!”楊懸一路沖到門口,中途叫走了剛出門探望的四丸,快到門口的時候還不是很清醒,只看見兩個人影,便問,“誰有???”
“你才有??!”柏庾下意識回了一嘴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白彥祺,道,“她有病。”
白彥祺一頭烏云看向柏庾,已經無力反駁。
“哎,這不是暹遏三皇子嗎?”
“你認識我?”
“你一厘米不是第一次看見他了?!卑讖╈鳠o力提醒道。
柏庾這才有些印象,好像上次來過、、、、、、好像之前投壺那個傻子、、、、、、算了,管它呢。
楊懸這才真正意識到白彥祺的存在,見她這般虛弱,趕忙問道:“白二小姐這是怎么了?”
“被打了?!?
“誰敢打白二小姐?”
額,這個、、、、、、
“你看病的方式挺特別的?!?
楊懸這才趕忙帶白彥祺去病房躺著。
“二小姐愛干凈,這間房除了上次你們來過之外,只有我會進出,絕對比任何一間房都干凈?!睏顟疫M來的時候張望了一下,沒看見本該在房里的穆玄,疑惑了兩秒就不管了,“屏風后面就是病榻?!?
穆玄在楊懸走了之后就隨意看了看,才好奇摸了摸榻上墊子的厚度就聽見門口有人進來的聲響,隨即便走了出來,正撞上柏庾扶著白彥祺過去。
“彥祺、、、、、、”這兩個字穆玄說的非常小聲,莫說蚊子,就是看嘴型都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說了幾個字。
白彥祺見到穆玄的時候先是下意識激動想上前,很快她便退步將頭往柏庾身旁側去。
“我丑不丑?”
“你最美了我的二小姐?!卑剽追鲋讖╈魍呑撸滦肷焓钟植桓?,只能側身讓路然后跟過去。
楊懸診完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是這手也一直沒有收回來。
柏庾是實在看不下去那兩個人擔驚受怕眉來眼去的模樣,直接把楊懸拉走了。
“你看完了沒有?”
“差不多了。”
“那就給我開藥去!快走快走!”
“你別推我,我很脆弱的!”
“知道你不行?!?
“你才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