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垂眼游離的目光在地板上走了一圈,臉上牽強上揚的嘴角逐漸下拉,眉頭蹙蹙舒舒,終是伴著苦瓜般的尖臉相聚。
“太子妃,”陳氏突然垂首跪地哭腔縱起讓白彥祺受了點驚嚇,“賤婢也是別無選擇了,請太子妃幫賤婢出宮吧!”
“出宮?”這又是什么害她誅九族的戲碼?
陳氏再抬頭看向她的時候,已是淚眼汪汪,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模樣。
“賤婢愿把一切告訴太子妃,只求太子妃送賤婢出宮,求太子妃不計前嫌,成全賤婢吧!”陳氏說著就開始磕頭,這陣仗,倒跟四丸有的一比。
白彥祺被她嚇得說話都不禁結巴:“你,你說什么‘一切’?”
“賤婢有個青梅竹馬的郎君,因家世不如婢家,遂去考取功名,一考便是五年,如今他總算是衣錦還鄉,若是讓他知道賤婢已經處于深宮之中,他定會心灰意冷、、、、、、賤婢不愿讓他娶別人,更怕他會輕生、、、、、、”
“你們情義很深重嗎?”
“君做功名滕,來日繞妾梁。若為他時情緣散,滕斷梁折作縈魂。”
如此聽來,當真是海誓山盟,對比自己,呵,她跟穆玄連誓言都沒有。
“可是你已經是太子的妾室了,你就算見了他又能怎么樣呢?他不介意,你也不介意?太子不介意,你父母也不介意,所有人都不介意嗎?”
“這,這是我與太子的交易,事成之后,太子會幫我們成親的。”
交易?這是個什么交易?哪有這種交易的?
“那你讓太子送你出去就行了,來找我做什么?”
“若是太子能答應,也不至于來求太子妃!”陳氏說著,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嚎啕道,“求太子妃成全賤婢,若是讓太子知道,賤婢一家都難逃一死,說不定還會牽連、、、、、、是我沒用,我就是干不成大事,我只想要兒女私情,我只要家里不被拖累、、、、、、”
“你跟太子、、、、、、”白彥祺本想問她跟穆玄有什么交易,但聽她這口吻,直接問的話似乎是得不到答案的。“你曾懷過太子的孩子,這樣,你的那個郎君也不介意嗎?”
“他不會。”
白彥祺見她如此堅定,更加確定里面有貓膩,隱藏對那“交易”的好奇,一副獨善其身、置身事外的模樣,往后仰了仰,道:“那只是你認為的而已,你不清不白,還是太子的人,就算他與你情深義重已經到了頭腦發昏的地步,他的父母也不會同意讓你進門的,與其到時候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或是你單獨赴死、、、、、、說直白點,要死,別帶上我。”
“太子妃,不是的!”陳氏說著,不自覺爬上前,爬了幾步理智恢復了一些,才沒讓自己去扯白彥祺的群聊,白彥祺倒被她嚇得差點起身后退,生怕自己見證什么叫活見鬼,什么叫活變鬼。
“賤婢清白之身,未曾負過他!”
“清白?”
陳氏見自己不把真像說出來白彥祺是不會幫她的,迫在眉睫,她只能咬牙選擇背叛太子。
“是不是我從實招來,您就會成全我?”
是。不過,好歹我是主,怎么能讓你牽著?
“可酌情考慮。”
酌情、、、、、、陳氏固然猶豫,也想反悔,但事已至此,她更多的決心是賭一賭太子妃同為女人,且能少一個情敵的心思。
“進東宮時,太子跟我說,只要我聽他的話,按他的吩咐辦事,屆時他變會給我一個名正言順,風風光光的親事,可是如今,他就要回來了,我若再不離開,一切就、、、、、、就都適得其反了呀!”
“你與太子做什么交易?還需多久?”白彥祺如今已經占得上風,不怕有什么是陳氏不會說出來的。
“我、、、、、、”陳氏猶豫片刻,道,“之前的事,都是太子指使的。表面上他夜夜來我房里,其實趁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離開了,他從來都沒有越矩,我又如何懷什么孩子?我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正因如此,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夠離開,之前我可以等,如今,我真的等不了了!太子妃,我最是敬佩您,之前種種實非本意,求您幫幫我吧!”
“別磕了,吵死了。”白彥祺喊住了又要磕頭的陳氏,道,“其他兩個也是同你一樣的?”
“我只知道,太子也答應幫她們找個好親事。”
白彥祺思慮一會兒,目光掃過茶面很快又回來凝視住了茶水。陳氏剛才說,這是清浮茶、、、、、、
陳氏兢兢戰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心里祈禱著太子妃能幫她,她能如愿以償。白彥祺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拿起茶杯,眉宇間的得罪掩蓋不住,直至茶水喝完。
穆青得知蘭妧病重之后,沒有跟著宮女去見蘭妧,而是讓那宮女好好照顧蘭妧,自己則變道去了太醫院。如同穆玄所說,想要見到太醫令不是有權有勢就可以的,除了王上、王后、太子派來的人,誰來都只能看見其他的太醫的而已。
穆青來的時候,給蘭妧看診過的太醫回來了兩個,穆青詢問太醫令的情況時,所有太醫只是面面相覷,無人言語。有太醫詢問穆青是來給誰喊太醫的,穆青毫不拐彎說:“聽說蘭妧公主病了,諸多太醫看診無果,太醫令當真可以置身事外嗎?”
太醫們互視一眼,并沒有要去找太醫令的意思。從蘭妧那回來的兩個太醫琢磨一會兒,上前道:“公主的病,病起無因,看起風寒,實則心魔,微臣實在不知該如何下藥。”
“太醫令不常在太醫院,我等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行蹤。”
“太醫令從前都是在王上左右,不若大皇子去王上那尋上一尋?”
說這么多,不就是不見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就在屋里。
穆青掃了一眼簾帳,轉身離去了。
若是請父王為蘭妧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