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后，她把牙齒當琴鍵，用牙刷在上面彈奏出一闋又一闋快樂的曲子。

大部分小孩的耳朵是石鑄的，成人如果嘗試把硬邦邦的話語灌入他們雙耳，常常會因為“硬碰硬”而摩擦出不愉快的火花。

女兒入學之前，我時常為了她不肯刷牙而大動肝火。向她強調口腔衛生，她聽不進去；硬逼她刷，她便耷拉著臉，把牙刷當作小毛筆，在門牙上輕輕地拂來拂去，嘿嘿，這種獨創的刷牙方式，莫說牙垢，就連灰塵也掃不掉哪！

由于她“斗志頑強”，我不得不改弦易轍。她喜歡聽故事，我便投其所好，編造了一個故事。我娓娓說道：

“從前，有個小女孩，名字喚作阿臟。她很喜歡吃東西，偏又最討厭刷牙。有幾條蟲，偷偷躲在她的口腔里開茶會，它們歡天喜地地咬嚼她留在齒縫里的菜呀肉呀糖呀餅呀，吃完了，還不飽，便把她的牙齒當作薄荷糖，一點一點地咬來吃，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將她好好的一副牙齒咬得參差不齊，還不斷地在她的口里放臭屁哪！她的口腔臭氣熏天，每回一張開嘴巴，朋友全都落荒而逃，一邊逃竄，還一邊大聲喊著說：‘阿臟來了，快逃快逃！’阿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從此只能和自己的影子做伴！”

說著，我取出了一張早就畫好了的漫畫，畫里那個小女孩，嘴里的牙齒，已掉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兩顆，污黑邋遢，上面還有幾條丑惡的小蟲在蠕動著。

女兒看了，露出了惡心的樣子。

我乘勝追擊，繼續說道：

“另外有個女孩，名字叫作阿潔，最喜歡替她的牙齒洗澡。她把牙膏當肥皂，刷呀刷，刷出了一堆白白的泡沫，泡沫散發出一股清香味兒，別人聞到了，總愛問：‘阿潔呀阿潔，你是不是給你的牙齒噴了香水？’阿潔很喜歡笑，每回她一笑，別人又問：‘阿潔呀阿潔，你的牙齒是不是用美麗的珍珠編成的？’阿潔有很多朋友，大家天天圍著她，唱歌、跳舞，圓潤的笑聲，神奇地變成了五彩的珠子，落滿一地！阿潔把這些珠子拾起來，串成了項鏈，分送給朋友們，大家戴著項鏈，高高興興地上山采花去了。”

說畢，我拿出了另一張漫畫，畫中的那個女孩子，白白的牙齒晶晶發亮，潔凈而又美麗。

女兒悠然神往的樣子，非常美麗。

把兩張漫畫并排地貼在她房間里的墻壁上。

次日，她一起身，便主動對我說道：

“媽媽，我要替牙齒洗澡。”

從此以后，她把牙齒當琴鍵，用牙刷在上面彈奏出一闋又一闋快樂的曲子。

小啟示

孩子大多討厭說教，把教誨不動聲色地隱藏在故事里，是幫助他們革除壞習慣最好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