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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漫漫夜黑如墨

乳齒象杏眼大睜,道:“我?”脊棱象道:“你娘不是它的對手。”乳齒象還未開口,古乳齒象劈頭問道:“掌門師兄,你覺得我女兒勝得了出神高手么?”脊棱象反問:“那師妹有把握取勝?”古乳齒象性情潑辣,講話從不留余地,但對女兒卻是真情,道:“至少比我女兒有把握。掌門師兄,你自己輸了陣,就想拿我女兒充數(shù)么?”

副巨犀笑道:“師妹盡管放心,帝王猛犸不敢打你的寶貝女兒。”帝王猛犸和乳齒象曾經(jīng)的關系,整個食草聯(lián)盟盡皆知曉,是言一出,聯(lián)盟軍中不時傳來哄笑之聲。古乳齒象怒道:“虧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手,竟說出這種話來,簡直不知羞恥為何物。”副巨犀訕笑一聲,不在話下。巨犀道:“師妹,這是食草聯(lián)盟最后一戰(zhàn),我們要不擇手段。”

玉象羞憤交加,心道:“脊棱象好歹毒,帝王哥哥虧欠舊愛,怎會用心比武?”拔劍上前,嬌喝一聲,道:“我來替……”細齒巨熊道:“玉兒回來,今日正好當著整個獸族英雄的面,告訴它們,帝王猛犸究竟會站在哪一方。這對它日后大有好處。”

乳齒象是徹頭徹尾的素食者,唯上是從,否則帝王猛犸武功全失之時,也不會違心相棄,今師父有命,母親也因副盟主之言而默許,又怎敢不聽;而且近來大批肉食者出現(xiàn)在食草聯(lián)盟中,令它方寸大亂,渾渾噩噩,此時猶如提線木偶,被輕易操縱。

帝王猛犸見乳齒象出陣,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將盾、棍放在地上,只報了品階。乳齒象也輕聲說出精強特級的武品。帝王猛犸想起當年與師妹比武,自己僅具高強初級之功,偶一疏神便差點落敗。今時武功愈強,當初那種蜜里調(diào)油的甜、肝腸寸斷的痛,變得愈發(fā)遙遠模糊,再也找不回來了。曾經(jīng)愛得海誓山盟、此情不渝,一旦緣分盡了,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場空,慘笑過后,一切隨風而逝。正如玉面靈猿所說,除了時間,什么也流傳不下去,而時間,也在弗界的宇宙中不斷分叉,無情地劃出一世又一世,千年又千年,細若游絲的緣分,怎么受得了這樣的隔閡?

乳齒象面色沉郁,上前一拳,帝王猛犸不閃不避,任由它打。乳齒象怨道:“帝王猛犸,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么?”帝王猛犸道:“師妹,你我緣分已盡,帝王猛犸不敢奢求原諒,這樣做我心里會好受些。”乳齒象長鼻連戳數(shù)下,帝王猛犸仍不還手。脊棱象拋出一柄鐵劍,道:“用這個!”

乳齒象猶豫片刻,舉劍便刺,道:“帝王猛犸,你再不出手,枉送性命。”帝王猛犸依舊像一尊塑像,紋絲不動。乳齒象刺到它身上,竟爾刺不下去。脊棱象見狀,道:“是金剛不壞神功。”毀滅刃齒虎道:“正是,你們象族武功的精華,卻在我們手中。爾等身為象族的不肖子孫,實在丟莫湖獸、始祖象的臉。”

脊棱象聽它話中辱及先賢,將日光刀塞到乳齒象手中,道:“我就不信,血肉之軀能擋得住神兵。”乳齒象幾乎要哭出來,雙手捧著寶刀,不住發(fā)顫,耳聽得脊棱象喊道:“砍它,快砍死它!”長毛象怫然道:“脊棱師兄,你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脊棱象道:“長毛師兄,你莫不是怕傷到你曾經(jīng)的好徒弟罷?你別忘了,它現(xiàn)在是食肉者,是我們的死敵。”

真猛犸象怒不可遏,掙開二位師兄的阻攔,上前道:“當今獸族,哪個背后不吃肉,哪個背后無肉吃?象宗掌門,才是真真兒的肉食者。”食草聯(lián)盟中一陣騷動。巨足駝眉頭蹙起,道:“這孩子太過沖動,講話不分場合。”長毛象喝道:“真猛犸象,趕快住口!”草原、南方猛犸象將它拽回,真猛犸象口中仍道:“大師兄,你還手啊,就這么死了,你對得起誰?”脊棱象忙道:“乳齒象,你還愣著作甚,快!”真猛犸象喊道:“大師姐,脊棱象吃肉不是你親眼所見的嗎?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說出來?”

乳齒象腦海中一片混亂,昔日與帝王猛犸共度的時光、帝王猛犸被逐出聯(lián)盟的慘狀、脊棱象偷吃魚肉的場景,各種蕪雜的記憶紛至沓來,不住回旋,直到承受不住,尖叫一聲,一刀朝帝王猛犸頭顱砍去。

帝王猛犸閉目等死。只聽“錚”的一響,金屬相撞,睜眼一瞧,原來是玉象持月影劍相救。玉象喝道:“世上竟有這等厚顏無恥之獸,明知對方不還手,還要下殺招么?”它劍上使了巧勁,乳齒象寶刀脫手,險些兒跌倒,帝王猛犸要去攙扶,被它掙脫了。

脊棱象哈哈笑道:“食肉盟主,擂臺規(guī)矩,雙方比武,不管生死相搏,還是點到即止,都與第三方無關。如今玉象破了規(guī)矩,那此局勝負,當如何算?”毀滅刃齒虎道:“江湖比武,自是誰的武功高,誰就是強者,哪里有這些規(guī)矩?”脊棱象道:“食肉盟主,你說,帝王猛犸和乳齒象誰的武功高呢?”毀滅刃齒虎道:“自是帝王猛犸。”脊棱象又道:“既然帝王猛犸武功較高,何以差點做了刀下之鬼?”毀滅刃齒虎道:“你看不出么,它故意相讓。”

巨犀厲聲道:“混賬,贏便是贏,輸便是輸,何來相讓一說?豈不是每一個輸陣者都有理由開脫?”毀滅刃齒虎一時語塞。

細齒巨熊道:“這一局,你們勝了。”帝王猛犸點頭認輸。巨犀續(xù)道:“熊先生果然大氣。七局之中,我方長毛象、副巨犀、古劍齒象和乳齒象四位得勝,就請貴盟遵守先前的約定。”細齒巨熊道:“我可曾與你們立約?”巨犀道:“巨熊先生自然沒有立約,是貴盟主立的,若是輸了,要殺要剮,皆由我定。”細齒巨熊聞言,冷笑不語。

巨犀奇道:“先生何意,請明示。”毀滅刃齒虎道:“我是入化初級的武品,熊先生是入化中級,我這盟主之位,可坐得穩(wěn)當?”巨犀一怔,道:“難道熊先生,才是盟主么?”細齒巨熊道:“不錯,本座細齒巨熊,食肉聯(lián)盟真正的盟主,刃齒虎只是本座副手。”巨足駝道:“你就是細齒巨熊?二十多年前聽聞先生早逝,我深感惋惜,沒想到你尚在世間。”細齒巨熊道:“有勞掛念。巨足盟主,比武我們輸了,但本座從未承諾爾等什么,爾等大可就此離去,凱旋而歸。至于副盟主方面,哼哼,它私立約定,置聯(lián)盟的安危于不顧,本座自會處罰。請罷。”

巨犀勃然怒道:“看來熊先生是在消遣我們了。”細齒巨熊道:“那又如何。駝犀二位盟主,肉食者鄙四字,可不是白叫的。”猛一揚手,總壇中近千名虎狼甲士魚貫而出,面目猙獰。帝王猛犸暗自詫異,沒想到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細齒巨熊居然是盟主,更沒想到平日里溫厚慈祥的長者,現(xiàn)竟目露兇光,令人不敢直視,彈指間調(diào)動大軍,視整個食草聯(lián)盟如無物。

毀滅刃齒虎道:“哪一位不服,大可站出來,再比一局。”巨足駝面不改色,道:“貴盟兩位盟主俱是上等人才,我們料事不周,無顏再留在此地,告辭。”細齒巨熊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巨足盟主果然是當世高人。”巨足駝道:“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我食草聯(lián)盟總有后起之秀,它們會一代一代視食肉族為死敵,鍥而不舍。”細齒巨熊道:“食肉聯(lián)盟靜候。請!”

巨足駝抬頭,見褐色的太陽在天空中發(fā)出黑色的光,嗅到一個黑暗時代的氣息,目光卻愈加堅定,長袖一甩,率領大軍離開。巨犀副巨犀面露慍色,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緊跟上去;長毛象攜眾弟子走在隊伍右側(cè),打算在離開大荒之地后,便向巨足駝請辭回山;脊棱象面色如常,只不過細細看去,能看出臉上掛著一絲狡黠的笑。眾掌門來時心思各異,走時亦大不同。

帝王猛犸望著食草大軍逐漸撤退,就好像看著漸行漸遠的過去,終于明白,這些東西再也難以挽回,長嘆一聲,對玉象道:“玉兒,對不起,我今日輸陣……”玉象按住它的嘴,道:“帝王哥哥,你今日已和乳齒象把話說明,對我來說,就夠了。”

細齒巨熊道:“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帝王小友,現(xiàn)在和將來是能夠把握的。”帝王猛犸道:“在下明白。”細齒巨熊搖頭道:“你不明白,從黃金時代,到白銀時代,再到青銅時代,獸族一路墮落,日后還會繼續(xù)墮落,這是必然的。本身是吃草的動物,如今吃了肉,這比任何時代都要惡劣。具體說來,脊棱象、巨犀便是肉食者。食草聯(lián)盟中,真正有慧力的素食者,只有你師父和巨足駝,我向來佩服。只是肉食者們不會容忍它們的存在。”

帝王猛犸大呼:“言下之意,巨犀和脊棱象要聯(lián)手害我?guī)煾福俊奔汖X巨熊道:“你小師弟剛剛喊的什么來著,脊棱象怎能放過猛犸宗?”帝王猛犸想起自己被逐出師門那天,脊棱象曾來商議并派之事,被師父拒絕。自當日起,脊棱象禍心顯露,之前一定蟄伏籌劃甚久,不施手則已,如今一旦出手,定是極厲害的殺招,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道:“前輩,我要去救師父。”

細齒巨熊道:“玉象陪你同往,帶上月影劍和白銀盾。”

聯(lián)盟大軍出了祁連山,離開大荒之地后,長毛象帶領三位弟子朝華北方向而去。是夜無星無月,夏日的夜晚少有這種幽暗陰森之象,不遠處的林中隱隱閃著綠光,不知是螢火蟲還是食肉獸類的眼睛。長毛象道:“夜黑風高,兇險之地,徒弟們夜里要警醒些。”草原猛犸象道:“師父且安心休息,我們兄弟三個輪班守夜。”

長毛象點頭,閉目養(yǎng)神。過不多時,一聲象鳴傳來:“長毛師兄,長毛師兄!”南方猛犸象低聲道:“師父,是脊棱象。”長毛象道:“莫慌。”真猛犸象道:“就是,瞧它耍什么花樣。”

脊棱象看見師徒四象,上前道:“長毛師兄,別來無恙?”長毛象道:“托師兄之福,好得很。”脊棱象道:“師兄,依小弟看來,你不好,你很不好。”長毛象哈哈一笑,道:“不錯,脊棱師兄你已嘗到肉欲的快樂,對素食者的生活,自然不屑。”脊棱象道:“師兄,那是因為做一個素食者,太難了,尤其是在這萬惡的青銅時代。”長毛象見它毫不掩飾,親口承認非素食者,心中明白,這番話說完,便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zhàn),心里的戒備又深一層。

脊棱象又道:“素食者真的無欲無求嗎?在我看來,不過是壓抑自己的感覺罷了,我不想像你們活的那樣虛偽。”長毛象道:“師兄此言差矣。我們并非壓抑自己,而是各從其愿。愿者從心,欲壑難填,欲是你的心魔,素食者抵制無節(jié)制的欲望,為什么你不聽一聽內(nèi)心最本真、最樸素的想法?”脊棱象冷笑道:“是么,帝王猛犸被你逐出師門的時候,我可沒看見你淌過一滴淚。一眾弟子都想以死相拼,你卻懦弱妥協(xié),還有今日與愛徒相見,你卻古井無波。連最基本的情感都沒有,還談什么各從其愿?”長毛象一怔,道:“師兄當日,可是力勸我向犀族妥協(xié),逐我弟子出山。”脊棱象道:“我當時羽翼未豐,自然裝成素食者,但我心里簡直開始鄙視你,如此大辱竟淡然處之,順而受之,試問你有何資格做一派掌門?”長毛象哼道:“掌門,你終于說出此行的目的了。”

脊棱象道:“不錯,我前來是為并派一事,現(xiàn)在就要選出長鼻門的掌門。”長毛象道:“難道師兄對掌門之位,已是十拿九穩(wěn)了?”脊棱象高聲道:“不錯。今日就請長毛師兄交出猛犸宗掌門之位,接受我新掌門統(tǒng)率。”

長毛象道:“這便是無節(jié)制的欲望,你已入魔道,命不久矣。”脊棱象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魔?在青銅時代,你不向上爬,就會被吞噬,你不吃肉,就會被當肉吃。長毛師兄,那種皆從所愿的日子,誰都想過,但那是金黃的畫餅,掉到了長滿青苔的污泥中。你們口口聲聲素食者慧,實際上是一種自我沉浸的幻想,甚至虛假的偽善。我只想成為自己,不被那一套假慈悲的虛偽教條所累,成為秦嶺虎所說的榆木腦袋,活的沒有力量,困在萎縮的皮囊里。”

真猛犸象一字一句聽在耳中,極為震撼,雖然明知很是不對,但卻找不到任何拒絕接受的理由。

長毛象淡淡地道:“脊棱象,你若真想做自己,就老老實實吃素,你沒有長吃肉的牙口,這樣扭曲自己,才是被虛偽所累。”脊棱象道:“既然長毛師兄執(zhí)迷不悟,小弟只有得罪了。”長毛象道:“日前與恐貓交手,你示敵以弱,故意輸陣,乃教我放下戒心。你到底隱藏了何等非凡本領,今日可否教我一飽眼福?”

脊棱象道:“長毛師兄果然洞若觀火,不過非凡本領沒有,幫手倒有一位。”長毛象蹙眉道:“一位,不應該是乳齒象和古劍齒象兩位么?”脊棱象笑道:“師兄雖有大慧,計謀上卻差得很遠,食肉之事,怎會教它們知道?南非祖獅,你出來罷!”

林中傳來一聲獅吼,草原、南方、真猛犸象脊背一涼,見那幽綠的光亮靠近,來者正是南非祖獅。南非祖獅道:“百聞不如一見,堂堂猛犸宗掌門,竟是這般迂腐不堪。”長毛象不悅道:“聽聞足下來自大荒之外的非洲古陸,難怪滿口番邦見解。道不同不相與謀。素食者也好,肉食者也好,脊棱象,你想奪掌門,就憑本領講話。”

脊棱象用獠牙直直刺去,南非祖獅攔道:“且慢。猛犸宗掌門,當今之世,武品出神高級者有三,秦嶺虎、足下以及老夫。秦嶺虎年紀尚輕,功力尚淺,不足道也。今日得見足下,吾心甚慰,老夫有意單對單一較高低。”長毛象心道:“即便勝了南非祖獅,定會與脊棱象再有惡戰(zhàn)。與其這樣,不如同時纏住它們,教三個弟子逃命去也。”道:“兩個一起上,豈不痛快?”南非祖獅道:“足下贏了我,象宗掌門自會上陣。”話音未落,露出利齒,掌風撲面而至。

象族最厲害武功是金剛不壞神功與“象牙之塔”,長毛象無緣修煉,所學之最當屬麒麟腳法,成就雖然有限,但遠在修時尚淺的帝王猛犸之上。南非祖獅見它一腳橫踢,來勢極快,不敢硬接,閃到一旁。長毛象的麒麟腳練至第八層,比起帝王猛犸的摧枯拉朽,它的腳法更注重收放自如,對手閃開后登時變招,橫踢化為下劈。南非祖獅連連后退,長毛象一腳向下直插,攻其下盤,南非祖獅再退幾步,靠到一棵大樹。長毛象雙拳攥緊,醋缽一樣大小的拳頭夾著極寒的真氣呼嘯而至。南非祖獅驚呼一聲:“是冰雪拳法!”前進兩步,雙手一抹,使出“星月迷魂掌”硬接下來。長毛象認得此招“捫參歷井”,心中佩服不已。原來,冰雪拳法旨在逼對手不住后退,越是后退,自己便越有余裕加強掌力,然而南非祖獅卻向前走,固是更加吃緊,自己這招的威力卻也發(fā)揮不出了。

二掌相碰,南非祖獅“砰”地一聲撞到樹上,摸摸樹干,覺得樹干內(nèi)部隱隱透出冷氣,再過得幾天定會萎縮枯敗,心下駭然:“武術無高下,功力有深淺。冰雪拳法雖不咋地,在它手中竟一強至斯。”

脊棱象見它難以取勝,大喝一聲:“我來幫你。”飛身加入戰(zhàn)局,長毛象登處劣勢。南方猛犸象看到此處,不由憂心忡忡,道:“二師兄,你說師父此次是吉是兇?”草原猛犸象道:“那南非祖獅與我兄弟有過照面,它內(nèi)功精純、掌法深湛,正是師父的敵手,再加上一個脊棱象,恐怕師父……兇多吉少。”真猛犸象搖頭道:“要是大師兄還在的話,它一定對付得了脊棱象。爹啊,你為何要趕走大師兄?”

南非祖獅化掌為爪,向長毛象肋下一掏,長毛象側(cè)身閃開,破綻正好暴露給脊棱象。脊棱象似是等著這個時機,長鼻一甩,立時打在長毛象下腹。長毛象吃痛,這一痛連頭腦也清醒了,道:“青獅飄渺功配合長鼻環(huán)玉功,竟有這等威力,你們一定練習很久了罷?”脊棱象道:“長毛師兄可曾聽過獅象搏龍腿?”長毛象思忖道:“獅象搏龍腿?此功威力之大,連入化高手也難以抵擋。看來你們挖空心思,不僅要對付我,你們的目標是盟主!”脊棱象冷笑道:“不錯,這小小的長鼻門掌門之位,我還真沒放在眼里。”

長毛象道:“可惜你們的腿法沒練到家,不能像始祖象和原始獅那樣,擊敗巨猿這種絕世高手。雖然南非祖獅的修為不在原始獅之下,但獅族武藝發(fā)展至今,比巨猿時代強出甚多,你又了解多少?脊棱象更是不堪一擊,你對我象族武藝所知甚少,無法與獅族眾多功夫相配合,達到最高的境界。”

長毛象一番言論,倒是頗有見地,直接指出了祖獅與脊棱象的要害,二獸竟無話可說。長毛象又道:“恐狼當年來我山門大鬧,逼我弟子交出麒麟腳法秘要,相信是受二位指使,助你們修煉獅象搏龍腿。”

猛犸三秀聽得目瞪口呆,沒料到脊棱象在提出并派之前,已經(jīng)在處心積慮顛覆猛犸宗。南非祖獅道:“猛犸宗掌門果然大有慧力,只是你今天才想到,未免太遲了。”使一招“敲山震虎”擊打長毛象肋下,脊棱象使出“戳”字訣,獠牙指向?qū)Ψ胶笮摹iL毛象見前后夾攻,配合極為得當,當下靜候片刻,而后躍上半空,象獅二獸連忙變招,以免傷及幫手。長毛象看準南非祖獅頭頂要害,一腳猛踩下去,南非祖獅武功最強,若是一鼓作氣擊敗它,脊棱象便容易應付;而且南非祖獅令曾帝王猛犸武藝全失,長毛象有心報仇,這一腳用足十成力量。南非祖獅身形小它甚多,挨上一腳必死無疑,只好前竄;脊棱象也不敢硬接,閃將開去。長毛象踏足地面,只震得大地不住顫動,南、脊二獸相顧駭然,忌憚之心又深一層。

長毛象甫一落地,見脊棱象長鼻甩至,知是虛招,南非祖獅必有后手,當下抬腿后踢,正中祖獅肩頭。原來,脊棱象武功有限,教長毛象抓得破綻。南非祖獅氣得不行,取下腰間的回日鞭,輕輕一抖,長鞭如巨蟒奪食般疾飛出去。長毛象見這鞭子中絞入百煉鋼絲,分量想必不輕,施展起來方有如斯威力,當即展開白象神掌,避開長鞭,想方設法與它近身相搏。脊棱象難以插手,只能在周遭游斗,十余招后,罵道:“你這臭獅子,收起鞭子,用腿法!”

南非祖獅怒道:“你的腿法實在太差,滾到一邊去!”脊棱象一時語塞,只氣得七竅生煙,見長毛象一招“白虹貫日”撲面而來,想也未想,也打出一招“白虹貫日”,此招屬于白象神掌,二獸自學藝以來,拆解得慣熟。二掌相碰,脊棱象自是不敵,口吐鮮血,南非祖獅乘隙搶攻,使出伏龍勝象的神力,在長毛象心口連踢十余腳,見對方出掌回擊,不敢有失,后翻了七八個筋斗才停步,再看長毛象已倒在血泊中,朗聲道:“脊棱象看清楚,這才是真正的搏龍腿法。”

草原、南方、真猛犸象只嚇得魂飛天外,撲上前抱住長毛象,卻見師父已氣若游絲,皆流下淚來。脊棱象余怒未消,道:“真正的搏龍腿法?那為何不見你取它性命?”南非祖獅道:“我獅族自古的規(guī)矩,不殺象族。你大可親自動手,順便宰了那三個小的,永絕后患。”

真猛犸象連聲喚父,不聞回應,聽到這句話,大喝一聲:“你們想殺我,就來罷!我猛犸宗弟子,絕不低頭!”脊棱象道:“你放心,你與我徒兒納瑪象有婚約,我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草原猛犸象站起身子,冷冷地道:“我們是你合并猛犸宗的證據(jù),若是死了,世人會說你滅掉猛犸宗,而非合并,那你依舊是象宗掌門,而非長鼻門掌門。”

脊棱象道:“隨你怎么想。你們以后就是長鼻門弟子,不得以猛犸宗自居。還有,限你們今夜葬下長毛象,天亮后與我象宗大部回到華北平原的山莊中去。”南方猛犸象泣道:“我?guī)煾高€沒死呢。”脊棱象獰笑道:“那我便送它歸西。”

一掌重擊。南方猛犸象雙目含淚,獠牙挺刺,真猛犸象出掌相抵,草原猛犸象繞到它背后,展開冰雪拳法向下猛砸。脊棱象見其氣勢,不由驚嘆:“真是一夫拼命,萬夫莫當。”當下氣運周身,撥開象牙,奮力逼退三獸,對奄奄一息的長毛象道:“長毛師兄,你莫怪我。”

長毛象突然睜開眼睛,掙扎著站起來,以永不屈服的姿態(tài)迎接生命中最后一次交戰(zhàn)。脊棱象看著它仿佛烈焰的明亮雙眸,竟有些膽怯。南非祖獅道:“長毛象已無還擊之力,你還愣著作甚么?”

真猛犸象飛身攔在長毛象面前,吼道:“要殺先殺我!”長毛象低聲道:“快走,不、不要白受牽連。”真猛犸象聽父親說話氣息渙散,五臟六腑皆受重創(chuàng),心里又是一痛,當下死死抱住長毛象。脊棱象不愿傷之,按住肩頭想將它推開,沒想到連連發(fā)力,真猛犸象卻紋絲不動,不由怒道:“那就送你們父子一起走。”真猛犸象雙目緊閉,聽得背后掌聲有異,回頭看,一獸手持白銀盾,股股龍形真氣從旁隨之,將脊棱象打得連連后退,正是帝王猛犸,淚水再也忍將不住,失聲道:“大師兄!”

帝王猛犸道:“別怕有我在。”南非祖獅踱步上前,道:“帝王猛犸,當初在大荒昆侖,老夫念你有傷,放你生路。今日你又壞我大事,非教訓你不可。”帝王猛犸怒道:“還說什么教訓不教訓,你傷我?guī)煾福顺鸩还泊魈臁!蹦戏亲妾{冷笑道:“你想報仇么,老夫隨時恭候。”

帝王猛犸拉開架勢,忽覺身后寒氣陣陣,是玉象拔劍相助。南非祖獅眼前亮光一閃,還道是黑夜里的閃電,定睛一看,一位美貌少女站在帝王猛犸前面,道:“我雪豹姐姐的命,今日你也得償還!”南非祖獅道:“倒要看看你的月影劍,如何破我的回日鞭。”

帝王猛犸道:“三位師弟給師父療傷,這里交給我們。”草原猛犸象忽道:“大師兄且慢,師父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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