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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們村里牛半仙的故事

我們村里的牛半仙,是他本人自吹自封的名號。他的這個吹的封號,是他那年學了什么麒麟功開始的。后來,村里人也就這么叫他了。

牛半仙,本名叫牛喜軍,他是我們村里的外來戶,不過他是我們村里最美的男子。村里人私底下都叫他“牛美人”,他自己也覺得大家這么叫他,很配襯他的美和帥氣來。

我們浩良河村,前些年收了很多外來戶人口,也都是有些關系和門路的人把他們的親戚都送到了我們的村子里,小牛就是其中的一個。大隊書記讓他來幫助村民們搞文藝宣傳的。隊長和村里人也就接納了他,還給他安排了住處。

牛喜軍,年輕小伙子的時候,就是村里女孩子心目中的帥哥。

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圓臉蛋。大眼睛,雙眼皮。臉又白凈,簡直就是個小白臉。他說起話來,聲音也特別好聽,細又有點柔柔的。

我們村里的男人,沒有一個像他那樣的,他是村里的獨一份,他梳著小平頭,走起路來,有點仙飄飄的。如果,他今生是個女人,我想定會讓很多男人對他垂涎三尺的。

小牛來到了村子里,他平時也在生產隊里干活,隊長看他的長相和身材,給他分配的工作都是些輕便的活。晚上,他就給村民們在生產隊大院里放映電影。

電影是村里的大人孩子們都愛看的。當時鎮上和附近建的化肥廠他們都有電影院。可我們去看電影要走一段路不說,有時連個電影票都不好買到。后來,村書記為了我們能看到電影,就租片子,把影片拿到村上來放映了。

村上能放電影了。給我們家家戶戶都帶來了樂趣。特別是村里想偷偷的談情說愛的男女,給那些年輕人帶來了更多方便。

村里有了電影放映的機會后,成全了好幾對婚姻的。村里,劉才與齊二林,孫曉全與仇小花,他們的相處到結婚都與看電影有著關系的。而牛半仙的婚姻,也從他給村里放電影開始的。

當時,村里老劉頭家里的大女兒看上了小牛,本村里老孫頭的三女兒也看上了小牛。

老劉頭,村里人都叫他“死不了,”說他有一年得了病,要死要活的,說自己要死了。可最后還是活過來了。村里還有個老王太太,整天里病弱弱的,瘦瘦的,每天里不愛干家務活,家里的活,都是他的老伴和兒女們干,村里人給老王太太叫“活不長,”死不了和活不長都在村里住,他們都在我們家的前院和后院,我們的村里有三道街。我們家住在中間這趟街。后來,村里的住戶多了,而且有的家的兒女結婚了,又都在村后面開了一條街。批了房號后就蓋了很多房子,村子變得越來越大了。有一二百戶,變到四五百戶了。

我家前院的老劉頭家里有五個兒女,三個女兒,兩個兒子,最小的女兒小三瑰是個殘疾人,她是小時候在熱炕頭上烙的,身體不長個,瘦又矮,胳膊和腿腳都不發育。年齡長多大,她都像個幾歲的孩子樣子,不能干活。家里人養著她,后來,父母死后,成了村里的五保戶,現在由他哥哥家里照顧著。

老劉頭家里的其它幾個兒女,都是村里出色的人物,就是他們長得很標準。特別是她的大女兒,個頭高,瘦瘦的,臉蛋又好看,說話又拿腔拿調的,愛打扮自己,整日里涂胭戴粉的,村里的女孩,當時也就屬他家的女孩裝扮得妖艷了。老王頭也管不住他的幾個兒女,家里人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有點錢都用來給女兒花了,他的女兒是村里最愛美的一位了。村里老孫頭家里的女兒,老實,不愛打扮自己,穿的樸素,她們都對牛半仙有好感,有時,她們都偷偷的給小牛送些好吃的,私下里又偷偷的給小牛織毛衣,圍巾,去討小牛的歡喜。

什么事情做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村里兩個女孩都傾慕與小牛。小牛是心里歡喜,嘴上不說,暗自挑選著。一個樸實,一個輕佻愛美,一個善良,一個愛動活潑可愛,在小牛心里有些沒了主意。

老劉頭聽說了他的大女兒想與小牛處對象的事,他是反對的,因為,小牛是外地戶口,又沒有親戚在村里,孤單單的沒有靠山,怕是一個不靠譜的人,本身,小牛又沒什么本事,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如何?老劉頭怕他的女兒跟了他日后受苦受累啊,他的女兒又是愛美不愿意干活的人。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這個家可怎么扛著啊。“死不了”,很憂慮他女兒的事情,干涉著,不讓他女兒與小牛私下里交流來往。小牛也知道了她父母的心思,對老劉頭的大女兒不冷不熱的態度。反到對孫老頭的女兒頗為上心些。這讓劉老頭的女兒很生氣又上火的。

劉老頭的女兒叫劉霞。村民們都叫她大霞,大霞的。大霞姑娘不會死心的,她對小牛是鐵了心的要把小牛追到手的。她說,如果能嫁給小牛,她今后什么活都愿意干的。

也趕巧了。村里每年過年時都要組織秧歌隊,在鎮上演出,而且還走街串巷的到附近的村落演出,大隊書記,讓家家戶戶都出一人,多的也可以,每個隊里的都可以出人來演。還要各個村的特色,村長把彩綢和用來糊燈籠的花紙,折扇都發放到了每家每戶,我們村里是以踩高翹出名的,我們家里沒有人出,后來只能讓我出去充人數,那年我還小,還在念書,快過年的時候,我們正放著寒假,我在冬天里練了半個月的高翹功夫,才會走路了。可插頭上戴的花冠也不會插,就得去小牛那里讓幫著,村里的社員都每天呆在了他住的那間破屋子里,最后,才把一切事物都搞齊了。到大隊村上的大院里排練。過年時,秧歌隊里,演的最好的就是小牛和劉霞了。他們兩個成了村里的代表,領著一些好的隊員去別的村里尋回演出了。那一年里,他們掙的工分是最多的了。

人們都沉浸在過年節日的快樂里,那鑼鼓聲,鞭炮聲陣陣,過十五時,還有秧歌隊的演出,又是一陣鑼鼓聲,鞭炮聲,到了過二月二的時候,在人們的腦海里還總是浮現出那過年時的氣氛景象那,

村里人愛勞動,愛干活,可他們也有他們的向往和追求的,有時如果給他們一點娛樂的空間,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無窮無盡的回味的。

表演秧歌后,小牛和劉霞真的成了一對,也許是他們的愛好,興趣相投吧,都比較愛美,又都喜歡文藝。

改革開放后,村里后來都分了土地,小牛落戶到了村里,他們也分了些地種,都是些大田地。

他們家里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劉霞對小牛可是真的好,不讓他干出苦力的活,地里的活,都是劉霞出去干的,劉霞后來學會了吸煙和喝酒。小牛到了晚上就陪著她喝,村里人說,劉霞在家里養了個小白臉,不讓小牛出來干莊稼活,自己圖個啥呢?劉霞說“只要她家牛哥身體好,她寧愿他在家里呆著,不干活,她都樂意”,

是啊,一家人有一家人的活法,一家人有一家人過日子的方法,誰又能管了誰去?安心度日,操好自己家里的心得了。

村里人也不在管他們家的事情了,劉霞從與小牛結婚后,生孩子,又干些地里活后,變得老了很多,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打扮自己了。在她的心里太愛她家的小牛了。

鎮上有開歌舞廳的了。小牛有時候就領著劉霞去歌舞廳里學唱歌,學跳舞。小牛是很會跳舞的。都愿意當他的舞伴。可沒有多長時間,劉霞就不讓小牛去跳舞了。他們之后鬧起了矛盾。后來聽說,在舞廳里,有的舞友對小牛摟摟抱抱的。讓劉霞很生氣,她就不讓小牛去歌廳了。

一九九幾年的時候,小牛不知道與誰學了什么麒麟功法,家里常常放著音樂。他開始練功了。后來,他自己說,他開了天眼,能給人看病和掐算了。

村民們是不太相信的。小牛還找了村里的人,給他們演示他的能力,幫村民們采光,聚氣,可村里人也只是當做看笑話了。

當時,家家戶戶里都有了電視看,雖然那時候的電視是黑白的,可也比那時候的電影片子好看多了。

牛半仙家里的鄰居趙家媳婦來他家時,他看見了,給她相面,

牛半仙說“她有福相,以后會有貴人會幫忙,還會有工作,”。她的鄰居聽后,笑得合不上嘴。她覺得牛半仙就是故意瞎說的,她從嫁給老趙家就是種地的農民,怎么會有工作呢?不是白日做夢嗎?

你別說,這半仙給算準了。我們村里附近要建浩良河水泥廠,要占用村民的一些土地,夠畝數的就可以進工廠上班,簽合同,當合同工,也有廠里工人的一切待遇。

不夠畝數的,就給一些錢。還可以變農轉非戶口。

可如果農村戶口變了,手里就沒有地種了。有的不同意變戶口,就讓水泥廠公司里給錢補償,當時的大隊,村上,鎮政府和上面都是同意了的。

我家的兩個弟弟也是占土地被招入廠的。小牛家的地,他家不進人口,賠了很多錢給他們家。村上很多人家都賠了錢補償他們沒有土地的農戶。被占用的土地都是離村子里遠些的大田地,不是能種菜的。我們家里的菜園子都在村子的西邊。父母親就靠著這些菜地養家了。大田地都被占了去。

后來,趙戶的兩口子還來感謝牛半仙的掐算,因為,他們兩口子都進水泥廠當工人了。

生活中的許多事情也不是說算就能算得來的,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吧。牛半仙在村里有了點小名氣了。

他整日里又買了些周易和一些算卦的書看,牛半仙真的開始入“道,”他后來每天都不著家了。劉霞說,他去外地傳功去了,留下家里劉霞和她的孩子們。她的兩個孩子早早就不念書了。女兒在鎮上打工不久,就與她的同學去外地打工了。省下她的兒子,每天里也不干活,家里買了電腦,整日里就是玩游戲。劉霞也管不了兒子。

有時村里也能看到牛半仙回家里,住個幾天又走了。

在后來,他就隔一年,兩年的都不回村里了。村里人很少看見他的影子了。劉霞漸漸的對牛半仙失望了。牛半仙也不與家里聯系。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可小牛一直不回來,別人都以為,他練功走火入魔了呢,這些都是大家的猜測。也沒有人太去過問的。

后來,有人在南岔看見了小牛,原來,小牛在被地里與他的師姐好上了,他們都生活在了一起,過了好長時間的日子了。

在牛半仙的女兒結婚的時候,有人通知了小牛,他回來了。辦完她女兒的婚禮后,他提出了與劉霞離婚的事情。劉霞不同意離婚。可牛半仙說,他與他師姐有了共同愛戀,他不能負了他師姐的情意。可劉霞說,“我為家為你為孩子守了這么多年又容易嗎?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好?”,可小牛偏要離婚,讓劉霞很傷心和失望,他們鬧離婚都找來了村書記來勸。他們兩個鬧離婚后來成了村里面最大的新聞了。

原來,劉霞養了這么多年的小白臉又把劉霞給拋棄了。小牛真不是個東西。村民們對劉霞是同情的,對牛半仙是又罵又恨的。可劉霞對牛半仙是愛的。她舍不得讓小牛離開的。最后,劉霞對小牛說“你走吧,這個家還是給你留著的,婚可以離,不過,你想回來時,我還會等你的。”,一席話說得牛半仙無語了。他離開了村子。去南岔區里找那個師姐了。

山不轉水轉,婚姻連帶著緣分,是你的終究還是你的,即便是,有了波折,分開了,離開了一段時間里,也就彼此考驗了感情,考驗了對方,而破鏡重圓后的感情會更牢固的,更富有真情實意的!

牛半仙與他師姐沒有過幾年,原來,他的那個師姐,家里有丈夫,有孩子,她也是賭氣跑出來的,后來與他的師傅學了功法,就以傳功為名結識了牛半仙,與牛半仙以什么護法為名生活在了一起,后來,都禁止練功的了。他們也沒有了什么經濟來源,兩個人的關系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牛半仙想回來,可又不敢,怕村里人笑話他,他后來又找到了村長和村書記說情,劉霞的弟妹們不讓它姐復婚的,說這些年孩子大了,孩子小的時候都是他姐苦天寒地的把孩子養大的,牛半仙去過神仙生活了,對她們母子都不管不問的。如今沒了落腳地,又想回來了,沒有門的事情。

后來,牛半仙回來都給劉霞跪下了,求劉霞原諒他的錯誤,他愿意用后半生的時光來補償劉霞和孩子的虧欠,他今后要對劉霞好些,好好的疼愛劉霞,劉霞心軟了,給牛半仙一個補過的機會,讓他回來了。

他們后來又補辦了結婚證明,這回,牛半仙不耍牛了,服服帖帖的持護媳婦,也做飯了,也能種菜園子了。甚至晚上連洗腳水都給劉霞燒好,端到媳婦的跟前,讓劉霞真正的嘗到了被男人被她丈夫的寵愛了,

聽說,她的女兒和女婿在外地里給一家房地產老板打工,很受老板的器重,把牛半仙的一家子的人都接去了南方,在南方給他們找到了一些活干,他的兒子也找到了對象,結婚了。

我們村里的牛半仙就這樣與他的媳婦一起搬走了。聽劉霞的弟弟妹妹說,牛半仙個她姐劉霞都到了退休的年齡了,在南方幫著兒子看孫子呢。

一個人一種生活,一種活法,常言說得好“小貓尿尿,各有各的道,”再窮的樹林里也不會餓死瞎家雀的,真的是一點也不假啊,牛半仙的故事就講到這里吧,愿大家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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