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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禹至柔利國 應龍殺夸父 夸父逐日 應龍遁居南方 禹遍歷北方諸國 禹迷途至終北國

且說應龍殺了女魃之后,旱災已除,文命就別了始均,率領眾人,乘了二龍,郭支為御,依舊向北方行進。遇到大都會,必定下去察看詢問,有事則多留幾日,無事則即刻他去。一日,行到一國,名叫柔利國,亦叫留利國,又叫牛黎國,大概都是譯音,不很準確。那國中人民狀貌極為奇異,一只手,一只腳,腳又能反折轉來,用足指碰著膝蓋或胸口;雖則亦能站立起來,但不能持久,因此不能行路,所有往來轉動都是用身子亂滾,滾來滾去,甚是便利,想來是熟習之故。文命等細細考察,才知道他們都是生而無骨的,所以這般模樣。后來又探聽他們的歷史,原來本是儋耳國人的子孫。儋耳國有一年出了一位豪雄的君王,主張強種之法,下令百姓,凡有初生嬰孩體相不具的,或孱弱的,不準撫養,以免謬種流傳,致民族柔弱。湊巧那幾年有幾處百姓生了幾個無骨的子女,弄死他呢,心里不忍;不弄死他呢,深恐君主知道不免受罰。后來大家商量好,竟私下養起來,養到十幾歲,就將他們送到此地,聽他們自營生活,自相婚配,這就是柔利國的祖宗了。到現在,人數已經不少,竟能小小組織一個國家,亦可謂極難得了。

文命等游過柔利國,剛要他往,忽見一個極長大的人從南面直沖過,向北而去,手中仿佛拿著一根大杖。那人走路之速,幾乎不可以言語形容。七員天將見了,大呼有妖,綽起兵器,正要追蹤而去,只聽得頭上“拍拍”之聲,原來那應龍已追蹤而去了。天將等見應龍已去,便不上前,先來伺候文命等跨上了龍,然后一同向北而去。

行不過幾十里,只見應龍正在那里和長大的人交戰,山坡之下縱橫死著四條大黃蛇。那人手持大杖,奮力與應龍抵抗,但是終究敵不過應龍,肩上著了一大爪,撇了大杖,就向地上倒下。應龍正要過去送他的性命,庚辰忙喝阻道:“且慢且慢,等崇伯來發落。”然而應龍的爪早已透入那人腹中,幾乎連肚腸都掏出。

這時文命等已降下地面,文命細看那人,眼睛一開一閉,唇色淡黑,似乎尚有呼吸,便問他道:“汝還能說話嗎?汝叫什么名字?到此來做什么?”那人張眼一看,隨即閉上,嘆口氣道:“我今朝死在這里,真是天命!老實和你們說,我姓鄧,名叫夸父,我曾祖是共工氏,我祖父叫句龍,我父名信。我自幼求仙訪道,得到異人傳授,異人教我一種善走之法,所以我走起路來,逐電追風四個字恐怕還不能形容我之快。我十幾年前打聽得帝子丹朱歡喜奇異之士,就投到他部下去做臣子。我替他從丹淵到帝都去送信,往返不過片刻,就是替他到南海去取物,往回亦不過一時,這是人人知道的。昨日我在帝子面前夸口,說我能追及日影。帝子道:‘汝果能追及,必與汝以重賞。’我聽了這話,拔腳就走,那太陽影子的移動竟沒有我走得那樣快。我從丹淵起一直向南而追,追到一處,日尚未午,我肚里饑了,就舉起一個鍋子,放在三座山之間(現在湖南辰州東,有夸父山),拿它來當一個灶頭,煮好之后,將飯吃完,心中一想,正好以此作一個憑據,不然,我逐日影究竟有沒有追著是沒有對證的,所以我吃完飯之后,就對當地的人民說道:‘我是夸父,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從某地追逐日影到此,將來如有人來探問,請你們作一個證據。’說完之后,我又再趕,那時日影已移西北,我趕到一處,忽然腳上的一履漸將卸下,我急忙振了一振(現在甘肅定西市安定區有振履堆),然后再趕。從崦嵫山過細柳,一直到虞淵之地,竟給我追著了。但是日光灼爍,愈近愈厲害,再加以狂跑氣急,汗出如漿,我渴得不得了,歸途經過河、渭二水,我急忙狂飲,但是二水不夠我解渴。我耳上的兩條黃蛇和手中的兩條黃蛇亦是非常燥渴,我想此地北面有一個大澤,其廣千里,那個水足以供給我們解渴,所以急急行來。不想遇著這條孽龍,竟攔阻我的路程,與我為難,先將我手中的黃蛇斗死,又將我耳上的黃蛇斗死。我真渴極了,沒有氣力和它廝殺,否則,不要說一條孽龍,就是再添兩條我亦不怕。現在竟給它弄死在此,真是命也!”說到此處,已是氣竭聲顫,說不下去。過了些時,兩眼一翻,竟嗚呼了。文命等至此,才知他就是丹朱的臣子夸父,又可惜他有如此之絕技,不善用之,以至死于非命,不禁代他悲傷。于是就叫地將等掘一個墳,將他的尸首埋葬,又將他棄掉的那根大杖豎在他墳前,作一個標幟。哪知這根大杖受了夸父尸膏的浸潤,竟活起來,變成大樹,后來發育蕃衍,愈推愈廣,成為森林,所以此處地方就叫鄧林,又叫作夸父之野。隔了長久,夸父的子孫尋到此地,就在鄧林之旁住下,依他祖父的習慣,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黃蛇,久之,蕃衍成為一國。因為他們的體格生得長大,所以稱為博父國,這是后話,不提。

且說文命等葬好夸父之后,一路議論夸父的為人。文命叫了應龍來,吩咐道:“夸父是個人,并非妖怪,你無端殺死他,未免不仁了。他雖一大半是死于渴,但是你如不與他為難,不去弄傷他,他雖死亦不能怨你的。現在他臨死口口聲聲怨你,你豈不是做了一件不仁之事么!以后你如遇到此種事,切須小心,不可造次。”那應龍聽了這番教訓,仿佛非常不服,驀地展開雙翅,飛上天空,盤旋了半晌,霍然再降下來,向文命點首行禮,又和眾人都點一點頭,重復上升,掉轉身軀,竟向南方而去。文命看得古怪,忙再呼喚,應龍置之不理,從此以后竟不復來了。它后來在南方專為人民行雨,人民非常敬重它,天旱時,只要將它的形狀畫了一掛,天就下雨,非常靈驗。不過,東海神禺虢因為它任性倔強,所以亦不來助它升天,它就永遠住在南方了,閑話不提。且說文命見走了應龍,念它平日屢立大功,非常忠勇,心中時常戀戀不舍,然而亦無可奈何了。

一日,行到儋耳國,仔細查考他們人民的身體,亦未必個個都很強健,獨有那兩耳都非常之大,直垂到兩肩之上,仿佛如挑擔一般,所以有儋耳國之名。過了儋耳國,忽遇到大海,一望茫茫,極目千里,但見無數大鳥,或飛或集,都在海灘邊。文命等兩條大龍翱翔而來,它們驚得一齊飛起,真是盈千累萬,蔽滿了天空。因為慌忙亂逃的緣故,那卸下的羽翰片片都落下海去。(此地就是現在蒙古沙漠,本名翰海,是群鳥解翮之所也,后來加水旁作“瀚”是錯的。)文命在龍背上和伯益說道:“此地想來就是夸父所說的大澤了,好大呀!”庚辰在旁說道:“已經小了三分之二了,從前某隨侍夫人初次走過的時候,著實要大呢。”文命道:“那么是地體變動升高之故。”橫革道:“或許是妖魃致旱的緣故。”大家互猜了一回,也究竟不知其所以然。郭支問文命道:“現在我們是直跨大澤而過呢,還是繞大澤而走呢?”文命道:“我們此來,以考察為主,自然以繞大澤而走為是,我們先向西吧。”郭支聽了,口中作聲,那兩條龍首徑掉轉而向西方。

一日,到了一處,只見那里的人民相貌丑陋,其色皆黃。他們的言語雖則鉤磔,但尚約略可曉。文命等仔細探問,才知道他們亦竟是黃帝之后。四面鄰邦都叫它環狗之國,亦叫犬封國,或叫犬戎國。文命細細考察他們的風俗,亦與他處無異,不過有兩項不同:一項是女子非常敬重男子,對于男子,跪進杯食,仿佛個個都如古賢婦的舉案齊眉一般;一項是專用肉食,不用谷食,這兩項是特別的。還有一項,他們亦有祭祀之禮,但是所祭的神道是個赤獸,其形如馬而無頭,名叫戎宣王尸。究竟有何歷史,為什么緣故要祭它,他們自己亦不得而知,不過是循舊例罷了。后來又遇到一匹文馬,渾身雪白而朱鬣,目若黃金,據說就出在附近一座融父山上,名叫吉量。因為它的頸項有如雞尾,所以亦叫作雞斯之乘。據說乘了它之后,壽可以活到千歲,然而非常難捉,所以環狗國的人民竟沒有一個騎著過,壽活千歲的話究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亦不過是傳說罷了。

一日,再向西走,忽然又遇見一種異人,脰頸上并生兩個頭,又有四只手。大家看了詫異,后來細細打聽,才知道他們叫作蒙雙氏之民。在顓頊高陽氏的時候,他們的老祖宗,兄妹兩個,不知如何發生了戀愛,變成夫婦。顓頊帝知道了,說他們瀆倫傷化,將他們兩個趕逐到北荒之野來,叫他們和環狗國人同居,庶幾氣誼相同,共成一類。哪知這兩兄妹受不住北方之苦,又和環狗國人格格不入,相率逃到此地,舉目無親,生計斷絕。兩個人相抱著痛哭一場,雙雙暈絕而死,但是兩個尸體還是互相抱住。后來有一只神鳥飛過,看到他們如此情形,又可憐,又可恨;可憐的是他們的癡情至死不變;可恨的是他們毫無羞恥,至死不悟。于是想了一個方法,飛到仙山上去,銜了許多不死之草來,將兩個尸體密密蓋住,過了七年之后,那兩兄妹居然復活了,但是兩個身體已合二為一,只有頭和手沒有合并,所以他們有兩個頭、四只手。后來又居然能夠自己和自己交合而生殖,而且生育亦甚蕃,據一處所見,已不下數百人。文命等聽到這個新聞,大家遂相與談論,都說這只神鳥可謂神了,使他們死而復生,是可憐他們的結果;使他們合而為一,罰他們極不自由,而且人不像人,是可恨他們的結果;這個處置可謂恰當了。文命笑道:“神鳥的取草蓋覆,有哪個看見?神鳥的可憐可恨有哪個知道?這種傳說只好聽聽罷了,哪里可盡信呢!只有兄妹為婚,被顓頊帝所逐,或者是真的。”大家聽了,都以為然。

一日,文命等正向西走,從龍背上下視,只見下面樹木叢密,料想必有都會,降下來一看,但見左右前后,一片都是桑樹,別無房舍。文命道:“難道這些盡是野桑,無人經營的么?”橫革在前,忽然叫道:“每株桑樹上都有人呢。”大家仔細一看,果然,桑樹上都有一個女子跪在那里,有些在吃桑葉,有些呆著不動,有些竟在那里吐絲,絲從口中吐出,繞在手中,乙乙不斷,如紡絲一般。大家看得奇怪,不免上前去詢問。哪知這些女子沒有一個來理睬,問了十幾處都是如此,好像沒有看見聽見似的。大家沒法,議論蜂起,有的說她們是妖怪,有的竟說她們是蠶類,不是人。伯益道:“某聽見說,西方某國有一個學者,用卉草的纖維加以化學的作用,制成一種絲,叫作人造絲,頗能暢銷于各國,但是究竟似絲而非真絲。如今所見,真所謂人造絲了。”大家看了一回,覺得留此無益,只得再向前進,將這個地方取名叫歐絲之野。

一日,行到一處住下,但見亂山叢叢,洞穴無數,在洞穴之外,地上躺著一個死尸,兩手各一處,兩股又各一處,胸腹一處,頭一處,齒牙一處,共分為七處。大家看了,都以為是被仇家或暴客所害的人,不勝慘然。文命道:“古之王者,掩骼埋胔。現在此尸暴露在此,我們既然遇到,應當為之掩埋,亦是仁心。”說罷,就叫地將等動手,將他移入洞穴中掩埋。七員地將答應,章商氏便先來掃除洞穴。哪知剛到洞口,陡聞里面一陣怪叫之聲,慘而且厲,隨即一陣拍拍之聲,飛出無數怪鳥。章商氏出于不意,嚇了一跳,倒退幾步。大眾站在外面,亦有點驚怪,恐遭不測,各拿兵器,預備抵敵,有些人趕來保護文命和伯益。哪知這批怪鳥出洞之后,東沖西突,到處亂集,仿佛沒有眼睛、不知方向似的,早被眾人打死了幾只。文命、伯益等見了,都不知道它是什么鳥兒。兜氏道:“這是梟鳥呢,它在昏夜之中飛起來,連蚊蚤都能看見,但到了白晝,雖邱山亦不能見,所以如此亂撲。”伯益道:“某從前在一種書上見過,說梟是不孝之鳥,和獸中之獍并稱,梟始生還食其母,獍始生還食其父,不要就是這種鳥么?這是我們中華所沒有的。”郭支道:“某想中華一定有的,假使沒有,古書上何以有記載?古先王何以有毆滅梟獍之令呢?某從前浪跡江湖,仿佛聽見民間傳說,今上圣天子即位之后,不知是第幾年,有一天,忽然各地的梟鳥齊往北飛,從此各地就不再見有梟鳥,或者就是逃到此地來了。”文命道:“這個傳說某也聽見過,圣天子當陽,惡鳥遠避,這也是當然之理,但是此刻無從證明。閑話少說,且掩埋這個尸體吧。”

盧氏、犁婁氏聽了,就來拿這尸體之兩手,鴻濛氏來拿頭,章商氏來拿胸腹,烏涂氏來拿齒牙,陶臣氏、兜氏來拿兩股。哪知剛剛拾起,隨即脫手而去,仍歸于原處,再來拾起,亦是如此。大家感到有點古怪。文命道:“不要是妖怪么!妖怪幻以祟人,往往有此現象,非除去他不可。”說罷,便叫天將等去尋覓柴草,以備燒化。天將等正要動身,忽見山阜后走出一個人來,徑向文命行禮。文命問道:“汝是何人?”那人道:“某乃守護此尸之神也。此尸名叫王子夜,當日亦是天上鼎鼎有名的大神,因為聯合了無數惡黨,要想革天帝的命,結果戰敗,被天帝擒獲了,碎尸在此,令他不得復合,亦不令其銷毀,特令小神負此責任,請崇伯原諒。”文命道:“這王子夜雖然背叛為逆,然而碎尸七段,又聽他暴露,也未免太殘酷了。不給他復合,且不令其銷毀,又是何故?”那守尸之神道:“王子夜神通廣大,形解而神仍聯,貌乖而氣仍合,假使一給他復合,他就能復活,必定想報仇,那么天上又從此多事了。至于不許銷毀他的緣故,想來是天帝好生,不為已甚,待過多少年之后,或得到一個相當機會,仍許他復生,亦未可知呢。”文命點首無語。那神剛要告辭,伯益忍不住,指著許多梟鳥問道:“這種鳥是向來產生此地的么?”這神人道:“此地向來無人,更無鳥獸,此鳥是中華圣天子在位七載的時候,由中華逃來的,如今已七十余年。”眾人聽了,方始恍然。

那神人隱去之后,大家重復起身,又經過三個小國。一個是一目國,它那人民只有一只眼睛,生在面部的當中,其狀甚怪。考究它的歷史,據說是少昊帝之后,姓威,以黍為食。一個是深目國,兩眼凹進里面。據說姓昐,以魚為食。文命等行過時,正見他們在大澤之旁捕魚而生啖之。一個叫作繼無民國,其人民亦如柔利國人一般,有肉無骨。但是柔利國人還有種種耕田等工作,他們卻舒服多了,所食的是空氣,終日偃息在地上,或居土穴之內,不動不行,餓則張口吸氣而咽之,即以果腹。偶然在大澤旁邊捕魚而食,亦是有的。問他們的年齡,總在百歲以上,據說是任姓。文命嘆道:“古人說得好:‘食水者善游而寒,食土者無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葉者有絲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氣者神明而壽,食谷者智慧而殀,不食者不死而神。’我看歐絲之野的那些女子,將來一定化蛾傳種,不過她們的蛹究竟如何,可惜不能看見。至于這繼無民國的人,假使僅僅食氣而不食魚,那年壽恐怕還要長呢。”文命且說且行,在半空中龍背上頗覺逍遙。

一日,正在前進,忽見下面有一只大獸,疾行如飛,從西南向東北去。因為自上望下,相去太遠,且其行甚速,看不清它的形狀,但覺所過之處風沙滾滾,草石一切都隨之而起。黃魔看了,飛身下去,就是一錘,但是不能近它身上,它早已走了。頓然之間,空中呼呼風響,狂飆漫天蓋地而來。地面之沙為風所卷,盡行刮起,布滿天空,將天遮得墨黑。文命等在龍背上騎不住了,然而要降下去亦恐有危險,一時不敢。陡然又是一陣狂飆,其勢之大,拔山倒海。兩條龍把持不住,竟隨著風勢,悠悠揚揚,如斷線風箏一般搖蕩而去。幸而郭支對于兩龍駕馭有方,庚辰等七員天將又是有神力的,在文命等左右前后刻刻保護,方始無事。這一場風吹了不知多少時候,將文命等直送到幾千萬里之外。等到風勢定了,文命等從龍背上漸漸降下,不知此地是什么地方,但覺天氣溫和駘蕩,頗覺宜人。四面一望,一片盡是平陽,不但樹木一株不生,就是細草也一株沒有,真可算得是不毛之地,但細細考察它的地脈,又非常膏潤,并非沙磧之比,大家都覺詫異。這時人困龍乏,大家吃些干糧,略略休息,又叫郭支解放了兩龍。那兩龍受了半日的狂風,亦頗不自在,一旦解放,遂相率上天,自由自在而去。這里大家計點人數,只有七員地將不知下落。文命就吩咐天將等分頭去尋,自己卻帶了伯益等向北行去。遠遠望見一座高山,地勢亦漸漸向著山高上去,但是走了半日路,不見一鳥一獸,不見一樹一草,并不見一人,大家尤覺稀奇。文命道:“我們且到山上望望吧。”于是大家就向高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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