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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寒病

窗下。

秦淑遠打招呼道:“早。”

蕭蘭兒見他頭發還如昨日那般蓬亂、松散,日光下透露出散漫的神態,說道:“不早了。”提著切好的蛇肝走到曹飛跟前,說道:“阿飛,把它拿去地窖里,掛在陰涼的通風口,找一個風箱,用小風把它風干,記住,一定要用陰涼的小風,不能心急。”

曹飛“哦”了一聲,放下鐵磙,起身接住麻繩,疑惑道:“那這得多長時間?”

蕭蘭兒道:“大概用不了三天就差不多了。”

曹飛驚疑道:“三天!我要一直守著它嗎?”

蕭蘭兒道:“累了就歇一歇,找阿春替你一會兒。”

曹飛猶豫道:“那萬一要是弄壞了怎么辦?”

蕭蘭兒道:“那你以后就再也別想學那本‘萬象絕息’了。”

曹飛愣了愣,又問道:“那我要是辦好了這件事,你就肯教我了?”

蕭蘭兒道:“我會考慮的。”

曹飛疑惑道:“這東西有那么重要嗎?”

蕭蘭兒認真道:“和我的命一樣重要。”

曹飛怔了怔,也認真下來,說道:“你放心,從現在起,它就是我的小心肝兒了,我一定會做好的。”說完,走出了這間藥房。

蕭蘭兒來到門口,對著曹飛離去的背影,又叮囑道:“記住,一定不能心急!”

曹飛頭也不回的應道:“放心,知道啦!”

秦淑遠已經來到了門口,望著曹飛遠去,靜靜不語。

蕭蘭兒看一眼秦淑遠,問道:“昨晚睡得好嗎?”轉身走回西房,在藥碾子旁邊坐了下來。

秦淑遠跟著蕭蘭兒走進西房,說道:“我睡得很好,一覺醒來,昨日如夢,還以為是在我的浮生樓里,睜開眼睛才發現不是。”

蕭蘭兒抬起雙腳蹬住鐵磙,碾起了碾槽里的藥粉,說道:“那就好,我正擔心你會睡不習慣。”

秦淑遠打量一眼這間藥房,問道:“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嗎?”

蕭蘭兒道:“你的胸骨傷得很重,最好什么也別做。”

秦淑遠道:“你的腳上不是也有傷嗎?我的腿腳又沒有受傷,碾藥這種小事,還是能做的。”

蕭蘭兒道:“我的傷都是皮肉傷,已經不礙事了。”

秦淑遠猶豫一下,說道:“還是我來吧。”

蕭蘭兒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不過,這個凳子太矮了,你不能坐,等我去房間里拿一個高一點的凳子再說。”說話間,起身走出西房,向閨房走去了。

她來到閨房,拿起梳妝臺前的凳子,想了想,又在梳妝鏡旁拾起一個木梳,這才回到了西房。

秦淑遠接過凳子坐下,覺得高度剛好,不會影響到左肋下的劍傷,便用雙腳踏著鐵磙研磨起了藥粉。

蕭蘭兒見他做得有模有樣,十分熟練,問道:“你以前做過這些事嗎?”

秦淑遠道:“我小時候和平常人家的小孩兒沒什么兩樣,對那些不認識的東西也會充滿好奇,都想親自去看一看、瞧一瞧,這些小事,早就已經在我娘那里學會了。”

蕭蘭兒心中了然,亮出手中木梳,說道:“你的發髻亂了。”

秦淑遠“哦”了一聲,抬手想要去拿木梳。

蕭蘭兒縮回了手,猶豫一下,說道:“你的胸骨剛剛接好,當心錯位,還是我來吧。”

秦淑遠雖然感到意外,但也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回道:“好。”

蕭蘭兒擔心他會多想,又輕聲解釋道:“我只是要幫你梳頭,沒有別的意思。”說完,走到了他的身后。

秦淑遠感受到,她仍舊在刻意疏遠自己,“哦”了一聲,說道:“我知道。”

蕭蘭兒這才抬手,摘掉了他頭上的烏麟吟風簪,散開了他的長發,用木梳幫他梳理起了頭發。

秦淑遠鎮定住怦怦亂跳的心神,問道:“磨的是什么?”

蕭蘭兒道:“給你吃的。”

秦淑遠微微一愣,又問道:“那剛才,你家阿飛拿的是什么?”

蕭蘭兒道:“冰斑玉錦蛇的蛇肝。”

秦淑遠原本怦怦亂跳的心神頃刻間安靜了下來,試探著問道:“你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他去做,不會有事嗎?”

蕭蘭兒道:“他雖然平時看上去懶懶散散的,但做起事來,卻是比誰都會認真負責的,以前的這些事,也都是交給他去做的,他早就已經是經驗老到了。”

秦淑遠感到意外,沒想到蕭蘭兒會這么信任曹飛,問道:“那東西真的會有用嗎?”

蕭蘭兒想了想,說道:“我聽那個趙翎兒說過,那條蛇是吃毒長大的,應該會有用的。”

秦淑遠好奇道:“你解不了這種毒嗎?”

蕭蘭兒道:“我解不了。”

秦淑遠疑惑道:“我聽他們說,你的醫術很厲害。”

蕭蘭兒道:“那都是虛名而已,在真正厲害的人面前,我還差得很遠。”

秦淑遠不再說話了。

蕭蘭兒的手法十分嫻熟,很快就幫秦淑遠梳理好了長發,重新用烏麟吟風簪給他束起了一個簡易的發髻,隨后把木梳送回了閨房。

她走回西房,見碾槽里的藥材已經碾成了藥粉,蹲下來查看了一眼,隨后走到南墻邊的桌子旁,拿來了一個空空的藥罐子,說道:“你身上的寒毒,其實并不是一種毒,而是一種不知名的寒病,所以,如果根除不了,就會反復發作。”

秦淑遠不由一愣,說道:“這么說來,我現在是一個病人。”

蕭蘭兒把碾槽里碾好的藥粉倒進了藥罐,說道:“對,你現在是一個身患頑疾的病人。”

秦淑遠回過神來,擔心地問道:“不會傳染嗎?”

蕭蘭兒道:“除非有人愿意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不然不會,否則,我早就把你給趕出去了。”

秦淑遠笑了笑,稍稍安心一些,問道:“你不怕嗎?”

蕭蘭兒道:“我是一個醫者,本來就是做這些事情的。”

秦淑遠心里會意,問道:“你還知道多少?”

蕭蘭兒把藥罐放回東墻窗戶下的砧板旁,又在藥碾子里面放了一些藥材,說道:“這種寒病,是有心之人在蛇的身上養育出來的,被這種蛇咬到,一個時辰就會侵入全身肌膚,兩個時辰就會侵染肺腑,等到四個時辰以后,再侵入骨髓,就開始發作了,那條蛇必定是發生過什么異變,化解了這種病癥,要不然,它不可能會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她的話語說完,心里感到幾分惋惜,接著說道:“這種病癥能在蛇的體內長期留存,必定和它的身體形成了陰陽中和的局面,只這一個蛇肝不知道夠不夠用。”

秦淑遠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蕭蘭兒怔了怔,回過神后,解釋道:“我自幼學醫,知道一些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淑遠信以為真,回想起昨夜的一件事,說道:“難怪昨天晚上,黃婆會對你說,只可惜她已經找不到第二條了。”回過神后,又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事到如今,聽天由命就好了,就算治不好,也沒關系,反正那包藥的藥方你已經知道了,你把藥方寫給我,我以后小心翼翼地定期服用,一定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

蕭蘭兒本是在為自己感到惋惜,想不到秦淑遠會錯了意,以為她是在為他的事而感到自責,說起了寬慰她的話,心里生出幾分莫名的感動。

但她很快就將那些感動的情緒全都壓了下去,轉身走向藥柜,從一個藥屜中取出幾張包裹藥材所用的紙張,來到東墻窗下的砧板前,用尖刀將那些大的紙張,全都切割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塊紙張,隨后又拿來小秤,將藥罐子里的藥粉分成了數份,包進了小紙包,動作看上去漫不經心,神態看上去也是心不在焉,不知道正在想著什么心事。

秦淑遠見她轉身走掉,不再說話,想了想,也專心駕馭藥碾子,研磨起了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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