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意吩咐完趙四海，正準備離開，就發覺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迎面看去，就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王相的孫女王雅楠，真是冤家路窄，第一天出來就見到了她。

“王小姐，好久不見。”楊如意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要離開，卻見她下車走了過來，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你的命很硬啊，這樣還沒死，”王雅楠上下打量了楊如意幾眼，“現在傍上了秦王爺，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我有什么得意的，”楊如意有點疑惑，“拜你所賜，我欠了人家的一次救命之恩，現在都在考慮，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報答他，你管這叫得意？”

“哼，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王雅楠低低哼了一聲，“雖然王府戒備森嚴，但我仍然打聽到了一些事情，王爺為了你的傷勢，可沒少花費功夫，什么王府的珍貴藥材，請去的太醫院醫正，我沒說錯吧？”

“你沒得說錯，這也是我煩惱的地方，”楊如意點頭承認道，“承了人家這么大的恩情，我都不知道以后能用什么來報答，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報答？”王雅楠冷笑了一聲，又上下打量了楊如意幾眼，“看你長得不賴，以身相許啊，那樣我就真不敢動你了，不是很好嗎？”

“以身相許？你這是吃醋嗎？”楊如意微微笑道，“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喜歡秦王爺。”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說過喜歡他了？”王雅楠有點惱怒，又微微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你這算是賊喊捉賊嗎？我可是聽說，秦王爺動不動三更半夜就去你所住的院子里，常常一呆就是一兩個時辰，不會是真有什么私情吧？”

“嘖嘖嘖，這也聽說那也聽說，你們府上對秦王府滲透甚深啊，”楊如意故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等哪天見到他，我得和他好好說說，府上該清理就清理，該整頓就整頓，不要有什么風吹草動，就被外人了解得一清二楚。”

“挑撥離間？你也配，”王雅楠心中一驚，臉上卻不見絲毫表情的不屑道，“我們兩家的關系，豈是你這種外人可以了解的。”

“你都說了，他都經常三更半夜去找我，說不定真有些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呢。”楊如意故意刺激她，“到時真有什么不可說的事，你說不定還得要大禮參見我了。”

“呵呵，呵呵。”王雅楠心中有點狐疑，只是不停地報以冷笑。

“如果沒有事，我就不奉陪了，”楊如意見好就收，“比不了你是相府大小姐，還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王雅楠低聲喝道，“這就是你們‘六合居’的待客之道？那我得找你們管事的好好說道說道了。”

“不好意思，我是賬房的管事，店面的銷售不歸我管。”楊如意懶得和她掰扯，抬腳就走，“如果你想挑什么東西，自有專門的人接待你，告辭。”

“回府。”王雅楠看見楊如意揚長而去，也沒了買東西的興趣，對貼身丫頭水蓮道。

一路上越想越氣，早知如此，當時就不應該想著什么打草驚蛇，而是干凈利落地解決掉她，也就沒有她今日的囂張氣焰，回到府里，王雅楠知道祖父今日休息，就直接去了他的書房。

“嗯？不是說去買東西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王相有點詫異地看著孫女陰沉的面孔，“這又是誰惹你了？”

“我看見那個楊如意了，”王雅楠悶悶地坐到了祖父的對面，“現在又變得活蹦亂跳，牙尖嘴利的，要多討人嫌就有多討人嫌。”

“你的格局要放得大一點，眼光也要放得長遠一點，她只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不值得你生這么大的氣，”王相指點著孫女，“既然王爺想要護著她，那就讓她多活一段時間又有什么關系，怎么能讓她的出現擾亂了你的情緒。”

“我知道，可我就是沒忍住。”王雅楠點頭受教，“祖父，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的關系有點不正常，好像非常親密。”

“那又怎么樣，不過是一個女人，”王相手里泡著茶，不甚在意的道，“就算王爺真的喜歡她，和大位相比，也不值一提，不過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我不想節外生枝罷了，真要動了她，王爺還能和我翻臉不成。”

“再說了，就算他們倆真在一起了，那又怎樣，那楊如意的家庭狀況，你又不是沒調查過，不過是莊戶人家罷了，絲毫沒有助力處，憑借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容貌，以色伺人者，色衰則愛馳，愛馳則情絕，史上不絕于書，哪里比得上我們這樣世家大族的力量。”

“我知道，就是有點氣不過。”王雅楠還是有點憤憤不平，“當初就應該直接殺了她，也就輪不到她今天上竄下跳了。”

“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讓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王相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后悔，更應該想想該怎么彌補，以及怎么能夠把事情的危害降到最低，而不是自暴自棄，想著當時怎樣怎樣，那又有什么意義。”

“祖父教訓的是，是孫女想差了。”王雅楠趕緊低頭認錯，拿過祖父的茶杯，又恭敬地遞了過去。

“楠楠，祖父老了，”王相愛憐地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孫女，“這府里早晚都要交到你伯伯叔叔手里，你們都要快快成長起來，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祖父一定會長命百歲，”王雅楠起身，蹲到王相的椅子旁，把頭擱在他的胳膊上撒嬌道，“以后再不許說這樣的話了。”

“傻孩子，從古至今又有幾個人能長命百歲的，”王相輕輕揉著孫女的頭發，“只要你們能擔起王家的重任，我哪怕就是現在死了，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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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姐，她以后還會不會又來找你麻煩？”明月有點擔心地看著楊如意，“真是倒霉，今天一出來就碰見她了。”

“不會，至少明面上不會，姐現在也算是有人罩著了，”楊如意又說著明月聽不懂的話，“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天天在賬房里貓著，讓他想見見不到，找也找不著。”

“就應該這樣，氣死她。”明月頻頻點頭道，很是贊同楊如意的主意。

這一忙碌，很快就到了春闈放榜的日子，明月花了幾個錢，雇了些街上的混混子，讓他們盡快把張公子是否考中的消息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