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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投石探路試朝臣

秦大伴的眼皮跳了跳,這些讀書人還真是殺人不用刀,輕輕一句話,就欲置人于死地,他斜了一眼,認出是那個御史臺的楞頭青侍御史烏哲。

“好了,朕知道了。”皇上見整個御史臺都群情激憤,文武百官也蠢蠢欲動,似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忙出聲安撫,“只是昨天的事情有點緊急,來不及通知刑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群臣見皇上親口保證,情緒才稍微平靜下來,又好言安慰了朱大人,再次保證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頓時臉泛紅光,好似取得了一次重大勝利。

“是老臣失態(tài)了,請皇上責罰,”朱存濤見好就好,哽咽著請罪,“袁家的列祖列宗好不容易打下這江山,我是真怕毀在我們手里,到時候還有什么臉面去見他們。”

“朱愛卿公忠體國,何罪之有,朕為有這樣的大臣感到高興。”皇上強撐出笑臉,大加贊賞,“大伴,把江浙上貢的貢品烏綾紗,送十匹到朱大人府上。”

在秦大伴的吩咐聲中,朱存濤激動地忙跪下謝恩,袁城冷眼看著這一切,明白皇兄是準備把這件事葫蘆提過去了。

“皇上,皇城司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朱存濤激動過后,回想起了正事,“當時他們從牢里看到了什么?那郭孝正到底是怎么死的?”

“消息是從街上的混子那里得到的,具體的情況請恕我不便告知。”秦大伴得到皇上的示意,上前一步回答道,“至于看到了什么,郭孝正怎么死的,我無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們到達時,他已經死了。”

“秦司正好一張利口,”等他說完,朱存濤不樂意了,“你左一個不便告知,右一個無法回答,讓我怎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問題,”秦大伴聲音不高,卻綿里藏針,“這些就是我的回答。”

“那我刑部的人呢?”朱存濤被堵得胸口發(fā)悶,直視著對方,“當時你可是從大牢帶走了六個人,把他們還給我。”

在你這里問不出來,還不能從他們那里弄明白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嘛!

“死了,都死了。”秦大伴硬邦邦的又堵了回去。

“你……”朱存濤大怒,就要尋求皇上幫助。

“好了好了,”皇上的頭又疼了起來,“幾個玩忽職守的獄卒,也是死有無辜。”

“死有無辜也得明正典型,不能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朱存濤抗議了一句,也是無可奈何,心中也有點疑惑,明明皇城司帶走了六個人,刑部獄卒只少了獄頭楊勇和他的心腹兩個人,其余四個是誰?“皇上,那郭孝正是聯(lián)結兩邊的主犯,他死了,許多事情就不好審理了。”

“不用審了,上次御史臺的證據(jù)就很充分,就以此結案吧。”皇上思索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著禮部尚書謝玉致仕,責令回鄉(xiāng)榮養(yǎng),左侍郎喬博山泄露考題,革去所有官職,發(fā)配千里,侍御史馮翊監(jiān)管不嚴,革去所有官職,永不錄用。”

“郭府管家郭孝坤買賣考題,斬監(jiān)候,其余經手之人,依律判決,刑部再上份折子。”

“政事堂,吏部商量一下,盡快擬定人選,馬上主持春闈,這件事不可再拖了。”

袁城遮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握著,握得手指發(fā)白,皇兄不動聲色間,又削弱了他的力量,填補上來的肯定不會是他的人了。

謝玉雖說是皇兄的人,但是年紀大了,部里的事已不大插手,只能算是中間派,處理事務的是左侍郎喬博山,右侍郎蔣明海,現(xiàn)在謝玉喬博山落馬,只能是蔣明海上位,而他是皇兄的人。

最可惜的還是考功司郎中,那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可以制衡尚書的位置,以后姜為民就難做了,至于侍御史馮翊,他倒是不在乎,那是皇兄的人,死不死的都跟他沒關系。

更讓他糾心的是王相的態(tài)度,他猶豫了一下,就贊成了立太子,沒有跟自已有任何的眼神互動,是因為昨晚上的事,和皇兄做了什么交易嗎?

“你怎么看?”散朝后,皇上扶著秦大伴的手,走得有點吃力,全身的重心都押在對方的手上,時不時的輕咳幾聲。

“我有點不明白,皇上為什么不順水推舟,立澤哥兒為太子?”秦大伴半躬著身子,右手使勁,毫不費力的支撐著皇上的身體,“文武百官都沒有反對了。”

“你這個老狗,少在朕面前打馬虎眼,”皇上笑罵道,又嘆了一口氣,“老二的勢力猶在,就是立了又有什么用,朕還怕他狗急跳墻呢。”說完才發(fā)覺把自已也罵了進去。

“那皇上今日又何必提這個,”秦大伴似乎沒有發(fā)覺皇上的口誤,目不斜視,沒有皇上的暗示,張相不會上這樣一份奏折,“我看秦王爺?shù)哪樕皇呛芎谩!?

“咳咳,那是必然的,他想這個位置已經想了十幾年了。”皇上咳嗽了幾聲,又強行壓了下去,“今天不過是投石問路,總得看看朝臣的反應,試試他們的態(tài)度嘛。”

“朕的身體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撐不了多久了,總得在朕死之前,替澤哥兒掃清所有的障礙,好了,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朕暫時還死不了,做好你自己的事。”

不知母后聽到這個消息會怎么想,她總是覺得澤哥兒太小,身體也不好,讓老二坐這個位置似乎是更好的選擇,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從始至終,太后都沒有就這件事來宣他過去詰問。

“是。”秦大伴覺得皇上的深意不止如此,明智的沒有多問,心情沉重,“那袁七還是吞吞吐吐,不肯多說什么,除非能先救出他的家人,而據(jù)我的情報,秦王爺已經控制住了他們。”

“不知好歹,那就先諒著他。”皇上輕哼了一聲,“你去告訴他,時間過去了這么久,再不說,老二該調整的也調整得差不多了,他的利用價值也就不多了,讓他掂量掂量吧。”

“這些我已經說過了。”秦大伴苦笑著道,“他說自已從小是個孤兒,很看重家人,哪怕為此失去所有。”

“那就這樣吧,還算有點可取之處。”皇上想著和弟弟的關系,心生憐憫,也不再理會了,看了秦大伴一眼,“我聽說是你親手解決了裘得勞?”

“是。”秦大伴身體僵硬了一下,又放松了下來,“他是我的干兒子,又是我的徒弟,值得我親自動手。”

“何必呢,就是放他一條生路又何妨。”皇上感受到了這個變化,看著從小陪伴自己的心腹,“別人不知道,朕還能不清楚,你是真的把他當兒子看待的,更何況,當年先皇是有點虧待他們方家的。”

“就是這樣,他才更應該死,”秦大伴毫不猶豫,皇上可以說先皇的不是,不代表自已可以置疑,那是取死之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他竟然還敢想著報仇,死不足惜。”

“不過,得勞畢竟是我的干兒子,我還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他沒有抓住,可惜了。”秦大伴沉默了一下,坦然承認道。

“你這只老狗,”皇上被他的神轉折弄得愣了一下,笑罵了一句,親切地拍了拍了他的胳膊,“我們都老了,心就有點軟,可以理解。”

“宮中還有不少好孩子,你再收兩個干兒子吧,等哪天真不在了,還有一個給你送終的。”

“不了,”秦大伴落寞地搖了搖頭,“傷心一次就夠了,心灰意冷了,再也提不起那份心情了,以后我就好好陪在皇上身邊,慢慢熬著吧。”

“也行,那就讓我們相互扶持吧,”皇上不再勸了,托著秦大伴的手,緩緩而行,“只要朕活著一天,總不會讓你沒了好下場,哪怕朕死了,還有澤哥兒呢,他的稟性你是知道的,你們感情也深厚”

“皇上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老奴聽著心里難受,”秦大伴低聲勸道,“皇上一定可以等到澤哥兒長大成人的,到時您給他挑個好人家,喝他敬上的媳婦茶。”

“哈哈,咳咳,”皇上笑了幾聲,又大聲咳嗽了起來,“那朕爭取活到那個時候,等著喝他的媳婦茶,讓你說得朕都有點期待了。”

“嗯,等下讓李醫(yī)正過來給你看看吧,你這個年紀還動手,對身體的損傷不小,不要落下什么暗疾,先棄朕而去了。”

“是,老奴多謝皇上的恩典。”秦大伴說著話,兩人的身影慢慢走遠,相互扶持,正午的陽光下,看著頗有點孤獨的味道。

……………………

袁城一下了早朝,坐在他的朝房里,先是拿起裝有山泉水的小鍋,將它架在紅泥小爐上,等它泛起魚眼大的水泡時,放入適量的食鹽,然后有條不紊地拿起探針,敲下一塊茶餅繼續(xù)等待。

等到鍋里泛起連珠的水泡時,袁城拿起旁邊的水瓢,舀起一瓢水,用筷子快速攪動讓它形成水渦,再將準備好的團茶投入到水渦的正中心,接著繼續(xù)煮水,再等到鍋子里面的水有波浪不斷翻滾的時候,將之前加入了團茶的水倒回到鍋子里面,鍋子里面的水馬上停止了沸騰。

此時茶湯的表面凝結一層黑水膜,袁城將它去掉,用湯勺舀出兩盞,靜靜等待,有人來,也可能沒人來。

“王爺,”外面的侍衛(wèi)敲響了房門,“王相爺來了,想要和您談談禮部人選的問題。”

“快請。”袁城臉上露出了笑容,暗中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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