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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你看就是這樣

老夫老妻了,老夫老妻的意思是知根知底。

生活是繼續和維持,不是要驚天動地和處處非得藏著驚喜。在大都數人來說就是寬容

的荒涼和成為習慣的可以忍受和可以原諒。

若非是有趣的靈魂,等上了年紀就沒有相看兩不厭的感覺了。

妻子李薇比自己大三歲,更年期來了的時候就把趕出了房門,兩人分居。

有時她也稍有歉意,說,自己情緒不穩定,勁兒上來的時候全天下都是敵人,看到人就煩。

這可能和她從事的工作有關,是腫瘤醫院的護士長。

每天面對的是矛盾的病人,一會兒生無可戀一會兒又特別珍惜和愛護這條生命,處在一線的她有著天使的責任,輕言柔語,面帶微笑,吸收著病人的情緒,善言撫慰之后,就得在自己這個管道中汩汩排出。

能排凈?留下一些殘留也在情理之中。

只有一個兒子,兒子也有了兒子。

兒子和兒媳打架生氣鬧騰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把孩子帶到工作崗位上,讓他們看看那些病人,這方法會有效很長時間。

自己也盡量讓著她。

但分居后再不提合居的事情,有時自己朝這方面提說一點,立馬就遭遇了她大大的白眼。

但人畢竟是有需要的,一般都是自己一周半月的敲她的門。

她敲自己的門這是這幾年來的第二次。

事后各回各家,風煙俱凈,空氣一下子又涼了。

一時之間睡不著,慢慢積攢睡意。

都怪她,剛才自己分明摸到些邊了,被她攪黃。

人有時候有一種感覺,回首往事的時候,能發現一些當時沒注意到的東西,而且越描越真。似乎有一個人一閃而過,是的,真有這個人,而且他的出現不是第一次了,在某些事情上,在很多年前,讓自己感覺奇怪的那個人也是他。

總感覺有一只眼睛存在,冷冰冰或者不懷好意。

那是冬天樹上的一個鳥窩,很類似的不同地方的一座樓房,一片跟隨自己已久的天空,心里面的某個影子,某句被宣的誓言,總是打動自己,不管何時何地想起來和“看見”就讓自己崩潰的某個角落。

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沒有發現,你走了的時候我才發覺。

因為發覺了空,所以發覺了你。

翟老的法子的確管用。

當時一定有人在自己身邊,自己指給他看,你看,就是這樣。

田小淩的眼睛流著綠色的濃煙,沒有頭發,她被一種嚎叫追著跑,剛要跑,“嚎叫聲”就堵在前面化成了一道墻,墻又變成擁擠著的樹木,樹木長成墻被雨淋濕,傳出來海水晃動要咆哮的沉沉前音。

顧小白永遠推磨,不是推了一圈又一圈,而是一生又一生。

她推磨,也被磨推。

巨大的底盤,隆隆響的磨盤,蜻蜓粘在磨棍上。她的身上同時也有無數個石磨在磨碎著她自己,她就是自己的糧食。

頭上肩上腰上背上腿上腳面上。

“我看到了,這就是猝死的原因。”一道聲音在自己的頭腦內部響起。

劉振奎不管他是誰,在夢中說的都是實話,是那時候要說的話,根本沒有機會要思考的話,因為在夢里物質比意識要行動得快。

不是現實里物質跟不上意識。

說:“你要救救他們,他們都是因為你才死的。”

感覺聲音離開了自己。

山頂搖晃了一下,有一盞燈火虛虛出現了,從虛空中端出來一樣。

感覺不到風,是風的那種力量,把燈火壓得幾欲熄滅,成了趴伏著的一條細線或一個小火星,但總是又能站立起來。

看不清楚燈盞什么形狀,盞有許多種,材質上有金屬、陶瓷、木,竹,形狀上有鼎、碗、爵、甌、叵、壺等不同,凡用作酒器的都是盞的一種,樣子不一樣,敞口細口不一樣。

甚或說到容器,都可以是盞。

只要能裝的都可以裝,并且有口子存在,否則那便不是器。

金木水火土,物質意識,光明黑暗,人,生靈都可以被裝在容器里。

人也是容器,是盞,有的說裝的是生命的火,有的說是生命之水,說土說金說木,說物質意識的都有。

到底是什么,這在于它的組成。

又本來是什么。來于何來去于何處,它們的意義是什么?

現在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風壓不滅這燈火,看那架勢刀砍斧鑿雷劈都無能為力,始自無始就是無終。

燈亮起來,整個大王山一下子清楚了不少,也凝聚了很多,它不再虛空。原來沒有山,整座山都是這些靈魂組成,也叫生命的余燼,還未徹底死亡的一個間隙。

不要小看了這個“間隙”,其存在之久,范圍之廣難以計量。

大王山不過是眾多塵土中的一塵。

組成山體的絕大部分,可以看到它們還活著,但已經放棄了希望。沒有希望就是絕望,放棄了想,意念中不再有生。

溝溝壑壑,墻壁林間,泥灣水洼中,最上層的一些靈魂紛紛站了起來。它們意識不到它們有了身體,黑洞的眼睛也有亮光出現,無不矚目著那燈光。

它們紛紛往山頂涌來。

畢竟是孩子,顧小白田小山田小淩遠遠地落在了后邊。

就好像有一層,很多層空間一波一波蕩下去,它們的速度看起來很快,但其實很慢,很慢。

“這樣還是不行啊。”劉振奎大喊。

他腦子里的聲音又回來了,語音很冷,你說怎么樣才行?

我說怎么樣行就能行?

自己的這個意念忽然發空,沉了下去,劉振奎醒來。

練功練拳一如既往。

回到家劉振奎悶悶不樂。他畢竟是翟穆華的“學生”,雖然翟老一再聲明不是他的老師。但耳渲目染,加上又讀了一些書籍,在很多方面還是有些基礎的,并且基礎頗高,只是他不這么認為罷了。

怎么辦?

現在自己面臨的情況有二,一是夜夜襲來的那些夢境,像極了綁架,成了自己的獨家定制了,這不正常。雖然夢來不來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但重復著做夢一定有問題。他不相信翟老會害他,那么貴雷妝就有了嫌疑。

二是自己得找找方向,把關于貴雷妝這件事情了結了。是自己這個角度的了結,他不干了,想打退堂鼓。開始上頭也說了這不是工作,梁弓良隊長安排到自己,名義上是休病假,打聽到和盯緊劉振奎也只是順意而為。

但其實這就是工作。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么了結了這個工作,也就是匯報點什么,打消梁隊長的顧慮,放棄這件事情,自己安安靜靜地回去上班。

聽說過,有的人被役使了,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走著走著就把自己走丟了,走成了另外一個人。有的總是睡不著,快成了病了,即使他真的睡著了,他也堅信自己沒有睡著,別人都是在騙他。

有的遇上了邪異之事,口吐白沫和臉色蠟黃地死去,被抽走了精血一般。

有的被詛咒了,禁制了,極端地固執,偏執于一個執的固執,眼里看的耳朵聞的,心里裝的都是另一個世界或者一個人。

他但愿那些虛誕都是假的,但偏偏有的是真的,就像自己遇見的這樣。

在下決心之前,他加大了對貴雷妝的調查力度,甚至偷偷地請警局中的好友,民事上的小張幫忙,也終于關系套關系,以買房看房的名義靠近了貴雷妝,由另一個好友,法院的黎中書擔任。

張磊帶來的情況乏善可陳,都是雞毛蒜皮。

貴雷妝的大好青春都是在軍營渡過的,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片空白。

從戎二十余年后轉業,放棄了所有身份和過往,安心做一個小民,他說他喜歡自由。貸款購房,還了十年,前年才拿到房產證。主要從事保安行業,短的幾天長的數年,但一般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得太長。

也去過上海打工,在本地干過餐飲、綠化、保潔、公路和網管。

人總起來很靜,喜歡鍛煉身體和讀書,不與外界接觸。有時候說話滔滔不絕,有時一言不發,內心世界無比豐富。

按他的話來說,轉業后已經自我蛻皮幾次了,達不到他自己的滿意。他的意思是不讓人們看出他是曾經一個當過兵的,但異想天開,別說那些退役人員了,就老百姓也會一眼看出來他是軍人出身。

走路說話姿態風格上都帶著呢。

我這里也沒什么新玩意,黎中書說,雖然不像過去,遠親不如近鄰,但購房打聽一下鄰居也不會被人懷疑。

一層兩戶,他鄰居那邊空著。

妻子是老家那邊的,兩個女兒,相隔十八歲。大女兒博士畢業,現在在某五百強公司任職,小女兒學習成績也不錯,今年五年級升初一。

他這個人很笨,不會靈活,這些年很吃了一些憋,聽說連轉業時的工資都有疑問。但特別能忍,都是自己默默消化。

“好,”劉振奎說,“這樣的人一定有出口。”

張磊年輕,問,“什么出口?”

劉振奎:“這是心理學上的術語,但凡一個人有入口必有出口,就是底線,消化到哪里去了,知道一個人的出口才會深刻了解一個人,有的大有的小。”

“他們夫妻并不和睦,”黎中書接著說,“特別在教育的問題上時有爭吵。他的妻子總罵他‘神經病’。”

神經病的說法在民間就是精神病。

劉振奎思索了一會兒,一砸拳頭,“這個有用,繼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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