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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41,德望樓

  • 賣月光的小屋
  • 魔王第七把刀
  • 3393字
  • 2020-12-07 20:36:37

高瘦的中年人黑黑的短發,似乎原先是一個光頭,后來頭發齊頭并進一起長出來的樣子,沒有什么形狀。

這大約也得算是一種天然,形容人的頭發如草,那不是不洗而是不在意,一任披散著。說人的不修邊幅,如果不戴帽子,頭發就是人的一個邊。

有前邊后邊和中邊。

緊身瘦身的褲子看不出什么美感來,衣服以舒服為要以實用為要。滾襠褲就不錯,愛蹲下就蹲下,愛彎腰就彎腰,不會受到褲子的限制。肥肥大大的松松垮垮的,中邊的邊很長。

形體之美不是一個罪過,而是自我限制。

再如冷面出美人,怕出褶子都不茍言笑了,這樣的美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就算是對自己的尊重對別人的尊重,也只是對外邊的邊的尊重,而不是內在尊重。里邊才是很重要的邊,邊起來無邊無際。

有的人看到了天堂有的人看到了地獄,這異界或者那異界。這有兩個看見,一是外眼的看見,看到了渡劫的大“蛇”,看到了像龍的東西,一些奇怪的建筑,一個人影,怪誕的畫面和景象,此外更多的是外星人和飛碟的種種。

基本上都只是干看著,哪怕是是它想和你有關系,你也和它沒有關系。

想有關系而終于沒有關系,缺少了有關系的那個關系中介。

一是內眼的看見,夢境也是一種,這比外眼看起來更加豐富,有天堂和地獄,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怪物和古城,沒有堅硬和柔軟,甚至沒有意識,支配不了的意識。

這就可以看出來,內眼外眼都是以“人”為中介的,人是所有中介的中介。

外眼看見是因為內眼,內眼看見是因為外眼長期的訓練,已經習之為常。有一個“眼”看見,這個眼生于俱來,能看見,才會有了后來的內容,現實之眼的看見,和虛幻之眼的看見。

人就是一個中介,所有的看見,我們以為是我們自己看見,其實完全是因為這個眼看見。看見,給我們留下了記憶,也給這個眼留下了記憶,這個眼的記憶含蓋了我們所有的記憶。

它自己,它有全部的記憶,它也有自己獨特的記憶。

它是在,它也有用,這個用是它自己的用,還有一些被啟發和激活起來的用。

如此情狀看起來就像是我們的靈,或者就是我們的靈。

這中年人修的是內在,是里邊不是外邊,看起來非常的有風塵之色,也好像和風和塵融合在一起。擺脫不了就互相吸引和利用,而一旦擺脫了就會有幻影出現。

剛剛醒來,又收拾干凈了身情和心情打算睡去。從一個世界而來往另一個世界而去,經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一個通道,而通道上剛好站立著一個你。

你站住。

他的聲音很亮,似乎在變聲的年紀被什么卡住了嗓子,變聲沒有完成。也好像他不是他,他被另一個人代替或者他代替了另一個人。經他一喊,年輕人放下了擔子,前籮筐里有兩個自編的鐵籠子,一個籠子里是一雙玉兔,白毛紅眼,撲朔著嚼著青菜葉子。

另一個籠子很細密,里面大約有十數只白鼠,全都一體趴窩地一動不動,猶如在做夢,不知道做的是不是同一個夢。后面的筐子是一些干草,全是茵陳的那種粗細不一的干棒棒,沒有什么分量。

年輕人很老實。

“你隨我來。”

中年人在前邊走,年輕人在后面跟。似乎是不能不跟的感覺,跟起來也沒有什么壓力,破也遠遠地跟著,又返回了小鎮。

到了德望樓,中年人直接走了進去,似乎是怕年輕人跑了,拉著他的手。

破也跟著上樓,中年人卻發出了“咦”的一聲驚嘆。

進門的匾額上提著四個大字“德隆望重”,經常說的是德高望重,是指品德高尚,名望聲望人望很高。第二層樓的樓梯對面也有一副裝飾,或者也叫作匾額,是“助我長風”的字樣。

中年人要了兩幅碗筷,點了飯食。

破也跟著上了樓,沒等他吩咐,就有飯食送了上來,甚至還有一壺小酒。

中年人朝一個方向瞪了一眼。

年輕人什么都沒有看見,空曠的二樓只有他和中年人兩個人。在中年人的眼中,這樓上座無虛席。跟著上來的那小子獨坐一桌,正在斟酒。

這是內部,而在外部這里是一片廢墟。一邊是旅館,一邊是百貨超市,中間原先叫做“黑天鵝”的酒樓在早些年被一把火燒了,從此就一直空放著,斷壁殘垣,任歲月剝蝕。

說燒了好聽,是被炸掉的,爆破的,因為一起說起來沒有人相信的案件。

而在有些人的眼中,這里是德望樓。有德有望才能進入樓內,才能夠上樓。

有德的人自然不肯說破,無德的人根本看不見另一種情況,廢墟就是廢墟,渾不知這是一座酒樓。

所以德隆望重還有一種解釋,德隆了才會有望,無德就沒望,完全看不見。

就像意識的真實,“德”是一個標準,德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有德望樓,達不到自然就看不見。

這個德就是望,水漲船高,水落船擱淺,就是靈眼的假如分了十二份,能夠無中生有,至少在第六層次上。

過了中線就能看見。

看見比你的望低的,看不見比你的望高的,一路跟著來的這個邋遢小子比自己高?很多“人”有意無意地都站起身來,遙遙端起酒杯,給這個小子敬酒。

這是二樓,望都在中線之上。

中線達不到第六層的,看不見二樓。

德望樓也是辦事的地方。中年人對年輕人說,我得收回你一方面的記憶,你有什么選擇嗎?

年輕人驚詫:你知道?

中年人:我自然知道。你身上有兩個記憶,一個是今生的,一個是所謂前世的,對你來說很幸運,也許是不幸,這兩個記憶的地方只是隔了外面的那一座山。這個鎮子里有你今生的回憶,你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

山那邊有一個村莊叫做甘露村,那里有你的兄弟和姐姐妹妹。你有那里的記憶五十多年,今年也許發生了某些事情吧?

年輕人搖搖頭,他很痛心,潸然眼淚欲滴。

那邊有他的“前生”,他不記得他是怎么死了的,也許根本沒有死也說不定。在鎮子這邊他二十多歲,在山的那邊他也是二十多歲,但他應該是將近六十歲的人了,但人們認為他二十多歲很正常。

他和常人不一樣,但這個不一樣抵擋不住世俗的“壓力”。一奶同胞的是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而在后來姐姐背叛了“革命”,不是另立中央而是追隨了另一個中央,和別人走在了一起。

是心有了疏離。

并且欺騙長達十年之久。

另一個中央也不是別人,是他的一個同父異母哥哥,還有另一個異于這個母的另一個哥哥。也就是說這兩個哥哥也是同父異母的。

他自己的親哥哥早已經去世了。

他痛心的是親情竟然靠不住,整個“家”就要散了,你不要理我,我也絕不會理你,老死不相往來。

血脈是應該沒有理由的,但在他的這個時代,時間不過才幾十年,就已經有了很大很多的理由,都可以推到“生存”身上來。富貴而昧著良心比窮困而真情要好,要好很多,他試圖理解,但他心灰意冷。

他決定不再見他們。

他決定選擇在這邊生活,生活都是苦難,但不能心還疼著。

那好吧。中年人嘆息一聲,你走吧,把你的挑子留下,我給了你兩個比算是買下了。

年輕人不敢多問,踽踽下樓,回到了他的這個一生。走著走著就什么都遺忘了,不記得往生也不記得了德望樓。

他已經失蹤七年。

父母早已經過世,妻子竟然還等著她,孩子馬上要讀博士了。

他決定再要一個孩子,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和她的姐姐相差了十八年。后來又有十年,大女兒生了孩子,小女兒已經上了初中。

自己也不能閑著,他決定去做一名宿管,錢沒多有少,少比沒有又多了很多。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一位金甲神人對他說,你的半個幣已經支撐了你的家庭,就是所謂的運氣。

剩下的一個半幣說好了都是你的,但不是要你拿著,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用,我一點一點地給你,讓你一生衣食無憂。

其實也不是我給你,是契合契約鋪給你,按月供給,他們能夠把虛幻轉化成現實。

從此這個當年的年輕人心下有了某些覺悟,竟然打算寫一本書,名字也取好了,就叫賣月光的小屋。

你不能告訴他真相。

我沒有告訴他真相。

你剛才給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那不過是他的一個夢而已。

年輕人走后,中年人把挑子另一頭的干草弄碎了灑在兩個籠子里,一雙玉兔霎時間沉睡起來,做著蘿卜的好夢。而那十余只,仔細說是十二只白老鼠歡蹦亂跳起來,圍著籠子滴溜溜和吱吱吱地爬行。

提著兩個籠子,中年人在前面走,破跟在后面不緊不慢。你快了我也快,你慢了,我沒事人一樣地也慢下來。

走到一條路的路口,路分成了兩條,人字形。

中年人開口:“你也有望,但你的望不是我的,我的也不是你的,我們的望都是自己的。現在我要走向自己,你不要跟來了。”

“這不行,”破根本就是在耍賴皮,拿出小本本來一字一畫,“我沒有地方可去,非跟著你不可。”

那你就跟著吧,只要你能跟著。

人們知道,人們深深地知道,外丹是解丹,內丹是實丹,外丹離不開內丹,內丹離不開外丹,它們是一個丹。一個在行路,一個在解說,行路的真實給了解說,解說的依據是那些行路。

我說我說的是真事,我做我做的也是真事,做的是你說的那些真事,說的也是你做的那些真事。

幻象大都是走向自己,走向意識,拒絕他人。

走向外空的時候,這很罕見,不是展示死就是展示生,喜歡被人觀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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