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法蘭西王國的專制制度

15世紀進入尾聲時，法蘭西王國同樣經歷了王權與貴族之爭，這場紛爭也以王權的勝利告終。1461年就任法蘭西國王的路易十一是一位前所未有的昏君，他的高壓政策引起法蘭西貴族的強烈不滿。因此，1465年，在路易十一即位四年后，法蘭西王國貴族發動抵制路易十一的“公益同盟”戰役，各路貴族率軍圍攻巴黎。此時，勃艮第公爵“大膽的”查理是勃艮第公國領主，擁有阿圖瓦和弗朗什-孔泰地區，并且獲得了布拉班特、林堡、埃諾及佛蘭德斯等多座富庶城市的統治權。“大膽的”查理正欲從安茹的勒內手中奪取普羅旺斯伯國的控制權，使勃艮第公國諸領地形成一道攔截帶，阻斷法蘭西王國與歐洲列國的聯系。布列塔尼公爵弗朗西斯二世和波旁公爵查理二世、阿馬尼亞克伯爵約翰五世及其加斯科涅家族族人同仇敵愾，全都毫不猶豫地鼓動英格蘭王國及其他國家聯手對抗路易十一。雖然已經四面楚歌，但路易十一依然甲不離身，最終憑借其狡猾的手腕將“公益同盟”內的各路貴族一一擊潰。最終，在鎮壓“公益同盟”后，路易十一成功鞏固了自身的權力。另外，由于路易十一的執政方針對法蘭西王國國民議會十分有利，法蘭西王國國民議會一直支持路易十一。路易十一始終鼓勵貿易發展，并且不斷擴大各大城市的權力。在他統治期間，他接連擊敗了一個個政治對手。法蘭西王國愈發太平興盛，法蘭西的農業也不斷蓬勃發展。路易十一時期的稅賦十分繁重，因為在面對愛德華四世這樣強大的對手時，他并沒有大動干戈，而是利用賄賂手段使愛德華四世退兵。佛蘭德斯歷史學家菲利普·德·科米納曾做過一次頗受民眾詬病的對比，即路易十一執政期間，法蘭西王國政府斂稅共計四百七十萬法郎，但查理七世統治時期，法蘭西王國政府的總稅收只有一百八十萬法郎。除了菲利普·德·科米納，認為路易十一征稅過重的人似乎寥寥無幾。以上幾點充分說明路易十一管理民眾的智慧。路易十一十分清楚，自己如果要對抗上層貴族，那么必須扶持下層民眾。然而，路易十一以民眾名義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被他專橫的統治方式抵消了。路易十一即位前，依據王權至上的理念，法蘭西國王征收稅賦不乏先例，約翰二世、查理五世、查理六世及查理七世都曾征收賦稅。但在長達二十二年的統治期內，路易十一從沒用征稅以外的其他方法募資，致使普通法蘭西民眾忘記了自由的概念。像菲利普·德·科米納一樣不受歡迎的思想家依舊認為，一位非法征稅的國王只是昏庸殘暴的統治者。如果一位君主只顧斂財，那么他永遠無法成為真正強大的君主。盡管如此，路易十一逝世時，法蘭西國民議會的大部分議員早已將這些思想家的理念拋諸腦后。他們依舊聚眾游行，表達對路易十一的哀思。雖然最初，法蘭西國民議會曾信誓旦旦地宣稱要廢除租稅及其他專制稅制，但后來，由于法院從中作梗，法蘭西國民議會只能屈服，聽任即位的路易十一按照查理七世設立的稅制征稅，并且稅率比原先高出百分之二十五。法蘭西國民議會明確表示，路易十一的這項征稅權是法蘭西國民議會做出的讓步，并且規定這一稅制只能持續兩年。稅制失效后，法蘭西王國將重新召開議會確定新的稅制。但這些規定并不像在自由意志下產生的慎重決定。我們十分清楚，法蘭西國王獲得省議會的征稅許可，要比獲得法蘭西國民議會的征稅許可容易許多。因此，法蘭西國王通常不愿意召開法蘭西國民議會，如果召開法蘭西國民議會，則意味著法蘭西國王的每一項國策、每件瑣碎家事安排都必須受人指摘。鑒于路易十一成功利用個人聲望確立專制稅制，我們必須承認，他絕對是法蘭西王國自由主義覆滅的一大推手。與此同時，路易十一的其他國策體現出他的獨裁專橫。對此，我們不必多言。一位允許法官吞并獲罪者財產，并且讓這樣的法官審判民眾的國王是不會做出任何為民眾謀福祉的愛國舉動的。同樣，一位君主如果命令其守衛擊倒任何在規定時間外靠近宮墻半步的人，并且肆意將人打入鐵牢，那么他絕不可能心系民眾的生命與自由。因此，我們十分肯定，路易十一重視發展商業且著力賦予城市權力絕對是出于專制統治的需要，因為他只有這樣做才能獲得民眾支持，牽制實力過強的封建諸侯。但我們不應否認，隨后，路易十一的這種利益觀已經發展成為一種同情勞動階級的積極心態，這體現在他許多細微且本能的行為中。然而，路易十一的確讓民眾淪為王權的附庸。首先，他施以狡猾的計策，鎮壓欺凌勞動人民的剝削者。隨后，他一心剝奪民眾的政治權利，導致除了地方自治權，民眾沒有其他權利，民眾心中的自由意志也被消磨殆盡。因此，即使路易十一駕崩后，法蘭西人民仍甘愿在日后一個個暴政時代卑躬屈膝。

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一

勃艮第公爵“大膽的”查理

愛德華四世

菲利普·德·科米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