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爍還在猶豫,陳芊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人怎么這么磨磨唧唧的呀!她將龍骨湯湊到韓爍嘴邊:“你趕緊喝了吧,再不喝就更臭了都!”她心口難受,又聞著這奇臭無比的龍骨湯,簡直想死!
韓爍無法,只得將藥喝下。
見他喝了這龍骨湯,陳芊芊松了一大口氣,這第一段,總算演完了。
她心神放松下來,一時覺得體內毒發更加難受。但她性子堅忍,將毒逼到一處,一口毒血吐了出來。吐出來之后,陳芊芊有些力竭,這下真昏了過去。
陳芊芊半夜醒時,母親守在她的床邊。她借著微弱的燭光,細細打量母親。
母親一向精明強干,說一不二??勺约捍罅耍赣H也老了許多。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碎的皺紋,因著操勞諸多國事,也添了不少白發。連城主府技藝精湛的梳頭丫鬟,都掩藏不住那幾縷白發了。
陳芊芊在心中嘆了口氣。她不是不想幫母親分擔的??勺约喝缃襁@般頑劣不堪,母親都未放棄,若自己稍稍展露出一些聰明才智,只怕二姐當真繼位無望。她能理解母親想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自己的心意,可她不愿意讓二姐傷心失落。
看著母親撐著額頭,頭困頓地一點點的,陳芊芊輕聲喚道:“母親?!?
城主立馬驚醒,回過頭來,寵溺地摸了摸陳芊芊的額頭,欣喜道:“芊芊,你真的醒了!”這句話說完,城主眼中竟然落下一顆淚來。
真的醒了?莫非母親方才在夢中夢到我醒了?
陳芊芊鼻子一酸:“母親,我沒事了。夜深露重,您趕緊回去休息吧?!?
見女兒面色蒼白,卻第一時間關心自己,城主心中欣慰,但一想到陳芊芊闖下的大禍,她眉頭又皺了起來。
撫摸著愛女的手,城主嘆道:“芊芊,你現在知道體恤母親了,燉龍骨的時候,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呢?傳了多少代的龍骨,毀在我手里了,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呀?花垣城的官員百姓,又怎么會放過你呢?”她語氣溫柔,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有母親對一個驕縱任性的女兒前途的擔憂。
龍骨乃世間奇珍,天下垂涎。以前天玄皇朝還算強盛,與玄虎長年開戰,讓南邊的花垣城坐收漁翁之利,漸漸強大起來。
可如今世道變了,天玄式微,已經當不成玄虎的攔路石了,與玄虎的態度越來越曖昧,隱隱有以玄虎為尊的意思。若玄虎當真與天玄結盟,那他的矛頭就要指向花垣了。
陳芊芊暗中豢養探子,送往玄虎,又籌謀五年,暗中招兵買馬,分散在花垣大大小小的城郊山頭假冒土匪,化整為零。
如今,陳芊芊手下的人已有七八萬之數。
名為土匪,實為精兵,日日操練不息。這七萬人馬,是陳芊芊的底牌,更是花垣的護盾!
但玄虎冶煉名滿天下,又兵強馬壯,若當真開戰,勝負只怕在四六三七之間。
外患如猛虎臥于側榻,讓陳芊芊寢食難安。她旁敲側擊過多回,但韓爍天縱奇才,多年部署,與花垣的小規模交戰總是輸多贏少,示弱之道玩得極好,騙過了花垣城主和陳楚楚。若非陳芊芊多番琢磨,發現韓爍丟掉的那些地方根本就是窮山惡水之地,只怕也要被騙過去。
每每陳芊芊提及時,她們都當她小孩子不懂,杞人憂天。陳芊芊又不能多說什么,以免母親二姐起疑。
花園夜宴開誠布公后,韓爍不僅承諾退兵,更是在第二日又找了陳芊芊,主動提出多條利于花垣的商貿之策,又愿意贈送十萬兵甲。兩相比較之下,自然是舍龍骨選韓爍。
可這些,陳芊芊如何能說?
陳芊芊看著母親擔憂的眼神,愧疚道:“母親,我錯了,對不起。”
她難得這樣服軟道歉,城主卻以為自己這個女兒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害怕了,連忙安慰道:“芊芊不怕。不就是燉了一根龍骨嗎,我會保護你的。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陳芊芊忍不住依偎進母親懷里。她心中暗道,母親,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二郡主府,陳楚楚右手負傷。
梓竹埋怨道:“您說三公主為什么知道龍骨藏在祖宗祠堂,是不是城主已經決定將少城主之位”
陳楚楚眼神一冷,喝道:“梓竹,不過湊巧罷了,你竟敢猜忌母親與三妹?”
梓竹不服氣道:“那三公主府昨天的煙花也是湊巧嗎?”
陳楚楚冷冷地看著梓竹,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同你是怎么說的嗎?”
梓竹心中一慌,忙磕頭求饒:“小人知錯,求二郡主不要趕小人走?!?
陳楚楚不為所動:“是我太縱容你了??丛诙嗄旮S的份上,我不罰你,放你出府,為你在軍中謀一份差事如何?”
梓竹連連磕頭:“小人真的知錯了,求二郡主不要厭棄小人?!彼谥衅嗥鄾鰶?,眼中卻閃著陰毒的光芒。
同一個生母,卻你為主,我為仆,陳楚楚,總有一日,我要讓你都還回來!
他額頭鮮血直流,到底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忠仆,陳楚楚心中不忍:“罷了,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梓竹感恩戴德:“多謝二郡主開恩!”
陳芊芊沒想到,斷魂散的后遺癥,竟然是讓她暫時武功全失,她還真是小覷了這玄虎城的秘藥??!
韓爍多番追查,都沒有追查到對陳芊芊下毒的人究竟是誰,這讓習慣了運籌帷幄的他十分挫敗。他帶著陳芊芊最喜歡的石榴來看望他。
一見韓爍,陳芊芊有些心虛。她當然知道他這幾日都在追查下毒之人,但她肯定韓爍打死都猜不到這斷魂散是自己從他袖子中那瓶里勻了一點出來。
韓爍一見到陳芊芊,得知她武功盡失,心中又憐又愛,對白芨拳打腳踢。陳芊芊看在眼里,樂在心里,哈哈哈。
不過陳芊芊一高興,就容易翹尾巴,這一翹尾巴,戲就演過了頭:“嗚嗚嗚,我武功盡失,參加不了少城主的選拔了。”她以手捂臉,干嚎道。
韓爍心痛得不得了,心中暗道,芊芊,我一定助你奪得少城主之位,這花垣城少城主之位,也只有你才配。
幸好陳芊芊不是韓爍肚子里的蛔蟲,否則她一定會扇自己一巴掌,叫你嘴賤篡改大姐姐的話本臺詞!
暫時武功全失不要緊,陳芊芊在府里斗斗蛐蛐遛遛狗,也挺開心。但顯然她不能天天這么開心。
桑奇傳城主令:玄虎城少城主韓爍,魅惑三公主陳芊芊盜取龍骨,今,著令取其骨一根,以正視聽,以安民心。
陳芊芊瞪大了眼睛,心中佩服,大姐姐料事如神啊,這旨意跟話本子中寫得都差不離??!
若說陳芊芊和韓爍是當世武功最強者,這話對,也不對。
他們畢竟太年少了,縱使驚才絕艷,可也有好些老妖怪還沒死呢。
桑奇就是這幾個老妖怪之一。
他一手銀針妙絕天下,封住了韓爍的經脈。
陳芊芊這下心中真有些著急起來,跪在城主面前,討價還價:“母親,取多大的骨頭,這么大可不可以???”
她指了指自己的指甲蓋。
城主微笑:“傻孩子,當然是龍骨多大,就取多大。來人,將韓爍的肋骨取下一根!”
肋骨?肋骨?!
“不要,不要!”陳芊芊大喊起來,見沒人聽自己的話,她便要跑過去阻攔,卻被侍衛抓住了雙手,壓在身后。
陳芊芊此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吃什么真的斷魂散啊,腦子讓驢給踢了是不是!
“韓爍,韓爍!”她一聲聲呼喚,想叫醒韓爍,喊到最后,已帶了一絲嘶啞。
“本公主命令你們,不要過去!”可在別人眼里,囂張跋扈的陳芊芊全仗著城主寵愛,她自己并不受人尊敬。如今城主有令,誰敢違背城主而聽陳芊芊的?
一切都是徒勞。
眼看刀子已經在韓爍身上劃開一道傷口,陳芊芊眼中泛出淚意,她回過頭來,生平第一次對母親哭求:“母親,母親求你了母親,不要傷害韓爍!”
城主不為所動。盜取龍骨的罪名太大,總要有人背負,總要有人被推出去以平民憤。她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卻不會舍不得韓爍。
陳芊芊見母親不理自己,不知哪里來的大力氣,一把甩開侍衛:“放開!”
陳芊芊沖韓爍奔去。
路過時,陳楚楚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含著的眼淚。
三妹這是,哭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妹,打斷骨頭都不吭一聲的三妹,為了韓爍,竟然哭了?
陳芊芊跪在韓爍面前,此刻已經不需要什么話本,她心急如焚,說出來的全是真心實意:“母親,龍骨是我一個人偷的,跟韓爍沒有關系。你要取走他一根肋骨,他不死也要廢半條命?!?
陳芊芊想著密信之中的韓爍如何日夜苦讀,百煉成鋼,眼中淚水終于滑落:“韓爍心高氣傲,您若廢了他,就等于殺了他!”
城主見愛女糊涂至此,怒道:“殺了他更好!沒有他的蠱惑,你敢惹出這么大的亂子嗎!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傳聞,你都成了百姓口中的災星了!”
陳楚楚目光一寒。
最近確實是有人散布謠言,可她抓了幾個說書先生,都沒找到源頭,反而被人詬病包庇幼妹。也有人說陳芊芊會邪術,將城主和二郡主迷惑至此,言聽計從。陳楚楚沒有辦法,只得停下抓捕行動,這才讓謠言愈演愈烈。
陳楚楚握緊拳頭,指甲掐破掌心。若她抓到幕后黑手,定要將對方碎尸萬段!
陳芊芊咬了咬牙,站起來護在韓爍面前,道:“母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龍骨是我逼韓爍喝的,你們要取骨取我的,我就是他的肋骨!”
韓爍來花垣的目的是龍骨沒錯,可先提出合作的人是她陳芊芊,且韓爍喝下龍骨湯后,確實守諾退兵,十萬兵甲也已在暗中交接。
不管如何,韓爍在與自己的交易中,端的是君子之風,一諾千金,自己自然不能讓韓爍出事。
城主怒道:“把陳芊芊給我拉開!”
陳芊芊回身抱住韓爍,但她又怕動到韓爍的傷口,將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韓爍,韓爍,你醒醒!你再不醒我就護不住你了!”喊到最后,陳芊芊眼眶通紅,語帶哭腔。
一番僵持,陳芊芊抱在韓爍脖子上的手指,一根根被掰開。
正當陳芊芊想拔簪子以死相逼之際,韓爍終于睜開了眼。他對上陳芊芊通紅的雙眼,心疼又感動,沖著她微微一笑:“芊芊,你想不想看看,被你治好的我,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陳芊芊一愣,停止了掙扎。
韓爍剛剛凝神沖破銀針的束縛,一時沒有機會開口說話,可他卻把陳芊芊的所言所行聽進心里去。
芊芊,我韓爍此生,必不負你。
韓爍運行真氣,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一把將陳芊芊護在身后,喝道:“誰敢動他!”
滿場寂靜,眾人都被韓爍的氣勢震懾,連陳芊芊都一時呆愣住了。
這時,小兵甲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大喊道:“沒人想動她,我們是想動你!”
眾人回過神來,對哦!小兵乙也喝道:“你放開三公主!”
陳芊芊抓緊韓爍的手腕,韓爍回頭看她,恰好看她眼中淚水滑落,他緊張道:“芊芊,你別哭啊,我這不好好的嗎?!?
陳芊芊點點頭,眼淚卻流的更兇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剛剛見韓爍生死一線,心中難過得緊。現下有些收不住。
韓爍用手指輕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淚:“你再哭下去,我心疾都要犯了?!?
屁啊,姑奶奶偷的龍骨是真的好嗎?不然你以為這里的人陪你在這演戲呢?
陳芊芊不服氣道:“我偷的龍骨是真的!”可惜她剛剛哭過,一點氣勢都沒有,反而帶了幾分小奶音,可愛極了。
韓爍溫柔一笑,真是個小傻瓜。他情不自禁撫了撫陳芊芊的鬢發,替她擦去額間的汗。
陳楚楚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可可愛愛的幼妹,這就被豬拱了是不是?
韓爍不忍陳芊芊在自己和她母親間進退兩難,對城主道:“是不是從我身上取了肋骨,就沒人再追求芊芊偷龍骨的責任了?”
他不知為何芊芊不與自己商量,就冒冒失失偷了龍骨,鬧得人盡皆知,騎虎難下。但沒關系,他既已認定了她是自己的女人,就該護著她,免她驚,免她苦,免她無枝可依。
韓爍將刀遞給陳楚楚:“動手吧。”
陳芊芊急道:“你瘋了?你心疾才好,若失血過多,傷口感染,你會沒命的!”
陳楚楚這下倒有些佩服韓爍,不過到底現在也只是口說無憑,因而她繼續問道:“你為了芊芊,當真連命都不要?”
韓爍眼神堅定,執著地將刀遞給陳楚楚。無需回答,他自會用行動來證明一切。
陳芊芊阻攔道:“我不準!”
韓爍眼神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寵溺看向芊芊:“芊芊,必須有人受罰,才能替你解圍。”
他看著陳芊芊通紅的眼眶和鼻頭,像只可愛的小兔子,心中嘆道,芊芊,你一向聰慧,怎么今日就看不透這簡單的道理了?
陳芊芊哪里是看不透,不過是不知不覺間已情根深種,方寸大亂罷了。
城主看著哭泣不止的陳芊芊,覺得從來沒有一刻這般心累:“芊芊,你作為一城郡主,又讓人喊你三公主,有些責任,你是逃不掉的。”
韓爍危在旦夕,陳芊芊一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那我便用三公主這個名頭,抵韓爍一根肋骨如何?”
城主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可兩害取其輕,我必要保下韓爍。
陳芊芊下定決心,開口道:“母親,我本來就文不成武不就,您廢我為庶人吧?!?
城主還沒開口,陳楚楚就喝道:“三妹,你在說什么胡話?”
既然開了口,陳芊芊就一條道路走到黑:“二姐,我本就沒什么用,當不當這個三公主有什么區別?”
城主被氣得心肝脾肺都痛,怒道:“你知道你不當三公主,會有什么樣的境遇嗎?”
陳芊芊回頭看了看韓爍,韓爍也看著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護在韓爍身前,道:“我不怕?!?
城主氣急。
陳楚楚心道,這樣好像也不錯?有我在,誰都動不了三妹,三妹自然是什么都不必怕的。等到這風波過去了,以后找個由頭為她請封就是了,不出幾年,她又是名正言順的三公主。
韓爍心道,芊芊,有我在,你自然是什么都不必怕的。一個三公主而已,往后,我要讓你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一場風波總算過去了。
大郡主府隔壁的醋廠,又炸了。
梓年一邊替大郡主扇風,扇去空氣中的醋味,一邊聽陳沅沅說道:“我雙腿中毒廢了這么多年,芊芊也沒有說要盜取龍骨,為我療傷?!?
梓年小心翼翼道:“可…可早些年三公主就讓人看過了,龍骨不治您這個呀。”
陳沅沅一時無言,半晌,嘴硬道:“可它萬一能治呢?”
梓年小聲嘀咕:“三公主為您尋找天下名醫多年,個個都說這毒跟龍骨沒關系的…”
陳沅沅繼續唉聲嘆氣。
梓年伺候陳沅沅多年,見她眉頭緊鎖,故意說起了反話:“不過三公主也真是,對外人這么好,對大郡主一點也不上心?!?
陳沅沅橫了梓年一眼:“多嘴。誰讓你說三妹壞話了?”
一陣風起,陳沅沅急忙道:“快,梓年,快去關門,順便將我的枸杞花茶取來。”
林七帶著一幫人來月漓府討債。
這些人,賺的全部都是不義之財,但是又不至于嚴重到要賠命的。所以陳芊芊仗著權勢,搜刮了不少。自然也有更嚴重的,比如販賣孩子的,這些人,都被陳芊芊暗中派人提到山里頭,殺了。
不過明面上,陳芊芊懶得跟林七這個草包說太多,她無所謂地道:“那就搬吧。”
搬搬搬,姑奶奶我以后加倍討回來。
韓爍近來愈發粘著陳芊芊了,他帶著白芨,白芨端著時令水果過來。一見這陣勢,心狠手辣如韓爍,能忍?
韓爍霸氣攔在陳芊芊身前:“我看誰敢動她?”
妙妙妙,太完美了,太帥氣了,如果沒有另外一道突兀的男聲的話就更好了。
“我看誰敢動她?”這話跟韓爍的話同時響起。
陳芊芊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嘀咕,裴恒?他來干嘛?也來找茬?
韓爍看了陳芊芊一眼,心中氣道,裴恒?他來干嘛?英雄救美?
陳芊芊和韓爍在心里同時呸了一聲,輪得到你嗎?!
陳芊芊咬牙切齒道:“裴恒?”
韓爍醋意大發,看了陳芊芊一眼,當著我的面呢,喊什么喊?他拉著陳芊芊的胳膊,走到一邊。
當裴恒說到:她都是我裴恒定親十幾年的未婚妻時,陳芊芊和韓爍同時翻了個白眼。因此,他們誰都沒看到對方翻了個白眼。
當裴恒說到:她欠你們的東西,我來歸還。錢財,人丁,都可以到裴府去平賬。至于腿,不如從我身上取。
陳芊芊神游天外,密信說,韓爍這廝可有錢了,現在自己落魄了,又是因為他,他會不會給自己好多好多錢花?嘖嘖,自己該怎么花這錢好呢?若是用在軍隊上,會不會太對不起韓爍了一點?
哎呀呀,這可真是幸福的煩惱呀。想到這里,陳芊芊嘴角揚了揚。
韓爍恰好看到她的微笑,以為她是因為裴恒的話高興呢。韓爍眼神立馬危險起來,扯了扯陳芊芊的袖子,挑了挑眉,無聲詢問:你稀罕他賠?
陳芊芊被打斷了美夢,抬起頭來,接收到韓爍眼中的信號,立馬搖頭,眼神回答:我稀罕個鬼。
韓爍這才滿意。
林七氣急敗壞,伸手推了陳芊芊一把。
陳芊芊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沒站穩,摔了出去,割破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