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淡淡的,沒有半點波瀾,卞玉澤一邊脫下頭盔,一邊往內走,說完,有一聲不吭的向后臺走去。
“是啊,呵呵……”
一點都不理會卞玉澤的冷淡,小溪笑著點點頭,圓圓的臉蛋紅霞未退,粉嘟嘟的,在燈光下,溢出亮澤,一臉期盼的看著卞玉澤從身邊走過。
“小溪都等你半天了,玉澤,今天就做到這里吧,你先回去吧,還是四小時算……”
“不了,苗姨,還有一刻鐘,我還是做滿再走?!?
卞玉澤一聽,腳步止住,回頭,看看墻頭的鐘表,青澀的面孔上滿是堅持。
“你要等就等,等不了,就先回去。”
簡單的交代,說完,不等回話,就轉身向后面走去。噶……臉上的笑意僵硬住,楞了一秒,小溪才回過神來……
“沒關系,你自己忙你自己的,我反正沒事……”
自顧自己的解釋著,給卞玉澤,給苗姨,也給自己,直到卞玉澤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才回頭朝無奈的苗阿姨解嘲般的笑笑,已經習慣他的冷淡,既然選擇接受,那就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一年,刁小溪十七歲念高二,卞玉澤十五歲念初三。
圣誕節。
“坐好了沒有,蠢丫頭……”
卞玉澤扭頭看到坐在后排的刁小玉還正舔著冰激凌,一副沒肝沒心沒肺的樣子,立刻惡狠狠的瞪過去。
“哎喲,我的冰激……”
正吃的歡的刁小溪一對上卞玉澤犀利的眼神,心里一驚,吃到一半的彩色冰激凌,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立刻和潔白的冰雪融成一堆。
“還吃,就知道吃,你就不怕你嫁不出去啊……”
卞玉澤一踩油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摩托車的囂響立刻劃破黑夜的上空,像閃電一樣在公路上馳騁。
“啊……慢一點啊,我好怕,啊……”
刁小溪緊緊的抱住卞玉澤細弱而柔韌的腰肢,興奮的尖叫起來,細弱的發絲從帽子里鉆出來,在風中,肆意的揮舞起來。
“嘶……”
薄薄的嘴唇微微的上翹起,宛若星辰的眼睛也罕見的亮起來,卞玉澤緊緊的握住兩邊的龍頭,加大馬力,車更快的奔馳起來……
“蠢丫頭,等我大學畢業了,你就嫁給我,聽到沒?”
漆黑的夜里,籃球館的后山坡上,卞玉澤一邊細心的將小溪凌亂的頭發挽到后腦勺,一邊霸道的說道。
“嗯,嗯……”
正吃的不亦樂呼的小溪塞了滿滿以后草莓圣代,冰的舌頭都僵硬了。風呼呼的吹過,也不知道到底聽清楚卞玉澤在說什么,只是看到卞玉澤不悅的眼神,立刻忙不迭的點頭……
“嗯,等我賺了錢,一定會給你買只大大的戒指的。你不準嫁給別人……”
卞玉澤滿意的點點頭,寵溺的看著刁小溪滿足的吃相。
“呃……戒指?什么戒指,送給我的嗎?”
吃完最后一口圣代,刁小溪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詫異的看著卞玉澤,兩只大大的眼睛,明顯的就是……茫然。
“蠢女人,你剛才在干什么,難道我剛才說什么,你都沒聽道?”
臉色一沉,卞玉澤狠狠的賞了刁小溪一記栗子,敲了小溪抱頭逃竄,哀鴻遍野。
“聽到啦,聽到啦……”
“聽到什么啦……”
停下追打的動作,卞玉澤惡狠狠的問道。
“等,等你大學畢業了,就嫁給你,還不準嫁給別人……”
聲音越說越小,小小的臉蛋紅彤彤的,頭幾乎垂到肚子上。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風呼呼的吹著……
“記住了,這是我做的記號?!?
頭猛的被抬起,一記冰冷的唇印在刁小溪的唇瓣上,迅速的離開。啊?初吻,刁小溪不敢相信的抬眼,卻看到卞玉澤正笑呤呤的看著她,卞玉澤,澤弟弟?吻了她……
這一年,刁小溪22歲,卞玉澤20歲。
昏暗的酒吧內,琉璃燈光快速的轉動,或明或暗的舞臺上,迷離的裸身男女,瘋狂的扭動著腰身,柔軟的音樂彌漫著曖昧而糜爛的味道。
行駛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
涼風吹過我的頭發。
是T城很有名的酒吧……在路上,不管風光,還是潦倒,或是年輕,或是衰老,都只不過是在人生的路上而已,甚至,死亡,也不能說,那就是終點,既然,是在路上,那么一切皆有可能,眼前的一切都是空,空空如也,那還執著什么,掙扎什么,不如在路上,好好的high一把……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這里也許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
“謝謝?!?
卞玉澤徑直走到吧臺上,一個響指,漆黑的眼眸冷冷的掃視著舞臺上瘋狂的男女。平靜的瞳孔里看不出一絲波瀾。
“杰克羅斯?澤,你就不能換一種口味嗎?”
已經跳的有些氣喘的揚風一個漂亮的旋轉姿勢,右手恰好落在吧臺上。瀟灑俊逸,立刻引來不少美女愛慕的眼光。
“一杯瑪格麗特,謝謝?!?
“哼,你的口味也沒變嘛?”
優雅的旋動高腳杯,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眸,卞玉澤不屑的反唇相譏。
“那是當然,我是第一黃金單身漢嗎,除了你之外,要時時準備邂逅我的‘瑪格麗特’。”
揚風不以為意的倒進一口血紅的瑪格麗特,一副很自我陶醉的模樣,扭捏著腰肢,擺出撩人的舞姿。
“啊,我的瑪格麗特,來吧,我的女王?!?
“別瘋了,說吧,什么事,我可不是來這里給人當猴子看的。”
絲毫沒有被揚風滑稽的動作逗樂的卞玉澤,陰著臉,冷冷的說道。該死,這么多年了,可是只要一聞到這股濃濃的蘋果香味,自己還是會忍不住動氣,那張胖乎乎的笑臉,那個臃腫的小胖妹,那個騙婚騙愛的女人……
“慢點,慢點,伙計,酒杯是無辜的,你看他們多可愛啊,嘖嘖嘖,真是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