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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推杯換盞,我只想要你的油紙傘

  • 在渡
  • 錯嶼
  • 5139字
  • 2020-05-22 10:59:22

我的世界你不懂,就不要妄自評論;你的世界我不懂,從此平行。

“柯彥,能不能幫我把煙拿過來。”柯彥剛剛走進宿舍的廁所,就聽見坑位里的李夢飛叫他,著實把柯彥嚇了一跳。

“你的煙放哪了?”柯彥把褲子提上,假裝不知道。

“就在老地方,你知道的。”又是老地方,這宿舍的人蹲坑沒個半小時是出不來的,有沒有智能機,只能靠抽煙解悶了。

其他人都還在吃午飯沒有回來,所以宿舍里現(xiàn)在就只剩下柯彥一個。李夢飛的煙放的地方還是很容易找的,柯彥拉開李夢飛座位的最底層的抽屜,本以為應該只有一兩盒,結果居然整整兩條煙躺在那里,是個老煙民沒錯了。

“你怎么買了那么多煙?”柯彥捂著鼻子把煙通過廁所下面的空隙遞給李夢飛。

“這是我一個月的食糧,我們學校沒有賣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又出不去。只能在宿舍里囤點了。”柯彥的學校是寄宿制學校,除了周末之外是不會讓學生出去的,只有走讀生才有出門證。

“你就放那,也不怕老師搜到。”柯彥想趕緊走,廁所實在是不宜久留。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李夢飛已經(jīng)點好了一根煙,在里面云里霧里的享受呢,他們這些老煙民都會在廁所的角落里藏著打火機的。

“誰在里面抽煙。”周茂拿著卷紙也來自上廁所,另一只手打著噓的姿勢讓柯彥不要說話,一邊壓低了聲音模仿宿管大叔的聲音。

“周茂,你那聲音裝的一點都不像。”李夢飛若無其事的繼續(xù)享受著,看來周茂這把戲玩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都被你聽出來了。”周茂進了李夢飛隔壁的一個坑位,關上了門,而且兩個坑之間的擋板下面是有空隙的,”給我來一根。”

“無聊。”柯彥輕輕地吐出這兩個字,就趕緊洗個手走了。

“柯彥在啊,我還以為早晨的時候沒有鎖門呢。”沈瑋韜坐在桌子上,手里也拿著一根點著的煙,煙霧繚繞,把整個宿舍弄的都是二手煙的味道。

沈瑋韜的床鋪是在一號鋪,靠近宿舍門,距離陽臺比遠,不開燈的情況下再關上門,一號鋪的位置就顯得有點陰寒,沈瑋韜臉朝著桌子內墻,弓著腰,從柯彥的鋪位看著,活生生的像是一個好久沒有開葷癮君子在那里偷偷摸摸的享受著自己剛得到的腥。

柯彥這種性格雖然看不過去他們這樣,但是也不好說什么,是不敢也是因為不熟悉,對于指正別人毛病的時候,柯彥總顯得躡手躡腳怕東怕西的。

“能不能不要在宿舍抽煙?”何迪這時候回來了,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的煙味。柯彥以為自己找到了隊友,終于有人替自己說出了想說的話。

“一聞到煙味嘴就饞了,下次在宿舍抽煙記得往我桌子上放一根哈。”何迪把書包往床上一甩,就要去洗漱了。

“嚇死我了,原來是同道中人啊。”沈瑋韜以為招到了何迪的不滿意,嚇了一跳。

柯彥這時候已經(jīng)打開了陽臺的門窗,自己也躲到陽臺假裝收拾著自己的鞋和晾曬的衣服,等會煙味散了再進去吧。

“給,嘗嘗我的煙。”沈瑋韜把抽屜里的煙遞給何迪,做出一副巴結大佬的表情,弓著腰。

“不了不了,給你開玩笑呢,別當真,我戒煙了。”何迪沒有理會沈瑋韜的邀請,果然拒絕了。

“你這煙還真不錯。”李夢飛和周茂抽著煙進了宿舍,本來只有一個人抽煙,好了,一變三,還多了個外人,何迪早就習慣了這煙味,就沒說什么,柯彥可受不了,借著出去洗衣服的幌子躲躲這滿宿舍的烏煙瘴氣。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柯彥用力的揉搓著校服,‘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得想個辦法,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誰的盆放在了我的臉盆上?”周茂已經(jīng)回宿舍了,柯彥在洗衣服的時候看到了,這次換李夢飛在宿舍大喊大叫。

‘糟了,這不是我的臉盆嗎?’柯彥想起來剛才在陽臺上收拾的時候隨手就把臉盆扔在了一邊,誰料想居然直接扣在了李夢飛的臉盆上,‘承認?是還厚著臉皮不承認?’柯彥在心里很糾結,‘算了,反正也沒人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承認的話肯定又被他一通說。’

“不知道。”何迪,沈瑋韜,柯彥都表示不知道。

“這就奇了怪了?”李夢飛就納悶了,”該不會是有人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來我們宿舍了吧?”

“不會吧,大家看看自己的東西有沒有少?”何迪也是不明其里,聽風就是雨。

“東西都在。”柯彥也假裝翻翻自己的東西,東西肯定都在。

“東西沒丟就好,既然多了一個盆,還是放在了我的臉盆上,那就是我的了,正好缺了一個洗衣服的。”李夢飛有衰轉喜,撿了便宜一樣。

‘他要就給他吧,我再去買一個。’柯彥為自己躲過一劫而慶幸,慶幸掩蓋了丟了一個盆的悲傷情緒,可能柯彥吃虧吃多了,也就習慣了唄。

“早點休息吧,下午還有課呢。”何迪已經(jīng)開好空調床上躺好了,柯彥也踉踉蹌蹌的爬上來。

‘下午林采薇還回來找我問題嗎?’柯彥睡覺前喜歡胡思亂想,因為他一時半會睡不著,想著想著才會入夢鄉(xiāng)。

陽臺外的中午的校園廣播已經(jīng)啞了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蟬鳴的聲音有點微弱,太陽伸了伸懶腰,轉了個角度繼續(xù)工作,教學樓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人在教室里不愿回宿舍。幾個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爭取時間做著各自的夢,空調的冷氣保持著宿舍的溫度剛好。

“柯彥,你怎么才來。”柯彥以為自己起得很早了,兩點半上課,柯彥兩點十分就已經(jīng)來到了教室里,可林采薇起來的更早。

“這還晚啊?”柯彥看看教室里已經(jīng)來了小半人,確實比平時晚了一些,平時來到教室大多數(shù)只有林采薇一個人在等柯彥。

“別那么多廢話了,快過來給我講題。”林采薇等柯彥是有原因的,想借用這中午的時間讓柯彥給她答疑解惑。

“你這不已經(jīng)自己做好了嗎?”林采薇的卷子上已經(jīng)寫好了過程和答案,平時都會等柯彥講好再寫的。

“還不是怪你來得晚,我就先找別人問問。”林采薇以為所有的人都可以像柯彥這樣講清楚,你來得晚那我就不等你了,”但是,給我講了半天,他自己也糊涂了。”

“所以,以后你還是乖乖的等我來吧。”柯彥看著林采薇梳著馬尾辮,又靠的這么近,多想摸一摸,但是這是不可能得,只能想想。

“下次來早點聽到?jīng)]。”林采薇這個有求于人的居然還反客為主了,柯彥可不會在意這些,乖乖聽從嘍。

廖琪這時候還沒有來,不是在睡大覺就是在來的路上,柯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林采薇就坐在柯彥的旁邊,時不時地會有一些肢體的不小心碰觸,柯彥都小心翼翼的躲開,但是林采薇身上的這淡淡的香味卻是怎么也讓柯彥躲不開的。

“又在講題啊?”蘇苡默這個點也應該來了,”每天中午一起床就看不到你。你不困嗎?”

“不困,哎呀,你別打擾我學習,思路都被你打斷了。”林采薇沉浸在解題的過程中無法自拔,柯彥講的題目確實比剛才林采薇找的哪個偽學霸要清楚透亮。

“每次你來都占著我的位置。”廖琪終于爬起來上課了,”那我就去你的位置上坐吧。”廖琪知道林采薇不會搭理他,他也習慣了被林采薇忽略,每次都是自己惺惺的跑到林采薇的座位上和蘇苡默聊天。

“你看林采薇,問個題都這么膩歪,天天找柯彥。”廖琪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酸醋。

“你要是學霸你也是這樣。”蘇苡默感覺廖琪的話里帶一點嫉妒。

“可惜了,其他科目平平,如果他其他科目也像數(shù)學這樣優(yōu)秀那簡直完美了。”廖琪是不想說實話的。

“要是像你說的那樣,你還可能在這看到柯彥?或者說這個組還有你的位置?早就被來問題的同學霸占了。”蘇苡默有點不想搭理廖琪,句句扎心窩。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這也是緣分。”廖琪說的話越來越迷糊。

“別扯那些沒用的?化學作業(yè)寫沒?等下可就要講了。”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班主任的課,蘇苡默就知道廖琪肯定沒有寫,只有讓他忙起來廖琪的嘴才會消停一會。

“你不早說。”廖琪手忙腳亂的翻著自己桌子上的化學課本,班主任的課可不敢惹。

“終于消停了。”蘇苡默把自己的化學作業(yè)攤在廖琪面前,任由他抄,自己也松了一口氣。

“上課之前那,想講一講事情。”王小靜踩著她那無聲的鞋不知道啥時候就溜進了教室里,把同學們下的一條,不在座位上的趕緊回去,不務正業(yè)的趕緊收拾犯罪現(xiàn)場。

等同學們安定下來王小靜才開始繼續(xù)講事,”這開學快兩個星期了,學校要求每個同學每周都要寫一篇周記,第一周事太多我就忘了,這一周大家就趕緊寫,周五之前交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學校都要寫周記,也許這是老師通過周記來獲取同學的最好動態(tài)的方式吧,就像刷朋友圈一樣,不過這個朋友圈更新有點慢,可是卻是強制更新的。

“林采薇,醒醒。”蘇苡默推推旁邊就要睡著的林采薇,小雞啄米的動作林采薇保持了好一會了。

“怎么了,天亮了嗎?”林采薇揉揉眼睛。

“天黑了,可以睡覺啦。”柯彥在一旁搗亂。

“好。”說完林采薇應聲倒下,趴在了桌子上。

“還睡呢,老師都要盯上你了。”蘇苡默趕緊推醒林采薇,王小靜那一副班主任的賊眉鼠眼可是一直盯著呢。

“還說不困,這叫都叫不醒了。”柯彥也幫林采薇盯著老師,不過老師還是看到了,腳步已經(jīng)下了講臺。

“怎么了?”林采薇被蘇苡默給掐醒了,推沒用,那只能用掐的了。

“老師都要下來了,你說怎么了。”蘇苡默揉揉自己的手,看來剛才那一下沒少用力。

“我們來看下一題。”王小靜的腳步停住了。就站在那假裝是在講臺上站累了,下來走動走動。

在學生時代,老師與學生之間的斗爭還是馬不停蹄,我們想要舒適的學習環(huán)境,班主任看來卻是十惡不赦,不過,也正是班主任的存在,我們才能向著陽光生長,而不是跑偏了方向。

“周記寫什么呢?”已經(jīng)是周四的晚自習了,班主任布置的周記作業(yè)明天就要交了,廖琪還沒開始動筆呢。

“要不要我的借你抄抄?”蘇苡默拿著自己的周記本在空中晃了晃,就像拿個胡蘿卜在兔子面前晃悠。

“拿來。”廖琪稍微一伸手就把蘇苡默的周記本搶走了,”你自己都沒寫給我抄個鬼啊?”廖琪又把蘇苡默的周記本丟了回去。

“我要寫完了還能給你看啊?這還是隱私懂不懂?”蘇苡默從桌子上撿回來自己的本子。

“寫什么好呢?”林采薇也拿著筆在苦思冥想。

“我給你個建議,就寫廖琪抄數(shù)學導學案那事,王小靜肯定感興趣。”柯彥偷偷地跟林采薇講。

“喂,說悄悄話能不那么大聲嗎?”廖琪聽得可真切了,”不要老拿我開到好嘛?”

“那你有什么建議?好的話就替換掉。”柯彥看廖琪也很可憐的。

“你可以記流水賬啊。”廖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想法,就在這瞎扯,”比如在教室上了幾節(jié)課,做了幾道題,在食堂吃了幾個饅頭,打了幾個菜,花了寄幾個錢,回宿舍洗了幾件衣服,上了幾次廁所之類的。”

“你在搞笑嗎?”林采薇覺的廖琪的主意和餿主意只差一個餿。

‘宿舍?’柯彥聽到了廖琪說到宿舍,”有了。”柯彥已經(jīng)有了靈感,提筆開始寫自己的周記了。

“算了,我就寫寫我的流水賬吧。”林采薇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看吧,還是要用我的主意。”廖琪聽到了林采薇說的話。

“我是改進版,一次只寫一個,比如這次寫教室,下次寫食堂,在下次寫上廁所。不然一次都寫了,下次寫什么?”沒看出來林采薇還這么有遠見呢。其實說到底,也就是林采薇懶,一次寫那么多字,林采薇可不愿意,老師可沒有說要寫多少字。

“不就是把我的主意拆分了,說的那么高大上。”廖琪看他們幾個都已經(jīng)開始動筆了,自己唯一的想法還被剽竊了,只能在那像個猴子抓耳撓腮了。

周記,就是一周一記,寫的太私密,老師多少會對你另眼相看,寫的太樸素,就像流水賬一樣,老師直接忽略,懶都懶得看下去。普通不行,太精致也不行,打小報告總行了吧。

每個人在學生時代多多少少都會在周記里打過小報告,有的報告雞毛蒜皮,不痛不癢,有的報告晴天霹靂,動靜可不小。

周末的時間柯彥也不想要回家,林采薇,蘇苡默,廖琪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不見了,只留柯彥一個人在教室里自習。林采薇依舊是坐著校門口唯一的公交車在萬生醫(yī)院下車,蘇苡默搖搖晃晃到三中路口,為百里玄歌還是芳華里犯了迷,廖琪則偷偷地獨自乘著公交車去一個遠離五中的地方和黛黛一起進行著私密的約會。

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再到黎明,柯彥的生活一層不變,沒有新的染色劑,也沒有新的新鮮點,三點一線的日子本來是高三的日子,卻提早在柯彥身上上演。大牙這時候應該也不在學校,早就結交了新的朋友,老朋友因為距離遠了,也就淡淡了聯(lián)系,時不時地放在心底能想起來就好了。

“周茂,李夢飛。你們出來一下。”周日的晚自習是照常上的,王小靜這時候會偷偷摸摸的到教室后面,沒想到今天居然這么盛氣凌人,該不會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

“怎么回事?”廖琪一臉驚恐,就像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了,畢竟廖琪做的虧心事也不少。

“誰知道呢。”廖琪的話往往都是蘇苡默第一個接起來的。

“會不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林采薇還真的是和別人的腦回路不太一樣。

“我看不見得,你看外面都要下雨了。”柯彥指了指外面,夏天的這個時間外面不至于黑成這個樣子,只可能是烏云把最后的太陽給取代了。

“沈瑋韜,你也出來一下。”王小靜又出現(xiàn)在了教室后面,把教室里鬧哄哄的聲音嚇得啞了。

“你舍友出去了兩個哎。”林采薇弱弱的跟柯彥說,她不敢太大聲,說不準王小靜又跑出來了。

“我周末一直都在教室里看書,沒有回宿舍,我也不曉得他們干啥了。”柯彥表示并不知情。

“難道是你們是夜聊被發(fā)現(xiàn)了?”廖琪又在那瞎猜。

“你怎么知道沒我們夜聊?”柯彥不可思議的問著廖琪。

“大半夜何時能廁所路過你們宿舍聽到的。”

“是一場暴風雨了。”閃電過后雷陣雨緊接著就要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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