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日素來是難熬的，既是清爽又帶著絲寒肅。

十月的晚風狂躁的刮過莞爾的臉，吹亂了她垂下的發絲，凌亂而寂寞。

莞爾捋了捋頭發，從衣兜中掏出藍色的發夾，簡單而高高的束起。

想來，已有兩年沒去祭拜過秋歌了，大約是自那次險些遇見墨河以后，便不曾再去過。

莞爾失笑，心想：若是秋歌知道我有這么久不去看她，不知會不會從地底下蹦出來，向我慪氣。

看了眼表，八點過一刻，時間還早，去祭拜祭拜秋歌也好，應該是不會遇見韓墨河。

莞爾隨手攔了輛出租車，讓師傅驅車去了‘新語花店’。

“霞姐，給我包束百合。”莞爾笑著叩了下桌子，擾醒了正在閉眼小憩的紅霞。

紅霞被生生的擾醒，自然是語氣不好，但見到莞爾，語氣中多了絲驚愕：“莞爾？”

“怎么，這才多久不見，你便不認得我了。”莞爾打趣道，倚著柜臺，順手拿了個紅彤彤的蘋果，大口大口地咬著。

紅霞猛地抱住莞爾，流了滿臉的淚，哽咽著：“你這死丫頭，還好意思說，自從秋歌。。。”頓了頓，紅霞松開手擦掉眼淚，又問：“你沒事吧？”

“放心吧，快去給我來束百合，還是老樣子。”莞爾拍拍紅霞的肩，讓她放心。

紅霞放不下心，瞥了眼莞爾，見她笑嘻嘻的，抿緊唇，轉身去冰柜里拿出個塑料袋，從中抽出十四朵還凝著水珠的百合，遞給了新雇的店員小可，吩咐要用葡萄紫的膠紙和淺綠色的彩帶來包。

“看來是我們以前老來煩你，過了這么久，你竟還記得。”莞爾嘴里滿滿地塞著蘋果，說話囔囔的，讓人很難聽清。

“呵呵，你們四個小屁孩砸過我家的店，還打過我家的小店員，店員都讓你們打壞了，這才招來了小可嘛。”紅霞沖著小可忙碌的身影努努嘴。

“少來，哪有那么不禁打，再說了，之前那個店員是嫌你家工資太低才跳槽的，我們好歹還給你當過免費勞力呢，你怎么不知感恩呢。”

“是是是，莞爾說得對。”紅霞接過蘋果核，趴在柜臺上，穩穩地撇進了垃圾桶內。

莞爾笑著搖搖頭，指著紅霞的低胸裝說：“怎么穿成這樣，可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

紅霞隨手斂起椅背上的外套，邊披邊說：“我離婚了，身為自由女士總要穿的好看些吧。沒了婚姻的束縛就是好。以前啊，要是穿成這樣，定要被些個閑人嚼舌根，現在誰還會說啊。”

“得了吧你，姐夫找了個三？”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紅霞的目光像是失去了焦距，無神地看著莞爾。

“老板，花包好了。”小可把花給了紅霞，坐到椅子上，翻看起時尚雜志。

紅霞把花湊到莞爾面前，揮揮手。“喏，給你花，快哪來的滾哪去吧，少來煩我尋覓第二春。”

莞爾深吸，馥郁的花香撲鼻而來。莞爾接過，正要翻錢包，被紅霞攔住。

“這花就送你了，替我向秋歌問個好。快走吧。”說罷，雙手將莞爾往外推。

莞爾抓住紅霞略有粗糙的手，目光認真地說：“霞姐，別學那個小三了，縱使你裝得再像，你也不是她，姐夫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

紅霞的身體明顯一僵，苦澀的笑容爬上嘴角。“你呀，真是個小大人，有什么都瞞不過你。”

“是你太傻，心里想什么都寫在臉上，當年愛姐夫愛得那么瘋狂，現在倒好，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不忘舊情。”

紅霞轉過身，揚揚手。

“好吧，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莞爾推開門，一陣涼風灌進店內，吹得風鈴“鈴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