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千鈞混到入口處時,終究還是暴露了,畢竟他本也不是天神教中人,怎么偽裝也難以不露破綻,不過好在他本來也沒有奢望能夠悄無聲息的混出去,終究還是要殺出去的。
聽著李千鈞平靜中夾雜著藐視的宣言,一眾紅袍傳教面面相覷后,那提前趕到的陰鷙紅袍人“哼”了一聲道:“還以為是個三頭六臂的角色,原來是個二境的小鬼,現在的年輕人,真正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李千鈞與一眾紅袍傳教對峙的時候,身后一片陰影正乘著剛剛他身邊白袍教眾逃散的混亂在悄無聲息的的靠近,已經漸漸接近到李千鈞兩丈之內了,在光線偏暗的地宮中,一團陰影無聲的靠近,不注意很難分辨清楚。
李千鈞似是一無所覺,神色淡然的道:“這么說,閣下是要教教我天高地厚了?憑什么?就憑你們這身紅皮?”
一個肌肉賁張身高近兩米五的光頭壯漢從后方陰影中走出來,聲音沙啞道:“小崽子,毛都沒長齊,學了幾手遁術,就敢闖我神教,今天大爺教你個乖,說出被你劫走的兩個小子藏哪兒了,沒準兒大爺心情好,能夠留你一條小命。”
李千鈞嘆息著搖了搖頭道:“忘了說了,殺紅皮,是我的強項啊!”
說著他雙目神華一閃,一記神識攻擊向著身后一團飄過來的陰影轟了出去。
下一秒,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聲傳來,一個身材消瘦的紅袍男人抱著頭從陰影中慘叫著跌了出來。
在那現身的陰鷙男和光頭佬驚怒的眼神中,李千鈞輕舒猿臂,大手像鐵鉗一般,一把捏住那中了他一記神識攻擊的慘嚎男子,將其捏的瞬間啞了嗓子,一時間腦袋如同一個熟透的茄子一樣,泛著紫黑色。
李千鈞目光冷峻的盯著面前的兩人,一臉殘酷笑意地道:“你們看,就像這樣。”
他左手捏著那想要偷襲者的脖子,大手咯吱咯吱的用力,那人舌頭都被捏的吐出來了,對于一個金丹修士來說,這樣的傷害不致命,但是足夠羞辱,也足夠震撼,而這就是李千鈞此時要營造的心理壓力。
關鍵是這偷襲者中了那一記神識攻擊,李千鈞特意在其中加了“痛”這一符文,這家伙神識中的劇痛,讓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力,畢竟他和李千鈞神識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雙目冷酷的盯著對面的兩個紅袍,李千鈞的聲音轉為冷漠地道:“讓不讓?”此時的他,簡直像極了一個生殺予奪的魔王,沒有半點平日里的溫和。
那光頭體修身上氣血涌動,背后有三尺長的氣血之柱凝聚,顯然是個銀髓境的體修,不過比起石姬一突破便凝聚一丈的氣血之柱,這光頭已不知突破了多久才有這點成就,簡直是云泥之別。
那光頭體修爆吼一聲道:“狂妄的小子,我等入教之時,早已獻身天神,死,不過是進入天神的國度而已,有何可俱?接我一拳。”
這光頭吼完,竟然一點不顧念那落在李千鈞手中的紅袍偷襲者,一拳裹挾著風雷之聲,向著李千鈞轟了過來,其氣血透體而出,凝成一個巨大的拳頭,狂暴的擂了下來,竟連那紅袍偷襲者都一并籠罩在內。
李千鈞面上冷漠不動,心中卻抽搐不已,最怕遇到這種瘋子,拿自己的命不當命,拿別人的命更不當命,關鍵還他娘的理直氣壯。
不過遇到了,你只能比他更漠視他的命,直到激起了他的本能恐懼,讓他聽到你的名字都發抖,才會對你退避三舍,才能保護好你自己的命。
當下李千鈞目光一閃,電光石火間,手指微彎,借那紅袍偷襲者的身形遮掩,飛速的勾畫了幾筆,然后拍在了他身上。
無聲無息的做完這一切,李千鈞一把將那紅袍偷襲者向著側方裹挾著流火斬來的一把飛劍推去,那是那陰鷙男子乘著光頭佬一拳正面來襲,同時從側方斬來的飛劍。
左手推出那偷襲者后,李千鈞手一翻,一柄斷槍出現在手中,槍尖抖動間,有光明與陰影同生,光暗交錯,相互傾軋,如同一張兇獸巨口一般,犬牙交錯,撕碎一切,正是破曉槍法十二式之光暗傾軋。
只見一圈圈擴散的槍芒,隨著令人牙酸的交錯摩擦聲,攻來的氣血巨拳像落入一頭咀嚼中的饕餮之口一樣,瞬間便被撕成粉碎。
這還不止,這一招光暗傾軋在撕碎那巨拳后,進一步向著四周擴散,所過處,一切粉碎。
那陰鷙男子和光頭壯漢駭然失色,他們本以為面前的小子只是有一些奇特的手段或者法器,能夠影響三境的神識,所以才能屢屢以二境之身逆伐三境,但是這一次實打實的碰撞,對方那精妙絕倫的槍法,狂猛更勝銀髓的力量,無不在在說明,這就是一個妖孽,是真正能夠跨境逆伐的妖孽少年。
那陰鷙男子眸光晦暗,放棄了駕馭飛劍繼續攻擊的意圖,改為飛劍一裹,將那向他拋來的同伴裹挾在劍光中帶回到了身邊,接下來,他們每一分戰力都很重要,一定要拖住,不能隨便損失同伴了。
這偷襲者再不救援,就會被那交錯的槍芒撕成冬天風干的臘肉條了。
李千鈞一招光暗傾軋逼退了兩個紅袍,眸光一冷,收起斷槍,拉開墜星弓,羽箭上弦,向著那入口處一處陰影中就是一箭。
這一箭射出,一個個風渦不斷地生成潰滅,電光石火間,箭已射入黑暗中。
“小心!”兩聲焦急的喝聲幾乎同時響起。
但是遲了,一聲慘叫中,一個紅袍人應箭倒地,腦袋都被風渦吞沒了,無頭尸體直挺挺的栽倒出來。
這被一箭射殺的家伙,應該是個符修,在李千鈞的感應中,這位鬼鬼祟祟準備在入口處布置符陣,想給他一個大驚喜,卻不知道,整個入口都在他的神識籠罩中,這可憐的家伙一動作,就成了必殺的頭號目標,否則真的陷入符陣之中,李千鈞也要頭疼不已。
“小子放肆!”數聲驚怒的爆喝聲響起。
隨著爆喝聲中,又有三個紅袍人現身,一人手托一尊靈光閃閃的小塔,一人作道裝打扮,臂彎里搭著一支紫玉拂塵,最后一人,卻一副富態商人的模樣,手里竟然是一個玉如意,好像財神爺一樣。
這三人一現身,就都滿臉驚怒的看著李千鈞,他們三個,加上已經被李千鈞一箭射殺的符修,就是原本守在入口的四人。
那手托小塔的紅袍人滿臉忌憚的喝道:“他的弓箭有鬼,路傳教的防護法寶都被射穿了,小心。”
其余幾人聽了,也是心頭大震,防御法寶都能射穿?這是什么妖孽呀!
這就是墜星弓的第一附效“破堅”了,凡是實體類的防御法寶,只要不超過墜星弓兩個等級,都會被射穿,而墜星弓此時應該算是極品法器,想要防御住,只能是超過法寶的靈寶才可以,而靈寶,一般五境手中才有那么一兩件。
隨著這三人全部被逼的現身,入口處的傳教陣容,已經盡數在李千鈞眼前,五個紅袍,兩個在前,三個在后,周圍一群瑟瑟發抖的白袍教眾,三個二境帶路黨都滿臉蒼白之色,他們竟然和這樣一個煞星走了一路?伸手摸摸脖子上的腦袋還安穩,簡直是個奇跡。
李千鈞此時卻回頭望了一眼來路,心中不竟一沉,后方巨大的威壓逼來,顯然有高手在接近,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沖出去。
眼神晦暗的掃了一眼周圍四散的白袍,還有那陰鷙紅袍腳邊一丈外已經疼昏過去的紅袍,李千鈞心中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世界生存,你不殺人,人就殺你,遲早有一天,自己是否也會如這些人一般,視他人生命如兒戲?
眼神如鷹一般逼視著面前五個紅袍傳教,李千鈞漫聲道:“再問一次,讓還是不讓?再不讓開,莫怪在下大開殺戒了。”
他心中其實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出于一種難以言說的心理,或許是求一個心安吧!
果然,那陰鷙中年一臉戒備的道:“不要和他正面接觸,拖住他,祭祀大人馬上就到。”
聽到祭祀之名,其余四人皆是一振,祭祀來了,那是元神真人,這小子再妖孽,也只是二境,還有元神真人拿不下的二境嗎?沒有。
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祭祀大人到來。
李千鈞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等為何就是不明白呢!”
說完神色一冷,寒聲道:“既然找死,那就死吧!”他抬手就是一箭,直取那陰鷙紅袍,顯然此地以此人為尊,也修為最高。
那陰鷙紅袍一驚,不過卻立即反應,原地一閃,竟然奇特的一分為二,一個閃至五丈之外,另一個卻留在原地。
李千鈞一箭射中那留在原地的陰鷙紅袍,下一刻,漫天木屑飛舞,本來中箭的陰鷙紅袍,竟然變成了一個破碎的木偶,而真身已經脫身而出了。
那體修大聲叫好道:“祝兄好一手傀儡替身術。”
原來被李千鈞射中的,竟然是一個傀儡。
李千鈞見一箭未曾建功,轉頭盯上了托小塔的紅袍,那托塔男子心中一寒,警兆大起,還不等李千鈞出手,他就一口咬破舌尖,向著那小塔噴出一口精血后喝道:“天恩垂青,恭請虛空天神借法。”
只見隨著這人的喝聲,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李千鈞的感知中,從地宮深處電射而來,直接通過那尊小塔,融入那托塔男子身上。
李千鈞瞳孔緊縮,他感覺到了不好的變化在發生,抬手就是一記逐風箭。
但是,讓李千鈞變色的是,這一箭射至那托塔男子面前時,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一種奇特的力量偏開了,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請了這虛空天神后,那托塔男子氣勢大盛,周身靈氣潮汐如風暴卷動一般,指著李千鈞喝道:“凡人,在天神的力量面前,謙卑的跪下領罪吧!我以虛空天神之名宣布,你的箭,再不能傷害我們天神的信徒。”
只見隨著這句話,除了李千鈞,在場眾人身邊竟然都有一波波靈氣環繞,讓一眾天神教眾們瞬間進入狂熱狀態,盯著李千鈞的眼神,都像狼盯著獵物一般,再無半點驚懼之色。
李千鈞認真感應了一番后,看著面前的天神教眾不屑的冷哼道:“裝神弄鬼,大言不慚,不過就是類似神降術而已,好稀奇嗎?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防住我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