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發展是戰略問題，我還只是項目經理，沒到那個高度去看全局。有您和……”葉云哲瞧了瞧周馬，“各位老總把握，我相信集團的發展一定會在它的最佳路線上?！?

“你也不用有負擔，我就是隨便問問，聽聽大家的想法。老總們的想法和主管們的想法畢竟不一樣，主管們的想法和員工們的想法也不一樣，所以要多交流?！睆娪钣纸o葉云哲解釋一波。

葉云哲只有聽，“強總說的對?！?

“就潮流來說，現在有幾個方向很熱門，比如自動駕駛，比如區塊鏈，還有智能家居。讓你選，你覺得我們挑哪個方向投資好呢？”強宇不等葉云哲回答，接著說，“自動駕駛吃研發，區塊鏈吃資源，智能家居門檻最低，但競爭最激烈。如果從頭弄，哪一個都不好做?！?

沒想到強宇會提智能家居，沈鄭飛他們公司不就是在做智能家居產品。畢竟是老同學，葉云哲還是決定幫一次。“自動駕駛和區塊鏈我不熟，倒是智能家居我知道些。我一個老同學開的公司就是做智能家居產品。他拿到德國英鈦的專利授權回國創業。聽他講三年做下來公司已經站住腳，渠道也打開了，最近正打算找商務合作。”

“哦？”強宇坐直了身子，“你那位同學的公司是？”

“智科技。”

強宇轉頭用目光詢問周馬。

周馬思索了一下說：“智科技這個品牌這兩年確實小有名氣，他們的產品和英鈦中國的產品類似，不過針對的一直是中低端市場。我可以再收集一下他們的資料?！?

“好?！睆娪铧c頭，又對葉云哲說，“我就知道找云哲聊天會有收獲。我一會有會，先走了。”

強宇起身告辭，出了葉云哲辦公室向電梯走去。周馬跟著強宇進了電梯。電梯里只有強宇和周馬兩人，強宇問：“你還是建議我投資區塊鏈？”

周馬站得筆直，回答：“自動駕駛我們的資金投不動，國內的廠商積累也不夠。區塊鏈技術上已經成熟，正在風口。如果我們能搶在今年入場，明年的競爭壓力會小很多。不過智科技那個公司你也可以關注一下，做智能家居產品是走實體產業路線，能夠堅持三年并在市場上站住腳，這樣的公司有潛力?！?

“區塊鏈我會在會上提一下討論，那個智科技的資料你盡快收集?！睆娪罘愿?。

沉吟一下，強宇用手指輕扣電梯墻壁，又說，“我們還是雙管齊下。云哲的老同學我想多半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我讓云哲聯系他，你幫著安排爭取下周就見見?！?

電梯門打開，強宇快步向會議室走去。

周馬跟上強宇小聲問：“你下周親自見會不會太急了？”

“急嗎？”強宇腳下不停，側頭看了周馬一眼，“會議室里那些人可一點都不急，我們要以快打慢。區塊鏈扔給他們討論，要是兩周里都討論不出結果的話。”

“哦?！敝荞R頓時心領神會，“智能家居作為備用方案，至少可以先挪出一筆資金投出去。”

“就是這個思路。但智科技的底細一定要查清楚，就算是備用方案我也不想投出去的錢打水漂。還有我見智科技的事要低調?！睍h室大門已在眼前，強宇在門口停下站了一秒鐘，推門而入。

晚上九點多，沈鄭飛沒想到下午才給他澆了冷水的葉云哲打來了電話。看到是葉云哲來電時，他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喂，是云哲嗎？”沈鄭飛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大聲問，語氣里透著興奮。

“是我，鄭飛?！?

“云哲，你不生我氣了？”

“我干嘛生你氣?！比~云哲不愿在這話題上糾錯，直接進入主題，“今天下午遇到我們強總，向他提了下你們智科技。他對智能家居產品挺感興趣?！?

“真的？”沈鄭飛聽得兩眼放光，注意力立刻轉到了工作上。

“嗯，他想見見你。”

“好啊，什么時候？我這邊的話……”沈鄭飛馬上走到墻邊的全年歷前，“最快下周我能安排出時間，周二下午怎么樣？”

葉云哲在電話里愣了下，“強總想把見面時間安排在周三?！?

“周三我日程都已經滿了。云哲，你看要不和你們強總一起吃頓飯怎么樣？周三或周四晚上我都有空?！?

葉云哲有點吃不消沈鄭飛的主動，難道不該是他順著強宇的意思來嗎？或許他在德國就是這樣工作的吧。不過葉云哲倒挺欣賞沈鄭飛這種做派，沒有因為強宇是大集團的總裁就有巴結心理，完全是用對等的姿態在接觸。

“我可以問問強總，有消息再和你聯系。”

掛上電話，葉云哲很不情愿地撥電話給周馬。強宇的日程安排都是周馬在處理。

“吃晚飯？”周馬坐在電腦前查閱，“晚上安排不出來，只有周四中午有時間。強總周四上午在市中心參加科委的企業家座談會，中午吃頓午飯應該可以。智科技的沈總要是有時間，我在花都給他們訂位置?！?

沈鄭飛再次接到葉云哲的電話時，才過了不到十分鐘。他心里高興極了，云哲是在非常盡力地幫自己。

“周四在花都吃午飯，可以啊?！鄙蜞嶏w一邊在全年歷上寫上安排，一邊在電話里答應。雖然這個時間不是最理想，但下午的行政會議遲到一下問題不大。

“鄭飛，那天我就不去了。你的電話我留給強總的助理了，他會和你再確認。祝你和強總談得愉快?！边B打幾通電話葉云哲也有些累了。

“云哲，太謝謝了，和你們強總要是談出成果，我一定向你匯報?！?

“不敢當，能幫到你我很高興。我差不多也該休息了?！?

“你辛苦了，再見?！?

“嗯，拜拜?！睊斓眠€真是干脆，葉云哲放下電話默默地想。

沈鄭飛沒有像葉云哲那樣身心疲憊，此刻他還處在興奮當中，當即一個電話打給了姚省。

姚省的電話背景里隱隱約約有電視機聲音，他本人情緒激動。“唉——鄭飛！都什么點了，你還打電話給我?！?

“我不是經常這個點打電話給你?！鄙蜞嶏w抬頭看了眼書架上的鐘，十點剛過，姚省是夜貓子。

“所以說，你打習慣了不好，這個時間我很忙的?！彪S著姚省的聲音，電話里傳來倒酒聲。

沈鄭飛沒興趣管姚省的私生活，這么多年朋友下來，他也知道這個點姚省在忙什么，如果真在忙的話。

“我就是想告訴你，星海集團的強宇答應下周和我吃午飯?！?

“星海集團？做網站的那個？強宇我知道，青年IT領導人是吧。”

“對，就是星海網的強宇?！?

“有點意思。你是打算找星海集團談商務合作？”

“看看有沒有機會，也不知道星海集團是什么想法，反正商務拓展這種東西也要看運氣。”

“費茜茜那邊一點情報都沒有？她也是厲害，周一告訴你做商務拓展，今天就出成果了?！?

“費茜茜不知道的，這是我找的關系，有個老同學在星海工作?！?

“你的路子哈，以前不知道你還有這么野的路子。我看你干脆把費茜茜帶上一起去。”

“約的是我和強宇吃飯，帶個費茜茜的話……”

“沒事，國內哪那么講究。他們肯定還要再來確認，到時你就說我們這邊兩個人。他們也不可能就一個人來，臨時變卦換人都有可能的。”

“那你是不是也一起去？”

“我就算了，我們一次去兩個高管，太過了，又不是去討飯?！币κ≌f到這，背景里又傳來什么聲音。

沈鄭飛聽到了，哈哈一笑，和姚省說了再見。

姚省的話倒是提醒了沈鄭飛，第二天沈鄭飛在公司的休息區遇到費茜茜。

“小費，和你說個事?！鄙蜞嶏w叫住費茜茜。

費茜茜剛做好一杯咖啡，“急不急？市場部馬上有會。要不我回頭去找你？”

“行啊，你有空就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一個半小時后費茜茜來到沈鄭飛的辦公室，張格正坐在里面和沈鄭飛談事。因為門沒關，費茜茜在門上敲了敲。

張格回頭看了一眼說：“你忙，明后兩天我就在家待著，有什么事打電話發郵件都行?！闭f完張格起身離去，出門時朝費茜茜點點頭。

費茜茜走進辦公室，挑了張格沒坐的椅子坐下?！皬埧傇趺戳?？”費茜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張格的黑眼圈越發明顯了，公司上下都看見他每天像熊貓一樣出沒。

沈鄭飛無奈地笑笑?！袄蠌埮畠鹤蛲黹_始發燒了?！逼渌囊膊欢嘟忉?。

“哦。”費茜茜平時都是風風火火，此時難得露出幾分嚇壞的表情，“養孩子還真是要命。”

沈鄭飛瞧見那神情忍不住笑說：“你也有怕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女漢子。”

“老沈，你這話什么意思！”費茜茜挑起眉毛抗議，“我可是淑女，膽子一直都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