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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湯一介與《儒藏》
  • 北京大學《儒藏》編纂與研究中心
  • 8656字
  • 2020-05-18 16:45:49

2010年8月28日在《儒藏》“精華編”主編工作會議(香山會議)上的講話

在座的各位主編很多都是我們長期工作的老朋友,而且不僅僅是在《儒藏》這一階段的老朋友,有很多都是在《儒藏》工作以前就是老朋友。剛才教育部的代表把教育部的意見講了。楊光司長在前天跟我們開了一個會,原來我是說我去教育部做個匯報,楊光說還是他來吧,我本來也是說少數幾個人談談,后來去的人多一點,就說算一個預備會吧,所以那天就等于一個預備會。楊光司長提出了一些重要的意見,剛才劉偉校長已經講了,徐處長也作了些補充。所以教育部的意見已經都比較明確了,劉偉校長代表學校講了學校的意見與學校對《儒藏》的支持。

我們今天為什么再開一次主編會,雖然去年開過一次會議,那次會議是把各個學校的社科部的部長,還有一些主編都請來了,那次會議主要是關于討論怎么樣把協調搞好,各個處長他們有些什么意見,也討論一些其他問題,但是經過這一段,發現還有一些問題需要進一步地解決。從主編會來講,去年那次不能算是正式的主編會,有些具體事務不好在那次會上商量。所以《儒藏》中心覺得需要開次會,而且有些主編也要求再開次會,來解決一些目前的問題。

開會的議程已經發給大家,議程是根據《儒藏》中心這幾年工作中間所遇到的一些問題、也是根據各位主編所提到的工作中所遇到的一些問題提出來的一些想法。當然,這些想法、我們所起草的一些文件是不是非常適合,今天下午和明天我們大家一起來討論。

在講這些具體問題之前,我想說一下,教育部最近要求《儒藏》中心寫一材料——《儒藏》從文化建設方面有什么重大的突破,要我們寫這樣一個東西。清華已經寫了,主要是關于他們的清華竹簡可以取得的重大突破。那么《儒藏》到底可以取得什么重大的突破呢?實際上《儒藏》對國內和國外都有著重大的影響。《儒藏》中心經過一段時間研究和多次修改,寫成了一個報告,提交了教育部。教育部當然會再作通盤考慮,作一些修改、補充再發。發下來之后我們會以簡報的形式送給各位主編。

我們想到的《儒藏》總體上可以取得的重大突破有四點。《儒藏》不僅僅是“精華編”的問題,還包括“大全本”在內,才是一個完整的《儒藏》的工程。所以我們認為,第一,《儒藏》具有傳承文明,添三藏新典的意義。這就是說,在將近五百年里中國學人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在我們這一代應該完成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任務。大家知道,明清兩代都提出過要做《儒藏》,但都沒有做,明朝的曹學佺提出:“二氏有典,吾儒何獨無?”《佛藏》和《道藏》都有典,為什么《儒藏》沒有?因此想做《儒藏》,使得儒家的文化、三家都有典,那不是很好嗎?可是沒有做,因為很快明朝就亡國了,結束了,沒有做成。清朝周永年也作了《儒藏說》,而且也作了些規劃,最后也沒有做成。當代也有學者提過要做《儒藏》的設想,這位學者就是饒宗頤先生。饒宗頤先生跟我談過一次,那是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比較早。他就說到我國有《佛藏》,有《道藏》,為什么沒有《儒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做。他當然也還沒有希望二十一世紀開始我們就做,他也沒有想過能那么快,所以當代實際上也有人提到要做《儒藏》。

新中國成立已經六十年了,回顧這六十年的過程中間,應該有一些大的文化工程來說明這個時代是在不斷地為中國文化作出貢獻。我們知道在八十年代立項的國家項目是《中華佛藏》,花了七年時間,集中了七八十位學者來完成。這部《佛藏》應該說做得不錯,它以《趙城藏》為底本,把其他的藏經盡可能地用來補缺,大概有十來部其他藏經,比方說《磧砂藏》等都利用了,而且印得也比較不錯,但是使用起來不方便,因為它是一個影印本,而且價錢也很昂貴。這件事情是任繼愈先生主持的,任先生在他的最后一兩年要做續藏,當時找我談了兩次。他就說,做續藏就不再做影印本,要做標點排印本,這也是吸取了《佛藏》的經驗,因為影印本少數人可以利用,大多數人都沒法兒用上,因此要做標點排印本。這個工程非常巨大,正藏大概一百二十本,續藏最后應該超不過一百二十本。

還有一個大的工程就是《中華大典》。在座的有些學者也參加了這個工程。最早我就是參加《中華大典》的編委之一,但是后來沒有繼續。《中華大典》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就想做,由于經費的問題一直拖到現在,但全部還不知道會拖到哪一年才能完成。所以一個大的工程,如果沒有國家的支持,很難比較順利地完成。《中華大典》現在國家給了它投入,但是有二十年沒有任何投入,所以進展非常慢。

還有一個就是《道藏》。新中國建立以后出版過三部《道藏》。一個就是把《正統道藏》再加上《萬歷續藏》,把它印出來,叫作《中華道藏》,這個是由道協來作經濟上的支持,由社科院宗教所來承擔,當然也不只是宗教所一個地方,還有一些單位共同承擔這一任務。但是《道藏》畢竟不大,共出了四十六冊。還有一部書可能大家不太知道,叫《道學全書》,我掛名作主編,實際上主要是由我的學生張廣保在做,這個有六十冊,比較大。這是因為在編了《道藏》之后,又編了一部《藏外道書》,有三十六本。影印本的正編《道藏》有三十六本,這個《藏外道書》也有三十六本。這些都是重大的學術工程。

但相比之下,《儒藏》的工程要比它們大得多得多。不要說“大全本”,“精華編”編出來一共是三百三十冊,數量超過《佛藏》和《道藏》。如果再做“大全本”的話,恐怕要一千五六百冊才夠。所以如果《儒藏》能在我們這一代真正完成,那么對中國對世界都是重大的貢獻。而且我們的做法是采取標點排印本來做,再加上校勘記,這就便于大家使用。在做《中華佛藏》以前,大概1982、1983年,李一氓找我談話,問我《佛藏》該怎么做,當時我的意見就是做標點排印本。我跟他說,因為從《開寶藏》開始,中國一共出了二十五種《佛藏》,雖然散失頗多,但也保存不少,朝鮮出了兩種,日本出了六種。若我們再出影印本,當然從文物價值上來說非常大,因為《趙城藏》僅有一部,把它影印出來意義非常重大。而且現在《中華大藏》是超過了《趙城藏》,因為它把《趙城藏》所缺的別的藏經補進去,所以它是非常有意義有價值的。但它使用起來還是不太方便,所以我們做佛教研究的學者,大部分還是使用日本《大正大藏》,因為日本《大正大藏》有句讀,有校勘記,使用起來比較方便。當時我就跟李一氓同志講,是不是可以做標點排印本。他就問我一句,人在哪?你有沒有人來做?確實是沒有多少人來做,這樣的經費要比影印本多得多,那是剛剛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不像現在的國力這么強,就沒有用這個建議。現在《續藏經》就準備用標點排印本。其他影印的還有很多,如《續修四庫全書》、《四庫存目叢書》、《四庫禁毀書叢刊》都已影印,最近我也看到了山東大學《兩漢全書》已經出版的消息。所以從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對古書的整理確實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成績。但無論多大,恐怕沒有比《儒藏》再大了,我是說包括“大全本”在內,沒有比《儒藏》再大的了。《四庫全書》本身收了3500多種書,我們“精華編”只收了六百多種,可是《儒藏》的重要典籍大概都已收在“精華編”中,如果做“大全本”,當時我們的計劃是收六千部書,超過《四庫全書》的數量。

而且從中國歷史傳統講,儒學一直是居于主流地位,它對歷代的政治、經濟、文化諸多方面的影響遠遠超過其他學術流派。在五百年的時間里一直沒有做,到現在我們似乎是應該做。做《儒藏》,一個是我們國家需要,我們國家要建設和諧社會,必須從歷史文化中取得資源,才可以建設和諧社會;也是世界的需要,是世界對中國文化的期待。現在有一批學者逐漸認識到中國文化可以對世界作出巨大的貢獻。因為前一段時間中國國家圖書館要成立一個海外中國學研究中心,請我去作一次演講。我就花了一兩個月時間了解了一下國外當時有什么新的東西。我就講了一下海外中國學的三個新視角。一個新視角就是海外中國學研究的一些專家,他們逐漸認識到在中國文化中間存在著一些帶有普遍價值意義的思想資源。而這最早是在1993年在美國芝加哥開的一次宗教大會,各種宗教領袖都參加了,還有一些學者參與。在這個會上發表一個全球倫理宣言。倫理宣言講了很多,里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就是講到底線倫理,就是最起碼的倫理的要求到底是什么,就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定為底線倫理的第一條,而且叫做道德金律。這是在芝加哥大會上討論的,當然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進入二十一世紀以后,各國研究中國學的學者,在歐洲叫漢學,其實在美國往往叫中國學(Chinese studies),現在在西方逐漸地也叫中國學。研究中國學實際上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要解決中國的現實,了解、研究中國的現實的一些問題;還有一個是研究中國的一些帶有理論意義的問題。現在已經有一些學者注意到,中國傳統文化特別是儒家文化在有些問題上帶有它的普遍價值的意義。比方說法國的大儒汪德邁,他就寫了一篇文章,說了三個基本命題。一個講,“天人合一”思想可以為解決當今人類生態危機提供有意義的思想資源。他提出的第二個命題,就是孔子的“遠神近人”思想可以對解決宗教的“完整主義”起到一定的作用。關于完整主義的問題是基于基督教,上帝創造世界已經完美,這很可能缺乏一個發展的觀念在里面,其實世界是在不斷發展的,除非上帝不是一次創造,而是多次創造才可以,所以它有一個完整主義的問題在里面。所以他說“遠神近人”思想可以補充西方宗教的不足。完整主義的問題徐友漁有一篇專門的文章來研究它。還有一個觀點就是“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問題,“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問題牽涉到中國對于世界的看法。中國是主張“天下”,世界整個是一個天下,西方則是講國家,我們是講天下。這是非常重要的意義和不同。這是一個例子。

還有安樂哲、郝大維寫的一本書叫《通過孔子而思》。《通過孔子而思》有一個基本命題,主要是針對西方人權問題提出問題,西方人權問題已經是相當完美的觀念了,因為西方提出了“天賦人權”,最根本的意思就是天給了人一個基本的權利,每個人都應該有充分發揮他自己的個性的自由權利,而且應該保護他能夠自己發揮他的個性。每個人自由的個性發展非常重要,如果不能有自由的發展的話,就沒有辦法創新。所以我寫過兩篇文章,就是講自由是一種創造力,只有自由才有創造,沒有自由是沒有創造的。但是他認為這個人權的問題也有一個問題,他只講到了權利的方面,而沒有講到責任的方面。有權利還有責任。所以他認為中國的“禮”,“仁義禮智信”的“禮”可以補足西方的人權觀念。中國的禮主要是說先秦原始儒家講的“禮”。但“禮”實際上包括一個對等的關系,父慈才能子孝,君義才能臣忠,兄友才能弟恭。它是有一個雙向的權利和責任關系。所以他認為“禮”可以解決西方的人權問題的不足。

我想這些例子很多,特別有一個例子是把中國的儒家思想跟基督教套在一起。有一位法國學者叫愛德華,是索邦大學的教授。他認為孔子的思想是有他的信仰、希望和愛。實際上這是西方基督教的信、望、愛。基督教講信、望、愛,信仰、希望(hope)和仁愛。他認為孔子也有信、望、愛這三點,跟西方是對應的。而且最后加上一句,他說孔子這個思想有普遍性

所以西方學者已經在看到中國哲學中間確實含有一些對解決當前人類遇到的(問題)具有普遍價值意義的思想資源。而剛剛舉出的那些東西都是來源于儒家的思想。還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西方現在逐漸發展起來的后現代主義。其實后現代主義原來的目的是要消解現代性,把它解構掉,這是從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到八十、九十年代很多重要的西方學者都在做這個問題。從九十年代末、特別是二十一世紀開始,出現一個建構性的后現代主義。建構性的后現代對解構性的后現代有個批評,認為他們確實提出了現代性、現代社會中間發生的一些問題,但他們并沒有提出解決的辦法,到底我們將來怎么發展。那么他們提出了兩個基本的觀念,這兩個基本觀念實際上是從過程哲學(Whitehead,Process Philosophy)當中發展出來的。一個觀念就是把宇宙看成一個整體的、不斷發展的、有機的世界。另外一個基本觀念是人和自然界是一個生命共同體。那么建構性的后現代主義是基于這兩個前提發展起來的。我看到他們的一些文章,直接就講到他們是和中國道家的崇尚自然的思想和儒家的注重道德修養的思想是有關的。他們說,第一次啟蒙是解放個人,現在應該進行第二次啟蒙,就是關心他者,關心差異。所以所有這些都說明一個問題,中國文化應該在21世紀發揮它重大的作用。當然,我們必須關注其他民族、其他文化的發展,而且我們必須認真地吸收、學習和融合其他的文化,這是決不能忽視的。如果我們只是認為我們的文化已經非常完美,那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必須繼續不斷吸收其他文化來豐富我們自己才可以。那些說法我都是不同意的,“中國文化拯救世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是一個多元化的世界,是在不同文化的碰撞中、對話中共同發展。但是無論如何,中國文化,特別是儒家文化,有著那么長的歷史,那么大的影響,必須在其中扮演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這是我們編纂《儒藏》這部大文庫的重大意義。我們擔負著這個重任,因為新中國成立六十年了,我們必須來做,必須在我們這一代人來完成它,這要靠大家。我已經八十三歲了,至于我能不能完成,這是個小事情;靠大家完成,這是個大事情,重任都在大家身上,完成這樣一個跨時代的任務。這是我想到的第一個問題,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完成這樣一個使命,這樣才對得起我們的祖先,對得起我們的后代,對得起現在的中國人民和世界。所以饒宗頤先生為我們這個工程寫了一副對聯,叫做“三藏添新典,時中協太和”。“時中”,《孟子》講時中,《中庸》也講時中,我們這個時候要干什么?“協太和”,要幫助中國建設和諧社會,幫助世界建設和諧世界。這是饒宗頤先生對我們的希望,我們也不應該辜負老一代的學者對我們大家的希望。饒宗頤先生現在已經九十五歲了。

第二個我想到的我們的工程不同于我剛才提到的其他工程的意義,我們這個工程是一個國際性的文化合作工程。我們沒有叫“中華儒藏”,我們就叫“儒藏”,是因為儒家思想不僅僅是在中國發生重大影響,而且是在韓、日、越三國發生重大影響,1979年或1980年初日本學者島田虔次到中國,我們和他舉行了一次座談會,在那個座談會中間有重要的學者,如馮友蘭、張岱年、任繼愈,后來我們還跟他照了相。他是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的所長。他現在已經去世了。他說孔子和儒家思想不僅僅是你們中華民族的寶貴精神財富,也是我們東亞民族的寶貴精神財富。后來我在北京大學論壇的研討會上問戶川芳郎,就是現在日本參與我們《儒藏》編纂工作的組織者,他也同意(孔子和儒家思想)不僅僅是中國的寶貴精神財富,而且是東亞的寶貴精神財富。所以我們與日本、韓國、越南學者進行了合作,可以說是不僅從新中國成立以來,恐怕可以說是從歷史上來說是很少有的那么大規模地和其他學者共同來完成一項大項目,這恐怕是沒有的。當然在佛經的翻譯中間有過一些先例,比如說玄奘所組織的道場,翻譯了一千多卷佛經,是有外國人參與,但是沒有我們規模大。因為我們現在日本、韓國與越南參加我們這個工作的一共有幾十個學校,一百多人,所以這樣一個大的國際合作項目應該講是前所未有的。如果要編《儒藏》“大全本”,他們不會是幾十家、一百多人,會有更多的人來參加。我們的經驗是,如果要做好,是必須聯合日本、韓國、越南的學者一起。我想舉個例子,比如說皇侃的《論語義疏》,應該講我們做得比較好,但不能說是百分之百的好。原因就是日本藏有《論語義疏》的手抄本就有三十六種,我們并沒有一一見到。如果我們能見到手抄本的三十六種,我們的質量會更高。為什么呢,這個限于我們的人力和財力,如果我們有人力和財力的話,這三十六種我們都可以去看,現在是沒有辦法做到。因為他有些是藏在他們圖書館里頭,或者寺廟里頭,或者藏在個人手里,需要一個一個去看。所以它是需要人力和財力,才能完成這個項目,這個事情我們剛才已經講到,如果是要做得更好的話,那需要更大人力和財力的投入。也可以順便說一句,比如說《中華大藏》,《趙城藏》里缺了很多種,有的在臺灣,有的在其他國家。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就是《法顯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一次慕尼黑大學請我去訪問三個禮拜,我就利用這三個禮拜跑了一些圖書館,偶爾在巴伐利亞國家圖書館發現恰恰有一部《趙城藏》的《法顯傳》。那么你必須廣泛地去了解海外到底有哪些東西,我們現在并不知道。巴伐利亞圖書館并不是一個特別大的圖書館,我們去的常常都是些大的圖書館,美國國會圖書館,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哥倫比亞圖書館。你真正想把《儒藏》這部書做得非常非常完整的話,需要花很大的人力和資源才能做到。我們現在是盡量努力做,所以把日本的部分包給日本學者,他就比較方便了,他可以去跑。那么韓國包給韓國,越南包給越南,再到我們這里來統稿。所以這個工程的意義可以說是來嘗試做成一個大型的國際合作,從這里總結一些經驗。

另外我們還講到一點,收書的范圍突破傳統,出版形式適應現代,這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去多說。第四點就是版本的選擇和標點。但是我覺得,有上面兩點,如果我們做好了,第一,是給人類、我們的國家和民族作出了非常重要的貢獻,而這個貢獻是在我們這一代完成的。如果我們能夠完成,對得起前人,對得起后代。第二,為大型國際合作項目創造有意義的經驗。這是我想講的第一個部分。

第二個部分我想講講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我們的會議日程已經發給大家,主要討論三個大的問題,實際上也可以說是四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了適應我們國家形勢的發展,我們準備酌量地提高一點校點費,并且加上一些獎勵的制度。這個也得到了楊光司長的認可。在北京大學儒學研究院成立的時候,他來了,我們跟他講要提高校點費。我們的每一個校點者應該是很辛苦地在做,但是做得并不一定沒有問題。我們國家現在經濟發展比較好,教育部的經費可以給我們更多的支持,校點費應該可以相應地提高一點,我們想把最高的校點費提高到八十塊錢,其他的相應都是提高二十塊錢。同時還做一點獎勵的辦法。比方說按時、按質量要求交稿,再獎勵二十塊錢。我想這些問題是我們要進行討論的一個方面。我們不是為了金錢,但是我們需要考慮到每一個校點者應該得到的報酬,不應該不考慮到校點者辛苦勞動應該得到的報酬。我們過去的經費也不太充足,無法給校點費有大的提高。實際上現在的經費與我們的預算還有差距,預算是四千多萬,現在我們拿到的跟預算還是有些差距。

第二個是要簽訂三方合同。過去我們和各位部類主編簽過《儒藏》中心與主編的(合同),但是我們沒有和每一個校點者簽訂合同。當時我們的想法是所有的校點者都是由部類主編選定的,不是我們選定的,應該是校點者向主編負責,主編向我們負責,是這樣一種關系。現在看起來這是我們的疏忽,應該是三方來簽訂合同。校點者、部類主編和《儒藏》中心,各有要求,要求明確了,就像剛才所說的楊光司長的意見,可以有一種制度性的要求,這樣就比較好操作。簽訂三方合同,便于《儒藏》中心進行工作,便于各位主編進行工作,便于校點者進行工作。所以我們需要通過簽訂三方合同來解決它,這是等會兒我們要討論的一個方面。

第三個方面,也是特別重要的方面,就是校點的質量和進度的問題。現在我們的總體進度情況,我想稍微簡單地說一下。《儒藏》“精華編”所收的書一共是四百六十一種,不包含第二百八十二冊,即現在正在編的出土文獻這一冊。這一冊所包含的內容是非常多的,從漢簡到新出土的竹簡,很多東西。四百六十一種中已經交稿的有二百八十八種,占62%。已經正式出版的七十三種,占16%。目前已經進入流程中間的稿件一共有二百七十三種,占總量的46%。已經發排的稿件有七十九種,占流程中間稿件的37%。在退改過程中的稿件有44種,占流程中間稿件的21%。其余九十種稿件占流程中間稿件的42%,它是處于正在審稿或者復審的過程中。由于每類交稿的進度不一樣,參差不齊,有些是全部交稿,例如“詩類”,這要感謝山東大學,他們是全部交稿,而且質量很好,相當不錯。也是由山東大學承擔的“讖緯類”也交稿了,但是還多少有些問題,需要我們來商討一下。“小學類”交得也不錯,屬于中等,但不像“詩類”是全部交稿。有幾種是交得比較少,像“子部雜學類”,交了一些,但是質量都有些問題。有些是交得非常少,像史部只交了兩種,占四十八種的4%,是比較少的。所以希望各位主編抓緊交稿的進度。原來定的希望是2012年全部完成,出版會晚一些。但現在看起來,如果這樣一個交稿進度的話,是無法完成的,希望各位主編加快一些速度。如果我們簽訂了三方合同,一定會更好一些。

關于稿件的質量和進度問題,我們是一再明確過,無論是質量還是進度,校點者是第一責任人。至于主編,和我們中心,當然要盡力把它做好,這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無論如何校點者是第一責任人。關于校點的很多問題,過去我們發過一些材料給大家。現在也發現一些問題,比如我們現在正在反對所謂學術的不正之風,有一項就是抄襲的問題。我們也發現個別稿件抄襲的問題,這就很不好。當然不一定是全部抄襲,但相當一部分是抄襲。將來哪怕只有一部分是抄襲的,人家只要指出來,我們就很被動。關于質量和進度的問題,待會會有專門的討論,希望大家注意。

我想我講的時間也比較多了,我就講這些。首先是非常感謝大家來參加這次會議。我希望我們能通過這次會議來充分地交換意見,讓下一階段的工作能夠更順利。希望大家能夠保重身體,實際的擔子都在你們身上,這個工程能不能完成要靠各位在座的專家們。因為我看大家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中國文化的復興和民族的復興,像我這個年齡的應該是退伍的老兵,希望在你們身上。希望大家注意保重身體。

我就講這些,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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