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物:燕園景觀及人文底蘊
- 肖東發(fā) 楊虎
- 5860字
- 2020-05-22 16:24:50
勺園
由西校門南行至西側(cè)門處,可見亭臺曲廊,回廊蜿蜒曲折,彩繪涼亭別致清雅。亭前以小橋連接南北水塘,每逢盛夏,荷花遍開,景色宜人。再往南去,則有現(xiàn)代建筑外賓樓群,名曰勺園,曾經(jīng)專門用以接待外國專家和留學生,是北京大學對外交流的一個重要場所。平日里進進出出的都是來自全球各地的學者和學子。勺園也因此有了燕園里的“小聯(lián)合國”之美稱。前兩年,北大的留學生已陸續(xù)搬至新建的中關新園留學生樓。現(xiàn)在的勺園正在進行修繕,完工后,這里將成為學校一處重要的辦公區(qū)域。
對于今天的北大人來說,這里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了。幾乎人人都知道這一帶便是明末著名書畫家米萬鐘勺園的故址。然而,今天的勺園早已不是昔日面目,唯有“勺園”這一典雅的園名還能給人們帶來無盡的遐想。如今,要了解勺園當年的蹤影,只有去翻閱歷史的畫卷,在歲月的流逝中探尋一代名園的遷衍流變。
一
勺園,又名風煙里,約建于萬歷四十年(1612)至萬歷四十二年(1614),為明末京西著名的園林之一。園主米萬鐘(1570—1631),字仲詔,號友石,原籍陜西。自幼隨父來京,勤奮好學,博才多藝,不僅詩文馳名于當時文壇,而且在石刻、琴瑟、篆隸、棋藝、繪畫以及造園藝術(shù)方面均有擅長,造詣很深。時人把他與董其昌并稱為“南董北米”,稱贊他“馳騁翰墨,風雅絕倫”,可見他在當時的影響之大。米萬鐘畢生著述很多,但他一生最為喜好的是山水花石,而且研究頗深。
米萬鐘于萬歷三十三年(1595)考中進士,此后,便出京到河南、四川、江蘇等省擔任過三個縣的縣令,歷時達十五年,深受南方山水園林的熏染,對我國南方的水鄉(xiāng)秀色和杰出的園林建筑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萬歷三十八年(1610)奉調(diào)入京師供職。之后便先后在城內(nèi)其寓所附近建造了“湛園”和“漫園”。這還不盡滿意,他又看中了海淀這個地方,湖泊相連,有似江南水鄉(xiāng),便在李偉清華園的東側(cè)選定園址,并由自己設計,因地制宜營建了一座具有江南特色的水景園,命名為“勺園”。

《勺園修禊圖》局部
米萬鐘在營建勺園時,充分利用了豐富充沛的水源和星羅棋布的湖泊,將這里變成了一座迷宮,布置原則采用“水之,使不得徑也;棧而閣道之,使不得舟也”——各個景致間用水區(qū)隔,使道路無法直通;同時又以橋、屋為界,讓船在其中無法穿行。浙江人王思任在《米太仆家傳》中說道:“公在海淀作勺園,引水種竹,大似望江南。……然喜為曲折輾轉(zhuǎn)之事,門移戶換,客卒不得入,即入也不解何出。客方悶迷,公乃快。”園中景物全以水取勝,園主巧思布置的迷宮又為其增添了一番趣味,令勺園成為當時京西一座美麗的“水上花園”。之所以將園命名為“勺園”,就是取“淀之水濫觴一勺”之意。明代詩人袁中道描摹勺園道:“到門唯見水,入室盡疑舟。”據(jù)《春明夢余錄》描述:
海淀米太仆勺園,園僅百畝,一望盡水,長堤大橋,幽亭曲榭,路窮則舟,舟窮則廊,高柳掩之,一望彌際。旁為李戚畹園,鉅麗之甚,然游者必稱米園焉。
這些描寫可以說是突出了勺園的最大特點——水。米萬鐘也曾親制“海淀漁長”“煙波釣叟”等印,以示勺園水盛。
關于勺園的具體情況,《燕都游覽志》介紹得比較詳細。根據(jù)文字記載,可知勺園占地百畝,四周筑圍墻,園門北向,門額“風煙里”。門內(nèi)南面辟有一方水池,上架板橋,高如屋頂,取名“纓云”。下橋迎面屏墻一堵,墻上鑲嵌有刻有“雀濱”二字的巨石。由此折而北行,有一名叫“文水陂”的大水池。過水池有一書齋,常稱“定舫”。西面高坡,取名“松風水月”。登坡至盡頭,有逶迤梁曲橋。曲橋北面筑有高堂,就是園中著名的“勺海堂”。堂前庭院,遍置怪石,括子松挺立其間。四面水池白蓮盛開,芳香襲人。
勺海堂之右架曲廊,有屋如舫,取名“太乙葉”。堂的東面,茫茫翠竹一片,在冬季嚴寒的北方,生長如此茂盛,是很不容易的。竹林旁立石碑一方,取名“林淤澨”。竹林里還有一座樓宇,取名“翠葆樓”,又稱“翠葆榭”,是園中觀賞西山景色的最佳地點。樓的西北處另有高閣,名為“色空天”,內(nèi)供一尊大士像。這里還陳放著一條長方形的大木船,取名“海桴”,游人可蕩舟園中,游湖賞景。



《勺園修禊圖》
通過以上文字的描述,我們還不能真正了解勺園真實詳盡的面貌。所幸的是米萬鐘曾于萬歷四十五年(1617)親手繪制《勺園修禊圖》一幅,他用工筆寫實的手法把園中景物惟妙惟肖地描繪下來,為我們展現(xiàn)了勺園當年的風貌。該畫保存至今,現(xiàn)藏于北京大學圖書館。畫中建筑布局與《燕都游覽志》的記載完全一致,只不過更為美麗生動。從畫中還可以看出,勺園中只有兩座樓閣,其余大多是一般的民間普通用房,但都很幽雅別致。此外還有米萬鐘好友吳彬在1615年所畫的《勺園祓禊圖》,原收藏在清末大臣翁同龢家中,2010年9月翁同龢的后人翁萬戈先生回國將這幅畫贈給北大,由周其鳳校長接受,現(xiàn)也收藏于北京大學圖書館中。
結(jié)合這三份史料可以看出,勺園面積雖小,規(guī)模只近李偉清華園的十分之三,但景點多變,兼有流水回環(huán),曲徑深幽,以水面、彎堤、曲徑、高柳、白蓮和臨水樓臺構(gòu)成了一幅煙水迷離的圖景,給人以無限風光之感。時人稱贊:“賢主風流工點綴,四時花月總?cè)绱骸!逼鋱@林布局,繼承和發(fā)揚了唐宋“文人寫意山水園”的傳統(tǒng),體現(xiàn)了米萬鐘的卓越造園藝術(shù),因而成為當時京城西郊一處很有名的“水上花園”,可與富麗壯觀的清華園并稱。明末宰輔葉向高曾游勺園,并深有感慨地說:“李園壯麗,米園曲折,米園不俗,李園不酸。”后來,皇帝給王公大臣的賜園大都建在附近,以致西郊一帶幾無空地,但沒有一處能超越“勺園”的構(gòu)園技巧。
勺園建成以后,米萬鐘很是得意,經(jīng)常召集同僚和好友到勺園聚會,吟詩作賦予以稱頌。明末著名的文學家王思任、公安派的代表人物袁中道等人都有詠勺園詩。其中王思任題勺園詩云:
才辭帝里入風煙,處處亭臺鏡里天。夢到江南深樹底,吳兒歌板放秋船。
這首詩很能反映出勺園的江南風光。米萬鐘自己也作了很多詩,題名《勺園》的七律就有十首,《宛平縣志》僅錄存四首,其余都不可得了。其中一首是這樣的:
幽居卜筑藕花間,半掩柴扉日日閑。新竹移來宜作徑,長松老去好成關。繞堤盡是蒼煙護,旁舍都將碧水環(huán)。更喜高樓明月夜,悠然把酒對西山。
勺園建成以后,與“漫園”“湛園”一起并稱“米氏三園”,被人譽為米家一奇——米家園,其中以勺園最為有名,都中人士無不交口稱贊。當時在京城流行這樣一首詩:
一奇奇是米家園,不比人間墅與村。天與山川共賞會,人將魚鳥共寒溫。莫非地轉(zhuǎn)昆侖圃,定是池非阿耨源。試想主人游涉日,仙耶佛耶任評論。
在明清人的筆記中,關于勺園的記載相當之多,贊譽之詞不勝枚舉。可見勺園在當時的影響之大。
由于勺園距離米宅比較遠,不能經(jīng)常來此游玩居住。米萬鐘便把勺園景色描繪在燈上,燈上園景“丘壑亭臺,纖悉具備”,堪稱杰作。由于米氏是著名的畫家,所以燈也因畫而名貴,京城之人都嘖嘖稱贊,稱其為“米家燈”。這又為米家一奇。
米萬鐘還愛石成癖,故人稱友石先生。他一生多集怪石、奇石,而且還有自己的一套相石之法。勺園的疊石藏石與京師內(nèi)外諸私家園林相比,均高出一籌。因此,京城之人也把米氏藏石稱為一奇,因而也就有了“米家石”一說。說到這里,還得提起與米萬鐘有關的“敗家石”。據(jù)說,當年米萬鐘在北京西南郊房山發(fā)現(xiàn)了一塊巨大的色青而潤、形似靈芝的北太湖石,便打算運往勺園。當時為采運此石,必須先修路挖井,隆冬時將井水灑在路面上,凍成厚厚的冰道后,再用人工、馬匹進行拖運。但僅運至良鄉(xiāng),米家已工力窮竭,破了家產(chǎn),只好棄之路旁。到了清代,乾隆赴西陵掃墓路經(jīng)良鄉(xiāng)發(fā)現(xiàn)此石,喜出望外,下旨將此石運來裝點園林。此石走水路運至南側(cè)湖畔的“水木自親”碼頭破門而入,放置在樂壽堂前,并取名為“青芝岫”。對此,乾隆的母親極為不滿,咒罵此石“既敗米家,又破我門,敗家石呵!”說來也巧,乾隆搬來該石以后,清王朝便從盛到衰,由強到弱,最后出了一個慈禧,將國家搞得一敗涂地。人們認為此石既敗私家,又敗國家,所以譏稱“敗家石”。今天人們?nèi)ヮU和園時,還能在樂壽堂前看到這塊石頭。
另外,米萬鐘還善于教子,他有二子一女。其子能詩善文,書畫超群,清秀俊雅,聰穎伶俐,被人譽為米家童。合米家園、米家燈、米家石、米家童,為米家“四奇”,一時傳為佳話,不少文人都作詩稱贊。四奇之中,勺園無疑是精華的體現(xiàn)。
米萬鐘于崇禎四年(1631)病故,葬米家墳,但其墓至今尚未發(fā)現(xiàn),只知其葬在勺園附近。后康熙皇帝修建御園時,還特地囑其后人不必遷墳。“暢春御園落成,而米之墓逼近苑外。其家欲改卜,上知之,特傳旨令勿遷,仍許歲時上冢如常。”(王士禎:《居易錄》)這也成就了一段統(tǒng)治者體貼愛民的佳話。1929年夏,在北大校園內(nèi)第二體育館西南土坡上發(fā)現(xiàn)了米萬鐘之父米玉墓及墓志銘。由此可以推想米萬鐘墓距米玉墓不會太遠,大致位置應在燕南園西北角一帶。米萬鐘死后,家道衰落,其子米壽都死后仍葬米家墳。之后,勺園便隨著明清易代而逐漸荒廢了。

雪后勺園
二
到了清朝初年,由于勺園的風水位置好,就劃歸清皇室,不久便在勺園故地建造了一座弘雅園。清康熙將此園賜給鄭親王積哈納作為邸園,并親筆題寫匾額“弘雅園”三字。乾隆四十九年(1784),鄭親王逝世,此園收歸內(nèi)務府所有。自乾隆以來,清帝經(jīng)常在圓明園設朝聽政,為了方便從城里趕來的官員上朝前后落腳休息,便于嘉慶六年(1801),正式將弘雅園改名為集賢院,取王羲之《蘭亭集序》“群賢畢至,少長咸集”之意。由嘉慶皇帝親自題寫匾額,作為堂官退值休息之所。在此休息的臣子曾用感恩的筆調(diào)寫出了當時的情形:
小住集賢夏日長,湘簾竹簟覺生涼。一池有水親疏浚,三徑無花亦就荒。得句如仙欽舊作,續(xù)貂搦管愧當場。近臣侍直沽恩澤,賜院分居列棟梁。
乾隆年間,關于弘雅園的情況,在乾隆五十八年(1793)英國派來的特使的回憶錄中有比較詳細的記載。當時英王喬治二世第一次派遣特使馬嘎爾尼出使中國,企圖修改通商章程和在北京派駐公使。馬嘎爾尼到達之后,正值乾隆帝避暑熱河行宮,因此就先到了熱河。其后乾隆帝回京,馬嘎爾尼使團也隨著來到北京。根據(jù)事先的安排,為了便于馬嘎爾尼在圓明園朝覲,特地為使團在海淀預備了一處住所,這處住所就是弘雅園。馬嘎爾尼使團被安頓在弘雅園一事,不但見于中國官方的檔案記載,而且在使團成員的日記或回憶錄中也有記錄。如使團秘書斯當東就有“記自海淀至弘雅園”的一段文字說:
海淀與圓明園之間,有別墅一所,蓋備以居大使及使團人員者。墻內(nèi)地在十二英畝以上,中為園,園徑蜿蜒,小溪環(huán)一島,小林種雜樹,間有青草地,高下不齊,頑石亂堆。屋舍則堂廂環(huán)對,各為庭院。房室皆清雅不陋。……皇帝居鄰院(指圓明園)時,此地為外國使臣或遠省大官吏來京者寓居之所。然不用者久矣,且亟待修理也。
馬嘎爾尼本人日記所描寫的弘雅園,大略與上面的描述相同:
所備為余等居住者,為數(shù)庭院,各有堂廂,共在一園內(nèi)。園為中國式,曲徑纏繞,小河環(huán)流,中成一島,上有涼榭一,草地與雜樹林相間錯,高下不齊,頑石亂堆。全園居高垣內(nèi),園門有兵守之。房屋中有頗寬敞幽雅不陋者,惟久未修理。
從以上兩段描述里可以知道弘雅園“堂廂環(huán)對,各為庭院”的建筑布局,已經(jīng)和勺園很不相同了。但是舊日園林的基礎,仍然依稀可見。至于所謂“頑石亂堆”者,是否仍是風煙里的舊物就不得而知了。
馬嘎爾尼使華是中國歷史上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可惜的是英方通商的要求為乾隆皇帝所拒絕,并在給英王的書信中寫道:“天朝物產(chǎn)豐盈,無所不有,原不借外夷貨物以通有無。特因天朝所產(chǎn)茶葉、瓷器、絲筋,為西洋各國及爾國必需之物,是以加恩體恤……”對于英方的貢品,乾隆皇帝也并不為意,只是對使節(jié)團中那位藍眼黃發(fā)的小斯通頗感興趣,放在龍膝上撫摩一番,大加贊賞。想不到的是,四十多年以后斯通成為極力主張對中國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的重要人物之一。這不能不說是對乾隆皇帝的絕妙諷刺。
回顧勺園的歷史變遷,想不到竟然與中外關系史上的這件大事緊密相關,實在是不同尋常的。自此以后,勺園就從未置身于歷史的洪流之外。
清中葉以后,在私家著述中,也對勺園舊址改為集賢院一事多有記載。例如昭禮親王在《嘯亭雜錄》一書中,就這樣寫道:
京師西北隅近海淀,有勺園,為明末米萬鐘所造,結(jié)構(gòu)幽雅,今改集賢院,為六曹卿貳寓直之所。
從這段記載中也可看出,大約到了嘉慶年間,集賢院仍然保留著舊日勺園的一些園林基礎。至于房屋建筑,則是從弘雅園的時代,就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的。
咸豐十年(1860)十月,英法侵略軍從通州繞道京郊,直入圓明園,大焚大燒。之后這群野蠻的強盜又對周圍的園林進行了野蠻的搶劫和焚燒,使西郊的諸多園林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也就是在這一次外國強盜的暴行中,集賢院被毀掉了。據(jù)說,在通州未陷之前,集賢院曾一度作為囚禁英法俘虜?shù)牡胤健O鄠髡且驗檫@個原因,被釋放回去的俘虜為了進行報復,引兵從通州直趨海淀,終使集賢院與圓明園同歸于盡。
三
勺園舊址遭到嚴重破壞以后,朝廷將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的園址賜給清貝子溥倫。在以后很長時間里,它都沒有被修復過,就一直那樣荒廢下去,直至湮沒無聞,剩下兩個幾近干涸的小水塘。直到民國初年,勺園一帶為軍閥陳樹藩所占有,之后被燕京大學購得,作為教學用地。但當時是以淑春園遺址為主來設計校園建筑的,在勺園遺址上修建的建筑很少。
20世紀80年代后,北京大學在勺園的故址上修建了留學生樓群,專門用以接待外國學者和留學生。每年還會有很多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優(yōu)秀成果頒獎會、科研管理培訓會以及數(shù)不清的小型學術(shù)交流會在勺園的北京大學正大國際中心舉行。歷史有著驚人的巧合,昔日由勺園沿變的弘雅園,是英王喬治二世派遣的使團居住過的地方,這是西方國家最早派遣的訪華使團,勺園因此成為最早接待西方正式使團的食宿場所。之后的集賢院又成為“招待”侵略者俘虜?shù)牡胤剑m然最后的結(jié)果并不光彩。經(jīng)過歷史的大跨度,勺園后來又重新成為接待外國賓客的場所,因而有“小聯(lián)合國”之稱。由昔日的不平等到今日的平等交流,歷史仿佛繞了一個圓圈之后又回到了原地,只不過情景已大不相同了。現(xiàn)在的勺園東側(cè),國際關系學院那富有現(xiàn)代感的一幢幢辦公樓拔地而起,與勺園留學生公寓夾道而立,更加突出了中外交流的氣氛與主題。在不久的將來,修繕一新的勺園將會煥發(fā)出更加惹人注目的風華與光彩。

勺園的正大國際中心

勺園曾經(jīng)的留學生宿舍
20世紀80年代,學校還在勺園樓群之北營建了亭榭曲廊。北邊的亭中懸有溥儀之弟溥杰所題寫的“勺海”匾額,南邊的亭中有當代著名書法家趙樸初先生所題寫的“纓云”匾額。“勺海”“纓云”均系當年勺園的重要景點。題寫于匾額之上,或許有追憶往昔之意。如今坐廊觀景,或能想見昔日勺園的旖旎風光,也或許會因之生發(fā)歲月變遷歷史滄桑的無限感慨來。
(文/楊虎 張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