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將整個驛站的人支開,這調虎離山的手段雖不怎么高明,但所有人還是中計了,這引火之人正是之前驛卒劉余。
放完火劉余趁著驛站的人都去救火的空隙,直接飛身上了房檐進到堂上二樓,正是之前幾個錦衣衛住的一間屋子,最危險的地方同時又是最安全的。身輕如燕的劉余從梁上拿走一個包袱,正準備離開之即便撞見一樓處來了一波黑衣人將堂上幾個錦衣衛一劍封喉解決的一幕,讓他驚訝的不是這些錦衣衛被殺,而是黑衣人手中的那瓶子倒出來的東西讓活生生的人瞬間消失...
“這些是什么人,為何也要殺這些錦衣衛?難道也是上面那位派來的,這手段真是夠狠的。”
“撤!”其中一個帶頭的吩咐道...
什么人?之前出去推官帶著十來個從府衙調過來的衙役正好碰到準備撤走的黑衣人,這些衙役哪里是黑衣人的對手,皆被一劍封喉,推官倒是機靈第一時間溜到堂屋側面去呼救。
呼救聲和打斗聲將后面救火的人引了過來,黑衣人不想節外生枝便就全部撤退了,留下的便都是幾名衙役的尸體...
這是怎么回事?從馬房跑過來的人看到堂屋這樣的情形也都是驚愕的表情。
真是一場好戲啊!梁上的劉余這時候發出笑聲。
劉余!你讓我們好找啊,大人,他就是那個驛卒...
“這些人是不是你殺的?”推官捏著嗓子喊道。
“老子不陪你們玩咯,”說著便從二樓窗子躍身出去直接翻到外面屋檐上逃走了,劉余的輕功也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幾個錦衣衛也緊跟著追了出去...
“咦,之前躺在這的還有看守的幾位大人呢?”驛使疑惑道。
推官走到驛使身邊,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沒見著啊,只看到幾個黑衣人...
不對啊!方才我們去后面救火的時候他們還在這里。宋推官,你,你...腳下是什么?
宋推官這才意識到自己腳下好像踩到什么東西,散發出來的氣味還特別的刺鼻,方才事情太突然都沒注意到,隨手撿起地上的東西在碰觸液體時手上好像是被火炙一般,嚇得宋推官立馬縮了回來,這上面是什么?
這里也有!這里也有!眾人皆被此番景象驚到...
看著滿屋子里多處相似的地方,錦衣衛的衣物和牙牌都散落在地上可人卻不見了,咽了咽嗓子說道:“這些你們千萬別用手直接碰觸,待高大人回來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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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高金鐸從懷里掏出一個梨子放在趙陌秋手中。
“你這是什么時候摘的?”趙陌秋也沒想到堂堂錦衣衛南鎮撫使竟然也會從樹上偷摘梨子,突然有點想笑。
高金鐸沒有回應,做出不要出聲的姿勢。
兩人已經走近破廟,里面好像有人說話...
“主子讓我來告訴你,你和劉余的差事已經辦完了,可以走了。”
“好,我如今這般也算是報了當年的仇了,還請替我向主上問好。”
走?不好,有人要滅口!高金鐸直接踹門而入...
還是晚了一步,此人一劍刺入吳名的心臟,隨即越墻而走。
“是你們!”吳名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高金鐸隨即追了出去...
吳名看到是趙陌秋和高金鐸自然也很驚訝,沒想到兩位這么快就找來了,不愧是錦衣衛啊!
原來你不是啞巴,你們將老師藏到何處了?趙陌秋走到吳名跟前問道。
看著吳名的傷欲想給他止血。“不用了,郡主,應該是這么叫吧!您那位師父現在可不在我手上,至于在哪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去陪娘了,我對不起她”說著便開始哽咽伴著幾聲譏笑斷了氣。
“趙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處,高大人呢?”來人正是從暗道尋過來的陸松。
方才我和高大人來此處發現吳名,但方才已經被一蒙面的黑衣人殺了,高大人去追了。
那薛兄呢?
他沒有說!
對了,我在暗道里發現一個洞口,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密道?我上來沒看到你們便尋著這個破廟來了!
如何了?高金鐸從外面跑進來。
沒追到?
高金鐸點了點頭,“此人身手倒是一般,但輕功了得,讓她給逃了!”
輕功了得?會不會是那驛卒?
是個女人,應該不是他。
高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陸松問道
先將此人帶回驛站吧,陸百戶麻煩你了,意思就是讓陸松背上躺著的吳名的尸體!
是...,帶著吳名的尸體來到城門處三人要了快馬直奔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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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在馬房處發現一個暗道下面還藏了一個人,屬下便將此人帶過來了。衙役說的人正是被困在暗道里的薛已,推官看了立馬上前詢問:“薛大夫,你怎會一人在下面?”薛已將之前在仵作家的經過講給了推官。
推官看著一旁的驛使說道:“一個小小的驛卒竟能做出這么多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看來馬房的火是他放的,這堂里的之前看守的人應該也是他殺的,他跟那些黑衣人許是一伙的。”
此時的驛使恐怕有十張嘴也說不出話來。
“你們看好像是驛站的方向,好大的煙!”趙陌秋和高金鐸看向陸松指著的方向對視了一眼。
驛站出事了!兩人異口同聲...
大人!路上碰到幾個出來追劉余的錦衣衛。
你們在此處作甚?高金鐸壓著嗓子問道。
我們發現那名驛卒的蹤跡便追了過來,只是讓他給跑了...
繼續搜,我先回驛站!
“先生!”進到驛站趙陌秋便看到自己老師安然無恙的坐在堂里的凳子上歇息,跑到薛已跟前,抓著薛已的胳膊好似姑娘家撒嬌一般,“老師您沒事了”。
沒事,薛已倒安慰起紅著眼的趙陌秋。
薛兄你沒事就好,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陸松也湊上前來關心。
薛大夫,你是怎么從吳名手上逃脫的?高金鐸倒是一刻也不停歇地問道。
薛已又將自己在暗道里發生的和所聽到的都告訴給高金鐸,當然也并非全部告知他,畢竟錦衣衛的事他一個大夫并不想參與太多,要不是被早上礙于陸松的為難...
對了,高大人!這薛已將話題轉移到地上。
方才進來的三人這才察覺到地上這幾處地方,上面都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這是什么?”高金鐸走近了察看,準備用手去拿掉落在地上的牙牌時...
“高大人,且慢!”宋推官急忙上前阻攔。
大人,這地上的東西碰不得!不然就像下官這般,說著便將之前傷了的手給高金鐸看。
大人,您不覺得這幾處是之前幾位被殺的大人躺著的地方嗎?還有看守的兄弟也不見了,但是他們的衣物和牙牌都在地上。這太古怪了,難道他們是被之前來的黑衣人或是那逃走的驛卒用什么奇門之術給殺了?
什么黑衣人?
回大人,就在一個時辰前馬房著火,留下幾個兄弟在這里看守,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一批黑衣人將下官帶來的衙役也給殺了,而之前在這里看守尸體的幾位大人也都不見了,只剩地上這些...
不見了?即使是被殺也應該有尸體啊?
趙陌秋湊上前仔細看了看地上這些看似油燈里面的油便低聲道:“高大人怕是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面前!”
什么意思?
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亡水”?
亡水!
其實我也只是推測而已,之前在醫書上看到一些記載說有一種腐蝕性非常強的藥物,將大量的明礬,硫磺,雄黃,鴉膽子這些藥物進行提煉會制出一種淺黃色液體,如若滴上幾滴到人體上瞬間可以讓尸體消失只留下人體的油脂和水分,我們現在見到的地上的衣物和聞到的恐怕便是此藥物的氣味,不過此藥物幾個時辰后它的腐蝕性就會變弱。
陸松詫異道:“你的意思是在我們眼前的這一灘灘油膩的東西是人體內的油脂?”
陸大人如若不信不妨借用手上的繡春刀沾一點貼近了聞一聞!
陸松聽到這是人體的油脂瞬間有點反胃...
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這幾個是黑衣人沒來得及處理的尸體,”推官指著地上的幾具衙役尸體。
看著地上這一攤東西,黑衣人,偽裝的驛卒,破廟里殺掉吳名的人,這些到底是什么人?一天了案子沒查到什么線索人倒是死了不少,高金鐸此刻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趙陌秋起身走到一旁察看衙役的尸體,“這些人皆是被一劍封喉,你們所說的黑衣人應該都是被訓練過的輕功都很不錯,還有那個驛卒在后面放火而此時前堂正好來了黑衣人進行殺人滅口再將尸體處理了,應該不會是巧合吧!”
對了,那個驛卒逃走的時候手里還拿了一個包袱,不知道是否是之前幾位大人丟失的東西?推官道。
“好了,今日就到這兒吧!把地上這些處理干凈,明天去雇一些勞力將暗道的幾個洞口填了,此事不可伸張,”高金鐸吩咐推官道。
薛大夫,今日也勞煩兩位了,天色已晚兩位就在這里歇下吧!明日我送二位回藥局取行李,接下來幾日恐怕還要打攪...
“無礙,”薛已客氣道。
“那個...,我們是不是可以吃些東西啊!一整天除了早上那頓我就吃了兩個梨子誒,”趙陌秋看著高金鐸。
去讓人給趙姑娘做些吃食!陸大人,你也先回去看看家中妻兒,明日隨我去趟興王府。
興王府?案子跟興王爺有關?陸松想著自己也是跟王爺打過交道的,難不成...,這話說出口自己晚上還哪里有心思睡覺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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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也吃些吧!”趙陌秋往薛已碗里放了一個烙餅。
今日你也累了,等下早些歇息吧!
好...
老師,你今日在暗道里是不是那個驛卒和吳名說了些什么?趙陌秋是非常了解薛已的,從今天晚上在堂上的時候薛已就沒怎么說話。
這次錦衣衛的案子可能會牽扯很多人,你我只是大夫無需過問太多,知道的越少對你我越好。你可知道那個驛卒知道你我的身份,知曉我的并不奇怪,但是你的身份連陸大人都是不知道的,這個驛卒又是如何知曉的呢?再者之前的仵作死的怕是太是時候了,恰好我們在陸大人府上,而這時候高金鐸就找來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巧合嗎?
您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可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今日我在暗道里那個驛卒完全有機會殺我,但他并沒有這么做而且絲毫沒有傷我,說明我對他還有用?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你務必不要過多參與其中...
知道了,老師!您今天可是嚇死我了,后面我定寸步不離的在身邊保護你。
好了,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薛已的話也變得溫柔許多。
老師你也早些歇息...
趙陌秋正要回自己房間,看到一人還坐在堂上。
高大人,還沒歇息啊?是為眼前的這些?
也是,也不是!今日多虧了你不然我那幫兄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老師都只是個大夫,懂些醫理和人體穴位罷了,辦案抓人還是你們錦衣衛拿手!
哈...,說實在在今日早上我對姑娘你也是這般以為,但一天下來我倒覺得趙姑娘你身上有一種常人沒有的果敢和觀察力。
高大人這是在夸我嗎?那小女子就收下了,趙陌秋笑著說道。
對了,趙姑娘,你是何時跟著薛大夫的?
你是說學醫嗎?嗯...,八歲的時候,平時老師都不讓我在外人面前稱之老師,我都是偷偷叫的,趙陌秋湊到高金鐸耳邊小聲說道。
高金鐸瞬間紅著臉,平時哪里有姑娘家這般親近自己,就連下面的人見到自己都不敢大聲說話,眼前這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倒是真的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趙姑娘,這個給你?高金鐸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
趙陌秋接過開始仔細端詳著,“好精美的一把短刀啊,刀柄是白玉所制,這似乎太珍貴了吧!”
沒什么珍貴的,就是前些年拆腐敗官員家的時候覺得還不錯就留著了,后來覺得刀柄玉制有些姑娘家子氣,今日就當借花獻佛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高大人,趙陌秋確實對這把短刀愛不釋手。
高大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您不覺得白天的那幾伙人有一個共同點嗎?
你是說他們的輕功都非常好!
的確,也許這些人他們有同一個幕后主使,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又或者是其中有些人只是棋子,用完便會被解決掉。廟里被殺的吳名便是一枚棋子,只是這個棋子太弱太傻,至于那個驛卒想必也是一枚棋子,這枚棋子怕是沒那么好對付。今日他手中的包袱想必是他們幕后那個人要的東西,如果我是幕后那個人拿到東西下一個要解決的便是他,而想要解決他的人應該還在這安陸,就看您和驛卒背后的主使人誰更先一步找到他,驛卒如果聰明一些想保命的話應該也不會輕易交出東西。
不錯!我倒覺得那些黑衣人手段兇殘訓練有素更像是有人養的死士,怕是這些人來的目的就是殺掉所有埋在安陸府的眼線。
所以你得要在黑衣人前面找到這些眼線,也許這些眼線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另外高大人你想要找的東西如若不快些找怕是會被人毀掉對嗎?
高金鐸暗想,“趙陌秋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帶來這安陸的錦衣衛已經死了一半了必須要盡快查出背后主使之人,另外眼前這個小丫頭怎會知道自己這次來安陸府是找東西的?”
趙陌秋看出高金鐸的顧慮,果然是誰都不信的錦衣衛即使自己說了這般多,他也不松口是來安陸找東西的。
“高大人,這些都是我的推測而已,我先回房歇息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好...
大人,有時候一些困擾的問題說不定一覺醒來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哦,”趙陌秋笑著揖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