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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驗尸房

從不遠(yuǎn)處就看到府衙門口多了好些錦衣衛(wèi),趙陌秋暗想:“高金鐸從哪里搬來的救兵?”

馬停在門口,正要進去卻被一個身穿飛魚服的攔住道:“什么人?”

趙陌秋先是怔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攔住自己的錦衣衛(wèi),不是高金鐸的人。

郭捕快立馬上前笑著說道:“幾位大人,我們是剛從外面查案回來,這位是高大人請來驗尸的。”

錦衣衛(wèi)小旗打量著趙陌秋說道:“驗尸!不是官府的人不允許進入!”

趙陌秋眉毛挑動著說道:“既然這位大人不讓進去那我便在外面候著就是。郭捕快你們先進去,我在這里等著。”

這...

趙陌秋低聲道:“讓陸百戶出來就是。”

郭捕快點頭道:“好的,趙大夫你且在這里稍微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告知陸大人。”

手里還捧著幾個包子,一時間也不知去哪里,趙陌秋便一屁股坐在府衙石墩旁。心想著:“幸好這會兒太陽還沒出來,否則不是被餓死的便是被曬死了!”

趙陌秋端著手里的早飯走到守在府衙門口的錦衣衛(wèi)笑著說道:“幾位大人要不要吃些?這些本來是要給高大人和陸百戶的,結(jié)果這會兒我也進不去再不吃就涼了,這肉包子涼了便沒味了!”說了這些可是守著的幾個人壓根就不理會。

方才我聽他們叫你趙大夫,大夫不診病怎么干起驗尸的活了?一個錦衣衛(wèi)小旗問道。

嘿,這不是被臨時抓來的嘛!

你們不是高金...,高鎮(zhèn)撫使的人嗎?趙陌秋刻意問道,說著便將手里的包子遞到面前。

小旗很自然拿了兩個遞給旁邊一個人,接著說道:“不是!”

那你們來這是...

“自然是辦案,這個你就別打聽了,吃了你一個包子回答你一個問題,既然你是驗尸的,方才你說的那位陸百戶等下出來見你自然會與你講,何必要問我們這些小人物呢!”小旗好沒客氣的說道。

趙陌秋哭笑不得,這錦衣衛(wèi)里真是人才輩出,自己竟然被這樣一句話打回去還折了倆包子。

只得包好手里剩下的肉包子。

剛才看到那小旗的牙牌上寫著南鎮(zhèn)撫司,可是這南鎮(zhèn)撫司向來都是負(fù)責(zé)錦衣衛(wèi)的法紀(jì)軍紀(jì)的,怎么他們也到安陸了呢?剛聽著那個小旗說話語氣就覺得這次來肯定不簡單,而且對高金鐸不用官稱,難道南鎮(zhèn)撫司的老大跟高金鐸不對付...

趙大夫!幾位兄弟,她是我們這是案子的專門負(fù)責(zé)驗尸的,陸松從里面冷笑著走出來。

拉著趙陌秋的胳膊說道:“南鎮(zhèn)撫司的來了!”

我知道啊,是不是跟高大人不對付?

你怎么知道的?算了,這個不是重點。

為何?

現(xiàn)在里面的氣氛不對,整個錦衣衛(wèi)上下都知道南北鎮(zhèn)撫司不對付,這次的案子恐怕要被終止了...

終止?背后的主使不是還沒查出來嗎?

也不是終止,由南邊接手負(fù)責(zé)!

他們?趙陌秋看著外面守著的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問道。

嗯...

你們錦衣衛(wèi)不是一向分工明確,南北鎮(zhèn)撫司各司其職,一個負(fù)責(zé)辦案,勘察審訊,還有一個負(fù)責(zé)監(jiān)察的嗎?

錢指揮使下的命令!

錢寧!

趙陌秋問道:“高大人不是說這案子是這位指揮使讓查的嗎?”

是啊,所以才有權(quán)利撤回...

陸松顯然也是失落的,看來這是鐵板釘釘?shù)氖铝耍歉呓痂I還在里面周旋什么?

里面來的你們同仁是哪位?趙陌秋試探地看著陸松。

南鎮(zhèn)撫司的指揮僉事梁西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將我發(fā)現(xiàn)的告訴陸大人了,反正你們馬上就要不管這個案子。

陸松急忙拉著趙陌秋走得離府衙門口遠(yuǎn)些的地方問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趙陌秋言簡意賅地將自己在李顯遼的家中發(fā)現(xiàn)的線索告知陸松。

你的意思是說他的沒有死,也不對,只是在兩三天前都還是活著的,之前一直藏于家中。

應(yīng)該是,我在他房里案前發(fā)現(xiàn)的筆墨紙硯都是靠左邊放的,所以現(xiàn)在在驗尸房躺著的尸體應(yīng)該就是李顯遼,不過我還是想驗證一下。

怎么驗證?

滴血認(rèn)親!

啊,這法子可行嗎?

人死了兩三天了已經(jīng)不流血了,不過還有一個地方可以!

哪兒?

心臟!

陸松愕然的看著趙陌秋,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要挖死人的心臟,自己這個錦衣衛(wèi)百戶都不一定下得去手。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大夫用刀與你們習(xí)武之人不一樣好嗎?我只是在尸體的心臟位置開一個小口,然后取出血液來。

趁著那李顯遼的父母血液還沒完全凝固,趕緊想個辦法讓我進去驗證一下,不然光靠在他家中發(fā)現(xiàn)的那些線索只能證明他家中的確有第三個人住的,不能完全說明那就是李顯遼,只有證明他在三天前還活著那么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你說的對,只有證明了李顯遼在一年前假死,那么仵作和吳名便就是同黨,再將尸體往晚娘面前那么一擺,她想袒護的人都死了恐怕嘴巴也不會那么硬了。

陸大人明見!

我來想辦法,你在這等我一下。

“陸大人還沒吃飯吧,這些包子給你,”趙陌秋將手里的包子塞到陸松手里說道。

陸松湊近聞了聞?wù)f道:“趙姑娘怎知我最喜愛這家的肉包子。”

趙陌秋瞥了一眼陸松并沒有理會。

“好了,你慢慢想不過要盡快,說好今晚去你家喝酒然后去千陽湖看花燈的,我可記著呢!”趙陌秋說著便將一旁馬牽到陸松面前。

“沒忘沒忘,小桃估計這會兒都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今晚的飯菜了,”陸松呲著牙笑道。

這樣,等下你跟我進去繞開正廳,我們直接去驗尸房。

好!

陸松收斂了以往臉上的笑容,一臉嚴(yán)肅地對南鎮(zhèn)府司的人說道:“此人是高大人叫來回話的,這些小旗什么的看到一個百戶都出來親自迎接趙陌秋自然也不好說什么,再者看著趙陌秋一身素衣還背了個診包也不像是什么可疑之人便就應(yīng)允了。

陸松也客氣地道了聲謝,趙陌秋心里清楚的很,這南北鎮(zhèn)府司雖為同屬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都是面和心不和,何況現(xiàn)在掌管錦衣衛(wèi)的是錢寧,此人生怕哪個屬下的功勞蓋過了他這位指揮使,讓皇上看上直接要了去,就像前些年的江彬,也就是現(xiàn)在錢寧的心頭患,所以錢寧一直以來讓南北鎮(zhèn)撫司相互掣肘,至于當(dāng)中摻了多少血腥味就不得而知了。

陸大人,讓人給我端一盆水到驗尸房。

好...

趙大夫!之前的郭捕快端了一盆水進來,此時趙陌秋手上拿著等會兒要在無名尸身上用的刀子,也就是前兩日給陸夫人生產(chǎn)解剖用過的,這一次拿起刀子沒了之前的緊張,更多的是一種想快些知道真相的急迫感,因為想著趕緊結(jié)束這一切,晚上可以和老師一起去吃飯看花燈。

郭捕快勞煩了!

“哪里的話,我就是湊著過來看看趙大夫怎么驗尸呢,我這不是沒見過女仵作嘛!”

女仵作?趙陌秋笑著問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大夫可以改手藝了?”

不是,這仵作的活哪是您應(yīng)該干的,您要是個男兒定可以如那宋朝的那個提刑官一般。

你說的是宋慈老先生吧!

嗯..,郭捕快連忙點頭。

誒,巧了,我還真看過他老人家的《洗冤錄集》,要不然你說我一個大夫怎會知道滴血認(rèn)親這個法子呢?

真的可以嗎?

等會你就知道了,趙陌秋特意賣了個關(guān)子。

“我說趙大夫,你這還沒動手呢?”陸松從外面進來說道。

怎么著,陸大人,這大清早剛給你吃了幾個包子這就把我的恩情給忘了,驗著尸還能催?

陸松咧著嘴說道:“好了,不貧了,真得趕緊了,我剛才去前廳看了下,那兩位不出半個時辰便會結(jié)束。”

知道了...

趙陌秋將刀子直接在無名尸左胸上開始劃開一個小口。

“趙大夫,你不是說要刺入心臟嗎,為何還要在這左邊劃上呢?”陸松不解地問道。

趙陌秋沒有理會陸松的問題繼續(xù)將手中的刀沿著切口處往深處延伸,直到半截刀子進去再拔出來刀尖上有血漬這才直起身子。

郭捕快,你將那賣茶伯的血滴幾滴至水中,說著便將刀子順著切口處直接查下去,可以說完全一絲猶豫,刀子上再拔出來時已經(jīng)沾滿了血,趙陌求示意將水端過來。

眾人看著刀尖上的幾滴血滴在了水里,里面的兩個人的血瞬間便融合在了一起。

“果真是!”陸松拍著自己的大腿笑著說道。

對了,可是你怎么知道這李顯鐸的心臟與旁人不同呢?

因為我是大夫啊?趙陌秋心里清楚,打從第一次驗這尸體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與常人不同,手臂,腿都是左邊比較粗壯一些,當(dāng)然不仔細(xì)是看不出來的,包括他家中房間里的擺設(shè)都是以左為上,這太奇怪了,雖說左撇子也不會太奇怪,但是大部分的行為都是偏向左的,一是他的左腦比常人用的多,二來便是這心臟了,人心想的從而傳入到腦子里,這就是為何李顯遼異于常人了。

“這還是真是怪事啊!”陸松驚訝道。

不怪啊!這世間奇怪的是千千萬,只是我們沒見過而已,暹羅聽過嗎?我之前在書上看過那邊的人長相黝黑,會制毒制香甚至還有飼養(yǎng)鬼怪這些秘術(shù)。

郭捕快說道:“西域嗎?”

陸松立馬回道:“暹羅在南邊,大明的附屬小國罷了!”

制毒倒也不稀奇,不過這鬼怪一說未免有些夸大了吧!

趙陌秋笑了笑:“誰知道呢?或許是真的,又或許是書上記載的有誤!”

對了,今日午時不是要將晚娘帶去法場凌遲嗎?怎么到現(xiàn)在也沒見知府大人的動靜。

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陸松眨了幾下眼睛暗示趙陌秋不要說的太明顯,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陸大人,你知道口技嗎?

口技?

郭捕快說道:“我知道,就是人模仿各種動物飛禽的聲音。”

不僅如此,技高者還能模仿人的聲音,可以做到一模一樣。

陸松不解地問道:“你的意思...”

趙陌秋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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