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夜追蹤(2)
- 酒桶中的女尸
- (英) F·W·克勞夫茲
- 4055字
- 2014-01-06 16:40:11
“你最好還是按照我說的來。何況,現(xiàn)在你也只能相信我。不要再猶豫了,把錢給我,我還著急回家呢。想想看,讓我們保守秘密,才給我們兩鎊的封口費,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剛開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用這么一點錢就想讓我們守口如瓶,你也太會打如意算盤了吧?”
“混賬東西,你說什么呢?”
“老板,我們只是些貧困工人,你應(yīng)該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難不成老板你還希望我打破砂鍋問到底嗎?現(xiàn)在只要給我十鎊,我就當這一切完全沒有發(fā)生?!?
“我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又沒讓你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是的,老板。這些我都知道,正因為如此,你付給我十鎊也是合情合理!”車夫笑著說。
胡子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以為這桶子里裝的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其實是你搞錯了,事情不是這樣的。但有一點的確是真的,我和別人打了賭,所以今天的事在周四之前你不能說出去,否則我就輸?shù)袅恕D煤眠@五鎊,這里頭也包括你同伴的那部分!”硬幣在他的手中來回翻動著,“我是不會再多給的,就這些要不要隨你便。這些比我的賭注還要多呢!”
看著那些金幣,健壯的車夫滿臉的貪婪,就在他嘴角一動想要說什么時,好像突然又想起些事情,站在那里看著對方,面露不善的神色。燈光下,沃卡看見,一絲邪惡的冷笑掠過了這個健壯車夫的嘴角。最后,他好像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接過錢轉(zhuǎn)身走向了馬車。
“好吧!老板!你說的一點沒錯,我相信你?!彼麪恐R說道。
胡子男人將庭院的門關(guān)上后鎖好,提著煤油燈回屋里去了。馬車上了沙石道,行走的聲音漸漸遠去,很快就聽不見了,周圍恢復了應(yīng)有的平靜。
沃卡又等了一會兒,才從圍墻上下來。他非常小心地退回到籬笆那里,出小門到小路上去了。第4章無法安眠
在小路上,沃卡又回顧了一遍自己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覺得很順利,也很完美。他在心里暗暗地感謝著幸運之神,要不是它的眷顧,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機會。但是,眼前有一件事讓他很傷腦筋,那就是下一步該怎么辦?去附近的警察局打電話向局長報告,或者應(yīng)該直接給警察廳打電話?如果這樣做的話,也許自己就會被調(diào)回去??扇绻姹徽{(diào)回去了,那還怎么繼續(xù)追蹤案件,找出新線索呢?
在那里,他苦苦思索了很長時間,還是很難下定決心。終于,他決定還是打電話給警察局。他正要往回走,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好像有人正從小路上往這邊走來。他想,要是這時被發(fā)現(xiàn)就功虧一簣了,于是迅速轉(zhuǎn)身,又躲到了籬笆小門內(nèi)的樹影里。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可以聽出來這個人步履緩慢,還故意輕手輕腳的。那個人越走越近,沃卡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他聽到腳步聲暫時停了,但只有兩三秒的工夫,他又往回走,停在了小門邊。這個時候萬籟俱寂,沃卡連他打了個哈欠和輕聲咳嗽的聲音都聽見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沃卡除了靜靜地等著,別無他法。他也不清楚那時是什么時間了,也許八點半了吧。
這時,沃卡聽到馬車道那邊又響起了“咔嚓”的聲音,有個人正邁著有力的步伐往這邊走。沃卡看到那是一名男子,他正朝這幢房子走過來。來到門廊前,他按下了門鈴。很快屋里燈亮了,胡子男人打開門后,看見一位高個男子站在臺階上,他穿著黑大衣,戴著呢帽,肩上還披著一條圍巾。
“嘿,菲利克斯!你在家,真是太好了!你哪天回來的?”客人很愉快,大聲喊道。
“哦,你好,馬丁!我周日晚上回來的。快進屋吧!”
“哦,不了。是這樣的,我們打算玩橋牌,但人手不夠,特別過來邀請你的。湯姆帶了一個年輕的律師朋友過來,一起過去玩吧?”
看著他的客人,菲利克斯面露疑慮之色:“我很樂意接受你的邀請,可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家。你瞧,我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呢。你先進屋坐一會兒,我去換換衣服?!?
“那就打擾了。你自己一個人,晚餐是怎么吃的?”
“我剛從鎮(zhèn)上回來,在那兒吃的?!?
兩人進到屋里,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他們關(guān)上門就上了馬車道,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根據(jù)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可以判斷這兩人已經(jīng)走遠了。躲在小路上監(jiān)視的人也跳了出來,跟著他們?nèi)チ恕?
這會兒,就剩下沃卡一個人了。他從小路鉆出來,上了大道,朝著回倫敦的方向走去。從遠處傳來了鐘聲,他知道已經(jīng)九點了。
附近有一家旅店,他走進去叫了一杯啤酒。一邊喝酒一邊跟店主聊天,他探聽到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富貴北街的一個村莊,菲利克斯的那幢房子叫圣馬羅山莊。他還想在附近找個公用電話,恰巧,他想要的就在眼前。很快他撥通了警察廳的電話,因為班利已經(jīng)回家,所以他又等了一會兒。過了大約十五分鐘,班利警官回到警察廳聽了他的報告。
班利詳細地記錄了那個山莊的位置,然后,他告訴沃卡回到樹蔭那兒去,繼續(xù)監(jiān)視。
“這樣吧,我?guī)讉€人這就過去,我們一會兒在籬笆的小門旁邊碰頭?!?
拿著地圖查找了一番之后,班利帶著三名警察乘計程車去找沃卡了。去的路上,他們順路去找了下布洛頓,問他對于去找桶子的下落是否感興趣。他很高興能夠加入。在車上,班利將山莊的位置做了詳細的說明,并把每個人的位置部署好。
很不巧,他們遇到了交通堵塞,十一點多才到。按照班利的指示,車在岔路上關(guān)閉了發(fā)動機,停在了距離山莊不遠的地方。
車內(nèi)的五人都默不作聲地下了車,一直往前走。上了小路之后,班利一個人找到了小門,去見樹蔭下的沃卡。
“我是班利。后來有人再從這里出入嗎?”他壓低聲音說。
“沒有。”
“你還是等在這里,其他的幾個人我去安排一下?!卑嗬麑⒚總€人的位置做了分工,然后說,“好,現(xiàn)在分頭行動!注意,聽到哨聲就集合!布洛頓,你和我一起!”
布洛頓跟著警官來到小門外側(cè)后停了下來,并肩藏在了籬笆下。時間像老人蹣跚的步伐,緩慢而沉重。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靜寂的黑夜里有了動靜,那是撥動鐵鎖的聲音,然后就有腳步聲從沙石路上傳來。此刻,他們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做,很快就有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門廊那兒。鎖被打開后人影便消失在門里,隨即門就關(guān)上了。班利說:“你等在這里,我去按門鈴。等他來開門的時候,我會用手電筒照他的臉,你看好了,如果是菲利克斯,你只要說‘是’就可以了!”
班利很用力地摁著門鈴。屋里亮起了燈光,不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開門的那個人的臉被手電筒照亮了,這時,布洛頓說了一聲“是”。
“是瑞恩·菲利克斯先生嗎?”警官問道,“我是警官班利,在警察廳任職。我可能要耽誤你幾分鐘跟你談?wù)?,不知方便嗎??
看得出,胡子男人很吃驚:“噢——好的?!彼D了一會兒,又開口了:“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閑談時間了,你們還是進屋吧!”
“謝謝。這么晚還來打擾你,我很抱歉。其實我們來到這兒有一會兒了,一直在等你。外面真的非常冷!讓我的手下到你的走廊上來等著,可以嗎?”亭子附近有一位警察,班利把他叫過來說:“亥斯汀·博特,菲利克斯先生和我有事要談一下,你在這里等會兒?!?
警官和主人進到了里面。房間的裝潢并不豪華,但絕對稱得上舒適。當中一張大書桌上,有一盞讀書用的臺燈,菲利克斯將它點亮,照著班利。
“有何指教?”說著他指了指靠背椅。
警官坐了下來,說:“是這樣的,菲利克斯先生。今天早上,確切說是昨天,從布魯庫奇號上,有一只桶子被你領(lǐng)走了。但是手續(xù)上有些問題,我來是要把桶子取走?!?
“什么!取走?”
“海運公司說那件貨出了差錯。桶子上登記的地址不對,你取走的那只桶子不是你的?!?
“可我并沒有搞錯,那是我的!標簽上寫的是我的名字,運費也結(jié)清了。海運公司還有什么問題?”
“但他們說那個桶子上的姓名、地址和你的都不符,發(fā)貨清單上的那位菲利克斯先生,應(yīng)該是住在多特亞·德特路,西卡博街?!?
“桶子上的名字是我的,至于地址是托寄的朋友寫錯的。不過,我很確定那個桶子是我的?!?
“要是又來了一位菲利克斯,并堅持說他是桶子的主人,到那時你又憑什么證明桶子是你的?”
胡子男人的嘴好像動了一下,但最終沒說什么,他開始不安起來,身子不停地扭動著。警官心想,看來自己設(shè)的小陷阱已使菲利克斯陷進去了。
“要是真有這個人,你把他帶來?!苯K于,他開口了,“我可以毫不費力地讓他相信,那桶子是我的。”
“真的嗎?很快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還有一個問題,請問,那只被你取走的桶子里裝的是什么?”
“雕刻品!”
“真是這樣嗎?”
“當然!事實上,現(xiàn)在我也有個疑問,為什么我要被你這樣質(zhì)問?”
“坦白說吧,菲利克斯先生!有人反映,這個桶子不同尋常,因此警察廳認為,有必要對它進行調(diào)查。而你領(lǐng)走了桶子,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我們第一個偵查的對象。既然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那桶子不是你的,所以……”
“不是我的?誰說的?為什么這樣說?”
“是你自己說的呀!你剛才不是說桶子里裝的是雕刻品嗎?根據(jù)我們掌握的資料,被你取走的桶子里裝的并不是什么雕刻品,所以是你搞錯了?!?
瞬間,菲利克斯?jié)M臉錯愕,臉色驟然變青。
班利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坐著??吹綄Ψ竭@個樣子,他把手放在膝蓋上,說:“菲利克斯先生,你還不明白嗎?要想解除別人的懷疑,你的說辭起碼不能自相矛盾。當然,我相信你可以自圓其說,我們會聽你解釋。只是如果你拒絕合作,我們就不得不把你列為嫌疑犯了。”
菲利克斯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他說:“可是,我并沒有隱瞞什么!沒有人愿意自找麻煩,無緣無故地被警察被列為嫌疑犯。你的問題我都盡量回答了,就算讓我去警察廳作證也未嘗不可?!?
班利什么也沒說,看著警察手冊。
終于,菲利克斯說:“好吧。我承認桶里裝的東西,不像我說的那么簡單,會讓你懷疑,但此前,我說的也都是實話,并沒有說謊。在這只桶里放的是國王和皇后的雕像,它不大,雖然用金子做的,但畢竟也是雕像。警官先生,那桶里裝的是九百八十鎊金幣?!?
“還有呢?”
“就這些,沒有了!”
“菲利克斯先生,里面有金幣我們是知道的,但據(jù)我們了解,除了金幣,里面還有別的東西。還是請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吧。”
“哦,對,當然還有墊著的東西。我還沒打開過,所以并不十分清楚。不過,那些金幣不足以將桶子填滿,里面還放了些石膏填充?!?
“我不是說這些,還有一些很特別的東西。你確定,那里面沒裝什么要特別說明的東西嗎?”
“我想,有什么話還是請你直說吧!”他撥動了一下火爐,添了兩根木柴在里面,又坐回了椅子上。此刻,他看起來比先前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