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這一路,他的心情由糟糕透頂變成無比明朗,是因為她

1.

一天之內身上背了兩處債,柏喜有苦難言,唯有碼字賺錢解愁。

陶姜見柏喜有如此覺悟,把小啞巴攬在身后,跟一口飯一口菜的人說:“你放心,小祖宗我替你看著,你就安安心心地更新字數(shù)。”

小啞巴舉手抗議:“我請求一人獨處。”

陶姜捂住她的嘴:“你一小丫頭還敢請求獨處,我看你是想一個人出去翻天。走走走,我?guī)闳ビ螛穲觥!?

游樂場可是個好地方,小啞巴背上恐龍書包,迫不及待:“走,小陶子,朕帶你去看看朕的大好河山。”

送走兩尊大佛,柏喜洗了把冷水臉,精神了不少。

她把飯桌收拾干凈,坐回電腦前。可是老天爺似乎存心跟她對著干,又往她這里送了兩個妖孽來。

邵一萬的電話連著進來幾個,斷斷續(xù)續(xù)著說了兩句又斷,再一個進來,她耐著性子說:“我這幾天很忙,過兩天再聯(lián)系他行不行?”

邵一萬以為她在找借口:“你能忙什么?幾個字的事兒還能頂破了天不成?柏喜,你哥現(xiàn)在個子比我高不聽我話了,你可別學他。”

“我沒有。”

“那就約人出來坐坐吃個飯,你倆成不成是以后的事兒,眼前得先多了解了解。”

兩只手摳著鍵盤。

那個人,她挺了解的。

“干嗎不說話?小啞巴呢?怎么沒聽見她的聲兒?”

柏喜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帶陶姜收復河山去了。”

“又在說什么屁話?”

我沒說屁話。

“我不跟你多說了。”

我也不想跟您說。

“你自己多抓緊抓緊,得,跟你說也白說。”

那您還說。

“我叫他給你說。”

誰說也不……

“哎,你別……”

那邊先掛斷了通話,只留下一串“嘟嘟”聲。

柏喜仰在座椅里,太陽穴跳得跟發(fā)動機一樣,這下左右不是,連寫稿的心情也沒有了。

解開手機屏幕鎖,一條推送進來,今晚金花獎盛大舉行,最佳男女演員的面紗就要揭開,候選名單緊跟在頁面下,一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退出網頁,翻開通訊錄,找到那個人的名字,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

那邊很快就回:“我可是要沖刺奧斯卡的人,這種水分太重的獎我一點都不關心。”

還挺狂。

柏喜被她逗笑,手指快速打字:“葛花蕊,你要不要臉啊?”

“肯定要啊,我這張臉這么好看我可不舍得送人。”

“行,祝你旗開得勝。”

“小意思。等我拿了國際獎杯,帶你去看極光。”

心情總算明朗了一點,柏喜拍拍臉,雙手搭在鍵盤上,一口氣還沒舒出來,手機又響了。

她猶豫了幾秒,給自己做了兩次心里暗示。

接通。

“在忙?”

他好像剛睡醒,聲音慵懶,有一點醉人。

“還好。是不是我舅舅給你打電話了?吵著你了?”她問。

那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沒有,我正好準備起來。”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午八點一刻。

“今天要做什么?”那邊伴著水聲,應該在洗漱。

她答:“寫稿。”

“哦。”

她左手抓著鼠標上下滑動,剛好滑到故事里她和他重逢的地方。

那個瞬間,她居然很感謝上蒼。

得償所愿。

不就是她這樣的嗎?

“寫完之后呢?出來吃飯?我先去接個人,再來接你,好不好?”

明明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可她已經能想象到他在那邊的模樣——雙眼低垂著,一手插在兜里,也許靠著墻。

“那個人你也認識。”他又說。

還有個熟人?

柏喜咬著唇,想了兩秒,拒絕:“不了吧,你有朋友在,我還有事要做。”

“你拒絕我是因為我有朋友在還是你有事要做?”

沒想到他為了這事兒鉆牛角尖。

“都有。”

“那行,下次再約。”

失落又竊喜,她點頭:“好。”

中午的時候,陶姜給柏喜打電話,說小啞巴在游樂場里玩瘋了,得晚點兒再回來。

泡面已經泡好,柏喜往里加了顆鹵蛋,回著:“你叫她少瘋,她爸后天就回來,出事我可兜不住。”

“兜不住不還有我呢,你哥再兇也兇不到我頭上吧?”

柏喜搖搖頭:“你一樣完蛋。”

“成,不跟你說了,記得吃飯。”說完,陶姜又一聲咆哮,“不準吃泡面!”

柏喜低頭瞧,回她:“我吃的大餐呢!”

下午四點,天邊有一片烏云襲來,遮擋住太陽,天空暗了好一會兒。

柏喜下樓把院子里的床單收進屋,正要給陶姜打電話,院子外就傳來一串“嗒嗒”腳步聲。

下一秒,小啞巴隔著鐵欄桿蹲下,跟院子里的柏喜招手:“小喜,小喜。”

柏喜去拉門,被小人抵著開不了門。

她蹲下:“怎么不進來?”往外看沒瞧見陶姜,“小陶子呢?你一個人回來的?”

小啞巴臉通紅,鼻尖還冒著汗珠,興奮地跟她比畫著,話說得語無倫次,柏喜沒能接收到她的電波。

“哎呀,你怎么這么笨!春天來了!春天來了!”

天邊“轟隆”一聲,一場雨眼見著就要落下來。

這明明是夏天。

有說話聲從院墻外傳來,柏喜聽出陶姜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陌生的男聲。

柏喜總算反應過來,點著小啞巴的額頭,兩人捂著嘴偷笑。

“你們兩個蹲在這里干什么?”陶姜問。

小啞巴先跳開,讓出位置,說:“我跟她說秘密呢!”

“鬼靈精!”陶姜臉紅,下意識地去看旁邊的人。

那人跟著打哈哈:“小孩子亂開玩笑會被鬼吃掉哦。”

小啞巴渾身一震,被嚇得不輕,拉開鐵門就跑了進去。

“你還蹲著干嗎?”陶姜一邊說,一邊動手。

柏喜腦袋上挨了一下,吃痛地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回一個栗子給陶姜,先被嚇了一跳。

“柏喜?是柏喜吧?哎,怎么瘦了這么多?都快認不出來了。”是陶姜旁邊的男生。說著,他就要上手去扯她,被她一巴掌給拍掉。

“是是是,果然是,性子還是這么咋咋呼呼的。”男生更加肯定,笑得臉上出了褶兒。

陶姜眼神在兩人身上轉悠,最后落在柏喜身上:你認識?

柏喜搖頭,腦袋上還疼著,實在想不起這一臉興奮的人是誰。

“我啊,郝嘯。”男生自報姓名。

柏喜雙瞳瞪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真不認識了啊?”郝嘯往她身邊站,在她身后打量著,然后一腳抬起,朝她屁股上就是一腳。

記憶好像重疊起來了。

“啊,郝嘯呀。”她恨不得掐死這個人。

“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果然還是這招管用。”郝嘯笑起來憨憨的,跟小時候一樣。

陶姜在廚房里忙活著,說:“人家?guī)土舜竺Γ昧羧思页燥垺!?

小啞巴偷偷跟柏喜講:“她看上人家了。”

兩者之間,柏喜更信小啞巴。

柏喜跟郝嘯借口進廚房幫忙,郝嘯本來喋喋不休地跟她聊著,聽她這話也不攔著,放人進去,自己掏出手機對著屏幕樂得臉上又多了兩條褶兒。

“自己交代吧。”柏喜靠在水池邊,扒出一顆蒜剝著。

陶姜丟掉鍋鏟,先問她:“你們真認識啊?”

“小學同學。”好像不止這樣,“高中也同校。”

陶姜眼睛一亮,扭扭捏捏半天,說:“那你得幫幫我。”

“一見鐘情?”

“哎,算是吧,他人挺不錯的。”

“這才認識多久啊?就知道人不錯了?”

陶姜扯柏喜的胳膊:“那你不是也認識嘛,要是人混,你也不會讓人進門是不是?”

柏喜覺得理歪,去開冰箱,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被陶姜搬空了。

“你做這么多干嗎?陣仗是不是太大了些?”

陶姜調小火:“他說晚上要去見一個朋友,我想著,大家一起唄。”

柏喜腦子炸開:“什么朋友?”

陶姜說:“我也沒細問,他好像是今天才來俞城的,說是以前的朋友?”

柏喜覺得完蛋。

一定是褚澍。

果不其然,在客廳里一個人坐著的郝嘯,正好將定位發(fā)送給去機場接他的褚澍:“快來,有驚喜。”

然后,他又美滋滋地問廚房里的人:“需要我?guī)兔幔俊?

陶姜探出頭:“不用不用,你朋友來了嗎?”

“來了,在路上呢。”他盯著柏喜。見她背影一僵,他笑得人快要從沙發(fā)里仰出去。

陶姜撞柏喜的胳膊:“他那個朋友你也認識?”

“也許,大概。”

“那成,同學聚會多好,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唄。”

一會兒工夫,剝了半碗蒜,指甲里還有蒜皮,柏喜用另一只手去摳,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至于吧?不喜歡他那個朋友?哎,就吃個飯而已,不然你先回樓上?”陶姜出主意。

柏喜還沒來得及想應對方法,就聽見了門鈴聲。

郝嘯開的門。

柏喜從廚房里偷偷瞧,那兩個男生撞了一下肩,然后熟絡地摟著肩走進來。

像是故意的,郝嘯特意指了指廚房,示意褚澍去看。

那么巧的是,柏喜和褚澍的目光相對。

就一眼,她先閃躲開了。

“來不及了。”柏喜小聲跟陶姜說。

陶姜拍拍柏喜的肩:“沒事,我給你擋著,我不成還有小啞巴。”說完,端出去一盤切好的水果,熱情招待著,一點也瞧不出要幫柏喜的樣子。

女人,見色忘友。

晚飯是火鍋,菜式多又方便。鍋底是麻辣跟番茄,陶姜指著麻辣那一邊:“柏喜,你坐那兒。”

柏喜拿著碗筷挪位置,想拉著小啞巴一起。

“我今天沒拉,不吃辣的。”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一張小方桌,四個大人一個小孩。

褚澍在柏喜左邊,面前也是麻辣鍋。

鍋里煮沸,冒出一個個水泡,一片辣椒浮在上面,紅艷艷的。

她遞筷子的時候問:“要不你換番茄鍋吧?”

褚澍穿著件白色短袖,衣領的地方已經濺上幾處油點,挺扎眼。

“沒事兒,少吃一點。”

柏喜不多話,將眼前的丸子全數(shù)劃拉進鍋里。

陶姜對郝嘯很熱情,自己沒顧上,一直在給郝嘯夾菜,反應過來自己太刻意,又往柏喜跟小啞巴碗里也夾一點。

小啞巴吃得很快,然后扔下筷子跑去樓上。

柏喜叫她慢一點,她說:“直播都快放完一半了,馬上就是最佳女演員了。”留下一串腳步聲。

郝嘯很會聊天,一直是他在帶動氣氛,眼神瞟著一旁的褚澍,伸腳踢了踢。

褚澍抬頭,見郝嘯的眼神落在柏喜身上,對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褚澍聳聳肩,問柏喜:“有水嗎?”

桌上有酒有飲料,他一樣也沒動。

“有,冷的,可以嗎?”柏喜起身。

“可以。”他跟著她進了廚房。

陶姜還在往郝嘯碗里夾菜,見他笑,以為是因為自己。

冰箱在廚房最里面,柏喜拉開冰箱門,取出一瓶礦泉水。

“再拿一瓶。”身后的人說。

她手里再抓了一瓶。

她將水遞給他,他擰開瓶蓋,又還給她。

柏喜:“?”

“你的臉很紅。”

她喝酒上臉,剛才郝嘯又拉著她喝了兩杯啤酒,現(xiàn)在連脖子也隱隱泛紅。

她輕輕應了一聲,接過來,喝了一口。

褚澍打開另外一瓶水,一口灌下了半瓶。歇了兩秒,整瓶就沒了。

她問:“是不是太辣了?難受嗎?”

褚澍搖頭:“就是渴。”

來這里之前,他本來是去機場接郝嘯,半路收到消息人已經走了,正回家,又接到郝嘯的信息。

這一路,他的心情由糟糕透頂變成無比明朗,是因為她。

2.

柏喜吃得差不多了,見水池里亂糟糟的,她打開水龍頭開始收拾。

褚澍就站在一邊看她。

很久沒這么瞧過她了,最后一次見還圓圓的臉,現(xiàn)在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低垂的雙眼溫溫柔柔,不像以前咋咋呼呼的。

“你不吃了嗎?我這里還有一會兒,你先出去吧?”她說。

灶臺上染著不少油污,清理起來有些麻煩,鋼絲球抹布輪番上,才見著原來的模樣。

褚澍把空水瓶扔進垃圾桶里:“我有些撐,站會兒。”

他其實沒吃多少,就想跟她待著。

“工作忙完了嗎?”他幫忙把洗好的碟子放進碗柜里。

“嗯,差不多。”

“以前談過戀愛嗎?”

柏喜被問傻了,磕磕絆絆地回:“沒、沒有。”

“你緊張什么?”他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她這些年的社會交往,他很在意嗎?

她蹲下身子把碗擺放整齊,放進碗柜里。

“沒有。”

“沒有緊張?”

“嗯。”

褚澍蹲下來,兩人之間只隔著微小的距離,他說:“那你的手抖什么?”

柏喜躲開他的目光,可是廚房里空間狹小,怎么也避不開。

她站起來,想往外走,卻被他擋著。

“那個,讓一下。”

褚澍沒動,也沒要讓她的意思。

客廳里,郝嘯講了個笑話,逗得陶姜直拍桌子。柏喜想出去提醒陶姜,要淑女一點。

她抬頭看著褚澍,眼神可憐巴巴的,像被他欺負了似的。

她又說:“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褚澍心里一軟,側了半個身子。

她往外走,手腕被抓著。

“柏喜。”

他的聲音好啞,她聽著特難受。

“我就是想問問你,沒談過戀愛的話,你怎么寫的言情小說?”

柏喜愣住,半天才回他:“就、就靠編啊。”

吃完晚飯,時間還早。

陶姜為了能多了解了解郝嘯,派出柏喜找個借口留下那兩個人,理由是:“你們是同學啊,聯(lián)絡感情不是很正常的嗎?”

聯(lián)絡感情。

柏喜心里默默念著這幾個字。

上次就是被褚澍這話給嚇著的,今天這話換她來說了。

褚澍坐在沙發(fā)里玩手機,聽見她這樣說,挑眉看她,然后挪開眼,輕輕笑了一聲。

郝嘯心里特明亮,雙手贊成:“是啊是啊,咱們都多少年不見了啊?你跟褚川也好久不見了吧?以前你倆玩得多好啊。”

柏喜低頭笑著。

他們以前,總在一塊兒,那些人在她背后挖苦她,打死也不信褚川對她別有心思,就默認了兩人只是玩得不錯而已。

“哎,你還不知道吧?這家伙改名字了,褚澍,澍濡的澍,在軍校的時候改的。”

怕柏喜不知道怎么寫,郝嘯掏出手機寫給她看。

柏喜稍稍側頭,見他一筆一畫地寫完,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裝作第一次見的樣子。

這招對郝嘯很管用,他拍著胸脯,湊到柏喜耳邊小聲說:“怎么樣?哥靠譜吧?以后想打聽什么消息,盡管找我。”

柏喜點頭,沒接話,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fā)里,很乖。

褚澍坐在沙發(fā)左邊的小沙發(fā)里,見她這么配合郝嘯,臉上波瀾不驚,心里已經被她軟得快化了。

郝嘯一巴掌拍在褚澍的腿上:“說話啊,這么多年沒見了,你沒話說啊?”

褚澍的眼神跟她的眼神撞上,像小時候一樣,擠對郝嘯時總是神一般默契。

“說什么?沒什么好說。”褚澍把手機扔在沙發(fā)里。

柏喜接收到褚澍的信號:“你們聊吧,我去看看水果切好沒。”

柏喜一走,郝嘯起身在褚澍旁邊坐下:“能不能行了?你裝什么啊?去要電話啊,明天約出來。”

“你煩不煩?”

郝嘯掄起胳膊想揍他:“老子不煩,老子可是為你好,這么多年的光棍日子還沒過夠呢?你知不知道咱們以前學校和現(xiàn)在學院的人都怎么笑你的?”

褚澍扭頭不看他,越說越煩人了。

“說你鐵樹不開花,人家見你都躲得遠遠的,為什么?都以為你是愛好男。”

“放屁。”

郝嘯扯了扯褚澍:“哎,你還挺橫,老子跟你認識這么多年還能不知道你肚子里那點花花腸子?”他往廚房里瞧,“既然今天碰著了,咱就把話說開。喜歡人家就追,不喜歡咱就走,別耽擱人家。”

褚澍無言,趕走郝嘯,摸上手機。

手機里的第一張照片,畫質有些模糊,是在火鍋店里拍下的,里面的人扎著馬尾,兩三根碎發(fā)散在耳邊,拿著筷子,嘴邊油乎乎的。

有點狼狽,也很可愛。

飯后活動,柏喜窩在沙發(fā)里看他們斗地主。

特無聊的紙牌游戲,一個地主兩個農民,哪方牌先出完就獲勝。

這一把郝嘯是地主,被褚澍壓得死死的。陶姜故意給郝嘯放水,褚澍也不說,下一張頂上,連陶姜也不放任。

郝嘯覺得褚澍真渾蛋,在妹子面前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虧自己還替他操心呢。

郝嘯故意轉頭說:“柏喜啊,好久不見,有男朋友了嗎?哪天帶出來見見,大家認識認識嘛。”

陶姜被褚澍氣得不行,順嘴說:“她哪里來的男朋友,就一母胎solo。”又說,“我也是。”

郝嘯沒聽見陶姜后一句,覺得很震驚,褚澍跟柏喜,這不是天生一對嘛!

“那你看褚……”郝嘯的腳背被狠狠踩了一下。

郝嘯猙獰著臉去看褚澍,那人根本沒反應,專心致志地看著手里的牌。

他改口:“啊……這樣啊,我們褚澍也沒談呢,你要是有合適的給介紹介紹啊。”

腿上又挨一腳。

我去,老子不干了!郝嘯將手里的牌一扔,說:“輸了輸了,不玩這個了,褚澍老壓我。”

“啊啊?哦哦。”陶姜忍著笑,將撲克收起來。

“要不要玩麻將?”柏喜提議。

“喲,你們家夜間活動挺豐富啊?”郝嘯來了興致。

柏喜說:“以前大學時候買的,一直留著。”

麻將上桌,郝嘯確定是大學時候買的——一張牌不過食指的一指節(jié)大小。那會兒在宿舍,這東西好藏。

于是,四個人面前各自碼著一排小牌。兩個女生還好,再看看兩個男生,就有些好笑了。

一圈下來,褚澍和了三把,中間放了柏喜一把。

他倆坐對面,柏喜一直沒敢抬頭瞧他。

這樣面對面互相看著,她有些尷尬。

手機響,柏喜掏出來,是葛花蕊的信息。

“那個,我能來你那兒避避風頭嗎?”

柏喜盯著屏幕,上面的字她都認識,就是串在一起的這意思她不太明白。

不多問。她眼神在桌上掃了一圈,能是能,不過……

“你初戀男友郝嘯在我這兒呢。”

那邊回得很快:“關我屁事。”

郝嘯打出一張三條,問柏喜要不要。

收回手機,柏喜瞧了一眼牌:“不要。”

陶姜摸牌。她知道柏喜這個人,怕麻煩,有事都直接打電話,很少發(fā)信息。

她偏頭問柏喜:“你那個相親對象啊?”

郝嘯聽力賊好,這點兒聲音也能聽見:“啊?小喜在相親啊?”他故意去瞧褚澍,總算在褚澍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瞧見了一點松動。

“不、不是。”柏喜現(xiàn)在極為敏感,“相親對象”四個字對她來說就像炸彈一樣。

郝嘯挖八卦的本領是一流的,不用多少時間就從陶姜嘴里挖出真相。

當然,陶姜可不賣隊友,沒把相親對象跟暗戀對象劃上等號。

“家里這么急啊?”一直沒開口的褚澍說。

“有、有點。”柏喜揉著鼻尖。

郝嘯扔出一張牌,提醒著:“八條要不要啊?”

“要要要。”陶姜攤開牌,夾張,和了。

剩下三人也攤開牌,一看牌,才發(fā)現(xiàn)柏喜也和了。

“這么不專心啊?”郝嘯洗牌,話里笑她。

柏喜說:“我沒注意。”

陶姜打著哈哈:“她玩得少,反應慢一些,是吧?”

柏喜點頭,抬眼看褚澍,見他洗著牌,心里松了口氣。

一直到十點,牌局才散了。

柏喜送兩人出門。

褚澍的車就停在院門口。這里是條小巷,能進車,不過他的車扎眼,視覺上瞧著攔了路。

“你就這么開進來,不怕人家砸你車啊?”郝嘯拉開車門。

褚澍沒理郝嘯,他今晚話太多了,回去后得收拾收拾。

柏喜朝兩人揮手。

褚澍從車里探出頭,招呼她過來。

她問:“怎么了?”

他翻開手機備忘錄,上面寫著她還欠著他十九次飯。

他湊近她耳邊,問:“下次是什么時候?”

“都、都可以。”

她耳根子紅紅的,是他的熱氣撲了來。

“那我給你打電話。”

“好。”

車開動,他從車視鏡里瞧,柏喜還站在那兒。

“說什么悄悄話呢?”郝嘯打開音響,狹小的空間里一下子喧囂起來。

“關你屁事。”

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車剛開走,就有個黑影摸到柏喜身后。

“你看什么呢,看那么入迷?”

一身黑色長袖長褲,這么熱的天,也真是難為她了。

柏喜問:“有狗仔跟著你?”

葛花蕊一指彈在柏喜腦門上:“怎么可能?我甩狗仔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國內就沒人比得過我。”

“這有什么好自豪的?”

葛花蕊拉她,問:“郝嘯呢,你不是說在你這兒?”

“剛走。”

“你怎么碰見的?都多少年沒見了。”

兩人走進院子里。

柏喜回答:“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唄。”

柏喜搖頭,反問她:“你怎么回事?”

葛花蕊瀟灑地揮揮手:“你自己上網瞧唄。”

陶姜躺在沙發(fā)里玩手機,剛剛刷到一條重磅消息,聽見門開的聲音,翻身坐起。

“小喜!驚天大八卦!小蕊蕊上熱搜了。”

“我上熱搜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葛花蕊蹬掉鞋,鉆進廚房里開了瓶冰可樂。

陶姜見身影匆匆,跟柏喜電波交流:“她是來避難的嗎?”

柏喜:“避什么難?”

“網上都炸開鍋了。”

陶姜把手機扔給柏喜,上面是條實時新聞。

——爆冷!新晉“水”后承認買獎,并自曝背后金主!

柏喜眼角抽搐,繼續(xù)往下翻。

下面是張截圖,有人追問給葛花蕊買獎的人是誰,葛花蕊親自下場,回:“我爸唄。”

眼角跳得很厲害,柏喜想教訓葛花蕊,開口卻是:“你喝那么涼的干嗎?還是可樂,你知道這是多少卡路里嗎?你得在跑步機上跑多久?”

葛花蕊在陶姜身邊躺下,腦袋枕在她腿上:“管它呢?今天開始我要天天大魚大肉,碳酸飲料就是我的小可愛。”鼻子嗅了嗅,“你們吃火鍋了?”

陶姜回答:“是啊。”

葛花蕊露出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還有肉嗎?”

“沒了,有白菜,吃不?”

葛花蕊嫌棄:“不要,我要睡了。”摸摸肚子,“今天還餓著你,明天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說完上樓,留下柏喜跟陶姜搖頭嘆息。

主站蜘蛛池模板: 广河县| 稷山县| 永州市| 获嘉县| 隆尧县| 涟水县| 安顺市| 都安| 庐江县| 竹山县| 西畴县| 元谋县| 平湖市| 息烽县| 皮山县| 蒲江县| 米脂县| 乳源| 通道| 横峰县| 新泰市| 苏尼特左旗| 扶风县| 吉木萨尔县| 星座| 建水县| 南通市| 通道| 沈丘县| 滦平县| 台州市| 雅江县| 泸溪县| 阳曲县| 平果县| 黑河市| 永靖县| 抚宁县| 彭阳县| 宜丰县| 紫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