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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學篇1

  • 和他一起春光明媚
  • 野櫚
  • 3031字
  • 2020-04-27 11:21:16

因為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種會耍小心思的人

1999年的夏天,柏喜升入小學。

老師們都很喜歡她,長得好看成績不錯嘴巴還甜,她還被安排了一個小組長的官兒。

那時候一個學習組六個人,一周換一次座,學習組從第一列一排換到第二列四排,再換到第三列七排,前前后后換了不少人,但是柏喜的同桌從一年級到五年級,都是同一個人。

喜歡打籃球,是柏喜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的第一印象,然后就是,成績不太好、上課不愛聽老師講課。哦對,除了打籃球,睡覺也是他的愛好。

“你醒醒,下節(jié)課換成體育課了。”

課間休息只有十分鐘,再不下去就要被記遲到。她是小組長,要負責組員的所有成績。

可是同桌像睡死了一樣,沒有一點動靜。

“褚川!要上課了!”

她一巴掌拍在同桌的背上,驚得他瞬間坐起,因為趴著睡,額頭的地方?jīng)_起兩撮頭發(fā),挺逗的。

“放學了?”

他惺忪的睡眼還沒睜開,預備鈴就響了。

柏喜沒心思再管他了,扔下一句“放什么學啊,上體育課了!我先下去了,你快點兒跟上來”,就跑出去了。

教室里的人毫無反應。

小學五年級,學校組織年級籃球大賽。褚川作為班級的主力人員,是體育老師眼中的寶貝。

只是這寶貝不怎么聽話,還老遲到。就像現(xiàn)在,熱身活動已經(jīng)做完,籃球控制課程也講完了,這寶貝才姍姍來遲。

底下一幫孩子,體育老師不能明目張膽地偏心,叫褚川在一旁罰站,然后耳提面命地將這個出頭鳥一槍打“死”。

柏喜站在女生最后一排的右邊第一個,跟褚川中間就隔著四個人的位置,瞧見還沒她高的男生舌頭頂著腮幫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體育老師還在碎碎念,越說越火大,揪著褚川的耳朵轉(zhuǎn)了個圈,這叫“360度斬首示眾”。

后面的男生平日里跟褚川玩得不錯,見他這樣也笑得前仰后翻。

站在柏喜后面的男生直接一頭栽在了她的背上,疼得她驚呼了一聲。

“你找死啊?”盡管耳朵還被揪著,褚川這一嗓子可是吼得毫無顧忌。

所有人都停了笑聲,不明所以的人望著一臉怒氣的褚川,以為他下一秒就要沖出體育老師的魔手。

可是姜還是老的辣,不然,怎么體育老師一巴掌拍在褚川腦袋上的時候他就蔫了呢?

柏喜一手摸著背,眼里有淚水在打轉(zhuǎn),倒不是因為疼。

是聽見后面的男生說:“這家伙真是越來越護犢子了。”

那時候年紀小,“犢子”兩個字常是男生之間的玩笑話,認真究起來,放在她身上,跟“女兒”一個意思。

柏喜覺得,她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這種羞辱讓她在后面的兩天里都對褚川沒什么好臉色,連褚川找她背語文課文也被她推給了后面的組員。

后背被輕輕戳了戳,她回頭,后桌坐著的是個學生頭的女生,捂著嘴小聲跟她說:“褚川好像生氣了。”

“關(guān)我什么事?”

女生瞪圓了眼睛,眼神往右邊瞟。

柏喜看過去,褚川手里卷著書正看她。

褚川問:“你對我有意見?”

“沒有。”

“那背書。”

“你找別人。”

“你是我組長。”

她的手被扯了一下,作業(yè)本上劃出好長一筆。她忍不住說:“褚川,你有毛病啊!”

自習課,這一聲不亞于導彈一般的威力在教室里炸開。好事的男生朝他們吹口哨,更有過分的笑他倆:“怎么,又惹你家小犢子生氣了?”

“你大爺?shù)模 瘪掖ㄒ獩_出去,柏喜身子往后一靠攔著他。

“你別惹事行不行?”她扯他。

后桌的學生頭女生嚇得不輕,合上書就跑了出去。

男生們見褚川真發(fā)火了,紛紛低下頭不繼續(xù)招惹他了。

柏喜又扯他:“你坐下。”

“我要背書。”他討價還價。

“好,你背,我聽著。”

這下終于把人扯坐下。

“那你給我一個‘優(yōu)’。”他得寸進尺。

“不行,你以前都是‘差’,背書跟唱歌似的打節(jié)奏,還磕磕巴巴的。”她想了想,“給你‘良’好不好?”

褚川臉上掛笑:“好啊。”

教室里是朗朗的讀書聲,中間還夾雜著磕磕絆絆的背書聲,有人背不出下一段,就跟組長撒個嬌求個饒給提醒提醒。

“然后呢?”

褚川背了兩段,然后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你說呢?”柏喜把書倒扣在桌面上,“你自己想,我提醒你好多次了。”

“那是以前,今天的額度我還沒用呢。”褚川說得理直氣壯。

前面的男生聽了都想揍他。

“那你再看看,等會兒再背。”

“不行。”褚川把書扔給她,“現(xiàn)在就得背完。”

柏喜瞪他,然后把書放回他的桌上:“褚川,你別鬧了,我作業(yè)還沒做完。你先看,看完再背好不好?”

前面的男生回頭,趁熱打鐵地說:“是啊褚川,咱們組都還沒背呢,你一個人總霸著組長是不是不厚道啊?要不我先背,我背了你再來?”

褚川悶聲,老實地把書收了回去,面對著墻壁,嘴里念念有詞。

柏喜感激地看著前桌的男生,放了水,男生一次過。

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身后跟著個男生,寸頭,書包松松垮垮地背著。

后桌的學生頭女生也跟了進來,回了位置上就收拾東西。

同桌女生問學生頭女生:“你要走啊?”

學生頭女生小心地看了一眼褚川,輕聲說:“我跟老師說了換位置。”

同桌女生明了,對著班主任拜了拜,希望自己也能早日脫離苦海遠離褚川。

“你先自我介紹吧。”講臺上,班主任對旁邊的男生說。

下面安靜得出奇,班上第一次來轉(zhuǎn)學生,大家都有些好奇。尤其是男生,這意味著他們的小團體有望加入新人,以后出去打架多一人就多了份氣勢。

“郝嘯。”寸頭男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哈哈哈哈哈……”底下笑成一團。

“笑屁啊!”郝嘯冷著臉,一聲怒吼,將臺下的動亂一招制住。

比班主任拍桌子管用多了。

后桌的學生頭女生換出了學習組,郝嘯頂了空缺。一落座,柏喜前桌的男生就跟他打招呼:“我叫劉吉。”

劉吉,留級。郝嘯,好笑。

聽起來,兩人好像天生就該成為朋友。

可是郝嘯冷著臉,沒給他回應。

劉吉悻悻回頭,給柏喜傳字條:“組長,你完蛋了。”

是完蛋了,褚川一個魔頭不夠,又來了一個。

柏喜合上作業(yè)本,第一次嘗到生活的苦頭。

“背書。”

放空的柏喜聽聲回神,點點頭。她心不在焉的,連褚川背錯好幾次她也沒提醒。

“放水太明顯了。”

陌生的聲音響起。

柏喜回頭,是郝嘯。

他桌上的書攤開著,正是褚川背的那篇課文。

“啊?哦。”她拿鉛筆將背錯的幾個圈起來,對褚川說,“你再看看。”

“不想看了。”褚川背靠著墻壁。

她想提醒他,衣服會染上灰。

“嘖,還發(fā)脾氣了。”郝嘯支著手,視線在兩人之前轉(zhuǎn)悠。

柏喜無言,小心翼翼地去瞧褚川。他耷拉著眼皮,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像畫符咒一樣。

“褚川。”她桌下的手去扯他。

褚川抬眼,面無表情地看她。

“晚上背好不好?我等你。”

褚川點頭,然后再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抱頭睡覺。

郝嘯把兩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坐下來不過十分鐘,他已經(jīng)摸清了情況,他前面坐著的這人是學習組的小組長,女生,還愛放水,還對男生動手動腳。

“輕浮。”他寫給她一張字條。

柏喜莫名,一是覺得郝嘯給她寫字條的舉動莫名其妙,二是覺得紙上的兩個字也莫名其妙。

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她回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與你何干?”

郝嘯眼角抽搐,大家都是念九年義務制教育的,跟他裝什么文化人呢?

晚上七點,《七龍珠》放映結(jié)束,《新聞聯(lián)播》開始。

柏喜關(guān)掉電視,正準備去燒水,電話鈴聲響起。

那時候家里還是老式的座機,沒有來電號碼顯示。

柏喜接起電話,先說:“語文二十七頁的生字抄十遍,數(shù)學卷子我夾在你課本里的,記得做完,思想品德老師明天會默寫,范圍在十六頁到二十四頁,重點給你畫好了。”

那邊的人嗓子啞啞地應她:“好。”

然后無聲。

等了兩分鐘,柏喜問:“褚川?”

“在。”

“不是要背課文嗎?我聽著的。”

那邊的人嘆了口氣,張口就來,一篇洋洋灑灑三頁字的課文沒一絲磕巴背完了。

“好,明天給你寫‘優(yōu)’。”

“柏喜,萬一我是拿著課本念的呢?”

柏喜搖頭:“你不會。”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我今天煩了你一天,怎么恰恰沒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時候背得這么順暢?”

柏喜笑:“你就是不會。”

因為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種會耍小心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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