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存還是毀滅:人生終極困境的坦率指南
- (南非)大衛·貝納塔
- 1444字
- 2020-04-22 23:39:19
序言
我們出世,我們生活,我們一路上受苦,然后我們死去,此后永遠地被抹除。我們的存在不過是宇宙時空中的一次小小波動。難怪很多人要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在本書中主張,對上述問題的正確回答是:“說到底,不為什么。”盡管有不多的慰藉,人的境況實際上仍是一種悲劇性的困境,這種困境無人可逃,因為困境不僅在于生,也在于死。
應在意料之中的是,這番見解并不招人喜歡,會令人相當抗拒。因此,我請讀者不懷成見地讀解我為這個(總體上但不完全)黯淡的觀點所做的論證。真相往往是丑陋的。(想來點輕松調劑的話,就看看注釋里偶爾會有的笑話或者調侃吧。)
有些讀者可能想問這本書與我前一本書(《最好從未出生過》)有什么關系,我在那本書中也論述了一些令人沮喪的看法,即來到世間是嚴重的傷害;以及一個反生育論的結論:我們不應當造出新的生命體。對兩書關系的問題,我首先要回答的是,雖然前一本書提到了《生存還是毀滅》涉及的某些話題,但完全沒有深入探討。
本書與前書唯一的顯著重疊之處,是兩者都探討了人類生命的低質量。由于這個話題在《最好從未出生過》里較為詳細地探討過,所以我確實想過在《生存還是毀滅》里完全略去不寫。但是,生命質量對于人的困境是如此根本,任何的棄之不論都像是嚴重的疏漏。不過即便如此,我的論證自從首次在《最好從未出生過》中提出后,也已經有了發展。我在《生育之辯》一書第3章重新撰寫了論證,本書收錄了這一章,做了改編。
《最好從未出生過》與《生存還是毀滅》的主題有很大差別,且后者的論證并不預設反生育論,但這些論證確實為反生育論提供了進一步的支持。
雖然我研究本書所涉的主題已有多年,但本書成稿于我在馬里蘭州貝塞斯達的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生命倫理學系做訪問學者期間。我有責任做一個聲明: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因為很難想象會出現混淆。聲明內容是:“本書觀點僅屬于作者本人,不代表NIH臨床醫學中心和美國衛生及公共服務部(HHS)的立場。”
生命倫理學系贊助我訪學,熱情招待我度過了一個激動人心的學年(2014—2015),能對此致以謝意,我深感有幸。生命倫理學系的生命倫理學聯合研討會(Joint Bioethics Colloquium)以“死”為主題,可謂一個不幸主題上的幸運巧合。會上的討論,以及一個主題相似的閱讀小組中的討論,都使我受益。在NIH,我收到了對本書兩章的反饋,對我很有幫助。其中一章另又宣講過兩次,一次是在喬治·華盛頓大學的某個午餐間討論班,另一次是在開普敦大學哲學系的一個討論班。由本書一章改寫成的論文,也在國際死亡與瀕死哲學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Philosophy of Death and Dying)舉辦于紐約雪城的一場學術會議上宣讀過。
參與這些論壇的學人提出過很多有用的意見,對此我表示感激。尤其要感謝約瑟夫·米拉姆(Joseph Millum)和戴維·沃瑟曼(David Wasserman),他們對其中一章做了詳細的書面反饋;感謝特拉維斯·蒂默曼(Travis Timmerman)和弗雷德里克·考夫曼(Frederik Kaufman),他們對我在那場主題為死亡與瀕死的會議上宣讀的論文做了書面評論;還要感謝戴維·德格拉齊亞(David DeGrazia)和麗芙卡·溫伯格(Rivka Weinberg),他們讀完了整部書稿,并給予評論。
杰茜卡·杜·托伊特(Jessica du Toit)在我的尾注的基礎上編制了參考文獻,把所有的書目轉換成要求的格式,在此過程中還細心查出一些錯誤并予以糾正。
我還要感謝開普敦大學批準我休假,使我能以訪問學者身份前往NIH,完成本書的寫作。我也對牛津大學出版社的彼得·奧林(Peter Ohlin)對本書的興趣和他那些有益的評論表示感謝。
最后,我也有一份感激要向家人、朋友表達。他們與我同處人的困境,卻減輕了我本人的困境。我把這本書獻給他們。
D. B.
2016年8月14日于開普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