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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蘇渙誤入點仙臺

話分兩頭,且說淵宗皇宮內。

新皇景啟立于玄木桌前,左手撩袖,右手研磨,眼睛盯著桌上舞動的筆尖,青光閃動,動如游龍,點撇橫勾,每一筆,都像是能夠攪動天地靈氣。

無鋒無芒,無雜無念。

待兩字寫成,桌前的老者才開口回答景啟方才的問題。

“苃,不可留。”

“為何?”

“浮世之勢,不過在天。覓天之道,方能順天之勢。”

“將其送走是順應天道?”

“非也!”

老者執筆,在紙上拉出一條橫線,這幅字便也廢了。

“老朽窮盡一生,窺不到那扇門。如今天道輪回,我等不過茍茍,與其茍活百年,不如請半世國運昌隆。”

“請國祖爺指點。”

淵宗新皇景啟,彎腰躬身,態度謙卑。

“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之不祥,是為天下王。乾宗吶,我盡力了……”

老者說完此句,負手緩行,踱步而出,素衣青衫,藏不住的孤寂悲愴。

雪中行軍已有三日,蘇渙所帶的二百將士,已有六十折損在這山林之中。

軍中尋常士卒,所學修習之法,需配合陣法使用,在戰場上能顯奇效,但在這大雪掩蓋的山林中,卻抵不住侵人寒氣。

一般士卒凍傷,有幾人甚至是半夜被凍死在林中。

蘇渙所學,乃是軍中高級心法,修煉多年,可強筋壯骨,且體內靈氣運轉之時,能略微抵御寒氣。就是這般也覺手足冰寒,骨肉僵硬,更別說那些士兵。

“越過這個山頭,你們按原路返回,如今獸潮集結,妖族也有參與,如果越過青丘山,石礫城首當其沖。城里百姓需要你們!”

這是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士卒不光要忍受入骨寒氣,還得防范零散兇獸,若是再行將下去,傷亡慘重。

這三日,蘇渙注意到,白夜族母苃,不懼風寒,修為頗高,不需要隨軍保護,他們兩人興許行進速度能快上三分。

士卒先是不愿離去,蘇渙只能下令遣返,軍令如山,不敢不從,只能拜別將軍,含淚離去。

“有此將卒,淵宗統領祖源大陸并非沒有原因吶。”

苃一路沉默,此時只剩二人,才幽幽開口,聲音清脆。

“請行。”

沒了士兵拖累,蘇渙自然加快行程,以求早日回歸石礫城。

兩人一路無話,路上諸多兇險,自不必提。

五日后,兩人已越過青丘山脈,目之所及,平原一片濃霧薄雪。

蘇渙立于山腰,只見:莽莽蒼蒼,銀柱茫茫。千百年間不消其身,數萬春秋難改模樣。何來東西,不說南北。白風乳霧遮人目,冷冰寒雪侵薄骨。人這處難至,妖那邊不往。雙目完好卻道盲,雙手仍在不見掌。常有三更森冷霧,罕見午時艷陽天。

“好一處兇險之地。”

看著將要入內的平原,蘇渙心中憂喜交加,憂的是接下來的路程艱險,喜的是前幾日遣返了手下士卒。

苃的臉上沒有變化,年少時被送往淵宗,她已然見識過這險地。

兩人各懷心思,下了青丘山,踏上了那冰原,走進了寒霧之中。

“我們稱此平原為丈冰。說是平原,其實乃是萬年不化的冰層,邊緣在何方,無人知曉。冰面上,凍結著的冰柱,乃是寒氣凝結,不可隨意觸碰。”

進入冷霧之中,苃解了白色絨袍,遞給蘇渙。蘇渙并不接,只是拱手稱謝,雖然苃已被送還,但終究與新皇有夫妻之名,若是接了,那就有欺君之嫌。

以蘇渙忠勇之性,多說兩句話都不自在,更別提穿上這絨袍。

兩人走的極慢,苃不斷告誡蘇渙行進注意事項,蘇渙心中感念,不時道謝,他知道,待穿過這片冰柱林,自己要靠著這些話,活著走回青丘山。

苃已然走過一次,自認為按照以前的路線,能夠安全到達,戒備不足,忘了此處已有獸群集結。

“小心!”

蘇渙能夠百騎之稱,統領一軍,靠的并非武力,而是那不出差錯的決策,每當臨敵,便不會放松警惕。

此時墊步上前,拔劍橫劈,雙手熒光動,劍身靈氣游,千筋百脈齊開,那勇冠三軍的氣勢,嗜血肅殺的兇性,兩腳踏下如崩天裂地,一劍劈來似千軍驚雷。

撲向苃的兇獸,半空之中,被橫斬兩段,鮮血四濺,蘇渙自不理會,扭腰折身,靈氣涌動,腳下踏出飄渺步伐,身上溢出凝厚靈甲,不過花招,肩頭鐵山一靠,撞在一頭巨熊身上。

那熊縱有千百斤,也抵不過這一靠,倒飛直撞倒了一根冰柱。

苃見了這情形,并不驚慌,伸手反摸,抽出半尺短劍,靈光閃動,腳下光華,左點右踏,踩出星辰方位,身形飄忽如蝶,短劍鋒利似蜂。

閃過撲來的兩頭巨狼,動作輕盈,穿雪而過,短劍光華裹覆,劍刃所及,鮮血淋漓,兩頭巨狼左撲右咬,卻撩不到衣擺,反到自己血盡而亡。

苃雖修為不錯,卻警惕不足,擊殺兩狼之后,得意間,后背失了守,一只大鷹撲來,利爪直爪后心。

好在蘇渙身經百戰,持劍躍起,靈氣受勢所感,化作猛虎,直撲而下,那劍也是牙。

大鷹一斬兩半,大劍直劈冰面。

兩人只聽得轟隆巨響,咔嚓聲低沉。

腳下冰面轟然碎裂,兩人想閃已然不及,直墜而下。

冷水瞬間打濕衣物,心神失守間,已被暗流裹挾,遠離了下墜冰面。

蘇渙眼疾手快,抓住苃的衣擺,不至分開,只是冰面堅實,水中難以破開。

翻身觀察水內情況,卻見水中山巒林立,遠些的,看不清模樣,近些的,能看清其上亂碑巨石,殘壁斷垣,一副破敗模樣。

兩人注意到,一座矮山之上,有光華閃動,微不可見,只是水中暗沉,倒顯得明亮。

蘇渙雖修為不低,但不過凡軀,水中深寒難耐,加之屏氣減緩體內靈氣流轉,此時已痛苦難耐。

苃見狀,身上靈光一閃,那雙腿雙足化作熒光,凝結成一條赤白蛇尾,單手一扯蘇渙,游向光華閃動之山。

山頂紫光環繞,阻擋著水流進入,從外看去,煞是奇幻。

雖擋著水流,卻對活物毫無阻礙,苃只輕觸紫光,便已進入其中。

山上溫度適宜,蘇渙渾身一松,氣息恢復暢通,凍僵的四肢逐漸恢復。

山頂巨大圓臺,青磚鋪地,整列平齊,平臺之上,林立數百石像,或笑或哭,似嗔似怒,形態高低不同。

兩人站于平臺外,看著一座座石像,左邊一個個兇神惡煞,吃嘴獠牙,坦胸露乳,右邊卻溫和儒雅,衣冠考究,生的平易隨和。

蘇渙道:“此地是何處?”

苃道:“不知,從未見過。不過看這些人模樣,卻都是人族,想必是你們的先人所建。”

蘇渙奇道:“這丈冰平原存在已有千年之久,這山這殿,可能有萬年之久了。卻不知萬年前,發生了何事,被大水淹沒,封存地下。”

苃指著一塊石碑,說道:“有字。”

蘇渙抹開石碑上的灰塵雜草,其上赫然刻著兩個大字:“點仙臺!”

蘇渙再往下看,石碑下方寫著一行小字:“天道無親,恒與善人。”

兩人未多想,卻聽到碎石落地之聲,抬眼看去,那一個個石像,轟然碎裂,化作一地碎石,山頂閃耀的紫光忽而消散。

被阻隔在外的寒水,瞬間涌向點仙臺,苃一扯蘇渙,蛇尾扭動,沖進水中,向著遠處的破洞口游去。

話分兩口,卻說新皇景啟,這兩日尋國祖爺未果,心中煩悶,在大殿踱步,仔細思量國祖爺前幾日給自己留下的話。

正想到瓶頸處,卻見遠方天空紫光閃動,乃天降大祥之兆,心中苦悶稍散,急派人去探查,卻不料一個小道童滿腔悲愴,沖進殿中,跪地大哭。

“皇上!國祖爺,仙逝了!”

景啟聞言,雙目一黑,昏死過去。

自天降祥瑞,淵宗北境風雪驟停,陽光明媚,積壓在石礫城所有人心頭的陰云終于消散,只是還未待高興,國祖爺仙逝之信傳來。

舉國哀悼。

那個守護淵宗四百年和平的守護神,終究敵不過一場輪回。

蘇渙依舊是石礫城的守將,與以往的日子并無不同,偶爾回憶起那場如夢般的經歷,會心一笑,外人問起,則無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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