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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魏夫人食果懷子

有人說,國祖爺用四百年的修為,為淵宗國延續了四百年的繁榮,有人說,新皇用國祖爺獻祭,換來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但是,無論是誰,都抵不過時間歲月洗滌。終究,這位神一般的人物,只成了后人閑談的話資。

淵宗國力日漸強盛,十年來,風調雨順,無災無難,景啟也成為了百姓擁護愛戴的皇帝。

景啟盛世自此寫入淵宗國史。

欒城往西百余里,有一座山,名為水陽。

山脈層巒疊嶂,延綿千里,山峰高聳如云,不見其頂。

有傳聞說,四百年前,淵宗還未統一祖源大陸之時,那水陽山上,住滿了仙人,一個個御劍而飛,騰云駕霧。

只是自從淵宗勢力漸大,這仙山也沒了仙氣,如今常人眼中,不過是一座高山罷了。

山腳下,有一鄉鎮,名為安泉鄉,靠山而食,東西往來商販,多在此處歇腳,有的歇腳討水,換些貨物,有的舌燦蓮花,騙得鄉上姑娘臉色緋紅,更有甚者,直接連騙帶哄,拐走良家女子。

不少女子都是閨女離家,少婦回。

哭哭桑桑地挺著肚子,或牽著孩子,跑回娘家。

話說這安泉鄉邊角之處,住著一寡婦,隨丈夫姓,別人稱為魏夫人。寡婦生的白凈,身條妖嬈,鄉上不少人對其垂涎,午夜窺門者不在少數。

魏夫人雖是一介女流,但傳聞曾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偷習過修煉一道,手上懂些許功夫,常人近不了身,那些地痞混混,只能望而不得。

這一日,正值仲夏,夜間燥熱難耐,魏夫人輾轉至三更難以入眠,所幸起身,洗把臉,提著柴刀,往山里去了。

平日里砍柴,總是四更天起,今日不過早了一個時辰,雖黑了些,但這路已走過千百回,并無影響。

要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魏夫人口中哼著小曲,拎著柴刀,沿著小路一路向上,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她察覺到有些奇怪。

這種時節,即便是深山,那也是悶熱的很,此時卻陰風陣陣,讓她脊背發寒。

魏夫人本就是剛烈女子,處事頗有幾分英氣,此時見有污邪之物侵擾,身上薄弱靈氣流轉,橫舉柴刀,擺好架勢。

可是周邊除了陰冷,便再無異常,魏夫人警惕良久,緩緩向山下行去。

半晌,魏夫人立于原地,自知遇到了鬼打墻,要是破不了,自己將永遠留在此地。

既然下山路走不了,那就上山!

魏夫人走的極慢,觀察著周圍模樣,卻是與剛才不同,行了約莫半里地,魏夫人眼前突然閃動著赤紅光芒,細看時,只見前方灌木從中樹立著一棵小草,通身漆黑,四葉如幼兒小手,無花有果,果實通紅,散發紅光。

四周彌漫著香氣,魏夫人只覺口干舌燥,一雙美眸中,只剩下那顆通紅果子,再無它物,就連森冷的陰風也察覺不到了。

靠近果實,食欲更加難以抑制,伸手一摘,塞進了嘴里,那小草枝干像被抽了精氣,干癟枯萎。

魏夫人口中滑膩,香甜可口,果實入口即化,讓人回味。只是剛吞咽下去,魏夫人便覺腹中絞痛,難以抑制,頭腦發黑,昏死過去。

醒來之時,天仍未亮,身體并無異常,就連那噬心腹痛也全然消散。周圍溫熱的林風,裹挾著淡淡的潮氣。

魏夫人起身,快步下了山。

幾日后,身體無礙,她自認是在山上吸入瘴氣,昏迷在了山腰,做了場怪夢。

數月之后,她惶恐起來,只因那隆起的孕肚。

可怖的是,郎中為其把脈,摸不到脈象,認定為死胎,為其開了打胎之藥。

風言風語在安泉鄉蔓延,家門外越來越多的流氓地痞,夜班流連,希望能與魏夫人共度良宵。當寡婦懷孕,眾人便認定了她是蕩婦。

十月懷胎,吃了幾次打胎藥之后,魏夫人便放棄了,那藥方不起任何作用。

臨盆之日,她孤身在家,并未請任何穩婆,慘烈劇痛之后,昏迷在床上,醒來之后,只見床上一灘黑血,肉球大小的粉紅嬰孩微微抽搐。

魏夫人提刀砍斷臍帶,再想砍嬰兒,卻始終下不了手。

虎毒尚不食子,何況是人,是婦人。

這個夢中遺子就這般活了下來,長至三歲,與一般孩童無異,只是無名無姓。

平日里,魏夫人叫他冤家,有外人在時,將他藏在甕中,不讓見客,鄉里人只道是魏夫人懷了孕,孩子卻并未見過,暗自猜測下,多了幾段閑話。

有人說魏夫人孩子沒了,被她的姘頭棄了,有人說她的姘頭棄她而去,魏夫人心狠將孩子掐死了。

不過無論外人如何議論,魏夫人在兩年后終究聽不到那些言語。

自從生下那小孩,魏夫人再無往日英氣,多了幾分病態,想必是元氣大傷,加之操勞過度,病死床榻,那院門前在無人窺。

死時,那孩子已有五歲,生的精明,通曉事理,趴在床前抱頭痛哭,魏夫人將死之人,心生憐憫,對他道:“懷胎十月,養育五載,未給你留下什么,平日里不讓你叫我娘,那是我恨你,如今想來,你有何錯?你我母子一場,你連名兒都不曾有,沒名那便妄來人世,以后死了尋不到根。我愧對于你,死前給你起個名兒吧。”

“你來時無父,生時無福,我也是將死之人,一生無父無母無福,了無牽掛,生死由命,叫你無仨吧!姓隨我死去的丈夫,姓魏。”

“死前叫我一聲娘吧!我無憾了,死后人世也算有人掛念。”

“娘!”

“仨兒,為娘去了。”

一聲慟哭感天動地,魏夫人留下兒子,撒手人寰。

安埋了母親,魏無仨在家呆了數日,雖說只有五歲,但燒水做飯卻是常干,也不至于餓死,但是米糧終有吃完之日。

且說安泉鄉,本就商賈常聚之處,龍蛇混雜,多的是地痞無賴,流氓奸商。

這一日,一伙雜耍班子行至安泉鄉,在鄉鎮中心拉開班子,雜耍賣藝,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那些好事者,駐足觀看,看到高興時,便扔兩個錢。

班子中,三個小孩,兩個女子,四個大漢,皆是江湖行頭,小孩蓬頭垢面,女子妖艷多姿,大漢五大三粗。

有幾個地痞見到女子,心中垂涎,站在圈內,出言調戲,而那女子媚眼連連,身姿扭動間,更是勾魂奪魄,迷得那些個地痞心癢。

但若是想出手占些便宜,那幾個大漢便會上前,怒目而視,那地痞見他兇橫,只得收手,過過眼癮作罷。

沒半晌,眾人稍歇之時,三個小孩繞著場子撿錢,一個勁地哈腰道謝,說些喜慶話。

卻在此事,人群中鉆進一個五歲出頭的小孩,見腳下掉了個銅板,自以為走了運,伸手撿來,便往懷里揣,結果被那撿錢小孩看到,伸手來奪,兩人扭在一團,另兩個小孩也上前來,又抓又撓又咬,就為了一枚銅錢。

旁邊好事者騰開場子,一個勁吆喝,喧鬧聲蓋過了那兩名女子的雜耍。

一個大漢上前,扯開自家三個孩子,再看那小孩,躺在地上,抱頭大哭,身上多了些抓撓傷痕。

“誰家雜種!滾回家去!”

大漢踢了一腳,沒奪那枚銅錢,啐了一口又回到了場中。

這地上小孩,正是喪母幼童,魏無仨。

天見可憐,五歲幼童無依無靠,家中米糧耗盡,連日挨餓,只得上街尋些吃食,卻被左驅右趕,繞了兩天,只得了些剩菜爛葉。

今日見雜耍來此,熱鬧得很,便擠在人群查看,眼尖看到一枚銅板滾到圈外,以為無人察覺,這才伸手去撿,想不到挨了頓打。

揣著一枚銅板,縮在墻角,暗自抹淚。

近夜時分,天抹黑,雜耍班子里的漢子喝酒歡慶,直至深夜,相扶而歸,行至一處小巷,一名大漢尿緊,進巷方便,一泡熱尿卻驚醒了巷中的魏無仨,輕叫一聲,嚇得大漢一激靈。

“他媽的!哪里來的雜碎!嚇老子一跳!”

提起褲子,定睛一看。

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撿錢的小孩。

大漢心念一動,認定了這孩子便是乞丐之流,就算不是,那也無家可歸,無人惦記,心中念叨一句:“好買賣!”

對著魏無仨道:“餓嗎?走,給你那些吃食。”

魏無仨早已餓的身子發軟,聽到此話,哪會細想,只念叨著能給口飯吃。

幾個大漢拎著魏無仨回到班子帳篷。

那三個孩子正吧唧吧唧啃饅頭,魏無仨見了,只覺肚中糾纏,如翻江倒海。

“給他拿個饅頭。”大漢將魏無仨放在帳篷外,自己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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