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蘇晗，死命揉揉腦袋：，將本來很順的長發(fā)揉了極為毛糙，手下力道也不不注意輕重，揪掉自己頭發(fā)幾縷：“啊啊啊啊啊！！這都不重要！”

轉(zhuǎn)身看向陳長程，眼神堅決“能力不能力的真心不重要！我要說的就是陳兄其實完全不必擔心我，而且，也算是個好消息吧……當初我進來試煉時，外面的朋友擔心我會遇到危險，故而，送了我一份傳遞消息的珠子，據(jù)說是只捏碎了，不管是在哪里，都可以快速傳出消息被他們接收到。嗯……我一進來發(fā)現(xiàn)不對就捏碎了，他們都是比我強悍的人物，想來也就是這幾天就會來救援……”

“你是說有外援？”驚喜頓時沖散了他對蘇晗能力的驚異之情，很好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蘇晗點點頭。

安撫般拍拍陳長程的肩膀，消瘦的手腕上晃蕩著一個古樸的金屬鐲子，冰冷的光澤襯著她的膚色分外好看：“陳兄加油！那些人感覺都要被逼瘋了，你以后要多多分心了。不過……”她沉吟一下，接著道，“陳兄應該更明白活著的珍貴，你并不欠他們什么，環(huán)境可以逼瘋?cè)耍歉梢运茉烊恕＿m應不過來，就是死了，也和陳兄沒有任何關(guān)系，陳兄完全沒必要因為無法護住他們而自責……”

陳長程聞言一愣，眼睛深深地望向她，不止想到什么，猛地噗嗤笑開：“噗呵呵……晗妹子啊晗妹子，到底該說你是孩子心性呢，還是太天真呢。”縱容地抹抹她的頭頂，蘇晗身體一僵，并未躲開，“難道你的監(jiān)護人就沒有告訴過你嗎？脫骨場，沒有純善之人，但凡有過那么一點純善之心，也早就磨滅在那些弱肉強食的時光里，忘了嗎？因為弱者死亡而自責，這種軟弱的情緒，不過是偽善的表象所需要，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

陳長程抬手撫上心口，意味深長地嘆息：“……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看著蘇晗仰頭瞪眼傻傻地模樣，被逗樂的他笑著說：“放心吧，你陳兄我可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哈哈哈，哈哈哈……”

本來是想再次摸摸她腦袋的，但是，之前她的無意識地躲避不是沒看到。于是，忍了下來。

垂在身邊的手驀地被黑袍人握著，蘇晗扭頭看了一眼他，展顏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手心依然只是一點點的溫度，但是……很溫暖……

“我也不喜歡純粹的好人。”她笑著回應顛覆她看法的陳兄，眼睛亮晶晶的，清澈如泉，很干脆痛快地說，“好人死得快，而且很麻煩。純粹的好人無論是確有其事，還是被神話了，都應該只留在傳說里，成為我們敬仰尊崇的對象的好。人生在世，只要無愧于心，世俗的看法虛名確實是不重要的！”

陳長程欣慰地點點頭。

每一個墮入魔道的人修都有一段不同尋常凄涼的經(jīng)歷，相同的是同樣的悲哀傷痛。他告訴她的原因不過是為了緩和彼此氣氛，另外，就是想讓她身邊兩人為他們能活下去添把力。

有種人天生防備心重，不用真情打動便永遠只是個陌生的路人。很明顯，她就是那樣的。自她醒來，他就暗自打量她，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任何人抱以關(guān)心，哪怕是就在她不遠處坐著一群人，她也不想多費精力去探聽去詢問，甚至就算身體被清理過也不擔憂是誰幫的忙。

這種人，只要醒來自己還活著就好。絕對的冷清冷性。

所以，想要她放下戒心，把你看到眼里，必須以真情換真情。而幸運的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們是很相似的人。曾經(jīng)同樣有著人修身份，身體里殘留的功法氣息是不會騙人的。

而且，看到她時，有那么一剎那，他仿佛又看到了大仇得報后自戕的幺妹，倔強、生硬、卻又有著一碰即碎的脆弱——明明他都已經(jīng)忘記了差不多，都記不得幺妹了臉了，卻在看到她冷清眼神的那一刻，記憶意外鮮明清晰。

不同的是，她看得很清，這個世界給予她的殘忍，她都看得清，而且下來并堅強的活下去。像幺妹，卻又不似幺妹。讓他忍不住多關(guān)心一下下。

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他叫住轉(zhuǎn)身將要離開的她：“你剛來，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可有了解？”

蘇晗頓住，猛地扭身：“哎？知道原因嗎？”說著，又瞄了瞄身邊的黑袍人和鳳湮。

黑袍人搖搖頭示意不知道。

而鳳湮則傲嬌的太高了下巴，輕哼，完全無視她懇切地視線。

……才不告訴你這個水性楊花不知羞恥亂啃人的女人，除非你也拉著我的手。

不知怎么看懂他心思的蘇晗眼角抽抽，額上冒出歡快蹦跶的十字路。

……水性楊花泥煤！不知羞恥你大爺！傲嬌的臭小受，你等著！

身邊人一個不知道，一個不靠譜，果然還是成熟可靠的陳兄值得信賴。

陳長程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臉色不佳，仿佛連回憶都極為費心力：“這場異變大概是三年前開始的，不知怎么出現(xiàn)的怪物，不砍掉頭骨便無法消滅，更恐怖的是一旦被它們抓傷咬傷，就會變成它們一樣嗜食血肉的怪物……那種恐慌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恐懼的人群往外跑，以求得生途，卻在到達結(jié)界時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內(nèi)圈和外圍的結(jié)界性質(zhì)已經(jīng)改變了。眼見生機泯消，有人瘋狂的攻擊結(jié)界被結(jié)界所傷，有的則斷送在循跡而來的怪物口下。”他嘆息。“幸好，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死亡，我們知道了它們特性后，有一段時間我們勉強活著，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茍且偷生。最致命的打擊是來自于饕餮鼠的異變，以人力根本無法抵擋瘋癲的它們，被它們迫害后，活下來的人們已不足之前十分之一二。根據(jù)最開始人們的回憶，這場異變，最開始是從最深處蔓延開的……”

蘇晗摸著下巴，思忖道：“最深處？我記得最深處是能力最強的修士的居所，按道理說他們的能力是最強的，既然有精力修改結(jié)界，應該不會那么輕易全部被消滅啊……不過，我似乎沒有看過像傳說中的那種強者呢……”

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看向陳長程：“陳兄，異變發(fā)生后，你見過那些強者嗎？”

陳長程搖搖頭，神色肅穆地盯住她眼睛：“最讓人不解的就是……他們?nèi)渴й櫫耍跓捁撬枰陨系膹娬邆儭慷疾灰娏耍　?

蘇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