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春正好的年紀,人人都在享受著戀愛帶來的喜悅。黃玉也向往起了愛情,但她知道,以自己的樣貌和身材很難追求心怡的男神。為了減輕心理壓力,她告訴自己“哼!那些長的好看的,圍著她們的人一定都是饞她們身子的。活該那些被強奸的,誰叫她們長的漂亮!”……可是,話雖這么說、即便黃玉知道長的好看其實有很多壞處,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變漂亮。就像她嫉妒的人、就像她看到的“因為長的好看引來禍端的人”一樣,擁有水蛇腰、瓜子臉、又白又滑又嫩的皮膚、即便瘦成了骨頭架子,但是穿起衣服來怎么穿都那么的清純,引人憐惜!
在軍訓(xùn)的時候,一個叫“韓玟”的男生,身材修長、有一米八身高、十指纖細修長、單看手便足以令人陶醉、容貌頗有粉面桃花之美,黃玉一見便心跳飛快,一見他笑,臉就桃紅。軍訓(xùn)過后,再見他穿時裝,紅色格子襯衫配牛仔褲,搭配著一雙運動鞋,真?zhèn)€熱血男兒形象。黃玉心里早有追求之意,并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節(jié)食減肥,待自己瘦下來變美之后正式向他表白。黃玉幻想著,但卻沒能堅持。最后她也等不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夢實現(xiàn)的那一天,她下定決心加上了韓玟的QQ,然后向她表白。
果然不出黃玉所料,韓玟拒絕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和最壞的打算,以面對失敗后能盡快安慰自己,讓自己樂觀些。
可是她錯了,她無法克制自己的想法!明明不該去想那些傷心事,傷心事卻總是在腦海里閃現(xiàn)。終于她像個乞丐一樣哀求,問韓玟“如果我變瘦了也漂亮了,你會接受我嗎?”韓玟一開始還愿意溫柔的說:“那你加油吧!”但是面對黃玉復(fù)讀機般的詢問,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問題、他也給出了明確的回答的情況下,黃玉還是機械般重復(fù)的問“如果我變瘦了也漂亮了,你會接受我嗎?”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韓玟終于忍受不了黃玉帶給他的恐怖氛圍,開始破口大罵。
韓玟生氣了,黃玉也害怕起來。她一個勁的道歉、說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不對……韓玟并不想再聽她啰嗦,于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可是半小時后,黃玉再一次傾訴、道歉、懺悔。韓玟不想招惹麻煩,再一次回復(fù)了原諒的字詞。可是又過了半小時,黃玉又又又開始傾訴、道歉、懺悔。韓玟開始心慌,他想“竟然你都道歉了、知道自己錯了,干嘛要再二再三重復(fù)你說過的?你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玩我?”韓玟受夠了,他將他和黃玉的聊天記錄發(fā)到了班級群里,讓同學(xué)們評理。
賈林夕看到韓玟發(fā)到群里的聊天記錄,汗珠一滴一滴從額頭冒。同學(xué)們都在笑,說風(fēng)涼話。同學(xué)們更知道她和黃玉關(guān)系好,即便向韓玟表白的不是她,但同學(xué)們可不管這些,對黃玉的負面評論一定會牽扯到她。她本想讓黃玉做自己的陪襯人,這樣就不會顯得自己那么糟糕。可是誰知道黃玉就是個禍害,和她在一起只會倒霉。
賈林夕決定和黃玉斷絕關(guān)系,見到黃玉后就直接朝她臉上刪了過去。罵完一頓后、宣泄完自己的怒火后,正式斷絕了彼此的關(guān)系。看著賈林夕遠去,淚水模糊了她的背影。黃玉瞬間覺得回到了從前,那個不被任何人瞧得起的時代。她心里燃起了怒火,她恨周圍所有人。在這個不歡迎她的世界里,她看到的只有扭曲的丑陋!
在睡夢中的詞珊并不知道黃玉經(jīng)歷了什么,若是她知道也會不以為然,因為她體驗的太多了,早已麻木。憐惜誰都會,但下一秒誰又會真的伸出援手?
第二天上課,黃玉不再和舍友們坐在一起,而是獨自一個坐在教室的第一排,當(dāng)初同學(xué)們自行挑選座位時沒人選擇的第一排。她的眼神如警惕的老鼠,不敢直視任何人。她的語言不再開朗和連貫,而是要盡極大的力氣才能擠出生硬的文字、如大炮般陣陣轟炸的回應(yīng)給對方。
面對黃玉行為的古怪和無法理解,沒人會愿意浪費自己玩的時間問她經(jīng)歷了什么?漸漸的,黃玉似乎成了空氣,即使存在,但沒人察覺。一個班對黃玉的排擠導(dǎo)致她的室友也不得不排擠她,畢竟和被排擠的人在一起一定也會被排擠。黃玉的舍友早就希望她離開,只是苦無借口導(dǎo)致臉上微笑心里惡心。
有一天晚上,黃玉打呼嚕很響,到了凌晨兩點也還是驚天地泣鬼神一般,不乏此起彼伏之勢,更賽搖滾樂之高潮。終于,她對面床鋪一個叫“馬鹿”的女生把她的呼嚕聲錄了下來,發(fā)到了班級群里。群里此時活躍的無非是還在通宵打游戲的男生,聽到這段呼嚕聲的韓玟發(fā)語音條尖笑的問:“這是那個地獄女孩?他媽的,夠嚇人了!”馬鹿打字回復(fù)是“黃玉。”然后發(fā)了一頓牢騷,稱“都打了好久了,根本睡不著。都這么晚了,明天上課肯定遲到。每回都是因為她,搞得我們精神都不好,天天上課犯困!……”韓玟看畢用溫柔的文字安慰道:“難怪你都憔悴了,心疼你三秒!”馬鹿回道“謝,”之后便再無聊天。
第二天黃玉醒來,像平常一樣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刷手機。平日里荒廢已久的班級群突然熱鬧,她還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于是點開了看。當(dāng)她聽到自己被錄的呼嚕聲和韓玟的嘲諷,她整個人失控的朝馬鹿咆哮道:“你有病呀!你閑著沒事是吧?!”馬鹿知道黃玉是在責(zé)怪她錄了她打呼嚕的事,她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于是底下頭來。但事已至此,她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于是她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合理性。”她冷冰冰的看著黃玉,反問她:“你打呼嚕有理了是吧?你吵的我們睡不著很高興是吧?!”黃玉聽她這么說,氣的說不出話來,沖出門不想在宿舍呆著。詞珊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她有些似曾相識,感覺黃玉有些像她。
在老師還沒來的課堂上,黃玉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當(dāng)時整個教室空蕩蕩的充滿死寂,黃玉的哭泣聲回蕩其中充滿幽怨。走進教室的馬鹿看著又淚又哽咽抽泣又全身顫抖的黃玉,她心里生出憐憫,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但就是不肯開口認錯。
黃玉完全注意不到有人來,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不間斷的打出贖罪乃至懺悔的文字。她將一切的過錯歸咎于自己,不斷重復(fù)“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一定要全部同學(xué)都原諒她為止!
黃玉單獨向韓玟發(fā)了私信,因為她覺得韓玟一直對她存有偏見,她希望能和他成為朋友。韓玟依舊拒絕了,她覺得一定是自己長的丑且胖的原因,于是瘋狂的開始詢問他拒絕的理由是不是“因為我胖,所以拒絕我?”韓玟再也沒有理會她,她開始懷疑班上的男生都討厭她,她一定要一個一個問他們對她的看法。
被詢問的男生們一開始都會給予黃玉安慰,告訴她要樂觀、沒人會討厭她。可是面對黃玉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而且每次都是一樣的問題,換作是誰都無法忍受。因為好不容易把你從低谷拉了上來,結(jié)果你自己又要墮落,怎能不讓人絕望?更可怕的是黃玉不知從哪得來了他們的手機號開始給他們打電話。這讓他們更討厭起黃玉,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隱私正在被黃玉無情的窺探。
不斷被拒的黃玉只得向班里的全體男生道歉,但此時的道歉已經(jīng)沒人在意。
終于,黃玉不再在群里懺悔自己的罪惡。她承受不了心里的壓力去看心理醫(yī)生,請了很長時間的假。大家都以為風(fēng)平浪靜,可以緩口氣了。這時,黃玉又出現(xiàn)在群里。全班的反應(yīng)如同看到她從墳里爬出來一般!
此時黃玉的文字多了幾分血腥,她發(fā)送道:“我知道你們都躲著我,因為我胖、我丑,沒人肯幫我。如果我長的好看些,一定會有人主動來安慰我。可惜我不能,因為我丑。賈林夕,你還好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長時間的陪伴,謝謝你。以前在我苦惱的時候,你告訴我信教、拜神就不會痛苦。我試了,確實不會痛苦了。還有你給我買的止鼾器,真的很謝謝你為我而花錢。雖然戴著它很不好受,但是確實不打呼嚕了,以后每晚我都會強迫自己戴著它的。你為我做這么多,真的很感謝!可是就是你,我最好的朋友,你為什么要扇我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那一巴掌讓全班同學(xué)都瞧不起我,覺得我好欺負!我媽媽都討厭我了,說我賤,明明我才是被欺負的,現(xiàn)在卻要給欺負我的人賠禮道歉!!!現(xiàn)在我呆在家里哪也去不了,學(xué)習(xí)耽誤了,還花了好多錢。要不是因為你,還有你打我那一巴掌,我怎么會有今天?!你等著賈林夕,我這輩子要是不能殺了你,我不是人!!!我那怕做鬼了也要纏著你!!!你給我等著!!!”
全班同學(xué)看到這一段都覺得黃玉已經(jīng)瘋了,現(xiàn)在的她更像是餐桌上的兔子,任人宰割。任她哭、任她喊,任她掙扎,菜刀還是會剁她的腳、劃開她的肚子、砍掉她的腦袋!然后血流成一片,血腥味引來一群蒼蠅!之后同學(xué)們齊刷刷的看向賈林夕,他們已經(jīng)勸服自己“導(dǎo)致黃玉有今天的不是別人,就是賈林夕!”賈林夕感覺有一群狼盯著她一樣,她試著表現(xiàn)的像個被欺負的柔弱女生,只是效果實在惡心,沒人能忍受她令人作嘔的表演,沒等她抱怨完,聽者就命令她“閉嘴!”
第二天,賈林夕也在班上消失了。對于這個時常有人曠課不來的班級,少幾個人不來教室根本沒人在乎。
臨近期末考以前,黃玉和賈林夕都辦了退學(xué)。漸漸的,關(guān)于黃玉的這場鬧劇變成了歷史,等她過氣以后,人們又迅速找到了新的刺激來取悅他們自己。只是對詞珊而言,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黃玉的存在宛如一面鏡子照著她,鏡子里的人同樣是她的命運。盡管她其實很同情黃玉的遭遇,但她就是無能為力。畢竟反感黃玉的是整個班的同學(xué),她怎么可能改變的了全班的思想?思來想去,她只好加入錯誤的絕大多數(shù),然后揮舞“行為合理性”的鐮刀,切割鏡子里的她。
為了能讓自己早點忘記心里的痛苦,詞珊只得靠消費和娛樂來填充自己。每月的生活費都是固定的,她只好省去吃飯的錢,用來參加過度的社交活動和購買她不需要的東西。
因為參加太多社交場,加之詞珊暴露的穿著和略帶誘惑力的姿態(tài),很容易被男生注意。詞珊的內(nèi)心并不豐富,閱歷、才華和感悟都沒有,所以每次和男生聊天只能從頭到尾的傾聽,然后輕輕點頭表示理解。在一個每個人都在說卻沒有人傾聽的時間和地點,詞珊的點頭和微笑使男生們產(chǎn)生了幻覺,他們覺得詞珊是懂他們的,因此都想得到她!
詞珊來者不拒,因為她也享受在被關(guān)注所環(huán)繞的愉悅感里。她并不喜歡這些追求者,只是這些追求者很愿意為她花錢,所以暫時不會斷絕來往,只是將關(guān)系維持在“朋友至上,戀人未滿”的境界。
譚湘不是傻子,對于詞珊生活上的問題他早有察覺。只是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勸她回歸正規(guī),而是如何利用他身為“男朋友”這個身份可以做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