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邛籠石影
- 執(zhí)念盜筆
- 兜楠
- 18000字
- 2020-08-24 07:16:52
又或者難道是霍家和其他BJ豪門之間本身就有非常復雜的爭斗,我們只是走進了這種爭斗,被人摸了底?但是剛才和那小女孩的對話全是關于老九門、我們的內容,如果是他們的內斗,何必提這些?
我百思不得其解,嘖了幾聲,霍秀秀道:“算了,事情已經發(fā)生了,我們立即換個地方。你們帶上東西跟我們來。”
我嘆了一聲,心說同居的生活這么不安定,這是何苦呢,剛想跟著走,胖子和悶油瓶卻一動不動,我愣了一下,也立即不動。
秀秀問:“又怎么了?”
胖子道:“別裝了,你胖爺我認臉認不出來,女人的身材可是過目不忘,你到底是誰?”
我花了一秒鐘才理解,幾乎是同時,就看到那秀秀的臉色一下變了,冷目看著胖子。我以為她會狡辯一下,沒想到忽然她就大叫了聲:“搶!”聲音竟是男人的。
我沒空驚訝,說時遲那時快,此時那三個人已經猛地撲了過釆。不是撲向我們,而是沖向一邊我們放鋪蓋的地方。
我頓時明白了他們的目的,那地方放著那顆玉璽,立即大叫,那邊的悶油瓶早就反應了過來,一腳把玉璽從他們幾個人中間踢出來,我一下就接住,那三個人立即反身就撲向我,房間太小、距離太近,實在沒法躲,我瞬間給他們沖倒,好在最后關頭我把玉璽朝胖子那兒又甩了過去。
胖子早有準備,一下接著,虧得那幾個人動作極端敏捷,我還沒完全倒地他們已經從我身上跨過去了朝胖子沖去,我抱了一下腿竟然一條都沒抱住,看胖子背后就是墻壁無路可退,我立即對胖子道:“快扔給我!”
胖子罵了一聲“扔個屁”,掄起那玉璽就是一砸,離他最近的那人直接給砸翻在地。
另兩人一下?lián)渖先ハ氚阉麚浞肿宇D時和他們滾在一起,三個人撞到墻上,胖子這才把玉璽扔出來,悶油瓶接在手里。
那三人發(fā)現這樣不行,兩個人死命拽住胖子,那個“秀秀”一個人起來再次沖向悶油瓶,我爬起來從后面一下抱住他,就感覺這人軟得好像沒有骨頭一樣,直接一松就從我懷里脫了出去,回手一拳打在我梁上,我立即就掛彩了,
但是我倒地的一剎那還是用一個鏟球的動作將他鏟倒。
他一個踉蹌,沒有倒地,同時我忽然看到他從袖子里翻出一把奇怪的匕首來,似乎是古董,反手握著就迅速朝悶油瓶的方向沖去,我立即大叫當心,卻看到悶油瓶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同時閃電一般一個影子從半空中壓了下來,瞬間用膝蓋將那小子整個頂翻了出去。
胖子那邊被制得死死的,兩邊互毆他竟然還沒吃虧,我知道真正的狠角色是這小子,也不去幫忙,和悶油瓶兩個圍上去,先制伏這小子再說。
那“秀秀”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忽然就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舒展了開來,整個人的身形頓時變大,肩膀變寬,身高也高了起來,同時撕掉了臉上的面具。
我一看,立即認了出來,竟然就是那個粉紅襯衫,他邊喘氣邊笑:“縮著被打疼好幾倍,原來不是騙人的。”
我看著他的奇怪狀況背上直出冷汗,這樣的情形我以前見過,這是縮骨。
以前悶油瓶假扮禿子的時候也這樣來過一回。與此同時,我們就聽到樓梯上出現了大量的腳步聲,立即回頭。
“媽的,外面還有接應!”我心叫不好。胖子在一邊立即大叫:“你們先走!別全被他們窩里憋了。”
我惡狠狠看向粉紅仔,一邊迅速往后退,一邊想著怎么撤退,難道要爬天窗?卻見他把匕首插了回去,對另外兩個人晃了晃手,那兩個抓住胖子的人也松開了手,三個人滿嘴鼻血、互相推搡地爬起來。
門被推開,我們轉頭防范地去看,霍老太和霍秀秀一前一后走了進來,臉色一點驚訝也沒有,臭丫頭還在朝我們吐舌頭。
那粉紅襯衫揉著自己的關節(jié),微笑地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頭對霍老太點頭:“夠格,你眼光不錯。”說著指著悶油瓶,“這家伙歸我。”
房間內掛起了一盞煤油燈,光線調得很暗,霍秀秀幫我和胖子止了鼻血,一行人各自站在原地,悶油瓶一只手把玉璽嚴嚴實實抱在懷里,氣氛尷尬。
老太太沒理會粉紅襯衫的話,只是打量我們,看得出她的腰骨很好,這么大的年紀上了樓梯,臉不紅氣不喘的,反倒是粉紅襯衫完全放松了下來,也找了一個地方靠墻倚著。
他身邊的兩個打手比較可憐,默默捂著受傷的地方,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我覺得莫名其妙,不過看著這詭異的場面,逐漸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樣子,這粉紅死人妖應該是和這老太婆一伙的。聽他說的那話,感覺這他娘的可能是一次測試?他們在試我們?
不由就有點慍怒,我被人戲弄了那么長時間,最討厭這種被人套在套里的感覺,就直接問她道:“婆婆,你這玩的是哪一出?”
老太太沒回答我,看著我只是似笑非笑,我又問了一遍,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卻也不是回答,只道:“你和你爺爺年輕的時候有一點很像,無論在什么境地下,你總是先想著好處,再想到壞處。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站在原地,不會選擇先做一些事情讓自己獲得優(yōu)勢。”
老太婆掃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好像感覺和我們說這個有點可笑,繼續(xù)道:“好了,我到這里來不是來談這個的,你們放松點,我并不想對你們怎么樣。”
“您不想怎么樣的時候可就夠狠了啊。”胖子指了指自己領子上的鼻血,“要是您想怎么樣的時候,您還不把我們弄死?”
老太太走到窗口,看著外面道:“這老宅子,本來是我們霍家在BJ的一個盤口,專門負責處置犯了規(guī)矩的伙計,不過舊社會的人信鬼神有畏懼,這么多年,這下面院子的草下埋的人并不多,你們要是死了,有得是地方。
不過,你們放心,我對弄死你們沒有任何興趣,不然雅兒這孩子知道了非跟我拼命不可”她頓了頓,看向一邊的粉紅襯衫,“剛才,我是試試你們,而我試你們,是讓他看看,我的眼光不會錯。”
一邊的粉紅襯衫就對我們笑了笑。胖子有點惱怒:“什么眼光?你想讓我們三個也做人妖?”
粉紅襯衫一下就笑了出來,道:“得了吧,你答應我也不答應。”
“我操,看不起人啊你。”胖子怒道,剛想反駁,一想又不對,一下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接話。
粉紅襯衫走到我面前,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解語花,是現在九門解家的當家,也是雅兒的哥哥,我們兩個互為外家,算得上是遠房的親戚。
小時候拜年的時候我記得我們幾個小鬼經常在一起玩兒,不過吳邪你不那么合群,性格又內向,又是從外地來的,所以可能并不熟絡,所以記不得我了。”
“是啊,連我都忘了。”霍秀秀在一邊道,“連誰真誰假都分不出來,還不如這頭胖子,真是令人心寒,虧人家小時候還想著嫁給你。”
我看著霍秀秀,又看看那個粉紅襯衫,我心里忽然“啊”了一聲。
之前就覺得粉紅襯衫十分的面熟,但是怎么搜索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原來是搜索的區(qū)域錯了,他不是我做過生意的客戶,也不是什么日常的朋友或者酒肉之交,而是六七歲時候的小朋友啊。
我靠,這個我就是有心記我都記不住啊,多少年了,當時又還沒到記事的時候。不過,我竟然還能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熟悉的感覺,說明這家伙的臉竟然還有某些區(qū)域沒變,真是難得。
解語花,這名字真怪,當時的年紀我連臉也記不住,不要說記住一年只見一兩次面的小鬼的名字,不過,我確實記得那時候有個家伙,他們都叫她小花。
可是,那個小花在我的記憶里和這個人完全對不上號。不僅是外貌,眼前的人和當時的那個小花,根本是兩回事情,難道我記錯了?
我于是問他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小花?”
他看了看我,很曖昧地笑了笑。霍秀秀在一邊笑道:“就是,沒想到吧?”
我又愣了愣,覺得有點崩潰:“可是,那個小花我記得是個女孩子,難道我記錯了?”
“你沒記錯,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個‘女孩子’,”粉紅襯衫道,“我小時候長得嫩,又在跟著二爺學戲,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來,以為我是女的。
我一時間反應不過,胖子問道:“莫非你就是小可愛口中的小花哥哥?”
粉紅襯衫笑著對胖子點頭。我問他,“你和雅兒怎么認識的?”
他笑著看我說:“我們認識很久了。怪不得雅兒她第一次見到我就知道我是誰,原來是你的妹妹。”
胖子這才想起來:“臥槽!你該不會是胖爺第一次帶小可愛來新月飯店她被人欺負你救她的那個人?”
粉紅襯衫對胖子點頭道:“沒錯就是我。”
我聽的稀里糊涂,剛要問他們到底是怎么會事?霍老太就露出了一個很復雜的微笑,一邊的粉紅襯衫好像接到了什么信號,立即拍拍我,對我們道:“好,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我們說正題,以后有得是時間敘舊。
說著給霍秀秀使了個眼色,霍秀秀就開始從包里拿出一卷卷東西,我一看,全是樣式雷的圖樣,就是我在老太太家里看到的那些。
所有的圖紙都用非常高檔的牛皮紙包著,外面還裹著保鮮膜,里面浸了一層類似于桐油的物質,看樣子,這些樣式雷出了那間恒溫恒濕的房間,就非常的脆弱。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把這些東西帶來,難道是老太婆失去了興趣,反倒是想把這幾張都賣給我?
我有點奇怪,但是沒發(fā)問,一直到所有的圖樣在秀秀的小手下,全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展開,老太太才說話。
“我和解子最近會夾一次喇嘛。”老太太拍了拍圖樣道,“我需要你們幫忙,如果你們答應,我保你們這次大鬧新月飯店沒事,而且還另有大大的好處。”
我看著那幾張圖樣,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你們要去找這座古樓?”
粉紅襯衫點頭,我皺起眉頭,老太婆和我說的話還歷歷在目,他們應該還沒有找到那棟樓的具體位置,怎么突然間就要出發(fā)了:“你們找到了這座樓的位置了?”
粉紅襯衫看了看老太婆,看上去是在詢問她的意思,老太婆點頭:“告訴他們吧。”
粉紅襯衫就吩咐秀秀點亮燈光:“是的,因為你在廣西的經歷給了我們啟發(fā)。”
說著,他拿出了一張工程用的圖紙,讓我們看。
胖子把玉璽塞人自己的衣服里裹住,湊過來,我就發(fā)現,那是用現代繪圖軟件根據樣式雷重建的“張家樓”的整個結構圖。
我一看那圖,聞到熟悉的油墨味道,立即想起了大學里熬夜畫圖的時候,當年的生活現實的兩點一線,現在這玩意兒卻出現在這種地方,讓我頗為不舒服。
粉紅襯衫道:“這是我們找人根據樣式雷的圖樣復原的結構圖,你們可能看不懂細節(jié),沒關系,我來解釋。”
說著就開始為其他人做上面符號的普及,我對這些太熟悉了,自然不用聽,幾秒鐘內,我已經對這座樓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
整座樓可以說是當時典型的木石結構,建筑敦實,之前草草地看過每一層的樣式雷,本身就不熟悉,但是現在使用繪圖軟件用我熟悉的方式把七層全部繪制到一張圖紙上,樓的形態(tài)就幾乎一目了然了。
小花指了指其中幾張道:“你看一下水底看到的那棟張家樓?”
我不用他指,早就已經發(fā)現了,心中一驚,立即點頭,心中就道不會吧。
他道:“我聽到你說張家樓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再聽到你說鐵尸就更加確定,張家樓是在水底,而且它的一部分是埋在水下的山體之內的。你再看這里。”
他指了指樣式雷上的幾個部分。“你可以看到,樣式雷的第一層和第二層,和下面的幾層,很不一樣,1、2層更像塔而不是樓,而在1、2層和下面幾層連接的部分,缺少了很多的設計。”
“你是什么意思?”
“張家樓的第一層和第二層和剩下的幾層是分離的,1、2層是在地面以上,然后,借由很深的地道,通往深埋在山體之中的剩下幾層,因為工程量的關系,我相信;那幾層應該是藏在那湖附近的山體里。我們就是要去找它們。”
“為什么?你們經驗十分的豐富,應該駕輕就熟了才對。”粉紅襯衫道,“這絕對是筆大喇嘛,你們不會空手而回的。我們夾喇嘛,分成一向很公道。”
“到了這份上,我還會在乎錢嗎?老兄,你這狗屁地方,我一看就知道肯定危險到不能再危險。”我道,“進去有命出來嗎?”
“你對自己的身手這么沒信心?”粉紅襯衫道,“你之前去的那幾個地方,也不是好地方。”
我心說那不一樣,那些地方,我知道危險,但是我去之前都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使得我的前往成為必然。
但是,一次一次的冒險,謎題卻越來越深,到現在,我真的提不起勇氣,再來一遍。
很多時候,一件事情,你即使再渴望,但是拖得太久,你也會慢慢失去銳氣,即使我知道,這個地方可能很關鍵,很可能是整個事情一塊不可失去的拼圖,但是我的第一反應,還是拒絕。
粉紅襯衫就有點為難,看了看老太婆,老太婆道:“你別拒絕得那么快,好好考慮一下,只要找到那座樓,我立即會告訴你一切。”
“你可以先告訴我。”我道。
老太婆搖頭:“你是吳老狗的孫子,我不相信你的人品,說話不算話是你們家的傳統(tǒng),就算你是雅兒的哥哥我也不信你。
我就搖頭:“不好意思,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就算你是雅兒認得奶奶。”
老太婆就嘆了口氣,就道:“你不去,只代表你一個人的想法,你們呢?”
說著竟然向悶油瓶看去。胖子立即道:“我們三個是一條心,共同進退,絕對不會被你們挑撥的,不過天真說不去,那是你們的誠意還不夠。”
老太婆呵呵一笑:“錢的事情好說,主要是你們想去不想去。”
我心說胖子光給我搗亂,剛想搖頭拒絕,心說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忽然,就聽一邊的悶油瓶道:“我去。”
我驚了一下,一下回頭,就看到悶油瓶看著我們,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剛想說話,老太婆已經道:“好,一個去了。”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一下有點惱怒,感覺事情一下脫離了我的控制,那一瞬間想說不行,但是我隨即就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資格說不行,這本來就是別人的意愿。
那一瞬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老太婆就問我和胖子:“你們怎么樣?”
“我也去!”胖子立即道。我?guī)缀鯖]氣死,簡直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心說剛才他媽的是誰說三個人沒二心的。
胖子說完立即湊過來,在我耳邊道:“我靠,小哥答應了,你要不答應,小哥就轉手了,到時候你找他就難了,等你回到杭州小可愛問你小哥呢?你怎么回答?”
我一想也是,我靠,這個時候說不去,那等于就直接退出游戲了,到時候回到杭州怎么和雅兒交代。
“你呢?”老太婆看著我,“快點決定,我們馬上就要沒有時間了。”
“好吧。”我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如果太危險,我們會退出。”
老太婆拍了拍手,粉紅襯衫道:“那么,歡迎成為一伙,我來給你們說說,我們的目的地是個什么地方,聽完之后,我們在三天內就會出發(fā)。”
月如被解語花吩咐護送吳雅回杭州,飛機上她頭疼的非常難受,在飛機上一直忍著,后背的傷也是火辣辣的痛,一直咬著牙忍著。
月如擔憂道:“大小姐你怎么了?我看你臉色不對勁。”
吳雅對月如露出笑容:“我沒事,你別擔心,等我們到杭州立馬去醫(yī)院。”月如只好什么也不說。
三個小時后吳雅和月如從機場出來,剛出機場大門口,吳雅再也堅持不下去,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給月如嚇的趕緊打120把吳雅送到醫(yī)院。
月如在檢查室門口著急的等待著,“大小姐這到底是怎么了?”
小花非常快地把整個計劃和我們介紹了一遍,我覺得頭暈腦漲,感覺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前面的勉強聽了一點,后面的基本就什么也沒聽進去。
我首先明白的是,這一次,不是一支隊伍,是兩支。
有一支隊伍會前往巴乃的湖邊,另一支隊伍是前往四川。而兩支隊伍,似乎是有聯(lián)系的,不是各管各,我看到他們設置有聯(lián)絡的體系,通過各種方式,似乎兩支隊伍會交流某些信息。
為什么會這樣,胖子說小花說他也不知道,但是老太婆說,這非常必要,這兩個地方,一定有某種聯(lián)系,必須兩邊配合行動。
去廣西那邊,顯然是為了那座古樓,小花說,他們分析那座古樓應該就在山里,很可能被包在整個山體之間,他們要找到我們之前出來的縫隙,再次進去,很可能能通過那些縫隙找到古樓的位置。
而四川那邊,我立即就想到了金萬堂說的,史上最大盜墓活動的那個地方,看來,果然所有的這些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胖子說,他決定去廣西,因為他想云彩了,這一次一定要帶很多的禮物回去,順便看看能不能訂婚。
我都不想想這些,看著悶油瓶坐在那里,盯著那幾張紙看,我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就問他道:“為什么?”
他抬頭看我,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答應之前,應該和我們商量一下。”我道,“我覺得,今天我們上了他們的當了。”
他低頭繼續(xù)看那些圖紙,只道:“和你沒關系。”
“我!我第一次生氣的質問他,“你說和我沒有關系,那和雅兒呢?你到底把雅兒當什么?雅兒她喜歡你,你是知道的,那你呢?”雖然,我能看出他心里應該有雅兒,可是我想聽他親口回答。
他聽我說完這些我話,抬頭皺著眉頭看我,我也看他等著他的回答,可是他看了一會我又聚精會神地看著那些圖紙,好像在研究。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股距離感撲面而來,忽然就意識到悶油瓶發(fā)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距離感,其實我并不陌生,那是他失憶之前的氣場,他失去記憶之后,我一度失去了這種感覺,但是,忽然他就回來了。
難道他恢復記憶了?我心中一個激靈,卻又感覺不像,如果他恢復了記憶,他一定會忽然消失,雖然他偶爾會顧及雅兒的感受。
我嘆了口氣,不敢再去惹他,心里琢磨著怎么辦。忽然就見他起身,朝外走去。
“什么情況?”胖子驚了一下,跳起來。
悶油瓶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我們:“你們誰有錢?”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走了過去,我問道:“你想干嗎?”
“我要出去買樣東西。”他淡淡道。
我又和胖子對視一眼,我無法形容我的感覺,但是我忽然想笑,不知道是苦笑還是莫名其妙的笑。
胖子一下勾住他的肩膀:“好啊,小可憐,我終于覺得你是個正常人了,來,讓胖爺我疼疼你,你準備去哪兒,連卡佛還是動物園。”
最終我們還是沒有出去,門口賣驢肉火燒的是霍家的人,把我們勸回了,說現在出去太危險,如果要買什么東西,明天開單子就行了。
第二天是采購日,秀秀過來,要我們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列一下,他們去采購。
我先問她雅兒回到杭州沒?為什么沒有回我打電話,昨天我打卻沒有人接,秀秀告訴我雅兒回去了,不過有點情況住院了,我一聽慌了,連我身邊的悶油瓶臉色也變了,胖子也著急了。
說要先回杭州看雅兒,秀秀連忙安慰我們,不是大問題,雅兒身邊有月如照顧她,你們可以放心。
我們就問她月如是誰?秀秀告訴我們月如是小花的手下,身手不錯,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保護雅兒,她在雅兒完全沒有問題,我們三個這才放下心。
胖子狠狠地敲了他們一筆。等晚上裝備送過來之后,我們才發(fā)現敲得最狠的是悶油瓶。因為,他的貨里,有一只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盒子。
秀秀說:“我奶奶說,你會需要這個東西。”
悶油瓶打開之后,就從里面拿出一把古刀來,大小和形狀,竟然他之前的那把十分的相似。
拔出鞘來,寒光一閃,里面是一種很特殊的顏色,只是刀刃不是黑金的。
“從我們家?guī)炖锾詠淼模阋凰K!!?
悶油瓶掂量了一下,就插入到自己的裝備包里。胖子吃醋了:“我靠,為什么不給我們搞一把?”
“這種刀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小花道,“太重了。”
其他的裝備,大部分以前都用過,胖子的砍刀他還不是很滿意,說刃口太薄,砍樹可能會崩,還是厚背的砍山刀好用。
我都沒看我的東西,都是胖子幫我寫的,我看著他們收拾裝備,就覺得很抗拒,在一邊休息。
之后,就是休整期,小花他們要做準備工作,我們就在這宅子里休養(yǎng)。秀秀給我搞了臺電視來,平時看看電視。
悶油瓶就在一邊琢磨那把刀,看得出,在重量上還是有差別,他在適應。
吳雅在醫(yī)院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醒來第一反應覺得頭昏眼花,胃里直反惡心,不顧后背和頭上的痛,直接趴在床邊嘔吐起來。
一直守著吳雅的月如連忙從椅子上站起拍著她后背著急的喊:“大小姐,我……我這就去叫醫(yī)生。”
吳雅這三天根本沒有吃東西,胃里什么也沒有吐出來,拉住要離開叫醫(yī)生的月如,虛弱的問:“月如我這是在哪里?大小姐這是醫(yī)院。醫(yī)院?”
大小姐你出了機場就昏過去,你已經昏迷了三天。
“什么?”吳雅立馬從床上做起來,一瞬間天昏地暗。
月如立馬扶著吳雅讓她躺好,“大小姐我去叫醫(yī)生。”
別……月如別,月如只好著急的站在吳雅身邊“大小姐你那里不舒服你和我說?還有你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去買。”
吳雅緩一會覺得好多了,虛弱的睜開眼睛:“月如你別擔心,我現在好多了,你把我手機給我。”
月如慌忙去給吳雅拿手機,讓她放抽屜里,月如把手機遞給吳雅。
吳雅一看關機:“月如你幫我找個充電器充電,你手機有電嗎?”
“有,那月如你手機借我用用,我給我哥哥打個電話。”
“哥哥?是花兒爺嗎?”
不是,是我親哥哥,對了月如小花哥哥又給你打電話問我情況嗎?
“打了。”那你怎么說的?
我沒有敢告訴花兒爺你實際情況,我就告訴他,你身體沒有大問題住幾天院就好,對不起大小姐,花兒爺最近要做一些事情,我怕他知道你的真實情況會立馬趕來杭州看你。
“對不起大小姐,我在你昏迷不醒的情況下私自替你做主,沒有告訴花兒爺實際情況。”月如一臉犯錯的表情。
吳雅伸手拉住月如,她當然知道解語花在做什么。“好啦!月如你這樣做非常對,就算我沒有昏迷我也希望你這樣和小花哥哥說,謝謝月如你替我說謊,沒有讓小花哥哥擔心我。”
大小姐你真的不怪我?
吳雅搖搖頭:“月如我們是好姐妹,別說這些沒有用的話,對了,月如我到底怎么了?”
月如:“大小姐,你后背受了很重的棍傷,最嚴重的是你大腦受損,重度腦震蕩,醫(yī)生說你最近都要住院治療,要躺在床上修養(yǎng),不能隨便下床亂走動,對后背的傷和大腦恢復不利。”
啊?吳雅一臉懵,有……有那么嚴重?不相信的看著月如。
大小姐我沒有騙你,不然我把醫(yī)生給你叫過來。
不——不用了月如,你把你手機給我,我給我哥打電話,月如你去幫我出外面買個充電器給我手機充電。
好大小姐,你想吃什么?我順便幫你把飯帶回來。
吳雅感受一下胃,月如你隨便幫我?guī)c就行了,你自己也要吃好飯在回來。
月如無奈的嘆口氣,我知道了大小姐,我很快就回來。
月如離開后,吳雅忍著后背的痛,從床上做起來,靠在床頭上。“哎!后腦勺真痛,閉上眼睛緩一會,打開月如的手機輸入號碼。
一分鐘電話被接通,喂?“小邪哥哥是我。”
“雅兒?”我著急的問:雅兒真的是你?你到底怎么了?我給你打電話一直關機,秀秀說你住院了,你那天到底受了什么傷?你還瞞著我們。”
雅兒等我啰嗦一大堆說完,才回道:小邪哥哥我沒事你別擔心,一點小傷,我已經出院了。
我手機回杭州的路上弄丟了,手機卡在補辦,回到家奶奶一直問我又跑哪里去了,我也就忘記給你打電話,我不是想你和小哥,胖子哥哥有事情要做,我就沒有敢打擾你。
雅兒你……你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我能信嗎?
“小邪哥哥,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和小哥,胖子哥哥做你們要做的事情,不要擔心我。我沒有事,替我和小哥,胖子哥哥問好。我不和你說了,二叔回來了,我掛了!”
雅兒不等我還要說什么,把電話掛了,給我氣的不輕,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回杭州當面問她。
掛了電話后,吳雅考慮很久,才拿月如的電話給黑眼鏡打電話,不通。臉色不太好看,她在做一個測試,對于她接下來的計劃非常關鍵。
沒多久月如回來,給吳雅買回來充電器。
吳雅讓月如先把她手機充上電,然后扶著她去衛(wèi)生間。
從衛(wèi)生間出來月如已經把飯打開,原本不餓的吳雅聞著飯香餓了,把月如買回來的飯給吃完。
月如這才露出笑容,讓吳雅繼續(xù)躺在床上休息。
手機充會電開機,吳雅拿她的手機給黑眼鏡打電話,依然打不通。不知道他是下墓去了還是怎么了?一直聯(lián)系不上,最后給他發(fā)短信,讓他看到速回她電話。
在這段時間,我無所事事,就一直在琢磨著整件事情,嘗試把最新得到的信息,加入到以前的推斷中去,看看會有什么變化。
如果我們暫且把當年逼迫他們進行“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盜墓活動的幕后勢力稱為“它”,這個它得到了無數的魯黃帛之后,可能早于裘德考破解出了帛書的秘密,而進行了一系列的活動,這些活動可能都以失敗告終了,而作為活動成功的回報。
他們的子女被作為人才的儲備,大多進入了文物系統(tǒng),很難說這種傾向是自然形成的,還是因為有某種潛規(guī)則存在。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這個“它”必然在其中作用甚大。
我甚至懷疑,當年的裘德考解開帛書的方法,是由某個或某群和“它”有關的人帶出的,秘密透露給他的。
胖子說,那個年代民進國退,社會風氣開始放開,很多的以前了不得的東西,比如說工會、居委會的作用越來越退化,膽子大的人開始做小生意。
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搞起來的,同時外國人也開始進入到中國人的視野里。新的事物全面替代的老的事物。這個“它”所在的體系,可能在那次更新中瓦解了。
“張家樓”考古活動,和“西沙”考古活動,應該就是這個時期的產物,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這兩次的活動規(guī)模比當年老九門的活動規(guī)模小得多,甚至需要“三叔”自己來準備裝備,同時也很難說是有意還是無意,潛伏在文化系統(tǒng)的老九門的后代被集結了起來。
時過境遷,又過了近二十年,經濟開始可以抗衡政治,老九門在勢力上分崩離析,但是因為舊時候的底子,在很多地方都形成了自己的堅實的盤子。
霍家、解家在BJ和官宦聯(lián)姻,我們吳家靠“三叔”的努力在老長沙站穩(wěn)了腳跟,其他各家要么就完全洗白做官,要么干脆就完全消失在社會中。
這個時候,很難說這個“它”是否還真的存在,從文錦的表現來看,這個“它”可能還是存在著,但是,和這個社會其他的東西一樣,變得更為隱秘和低調。
我非常的猶豫,是否要把霍玲的事情告訴老太太,霍老太的這種執(zhí)著,我似曾相識,同時又能感同身受,我以前的想法是:我沒有權利為任何人來決定什么,我應該把一切告訴別人,讓他自己去抉擇,但是經歷了這么多。
我現在卻感覺到,有些真相真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和不知道,只是幾秒鐘的事情,但是你的生活可能就此改變,而且不知道,也未必是件倒霉的事情。
可惜,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頭,決絕的人可以砍掉自己的腳,但是心還是會繼續(xù)往前。
答應之后,我們又交流了一些細節(jié),要和悶油瓶、胖子分開下地,我覺得有點不安又有點刺激,但是老太太說得很有道理。
又是悶油瓶自己答應的,立場上我有什么異議根本沒用,要么就是退出,這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我就在想雅兒在就好了,只少悶油瓶多少能聽她的。
但是雅兒昨天,打電話說的那些話讓我很懷疑。我把昨天雅兒和我說的話,說給胖子和悶油瓶聽,悶油瓶聽完臉色不太好,沒有說什么。
胖子卻和我說:“小可愛肯定出事了,她不想我們擔心才這樣說。”
我問他那怎么辦?要不我們回去看看。胖子卻說現在這種情況你能走掉?
我一下泄氣了,胖子讓我別擔心,小可愛身邊不是有大花那個叫月如的手下護她,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等我們這邊事情解決完了,再回去看小可愛。
我心里知道胖子急著回去見云彩,根本就沒理會我的感受,如今只有這樣了。
另一方面,我實在是身心俱疲,走悶油瓶那條線說起來萬分的兇險,我想起來就覺得焦慮,對于他們兩個,我有些擔心,但是想起在那個石洞里的情形。
當時如果沒有我,說不定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回想以往的所有,幾乎在所有的環(huán)境中,我都是一種累贅,所以也沒什么脾氣,好在,老太婆估計,他們那邊最多一周就能回來。
老太婆、胖子和悶油瓶確定是在三天后出發(fā)回巴乃,我和解語花比他們晚兩天出發(fā)去四川,因為我們這邊雖然安全,但是設備十分特殊,需要從國外訂來,這讓我有點不祥的預感。
之后的幾天很愜意,因為不能出去,只能吃吃老酒曬曬太陽,我時不時總是會焦慮,仔細一想又會釋然,但是如果不去用理性考慮;只是想到這件事情,總會感覺哪里有些我沒有察覺的問題,不知道是直覺還是心理作用。
胖子讓秀秀給我們買了撲克牌,后幾天就整天“鋤大D”,小丫頭對我們特別感興趣,天天來我們這兒陪我們玩,胖子只要她一來就把那玉璽揣到兜里,兩個人互相臭來臭去,弄得我都煩了。
三天后他們就整裝出發(fā),裝備到了我們也出發(fā)了。
在機場又耽擱了四小時,粉紅襯衫才辦完貨運手續(xù),我發(fā)現他身份證上的名字叫解雨臣,就奇怪他怎么有兩個名字,他道,解語花是藝名。
古時候的規(guī)矩,出來混,不能用真名,因為戲子是個很低賤的行業(yè),免得連累父母名聲。
他又對我說:“我給雅兒在BJ也起了個藝名叫解語雅,你覺得怎么樣?”
我無語:“你怎么給我妹妹改姓,她姓吳,不姓解。”
他哈哈大笑也沒有反駁我的話。
在飛機上我睡死了過去。到了哪兒都有地接,我少有的沒關心,期問胖子給我發(fā)了條彩信,我發(fā)現是云彩和他的合照,看樣子他們已經到了阿貴家里,胖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之后,我們去機場提貨,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所謂的特殊裝備。
那都是一些鋼筋結構的類似于“肋骨”的東西,好像是鐵做的動物骨骼的胸腔部分,有半人多高,可以拆卸。“這是什么玩意兒?”我問粉紅襯衫。他道:“這是我們的巢。”
我不知道“巢”是什么意思,感覺也許是我聽錯了,也許是“槽”或者是其他字,不過這時候下起了雨,在提貨處人來人往,我們也不想久待,所以沒細問,把東西翻上小貨車,在毛毛細雨中駛入CD市區(qū)。
我們把車停下,進去繞過簡陋的前臺(如果那玩意兒一定要叫前臺的話),忽然就發(fā)現豁然開朗,走廊里面出現了非常考究的歐式裝修,地板全部是實木的,走廊兩邊掛滿了油畫。
小花告訴我,這就是他們在成都的盤口,這招待所不對外經營,你要來問,所有時候都沒房間,招牌只是個幌子,里面都是南來北往的伙計。
我們各自進了房間,洗了澡放松了一下,當地的一個四川堂口的伙計就帶我們去吃韓包子,又逛了幾條老街,晚上夜宵吃的是一家牛油火鍋,我靠,我第一次知道夜宵也吃火鍋,為了去麻辣的感覺,我邊吃邊喝了六七瓶啤酒漱口,還是吃得后腦勺發(fā)麻,幾乎沒暈過去。
最有意思的是,去店里的廁所找不著,我問一個姑娘,也許是喝多了嘴巴不利索,把“請問廁所在哪兒”說成了:“廁所在兒?”那姑娘立即怒了,用四川話大罵:“老娘又不是廁所!”把小花樂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離開成都,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無話。這段時間,我早就喜歡了這種長途跋涉,小花也沒有故意找我聊天什么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我沒有覺得什么陌生和尷尬,也許是因為我們的背景實在太相似了,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另一面,我心里也非常好奇他到底和雅兒怎么認識,什么時候認識的,從他給雅兒起藝名這點我能看出他們應該認識很久了。
吳雅在醫(yī)院第六天的時候,對月如提出出院,她猜測二叔應該快回來了,小邪哥哥應該已經出發(fā)了,她要快點聯(lián)系上黑眼鏡。
月如卻不同意,最后吳雅想盡各種辦法勸說月如,月如才勉強同意讓她明天出院。
期間吳雅和月如偷偷從醫(yī)院回吳三居看望奶奶一次,吳雅告訴奶奶月如是她朋友,來杭州看她,所以這二天她住在三叔家里,最后吳雅和月如陪奶奶吃了晚飯才回的醫(yī)院。
吳雅躺在床上,腦子里開始想著她的計劃,床頭的手機響了,她以為是黑眼鏡回她電話,經過這幾天的休息和治療,后背的傷已經好了,就大腦還沒有完全恢復,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
吳雅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守在身邊的月如看到,“大小姐你慢點,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好”。
“沒有關系啦月如。”吳雅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二叔,額……傻了,“二叔?二叔出差回來了???不……不會吧?這么巧我明天出院二叔今天回來?啊啊啊!”吳雅要瘋了。
月如看吳雅不對勁:“大小姐你怎么了?”
吳雅沒敢接二叔的電話,也不敢掛掉,“月如你快快給我現在立馬辦出院手續(xù)。”
月如一臉茫然,“怎么了大小姐?怎么突然要辦出院手續(xù),我們不是說好明天在辦嗎?”
啊啊啊!月如我二叔可能回來,不能讓他知道我住院了,不然我完了,月如拜托你快幫我辦出院手續(xù),電話終于自動掛了,接著一條短信來了。
吳雅內心害怕的拿起手機,打開那條短信,就見二叔說:“吳雅接電話,不然琳雪活不過今天。”
吳雅嚇的立馬給二叔打過去,她不能讓別人在為她受傷,很快電話接通了。
二叔冷冷的聲音傳來:“吳雅,你人在哪?”
吳雅害怕的回道:“二……二叔我……我。”內心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二叔她在醫(yī)院,要是讓二叔知道后果更嚴重。
老天爺你是在玩我嗎?就一天時間你也不給我?吳雅想哭。月如站在一邊懂事的沒有說話。
“吳雅,我給你一分鐘,不說后果自負。”
別別二叔,我說我說,我……我現在在醫(yī)院。
“醫(yī)院?那家醫(yī)院?”
吳雅報了醫(yī)院名字,看著通話已結束,她覺得她的死期也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完了,她要完了。
月如不解的問:“大小姐到底怎么會事?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誰?你怎么那么害怕。”
吳雅抓住月如的手:“月如打電話的是我二叔,等下我二叔來了你什么都不要說,更不要稱呼我為大小姐,你叫我雅兒就好了,知道嗎?”
月如點點頭。月如你記住我二叔如果問你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說。
吳雅在病房里忐忑的等著二叔,十分鐘后二叔和他伙計進來。吳雅立馬從床上起來:“二叔。”
吳二白皺著眉頭看著穿著病服的吳雅,和她身邊的女孩。對身邊的伙計說:“去醫(yī)生那里問吳雅的情況。”
另一位伙計搬個凳子,吳二白坐下來后看著吳雅不說話。
吳雅站在那里一顆心七上八下,月如因為剛才答應過吳雅什么都不要說不要問,陪著她一起站在那里看著這個突然進來的中年帥氣男人,他一個眼神就讓你心驚膽戰(zhàn),怪不得大小姐這么怕她這個二叔。
出去的伙計過了一會回來,彎腰在吳二白耳邊說:“二爺問清楚了,三小姐是因為后背和腦部受傷,重度腦震蕩才住院。”
吳二白的臉變了看著吳雅,吳雅嚇得緊緊抓住月如的手,月如皺起眉頭。
伙計繼續(xù)道:二爺你放心,經過這幾天的治療,三小姐后背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腦部的傷在需要靜養(yǎng)幾天就差不多可以出院。
吳二白的臉色這才好些,你們先出去。
吳家伙計退出去,病房只剩吳雅,月如。
吳二白看著吳雅道:“吳雅這是怎么會事?”
二叔我……
我要實話,你要用謊話糊弄二叔,二叔沒有那個耐心去聽,還有你身邊這個是誰,你也給二叔交代清楚。
吳雅沉默一會,決定要說實話,她如今真的怕二叔,二叔說的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二叔六天前我和小邪哥哥去了一趟BJ。
“吳雅,我記得我出差前你和我說過,你會乖乖在學校上課,你怎么又去BJ?”
二……二叔我……我。
這事先放一邊,你繼續(xù)說。
二叔,BJ新月飯店你知道吧?吳二白點頭。
我和小邪哥哥,胖子哥哥,還有……吳雅知道二叔不喜歡她接近張起靈。
吳二白看吳雅欲言又止,直接替她說了,“還有張起靈?”
吳雅害怕的點頭,吳二白冷笑:“呵!吳雅你讓二叔拿你怎么辦?不接近他?”
二叔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接近小哥了,這次是真的。
吳雅,你覺得二叔還會信你?不罰你,不長教訓?
吳雅嚇得直接上前跪在吳二白面前,“二叔不要,不要傷害琳姨,都是我的錯,不要傷害她們,二叔求求你。”
月如看到吳雅突然跪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也忘了她的交代,立馬上前去拉吳雅:“大小姐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
吳二白聽到月如對吳雅的稱呼臉色變了,“大小姐?”
吳雅趕緊去捂月如的嘴,可惜已經晚了。
二叔皺著眉看吳雅:“你先起來。”
二叔你別傷害琳姨我就起來,我求你了。
吳雅你在威脅二叔?
吳雅連忙搖頭道:“二叔我不敢。”
不敢?回想這幾年吳雅你威脅二叔的事情還少?
吳雅不語,跪在哪里不起,月如看吳雅不起來,也陪著她跪下來。
月如你干什么?大小姐,花兒爺可是交代我,無論大小姐做什么事情我都要陪著一起。
吳雅去捂住月如的嘴巴小聲道:“月如你什么都別說了。”
吳二白冷笑:“吳雅看來你有很多事情瞞著二叔?二叔要好好和你談談,你起來讓她出去。”
吳雅知道已經瞞不下去,站起來把月如也拉起來:“月如你去外面等我,等我叫你你在進來。”
大小姐……月如你別擔心,他是我親二叔不會對我怎樣。
月如看了一眼吳二白不放心的出去。
吳二白:“吳雅你坐在床上,慢慢和二叔說。”
吳雅:“是二叔,二叔你想知道什么?”
吳二白:“看來你瞞著二叔事不少?”
吳雅誠實的點點頭。先告訴我你這一身傷怎么來的?
“二叔我身上的傷,是我和小邪哥哥,胖子哥哥,小哥我們去新月飯店見霍老太太受的傷。”
霍家?吳雅點頭,你們見她做什么?
這個……關于小哥的身世小邪哥哥打聽到了,剛好霍老太太手里有小邪哥哥需要的。
然后遇到拍賣會,拍賣的東西是我們需要的。
你們就搶了?吳雅點頭。
吳二白大致明白:“你回來,小邪呢?”
“小邪哥哥和小花哥哥去別的地方去了,暫時這段時間回不來。”
你口中的小花哥哥是誰?和喊你大小姐那個人口中的花兒爺是一個人?
吳雅驚訝的看著二叔,二叔只通過她幾句話就能猜出是一個人,是二叔。
他叫什么?也是老九門的?是二叔,小花哥哥叫解語花。
解家?是。你們怎么認識的?我們……我們在新月飯店認識的。
不是這次認識的?是我去年認識的。
你那幾次下墓,有他幫忙?
有,那次?長白山那次。黑眼鏡那次?是。
吳二白冷笑,他沒有想到吳雅背著他,竟然認識這么多不得了的人物。他一直以為吳雅都是跟著吳邪屁股后面亂跑,如今看來不是。三弟,三弟你收養(yǎng)的這個女兒真不得了。
吳雅看二叔冷笑也不敢吭聲。吳二白笑過過后,“還有什么瞞著,你說的這些二叔會查清楚,你要有什么隱瞞你知道后果。”
還有就……霍老太太收我做孫女,以及解語花認我做妹妹。
“吳雅,如果你三叔在這里的話,他要知道你這么不得了,瞞著他和霍家解家都扯上關系,你覺得你三叔會怎么做?”
吳二白的這些話,成功的刺痛吳雅的內心:“二叔如果三叔在,我就不會和他們扯上關系,我只會好好陪在他身邊。
不讓他繼續(xù)做這些事情,他就不會再也回不來,我做這些事情,我只是希望能改變什么,能讓三叔一直陪在我身邊,再也不離開我。”
吳二白沉默一會道:“吳雅以前發(fā)生過的事情,二叔不會再追究,你好好在醫(yī)院養(yǎng)傷,哪里也不能去,直到醫(yī)生說你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明白嗎?”
吳雅點頭,“那琳姨……二叔不會懲罰她,我等會讓她過來照顧你。”
二叔不用了,醫(yī)院有月如就行了,不要麻煩琳姨。
吳雅記住你是吳家人。
是二叔我知道了。
二叔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摸摸吳雅的頭才離開。
吳二白離開后月如立馬進來擔憂的問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月如,你明天就回BJ吧,二叔已派人來照顧我。”
“大小姐,我不回去,我等你出院我才回去。”
“月如聽話,你留在這里二叔會不開心。”二叔那句你是吳家人就說明了。
最后月如在吳雅的勸說下才離開杭州回BJ。
我和小花也到了“四姑娘山。”開車的司機用四川話道,“東方的阿爾卑斯。”
我站在環(huán)山公路的邊緣,再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前面的視野極其好,我看著前方一片翠綠的山峰,以及之后那純白巍峨的巨大雪山,深綠和雪白從來沒有如此融洽,也許只有大自然能調出如此不同但又匹配的景色,一切云霧繚繞,美得讓人顫抖。
“這是大姐,這是二姐、三姐,那是幺妹,幺妹最高最漂亮,六千多米高。”司機繼續(xù)道,“我們叫它四姑娘,這兒一帶全是羌民和藏民,我們去的地方羌民很多,記得不要坐在他們門檻上,也不要去碰他們的三腳架。”
“三腳架是什么?”我問。
“每個羌民家里,都有一個鍋莊,看起來就是一個三腳架,他們叫它希米,希米上掛了一個鐵鍋,下面是篝火,那是萬年火,永世不熄,幾萬年前他們的火神給他們的火種所蔓延開來的火,所以,那火是很神圣的。
我以前有的朋友,往火堆里吐了口痰,然后……”小花一邊刷牙一邊道,“我買了一百多只羊才把他帶出來。”
“你以前來過這里?”我有點奇怪。
他朝我笑笑:“說來話長,那是我自己的一些事情,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看著他的表情,就覺得更加的矯情,不過吸了口清新的空氣,感覺在大清早,矯情一下也不錯。
最后一段路要靠摩托才行,我們叫了幾個當地人開摩托,談了價錢把那些東西全部都搬下車,來到了離公路最近的一個村里。
在村子里找尋沒有出去打工的剩余勞力,雇了三四個人,冒充是攝影記者,讓他們幫忙做一些搬搬抬抬的事情。又包了幾輛摩托,把所有人都往山里的另一個村子運去。
在當年霍仙姑來這里的時候,這里真正是深山老林,現在比當時要好得多了,雖然也經歷了很多的麻煩,但是總算是在到達四川的第三天。
進到了他們之前說的那塊懸崖附近,這里離最近的鄉(xiāng)只有半天的路程。此時胖子和悶油瓶應該還在廣西巴乃往山里的路上。
我問小花:“怎么樣?知道哪個是當年他們找到帛書的洞穴嗎?”小花就搖頭,道:“老太太當年也不是自己上來的,而且這么多年了,就算當年留有記號恐怕也全部都沒了,只知道應該是在中段,而且位置非常高,我們得找找。”
說著小花就開始讓其他人解開裝備,然后開始描繪整個崖壁,為所有能看到的洞穴編號。
“找找?”我抬頭看懸崖就覺得有點暈,心說這怎么找,邁整大爬上爬下的怎么吃得消。
而且,我忽然就覺得,這些洞好熟悉啊,那么多,怎么看上去,那么像西王母的那塊滿是孔洞的隕石?
西王母最后的經歷我很抗拒再去想起,有一種生理上的排斥,所以我一把眼前的場景和之前的相聯(lián)系,就陡然覺得這座巖壁變得丑惡起來。
青黑色的石頭加上上面的孔洞使得整座山看去像是一具腐爛穿孔的巨獸尸體,綠色的青苔好比尸體上的膿液和真菌。之前根本就沒有這種感覺。
好在那只是一剎那,小花的四川伙計打斷了我的歪念,幾個當地人把騾子上的繩子全部都卸了下來,在四川伙計的指導下把繩子系上攀巖固定器,那是一種可以插入巖石的縫隙瞬間卡死的小裝備。
我們有整套的攀巖器械,安全帶、下降器、安全鐵鎖、繩套、安全頭盔、攀巖鞋、鎂粉和粉袋,世界上最早的攀巖協(xié)會來自蘇聯(lián),但是這些東西都是瑞士產的。看著非常的讓人放心。
不過小花并沒有完全按照規(guī)定,他脫掉了外衣,拖著繩子掛在腰上,只穿著背心開始徒手攀爬,他非常的瘦也沒有非常明顯的肌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爬起懸崖來好比雜技表演。
很多我想都不敢想的動作,比如說單手掛在突出的峭壁巖石上,用腰部的力量把腳送到極遠的一棵樹上,用腳背掛住樹然后松手整個人倒掛著蕩過去。
夠不到往上的巖石突起,他會極快地在懸崖上翻身,頭下腳上地用腳背掛住然后瞬間用力翻上去。他做起來除去利落,甚至還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利用那根他帶上去的繩子,我們把所有的裝備通過一只滑輪全部吊了上去,有七條繩子從上面被甩了下來,做成了七條輔助攀巖的“梯子”,我并不知道這些繩子到底怎么用的,但是想到小花的身手,我忽然意識到這些繩子可能是給我準備的。
我并不感覺到什么慚愧,我只是感覺到恐懼。如果只是讓我爬上去待著,也許我還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要在這些繩子之間不停地穿梭,我靠,我實在不敢保證我可以堅持那么久不摔死。
之后,四川的幾個伙計搭起了那只所謂的“巢”,那是用鋼筋做成的,像是爪子一樣的東西,爪子里可以容納一只睡袋,睡袋和爪子上的很多固定環(huán)使用六個金屬環(huán)連在崖上。
我明白了巢的定義,這東西是給我們在懸崖上睡覺的地方,果然,只能稱呼為巢。
我有攀巖的經驗,這一次倒也沒有太過丟臉,只是到了峭壁中部的時候,往下看去只看到一片綠色的樹冠,就感覺有點恍惚,想起了蛇沼邊緣的斷層,腦子里閃過了好多的東西。
不禁開始驚訝自己的改變,如果是以前,到了這么個地方肯定腿軟,現在竟然可以這么的鎮(zhèn)定。
到了峭壁的頂部已經是夕陽西下,那是真正的絕頂,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上面長著一些低矮的樹和灌木,夕陽昏黃的光下。
四周遠處巍峨但是柔美的雪山變得神秘莫測,而四周的絕壁山谷繞起了一股縹緲的白霧,昏黃之下,山中背光的陰影處已經是一片黑暗,遠處山村的炊煙和這一切,形成了一種光怪陸離的意境。
小花坐在一塊石頭上,雙腳懸空蕩著,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看著雪山,眼中是萬分肅穆的神采。
我和小花之間有一種特別的默契,也許是因為背景實在太相似了,或者是,本身解家和吳家之間就有一種無法解釋的紐帶,所以,這種感覺讓我沒有任何尷尬或者冷場的感覺。反而我很能理解他現在的感覺,所以也靜靜地坐了下來。
坐了一會我終于忍不住好奇心問他:“小花你什么時候和雅兒認識的?我看你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小花扭頭看我:“雅兒沒有告訴你關于我這個哥哥的事?”
我搖頭道:“我也是剛知道她在BJ有個哥哥還有個姐姐,就是你和秀秀。”
小花意味深長哦了一聲:“雅兒有和你提我的事嗎?”
和你一樣我也是才知道除了我以外她還有你這個哥哥。
我們二個看著對方相視一笑,雅兒這工作做的可真夠保密。
我們二個默契的沒有去提為什么雅兒不告訴我們雙方的存在,既然雅兒不想說肯定有她的理由。
小花,你和我說說,你什么時候認識雅兒的?
我和雅兒第一見面的時候,就是胖子和你說的那次。
我想下應該是我們在西沙海底墓上來以后,雅兒要和胖子去BJ那次。
那天剛好新月飯店有場拍賣會,我因為無聊去看看,結果在大廳樓梯口就聽到一個小女孩提我小名小花,我就稍微聽了一下,因為我的小名BJ人很少知道,我又聽到她提我大名解雨臣,不是藝名,我就對她來興趣了,讓手下去查,什么也沒有查到就聽到她叫雅兒。
后來雅兒從座位離開,我好奇跟過去,結果她在廁所被一個中年男人攬住,我?guī)脱艃航鉀Q,她一激動就喊出我小名,我更加確定她認識我,她對我道了謝要離開,我抓住問她叫什么名字,她就告訴我叫雅兒。
后來我讓人在去查什么也沒有查到,我也放棄了。
然后呢?
后來過了幾個月,新月飯店的人傳話說有個叫雅兒的姑娘見我,讓她來傳話告訴我。我當時一聽就覺得有意思,不會上次是我見一面的小女孩,我?guī)е镉嬋チ耍皇撬?
她提出讓我?guī)退闳似っ婢撸耶敃r就覺得好笑,那個時候我們根本不熟悉,也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為了讓我?guī)退€編了個故事給我聽。
后來我答應幫她,我當時對雅兒非常好奇,一個剛成年的小女孩,竟敢一人來BJ新月飯店找僅僅見一面的人幫忙。
第二天她帶上人皮面具,要離開的時候,我問她你自己一個去往哪里不怕?不怕路上出意外。她告訴我,怕也沒有辦法,她必須去,因為那里有她重要的人在。
說到這里小花笑著看我問:“可見那次她去的地方不能見的人是你們?”我對小花點點頭。
再后來雅兒就帶著黑眼鏡來找我,讓我把她臉上面具拿下來。
黑眼鏡?
對,你也認識他?
我對小花點頭道:“我三叔請他夾過一次喇叭。”
我現在明白為什么當初在蛇沼鬼城,黑眼鏡對雅兒那么好,原來上次長白山悶油瓶叫人送雅兒回杭州就是黑眼鏡。
小花,你繼續(xù)說。
后來雅兒想在BJ玩幾天,黑眼鏡就說服你二叔答應讓雅兒在BJ玩三天,這期間我又帶她認識了秀秀,和霍老太太。
小花說完我倆都笑了,一切謎題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