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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蛇沼鬼城7

兩分鐘后,阿寧停止了呼吸,在我懷里死去了。凌亂的短發(fā)中俏麗得讓人捉摸不透的臉龐凝固著一個驚訝的表情,我們圍著她,直到她最后斷氣,靜下來,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

突然我感覺一切都停止了,心中悲切,想哭又哭不出來,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

一路上過來雖然危險重重,我也預(yù)料到了有人會出事,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會死,而且死得這么容易,這么突然。

事情毫無征兆,就這么發(fā)生了,剛才還在說話的人,一下就這么死了。而且是真的死了,我們連救的機會都沒有。

我一開始還不相信我眼前的情形,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死呢?她是如此強悍、艷麗而狡猾,外表柔弱卻有堅強如鐵的內(nèi)心,雖然我并不喜歡她,但是我由衷地佩服她。

如果要死的話,這里所有人都比我強,在我還不知道木木是雅兒之前,最容易死的應(yīng)該是我才對。

可是她確實是死了,就在我的面前,這么容易地,真真切切地,隨隨便便地死去了。

我一下子有了一種被打回原形的感覺,一次次的事情,雖然都是危險重重,但是我們幾個人都闖了過來,就連在秦嶺我一個人出去,也勉強活著回來了。

我一度認(rèn)為在這些事情之后,我們這樣的人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有著相當(dāng)?shù)慕?jīng)驗,只要我們幾個人在一起,雖然會遇到危險,但是大部分都能應(yīng)付,就算要死,也應(yīng)該是死在古墓里最危險的地方。

但是現(xiàn)在,阿寧就這樣輕易地死在了一條蛇上。我突然意識到,不對,人本來就是脆弱的動物,不管是悶油瓶、潘子,還是我,在這種地方,要死照樣是死,身手再好,經(jīng)驗再豐富也沒有用。

這就是現(xiàn)實的法則,不是小說或者電影里的情節(jié),只要碰上這種事情,我們都會死,就算是悶油瓶,如果站在瀑布邊上,剛才肯定也死了!

我抬起頭看前面茂密的叢林,突然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和絕望。那一瞬間我簡直想拔腿而逃,什么都不管,逃離這個地方。

這個時候天終于亮了,陽光從峽谷的一邊照了下來,四周都亮了起來,前面水汽騰騰,瀑布濺起的水幕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團籠罩在茂密雨林上空的白色薄霧。

美景依舊,美人卻不在了,只有雅兒還在悶油瓶懷里哭泣。

潘子是個看破生死的人,此時雖然也是一臉可惜之色,但是比我們從容多了,只是受了重傷,也說不出太多話來,看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就對我們道:“這是意外,雖然很突然,我們也必須接受,這里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蛇的同類,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找個干凈點的地方再想辦法,三小姐還在這里,我不能讓她出事?!?

我看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想起悶油瓶剛才殺了那條雞冠蛇,心中也多了些惻然,轉(zhuǎn)頭去看浮在水面上的蛇尸,卻發(fā)現(xiàn)尸體不見了。

這種蛇據(jù)說會對殺死同類的東西報仇,不死不休,詭異異常,待在這里確實有危險,想起阿寧的慘狀,也待不下去了。

而且雅兒還在這里,一時之間又不忍心將阿寧的尸體丟在這里,我就背了起來,胖子扶起潘子。

雅兒不在哭泣,被悶油瓶拉著手,幾個人不敢再往叢林里去,就沿著峽谷的邊緣,淌水前進(jìn)。

誰都不可能聊天了,胖子也沒法唱山歌了,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還要往前走,腦子里一片空白。

深一腳,淺一腳,恍惚地往前走了十幾分鐘,卻一直無法找到干燥的地方讓我們休息。

日頭越來越高,昨夜大雨的涼爽一下就沒了,所有人都到達(dá)了極限,太累了,一個晚上的奔襲,搏斗,爬樹,死亡,逃生,就是鐵人也沒力氣了,更要命的是,隨著溫度的升高,這里的濕度變得很大,胖子最受不了這個,喘得要命,最后都變成潘子在扶他,悶油瓶想背雅兒,被拒絕。

正在想著要不要提出來就地休息的時候,突然前面的峽谷出現(xiàn)了一個向下的坡度,地上的雨水溪流變得很急,朝著坡下流去,我們小心翼翼地順著溪流而下,只下到坡度的最下面,就看到峽谷的出口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外面樹木稀疏起來,全是一片黑沼,足有兩百多米,然后又慢慢地開始茂密起來,后面就是一大片泡在沼澤中的水生雨林,都是不高但是長勢極度茂盛的水生樹類,盤根錯節(jié),深不可測。

我們都面面相覷,一種宿命的感覺傳來,原來到所謂峽谷的出口,昨天晚上我們只剩下這十幾分鐘的路程了,而我們竟然選擇了停下來,如果當(dāng)時堅持走下去,可能結(jié)果就完全不同了。

再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沼澤的邊緣,從這里看沼澤,視野有限,并不像我們在外面山谷的頂端看到的那么闊。

如果不是沿著山壁在走,也不知道已經(jīng)出了山谷了,前方還是一片密林,感覺只不過是峽谷的延續(xù)。當(dāng)然區(qū)別還是有的,腳下越走越覺得不對,水越來越深,而且地下的污泥也越來越站不住。

好在沼澤的淺處,有一塊很大的平坦石頭,很突兀地突起在沼澤上,沒有給水淹沒。我們很奇怪這么會有這么大的一塊石頭在這里,小心翼翼地涉水過去,爬了上去,才發(fā)現(xiàn)這塊巨大的石頭上雕刻著復(fù)雜的裝飾紋路,而且在水下有一個非常巨大的影子,似乎是好幾座并排的大型雕像的一部分。

這里是西王母城的一個入口,西王母是西域之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西域的絕對精神領(lǐng)袖,那么西王母之城的入口自然不會太寒酸,也許這是一座當(dāng)時的石雕,或是這里城防建筑上的雕像,用來給往來的使節(jié)以精神上的威懾。當(dāng)然這么多年后,這種雕像在雨水的沖刷下自然不可能保存。

我乍一看石頭上的古老紋路,就感覺和吳哥窟的那種很像,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高棉佛教的紋路,而是因為這塊石頭也被風(fēng)吹雨打得發(fā)黑發(fā)灰,看起來特別的古老和神秘。

正想著如果這里有一座倒塌的雕像,那么是否沼澤下面還有其他的遺跡,就聽到胖子招呼了一聲,讓我們看他那邊。

我們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在陽光下,前方的黑沼比較深的地方,現(xiàn)出了密密麻麻的巨大的黑影,似乎沉著什么東西,看上去似乎是石頭,有些完全在水下。我和悶油瓶用望遠(yuǎn)鏡一看,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沼澤水下的影子,似乎全部都是一座座殘垣斷壁,一直連綿到沼澤的中心去。

西王母的古城廢墟,竟然是被埋在了這沼澤之下的。

“這座山谷之中應(yīng)該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國瓦解之后,古城荒廢了,排水系統(tǒng)崩潰,地下水上涌,加上帶著泥沙污泥的雨水幾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

看來西王母城的規(guī)模很大,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只是鳳毛麟角?!睈炗推康?。

我也有一些駭然,古城給水淹沒這種事情倒是比較常見,這片沼澤其實絕對面積不大,當(dāng)時的古城竟然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座盆地的邊緣,說明當(dāng)時的文明已經(jīng)到了鼎盛時期。

但是這么說來的話,西王母宮,豈不是也在水下的污泥里了,我們?nèi)绾芜M(jìn)入呢?

不過,想起文錦的筆記,這片沼澤形成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在20世紀(jì)90年代她的隊伍中,霍玲就進(jìn)入了西王母宮,也是在大雨之后,那么應(yīng)該是有辦法進(jìn)去的,只是我們還沒有到達(dá)那種境況而已。只要繼續(xù)深入,我相信總有痕跡讓我們看到。

石頭上相對干燥,我將阿寧的尸體放下,幾個人都筋疲力盡,坐下來休息。

把上衣服脫掉,鋪在石頭上曬,雅兒在這里我們不可能連下衣一起脫掉。

雅兒把她外套脫下來放在哪里晾,里面的襯衫也沒有辦法當(dāng)著我們幾個面脫掉曬。

我想起雅兒怎么跟著阿寧一起來到這里,剛要問。

胖子就問坐在悶油瓶身邊的雅兒:“我說小可愛你一路上瞞我們瞞的夠緊啊!怪不得,我覺得一路上你明明是阿寧的人,卻一直幫助我們,小哥都懷疑你,我去試你,你竟然拿槍指胖爺?!?

我和潘子看著雅兒,等她回答。

“對不起,胖子哥哥,我當(dāng)時也沒有辦法,上次你在長白山撕我臉上的面具,我怕你又撕我臉上的面具,這次的不是專業(yè)人幫我?guī)У模阋幻蜁l(fā)現(xiàn)是帶的面具,我只有裝成不認(rèn)識你,拿槍指著你,只有這樣你們才會相信我不是吳雅。因為你們知道我不會拿槍指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

說完雅兒把手放在耳朵后面,一撕臉上帶著面具就撕下來,露出她原本的臉,幾個人都嘆了一口氣。

胖子更是氣的把悶油瓶身邊的雅兒給拉過來,對著她原本的臉又揉又捏:“讓你又騙胖爺,讓你騙胖爺。”

“??!胖子哥哥,我錯了。大家都沒有出手阻攔,最后我看不下去,從胖子身邊拉過雅兒,看了看阿寧在睡袋的尸體:“雅兒,我問你,這次又是阿寧私底下找你來這里的?”

雅兒看著阿寧的尸體說:“不,小邪哥哥這次是我主動找阿寧的,是我讓她帶我來這里。面具槍都是她教會我的,我告訴她我知道西王母墓的入口,她同意和我合作?!?

我沒有想到這次是雅兒主動找阿寧,讓她帶她來這里,我氣的說不出來話,雅兒你……

潘子道:“三小姐,你怎么這么不聽話跟來,讓三爺知道又該擔(dān)心?!?

胖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悶油瓶只是皺著眉,我們都以為是阿寧威脅雅兒來這里的,沒有想到是雅兒主動找阿寧的。

雅兒看著潘子和我說:“小邪哥哥,潘子,我知道我跟來這里,你們很生氣,可是我最重要的人都在這里,我必須跟過來。”

我,潘子,胖子,悶油瓶聽雅兒說完,幾個沉默了。

“雅兒,你不能再跟著我們往里面走了,還沒有找到入口就這么危險,我們一群人差點死掉,等和三叔,聯(lián)系二叔,讓他接你回杭州,這次你必須回去。

“三小姐,你不能再跟著我們往里面走,之前我不知你是三小姐就不說了,如今我知道,我不能再讓你跟著我們?!?

胖子也說:“小可愛,你這次就聽我們的。”

雅兒搖頭道:“小邪哥哥,胖子哥哥,潘子,今天無論你們說什么我都不會回去的,我必須見到三叔,才回去,見不到無論如何都不會回去,我可以保護(hù)自己,我的能力你們也見識了?!?

我看著阿寧的尸體,真的怕萬一躺在哪里的下一個是雅兒。

“小邪哥哥,你們都不用勸我,小哥也同意,見到三叔后我離開?!?

我們幾個不相信的看著悶油瓶,胖子問:“小哥,你真同意小可愛繼續(xù)和我們往里面走?”

悶油瓶看向雅兒,嘆口氣,對胖子點點頭。

我沒有想到悶油瓶竟然同意雅兒繼續(xù)和我們往里走,我和潘子也沒有辦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胖子說:“成了,既然小哥同意小可愛繼續(xù)和我們往里走,那就這樣決定,我們幾個休息休息?!?

胖子就拿背包想打起無煙爐,可是翻遍了行李卻一只也找不到,看樣子昨天晚上混亂的時候掉光了,沒法生火,就用燃料罐頭上的燈棉湊合。

意料之外的是,這里的沼澤竟然是咸水,看樣子有附近大型鹽沼的水系連通,萬幸雨水從峽谷沖刷下來,口子上基本上沒有味道,不然我們可能連喝水都成問題。

我先放了幾片消毒片煮了點茶水喝,然后打水清洗自己的身體。

渾身在水里泡了一個晚上,身上的皮都起皺了,鞋子脫掉,腳全泡白了,一摳就掉皮。

就算我扣緊了鞋幫,脫了襪子之后腳上還是能看到小小的類似于螞蟥的東西吸在腳上,拿匕首燙死,挑到眼前來看,也看不出是什么蟲子。

我心里想不過如果沼澤里是咸水的話,昆蟲的數(shù)量應(yīng)該相對少一點,至少這里不太可能有咸水螞蟥,這對于我們進(jìn)入沼澤深處來說,是一個大好消息。

潘子遞給我他的煙,說這是土煙,他分別的時候問扎西要的,能祛濕。這里這種潮濕法,一個星期人就泡壞了,抽幾口頂著,免得老了連路也走不了。

潘子又擔(dān)憂的看著雅兒,她一姑娘家,在這種潮濕的地方,身體怎么承受。

雅兒發(fā)現(xiàn)潘子看她,對他搖搖頭,讓他別擔(dān)心。

我接過來吸起來,煙是包在塑料袋里的,不過經(jīng)過昨天晚上這樣的折騰,也潮了,吸了幾口嗆得要命,眼淚直流,不過確實挺有感覺,也不知道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抽起來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疲勞一下子不這么明顯了。

胖子也問他要,潘子掐了半根給他。他點起來幾口就沒了,又要潘子就不給了。

這時候我們看到悶油瓶不吭聲,雅兒坐在他身邊,看著一邊的沼澤若有所思,潘子知道雅兒喜歡他。

大概感覺少他一個不好意思,也遞了半根給他。我本以為他不會接,沒想到他也接了過來,只不過沒點上,而是放進(jìn)嘴巴里嚼了起來。

“我靠,小哥你不會抽就別糟蹋東西?!迸肿涌棺h,“這東西不是用來吃的。”

“你懂個屁,吃煙草比吸帶勁多了,在云南和緬甸多的是人嚼。”潘子道,不過說完也覺得納悶,就看向悶油瓶,“不過看小哥你不像老煙槍啊?怎么知道嚼煙葉子?你跑過船?還是下過地礦?”

悶油瓶搖頭,嚼了幾口就把煙草吐在自己的手上涂抹手心的傷口。

我瞄了一眼,只見他手心的皮肉發(fā)白翻起,雖然沒有流血,但是顯然這里的高溫也使得傷口很難愈合,涂抹完后他看了眼潘子,潘子用懷疑和不信任的眼光盯著他,但是他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又轉(zhuǎn)頭去看一邊的沼澤,不再理會我們。

雅兒拉過他的手,從背包里拿出紗布給他包扎,悶油瓶摸摸雅兒的頭,示意他沒事!

這樣的局面我們也習(xí)慣了,悶油瓶對于自己的情況,似乎諱莫如深,但是我明白,這些問題有很大的一部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憑空出現(xiàn)的一個人,沒有過去,沒有將來,似乎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

這是他對他自己的評價,偶爾想想真的十分的貼切。他除了對雅兒還有點正常的感覺,其他的我們感覺不到。

上身脫得光溜溜的,加上身上水分的蒸發(fā),感覺到一絲的舒適,覺得緩了一點過來,胖子就拿出壓縮的肉干給我們吃,雅兒也從她包里拿出巧克力給我們。

我們就著茶水一頓大嚼,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總之把肚子填滿了。

肚子一飽就犯困,于是潘子用背包和里面的東西搭起一個遮擋陽光的地方,他放哨,我們讓雅兒和悶油瓶躺里面,然后我胖子,幾個在縮進(jìn)去。

雅兒不愿意,說她不累要幫潘子處理傷口,讓我們幾個先睡,悶油瓶一聽,皺著眉讓雅兒讓去休息。

雅兒竟然當(dāng)著我們面摟著悶油瓶,還沒有明白她要干什么,就見悶油瓶閉著眼,被雅兒慢慢放倒。

我們幾個一臉懵,不知道悶油瓶怎么了,胖子反應(yīng)過來說:“臥槽,小可愛你對小哥做了什么?”

雅兒回道:“沒有什么胖子哥哥,我只是把小哥捏暈而已,小哥需要休息?!彪S后笑著對我們道:“小邪哥哥,胖子哥哥,你們要是不累,我也可以免費幫你們秒睡,你們需要嗎?”說完眨眨眼。

我們?nèi)齻€已經(jīng)驚訝說不出來話,雅兒竟然敢把悶油瓶捏暈,三人回想起一路上幫助我們。

胖子說:“小可愛就是厲害,胖爺服你,每次見小可愛你都給胖爺帶來驚喜。那成小可愛你給潘子處理傷口,胖爺先睡了?!闭f完胖子找個位置躺下閉上眼睛。

我雖然不知道雅兒為什么在這么短時間會用槍,還學(xué)會捏暈人,還能保護(hù)自己,我這個妹妹快速成長的嚇人?!把艃海l教你這些的?”

“小邪哥哥誰教我的不重要,我想保護(hù)對我重要的人,不在拖累他們。小邪哥哥你快休息去吧,我給潘子處理傷口?!蔽抑缓脽o奈的去休息。

雅兒來到潘子身邊,拿過自己的背包:“潘子,我給你處理身上的傷口?!?

“三小姐,我這點傷沒事你去休息?!睂τ谘艃簳脴尯蜁髸炄?,潘子也沒有問什么,在他心里只要雅兒平平安安就好。

“潘子,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潘子眼里一熱道:“三小姐。”

“潘子,所以你們都要好好,好嗎?”

。潘子不在說什么,對雅兒點點頭。

雅兒給潘子簡單包扎身上的傷口,包扎完潘子剛要說話,就直接被捏暈,行李被雅兒拿過來墊在他頭下,讓他好好休息。

雅兒站起來看著睡沉的我們,來到?jīng)鲆路睦?,脫掉襯衫,從包里拿出帶的干凈衣物換上,在把襯衫穿上,外套鞋子襪子都穿好。

來到潘子身邊坐下來,看著阿寧的尸體發(fā)呆,她非常困,可她不敢睡,她要守護(hù)著大家。

大家都心知肚明,進(jìn)入沼澤之后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休息了,現(xiàn)在有囫圇覺睡就是種福利了,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一躺下,眼睛幾乎是一黑,迷迷糊糊聽著雅兒和潘子的對話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漆黑,渾身黏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天黑了,而且又下雨了。

潘子睡在一邊,雅兒坐在潘子身邊趴在自己腿上,應(yīng)該是睡著了。

我又看胖子在我邊上,打著呼嚕,被捏暈的悶油瓶還沒有醒過來,我已經(jīng)接受雅兒會用槍還會捏暈人。

遠(yuǎn)處的燃料罐頭還燃燒著,不過給雨水打得發(fā)藍(lán),也照不出多遠(yuǎn)。

我拿出風(fēng)燈把火苗點上,來到雅兒身邊想把她抱進(jìn)帳篷里睡,剛走到她身邊,雅兒突然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我。

我心一痛,雅兒畢竟是女孩,這一段時間經(jīng)歷的每件事情都差不多要了我們的命,我輕聲道:“是哥哥?!?

雅兒這才放松下來說:“小邪哥哥,你醒了?!?

“雅兒,你去里面睡?!?

雅兒搖頭道:“我已經(jīng)休息好了,你看阿寧的睡袋怎么了?”

我聽雅兒這樣說,一看這個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有點不對勁。

原來一邊裹著阿寧尸體的睡袋,不知道什么時候給人打開了,阿寧的上半身露了出來,猶如安靜的睡在那里一般。

這在平時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在戈壁中行進(jìn),進(jìn)入到綠洲之前,我們上半身一般都不脫衣服,就下半身捂進(jìn)睡袋里取暖,這樣能夠在有突發(fā)事件的時候迅速起身。

阿寧這樣躺在睡袋里的樣子,這一路過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十分的熟悉,然而想想,又想起她已經(jīng)死去了,感覺就很凄涼。

身邊的雅兒拉拉我手,我知道雅兒在擔(dān)心我:“我沒事?!?

不過我睡著的時候尸體明顯是完全裹在睡袋里的,是誰把她翻出來的呢?難道是潘子和雅兒?他們把她翻出來干什么呢?

“雅兒,你和潘子誰最后睡著的?”

“是我小邪哥哥?!?

我不解道:“那你睡前看有人動阿寧尸體嗎?”

“我睡之前,看阿寧的睡袋還好好的?!?

我叮囑道:“你呆在這里我過去看看?!?

“小邪哥哥我和你一起?!?

我只好拉著雅兒站起來走到尸體邊上看了下,我就發(fā)現(xiàn)了似乎有點不對勁,尸體確實給人動過了,雙手不知道為什么,不自然地蜷縮著,整具尸體的樣子有點奇怪。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天色灰暗,沼澤里不同在峽谷,四周的樹木比較稀疏,沒有什么東西能照出來,那燃料罐頭的火苗又小,四周完全是一片沉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拉著雅兒來到潘子身邊,拍了拍潘子,可是潘子一般睡覺不沉,這次我怎么叫都不醒。

“小邪哥哥,潘子是我捏暈的?!蔽一仡^驚訝的看著雅兒。

雅兒尷尬道:“潘子不愿意睡,要放哨,我沒有辦法就給捏暈了,小邪哥哥我來叫潘子?!?

說完雅兒蹲下來對著潘子脖子后面一捏,潘子睜開眼,一臉茫然,我沒有告訴潘子是雅兒把他捏暈的。

我就讓他跟著我和雅兒過來看看,潘子莫名其妙,湊過來看了看,就搖頭,反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更加不不解。

一下又想到了胖子,心說難道胖子看上阿寧身上的遺物了?這王八蛋連自己人身上的東西也不放過嗎?但我印象里胖子雖然貪財,但是這種事情他也不太可能干。

潘子用一邊的沼澤水洗了把臉,就走到阿寧尸體的邊上,打起礦燈照了下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寧的臉上還凝固著死亡那一剎那的表情,現(xiàn)在看來有點駭人。

尸體給雨水打濕了,潘子蹲下去,把她臉上的頭發(fā)理得整齊了一些,我們就看到阿寧被咬的地方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黑發(fā)紫,開始腐爛了,身上的皮膚也出現(xiàn)了斑駁的暗紫色,這里的高溫已經(jīng)開始腐蝕這具美艷的尸體了。

雅兒看著阿寧的尸體,臉上露出痛苦自責(zé)的表情,我知道她在心里怪自己害死了阿寧。

阿寧的死是個意外,與雅兒無關(guān),我不忍看到這樣的表情,走過去捂住雅兒的眼睛,把身體給她轉(zhuǎn)過去:“聽話,不要轉(zhuǎn)過來?!?

我和潘子在此走過去,發(fā)現(xiàn)尸體的衣服上有好幾條泥痕,潘子摸了一把,似乎是粘上去不長時間,順著泥的痕跡照下去,我們陡然發(fā)現(xiàn)在尸體的邊上,有幾個小小的類似泥腳印的東西。

潘子看了我一眼,順著這些泥印子照去,發(fā)現(xiàn)腳印一直是從沼澤里蔓延上來的,因為下雨,已經(jīng)很不明顯,只有尸體邊上的還十分的清晰。

沼澤里有東西!我們的神經(jīng)繃了一下,喉嚨都緊了緊,互相看了一眼,我拉著雅兒轉(zhuǎn)身去叫醒胖子他們。

潘子站起來拿起槍,順著腳印走到了沼澤的邊上,蹲了下去,往水里照去。

胖子叫不醒,悶油瓶一碰就睜開了眼睛做起來,寒著臉看我身后的雅兒。

我知道悶油瓶在氣雅兒把他捏暈,雅兒躲在我身后一直回避悶油瓶的目光。

我把情況一說,他皺著眉繼續(xù)看著雅兒沒有說什么,依然冷著臉。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說什么。

雅兒嘆口氣,從我背后走出來,來到悶油瓶面前蹲下,去拉他的手說:“小哥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把你捏暈,可你必須休息,我們幾個就小哥最厲害,你要不好好休息,還要保護(hù)我們,好像是我也萬不得已。”悶油瓶依然冷著臉。

雅兒從兜里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給悶油瓶:“小哥給你吃糖,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有忍住笑出來,在心里想,“雅兒竟然把悶油瓶當(dāng)小孩子哄。”

悶油瓶看著雅兒手里的奶糖,沒有去接那顆奶糖。

雅兒見悶油瓶不拿奶糖,直接拆開包裝,放到悶油瓶嘴邊說:“小哥這叫大白兔奶糖很甜,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苦澀的味道,我想讓小哥嘗嘗,甜甜的味道。是我知道會在這里遇見小哥,特意給小哥帶的,我都沒有給胖子哥哥,還有小邪哥哥吃哦!”

我看到這一幕好笑的搖搖頭,也只有雅兒敢這樣哄悶油瓶。

悶油瓶聽雅兒這樣說,臉色好些說:“你吃?!?

“小哥,這種糖我不少吃,我都吃膩了,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我想讓你嘗嘗甜甜的味道?!?

悶油瓶看著雅兒,最后低下頭張開嘴。

雅兒笑了,她知道悶油瓶原諒她“:小哥,我們和小邪哥哥去潘子哪里看看?!?

悶油瓶這才站起來去找潘子,雅兒跟在后面,經(jīng)過我身邊,在我手里塞了一個東西,隨后對我眨眨眼。

我低頭一看手里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我看著雅兒的背影笑了,也跟了過去。

我們?nèi)齻€走到潘子身邊,水下混濁不堪,什么也照不清楚,潘子又把那幾個泥腳印照給悶油瓶看,說:“媽的,好像在我們睡覺的時候,有東西爬上來過了,看來以后打死也不能睡著了。”

照了一下腳印,悶油瓶的臉色就變了,他接過礦燈,快速地掃了一下尸體的四周就擋住雅兒不讓我們再走近尸體。

“怎么了?”我問道。

“只有一排腳印,那東西還沒走?!彼p聲道。

我們剛才根本沒有注意有幾排痕跡,聽悶油瓶一說,探頭往腳印處一看,果然如此,這下我們就更加戒備起來。潘子立即端起了自己的短槍,瞄準(zhǔn)了阿寧的尸體。

我們后退了幾步,另一邊的悶油瓶舉著礦燈照著尸體,讓雅兒躲在他身后,一邊示意我立即去把胖子弄醒。

“小哥我和小邪哥哥一起去叫胖子哥哥?!睈炗推奎c頭。

之前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搏斗,之后又遇到了阿寧突然死亡的變故,我的神經(jīng)早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現(xiàn)在沒消停幾分鐘神經(jīng)又繃緊了,讓我感覺到十分郁悶,不過我也沒有害怕,我和雅兒退后到胖子身邊,我先從胖子身上摸出了匕首,我然后拍了他幾巴掌。

可胖子睡得太死了,我拍了他幾下,他只是眉頭稍微動了一下,就是醒不過來。

而我一下打下去,卻感覺到他臉上全是汗,“小邪哥哥,我覺得胖子哥哥不對勁?!?

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怎么有人會睡成這樣,難道是生病了?然而摸胖子的額頭卻感覺不到高溫,我心說難道在做夢?

正想用力去掐他,忽然我就看見,在胖子躺的地方的邊上,竟然也有那種細(xì)小的泥印子。而且比阿寧身邊的更加多和凌亂。

我心說不好,趕緊站起來拉著雅兒退后,叫喚了一下潘子。

“怎么了?”潘子回頭,我指著那泥痕跡的地方,讓他看。“這里也有!”

潘子一邊瞄著阿寧的尸體,一邊退到我和雅兒身邊,低頭一看,就罵了一聲娘,并把槍頭移了過來。

一邊的悶油瓶回頭也看到了,退了過來。

雅兒看潘子在她身邊,偷偷塞了顆奶糖給潘子,潘子感覺手里有東西低頭去看,手里多顆奶糖,剛要說什么,雅兒就做個噓的動作,潘子笑著點點頭。

隨后四個人看了看尸體,又看了看胖子。我心說這情形就復(fù)雜了,尸體還好辦,也容不得我多考慮什么。

潘子看了一眼悶油瓶,兩個人就做了一個手勢,顯然是交換了什么意見。

潘子舉起槍退到腳下巖石的邊緣,遠(yuǎn)離了尸體和胖子,這樣可以同時監(jiān)視兩個方向。

而悶油瓶把燈遞給我,讓我照著胖子,對雅兒說:“吳雅,待在這里別動。”

雅兒點頭說:“小哥你要小心?!睈炗推慷饕宦?,把我手里的匕首拿了過去,毛腰以一種很吃力的姿勢走到胖子身邊。

這是一種半蹲的姿勢,雙腳彎曲,人俯下身子,但是卻不完全蹲下,這樣可以在發(fā)生變故的時候保持最大的靈活。

他靠近胖子,頭也不回就向我做了一個手勢,讓我把燈光移動一下,照向胖子身邊的腳印處。

氣氛真糟糕,我心里暗罵了一聲,心說這種事情什么時候才能到頭?我把燈光移過去,就在那一瞬間,忽然有兩三個不明物體以飛快的速度,從胖子的肩膀下沖了出來,一下子就掠過了燈光能照到的范圍。

那速度太快了,只是一閃我眼睛就花了。但是我的手還是條件反射一般直接向著那幾個東西沖出來的方向劃了過去。

可惜什么都沒照到,只聽到一連串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跳進(jìn)沼澤的聲音。同時阿寧的尸體那邊也突然有了動靜,同樣的一連串入水聲,好像是在田埂邊驚動了很多青蛙的那種感覺。

悶油瓶反應(yīng)驚人,但是顯然對于這么快的速度,他也沒轍。他只是飛速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雅兒沒事,連第一步都沒追出就放棄了,他忙揮手讓我過去,去照水里。

我沖過去舉起礦燈朝水中照去,一下就看到水中的漣漪和幾條水痕迅速地遠(yuǎn)去,潛入沼澤里,雅兒也跟著跑過來。

“是什么東西?水老鼠?”我問道,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以前九十年代城市建設(shè)還沒這完善的時候,見過不少這種老鼠。

悶油瓶卻搖頭,臉色陰沉:“是蛇!是那種雞冠蛇?!?

我咋舌,看著地上剛剛留下的一連串印記,忽然意識到?jīng)]錯,那就是蛇形的痕跡,難怪有點像腳印卻又不是。

心里頓時沖起了不祥的念頭,傳說這種蛇報復(fù)性極強,而且行事詭異,現(xiàn)在果然找上門來了。

我這時候發(fā)現(xiàn)胖子還是沒醒,不由心里咯噔了一聲,心說難道胖子已經(jīng)被咬了?

我立刻過去看胖子,結(jié)果雅兒卻比我先跑一步被悶油瓶給拉住,“小哥我去看胖子哥哥?!?。

“雅兒,我過去看胖子,你站在這里?!?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蛇都走了,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先推了他一下。沒想到這一推他就醒了,而且一下就坐了起來,臉色蒼白,但是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他看著我們幾個,又看了看天,有點莫名其妙??次覀?nèi)缗R大敵似的看著他,隔了半天才道:“你們他娘的干嗎?胖爺我賣藝不賣身的,看我也沒用。

雅兒這時候才被悶油瓶松開手,趕緊跑到胖子身邊蹲下來問:“胖子哥哥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身體哪里不舒服?”

胖子摸摸雅兒頭說:“小可愛,別擔(dān)心胖爺沒事?!?

看他這樣子應(yīng)該是沒事,我們松了口氣。而我還是不放心,過去讓胖子轉(zhuǎn)過來,給他檢查了一下,確實沒有被咬。

胖子看我讓他脫衣服,更覺得莫名其妙,問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胖子將信將疑,雅兒看胖子沒事,把一顆奶糖塞在他手里,胖子低頭一看手里一顆奶糖,雅兒做個噓的動作。

我們也沒空和他解釋了,又起身走到阿寧尸體的邊上。

我照了一下附近的沼澤,完全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見,尸體邊的石頭上全是剛才那些蛇離開的痕跡。

“他娘的邪門,難道這睡袋是這些蛇打開的?”潘子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一邊用槍拍了拍尸體的上下,看還有沒有蛇在里面。

沒有蛇竄出來,但是我感覺到非常不安,一種夢魘一樣的恐慌在我的心底蔓延開來。我們睡覺的時候,有幾條雞冠蛇從沼澤中爬了上來,爬進(jìn)了胖子和阿寧的身下,還不知道怎么樣打開阿寧的睡袋。這實在太詭異了,它們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著漆黑一片的沼澤,總感覺,肯定要有什么不祥的事情發(fā)生。

我看雅兒臉色不太好,擔(dān)憂的問:“你怎么了?”

“雅兒對我搖搖頭:“我沒事!”我在看潘子,胖子。臉色也不太好。

看來都有這種感覺,悶油瓶蹲了下來,檢查了一下阿寧的尸體,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做了個手勢,讓我們都把礦燈打開,他要仔細(xì)看看四周水下的情況。

我們照悶油瓶說的辦,一邊的胖子也來幫忙,我們打開礦燈分四個方向,就開始掃射水里,才掃了沒幾下,忽然身后的胖子驚呼了一聲。

我們以為蛇又出現(xiàn)了,馬上轉(zhuǎn)身,順著他的燈光看去,就看到我們面前的沼澤中大概二十幾米處,竟然有一個人影,好像是從沼澤的淤泥里鉆出來的。

一只礦燈的光芒無法照清楚,立即所有的燈都匯聚了過去,只見一個渾身污泥的人,站在齊腰深的水里,猶如一個水鬼直勾勾地看著我們。

“狗日的,這是什么東西?”胖子喊道。

悶油瓶仔細(xì)一看,驚叫了一聲:“天哪,是陳文錦!”說完對我說:“照顧好吳雅。”就跑過去。

那一剎那,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肯定那人就是文錦,我看過去那人的臉上全是淤泥,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但是這時候也沒有時間過多地考慮什么,潘子叫了一聲“去幫忙!三小姐我背你。”

“潘子,我不用你背我,我自己可以?!?

我和胖子同樣不放心看雅兒,“小邪哥哥,胖子哥哥我們快去幫小哥?!?

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不能把雅兒一個人丟在這里,更危險,我們幾個人只好一下全跟在悶油瓶后面沖下水去。

沖下去沒幾步就是淤泥,沼澤的底下有一層水草。我沒有穿鞋子,那油膩淤泥和水草刮腳的感覺好比是無數(shù)的頭發(fā)纏繞在腳上,實在令人頭皮發(fā)麻,幾步撲騰到水深處,我們甩開膀子游了起來。

悶油瓶游得飛快,一轉(zhuǎn)眼就沖到了那個人的附近,那地方似乎水位不高,他掙扎著從水里站起。

隨即潘子也爬了上去,接著是我拉著雅兒和胖子。我的腳再次碰到水底,發(fā)現(xiàn)那地方是個淺灘,感覺不出水下是什么情況,好像是一些突出于沼澤淤泥的巨大石頭。

這時候離那個人只有六七米,我近距離看著那個人,心突突直跳,異常的緊張。

文錦算是一個關(guān)鍵人物,一直以來她好像都是傳說和照片里的一個概念,如今出現(xiàn)在我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然而這里只有胖子拿著礦燈,他剛站定沒緩過來,燈光晃來晃去,我拉著雅兒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情況。

悶油瓶已經(jīng)沖了過去,顯得格外的急切,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作風(fēng),我看著他幾乎能夠碰到那人了,就在這個時候,那人忽然一個轉(zhuǎn)身縮進(jìn)了水里,向一邊的沼澤深處逃了。

我們一下都急了,紛紛大叫,可是那人游得極快,撲騰了幾下,就進(jìn)入了沼澤之后的黑暗里,一下竟然就沒影了。悶油瓶向前猛地一沖想拉住,但還是慢了一拍。

這看著只有一只手的距離,但是沼澤之中人的行動十分的不便,有時候明明感覺能碰到的東西,就是碰不到。

不過悶油瓶到底不是省油的燈,一看一抓落空,立即就一個縱身也跳進(jìn)了水里,順著那人在水面上還沒有平復(fù)的波紋就追了過去,一下也淹沒在黑暗里。

我一看這怎么行,拔腳也想跟過去,但是一下就被前面的潘子扯住了,水底高低錯落,我被一扯就摔倒,喝了好幾口水,站起來潘子立即對我道:“別追了,我們追不上。

我們幾個只見這后面的沼澤一片漆黑,我們慢了半拍,進(jìn)去之后必然是什么也看不到,根本無從追起,在很多時候,慢了半拍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機會,現(xiàn)在只有希望悶油瓶能追到她。

我們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又面面相覷,胖子就奇怪地問:“我操,怎么跑了,你們不是認(rèn)得嗎?難道被我們嚇著了?”

我想起那人的樣子,心說不知道誰嚇誰,潘子問我道:“那人真的是文錦?”

我哪里看得清楚,搖頭說不知道,那種情況下,也不知道悶油瓶是怎么判斷的,剛才從我們看到那個人到他叫起來也只有一瞬間,他的眼睛也太快了。

不過,說起來,在這種地方應(yīng)該沒有其他人了。出現(xiàn)的這一個人,很容易就讓人想到是文錦,可是如果真是她,她又為什么要跑呢?不是她引我們到這里來的嗎?

“現(xiàn)在怎么辦?”胖子就問我們道,“小哥連礦燈也沒拿,在那叢林里幾乎是絕對黑暗,他這么追過去會不會出事?要不咱們回去拿裝備進(jìn)去支援?”

潘子道:“應(yīng)該不會,那小哥不是我們,我相信他有分寸,況且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去也不見得有幫助,到時候說不定還要他來救我們。我們幾個先離開這里,三小姐,在水里會害怕?!?

我想起剛才悶油瓶朝那人沖去的樣子,那樣子不像有分寸的,說起來,我總覺得進(jìn)入到這個雨林之后,悶油瓶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但是我又實在說不出到底哪里有區(qū)別,我三個點點頭。

我們在那里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悶油瓶回來,身上好不容易干了,這一來又全泡起了褶子,一路進(jìn)來我們就幾乎沒干過,這時又感覺到渾身難受。

胖子說:“我們不要在水里等了,還是到岸上去,這里的水里有蛇,雖然在水中蛇不太會攻擊人,但是那種蛇太詭異了,待在這里還是會有危險?!?

又想起他說那蛇的事情,我們下半身都在水里,水是黑的,完全看不到水下的情況,聽到這個還是毛毛的,于是便應(yīng)聲,轉(zhuǎn)身拉著雅兒朝出發(fā)地游過去。

上了岸,胖子抖著自己的胸部,一邊搓掉上面的泥,一邊看剛才我們背包四周那些蛇的印跡。

我坐到篝火邊上,雅兒坐在我身邊,這次出奇的安靜,我以為她擔(dān)憂悶油瓶也沒有說什么。

我坐在哪里稍微緩過來點兒,此時腦子里亂了起來,一方面有點擔(dān)心悶油瓶,他就那么追進(jìn)沼澤,想想真是亂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另一方面,這一系列的事情讓我很不安。

阿寧的死其實是一個開始,但是當(dāng)時更多的是震驚,現(xiàn)在想想,野雞脖子在我們睡覺的時候偷偷爬上來干嗎呢,幾乎就是在同時,沼澤里還出現(xiàn)了一個人,還沒有進(jìn)沼澤就一下子冒出這么多的事情,實在是不吉利。

這地方還沒進(jìn)去,就給人一種極度的危險感,甚至這種感覺,和我以前遇到危險時候的感覺還不同,我總感覺這一次,可能要出大事。

這也可能和悶油瓶的反常有關(guān)系,雖然我不愿意這么想,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在悶油瓶的身邊,我沒有以前那種安定的感覺,反而更加覺得心神不寧,而,雅兒也和平常表現(xiàn)的不一樣。

這時候再回想起之前下決定來這里的情形,真是后悔得要命了。

“小邪哥哥。”雅兒拉我的衣服,我看雅兒臉色慘白:“怎么了?”

“小邪哥哥,我想去一邊清理下衣服?!?

我看了看潘子和胖子,“那你,別去太遠(yuǎn)的地方?!?

“好?!迸肿痈绺?,潘子,我去一邊整理下衣服。

“三小姐,那你別去離我們太遠(yuǎn)的地方,容易有危險?!?

“小可愛,你要遇到什么危險大喊一聲,胖爺立馬過去?!?

我知道了,胖子哥哥,潘子,我就去旁邊,馬上回來。

我們?nèi)齻€點頭讓雅兒去一邊整理衣服,畢竟我們都是大老爺們,雅兒不好意思當(dāng)著我們面整理衣服。

潘子看雅兒去一邊整理衣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也把自己衣服脫掉處理完就來提醒我,我也把衣服脫了去烤,一邊我們加大了火苗,提醒去追陳文錦的悶油瓶我們在這里,也讓一邊整理衣服的雅兒不害怕。

吳雅走到一邊根本沒有整理衣服,而是繼續(xù)往前走,剛才去追陳文錦的時候,劇烈跑動,又在水里游,一不小心嗆了幾口水,胸腔里又開始發(fā)痛。

努力忍著,不想讓大家發(fā)現(xiàn)擔(dān)心她,到時候還要照顧她,拖后腿。

她身上現(xiàn)在除了兜里的匕首,再無其他的,連個照明的都沒有,背包還留在剛才休息的地方,那里面還有紗布消毒藥,吃的,最重要里面有幾只血清,希望后面吳邪他們能用到。

吳雅忍著痛摸黑往前走,沒走多遠(yuǎn)再也堅持不住,胸腔越來越痛,停在一顆大樹下休息,血從嘴里咳出來。

吳雅覺得她這次要死了,趴在爛泥里,看著手上的血:“三叔,我還能見你最后一面嗎?”徹底失去意識。

吳雅不知道她昏迷沒有多久,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把她從地上抱走。

胖子口出惡言說:“這點兒小火苗有點像招魂燈,別再把沼澤里的孤魂野鬼招來。”潘子張嘴就罵。

不過胖子說得也有道理,這確實有點像,我心里不舒服,就又打起礦燈,在石頭上一字排開,這樣看著也清楚一點。

我拿著礦燈走到阿寧的尸體邊上,想放在她的頭邊,可走過去一看,我忽然意識到哪里有點不對,再一看,我腦子就“嗡”了一聲。

阿寧的尸體竟然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個空空的睡袋。

我心說壞了,忙向四周察看,然而四處都沒有,一下便慌了手腳,心說這是怎么回事,這荒郊野外的,難道詐尸了不成?忙喚來胖子和潘子看。

兩人一看也傻了,胖子大罵了一聲:“狗日的,誰干的?”大家都條件反射地往四周去找,這動作我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都蒙了。

然而四周一片寂靜,既沒有人,也沒有聽到任何野獸的聲音。我立刻感覺到一股恐懼襲來,這西王母古城里必然沒有其他人,睡袋附近又沒有野獸的腳印,我們都清楚不可能有什么搬動這具尸體,難道真的是詐尸了?

想起之前那個詭秘的夢,我不由喉嚨干澀,心說難不成要噩夢成真。

胖子和潘子到底是見過大世面,此時沒有慌亂,而是立即蹲了下來,翻找睡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睡袋一翻開,潘子又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看到睡袋里面,竟然全是蛇爬過的那種泥痕,睡袋下面也全部都是,痕跡很雜亂。

顯然這里爬過的蛇數(shù)量極其多,摸了一把,黏糊糊的,痕跡非常新,顯然是剛才留下的。

胖子臉色大變,驚訝道:“我操,難道是那種蛇把尸體搬走了?”

潘子不信:“這不可能,蛇怎么能把這么重的一具尸體帶走?”但是他的臉色也變了,顯然這里的痕跡表明胖子說得是對的。

“那你他娘的就要問蛇去了?!迸肿宇D了頓又道,“不過蛇這種東西很功利的,總不會是為了好玩,肯定有原因!沒想到這娘們死了也不得安穩(wěn),倒是合她的性格。”

我想著,心情壓抑了起來,剛才那一系列的事情,每一件都沒頭沒尾,而且全部都讓人摸不著頭緒,這感覺實在太糟了,想著有點失控,心說怎么可以被蛇欺負(fù),邊想著邊拿起礦燈,對他們說:“我們一來一回也就幾分鐘,這尸體肯定還在周圍,我們?nèi)フ乙幌?。?

還沒站起來,就給潘子拉住了:“找個鬼,幾百條蛇,你找死?!?

“可是,她總不能葬在蛇窩里。”

胖子把我的礦燈搶了回來,潘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三爺,你得想開,人活著才是人,死了就是個東西,臭皮。

“那你他娘的就要問蛇去了?!迸肿宇D了頓又道,“不過蛇這種東西很功利的,總不會是為了好玩,肯定有原因!沒想到這娘們死了也不得安穩(wěn),倒是合她的性格?!?

“天真先別管阿寧,你過去看看小可愛整理好衣服嗎,咋去這么久。”

我這才想起,雅兒去一邊整理衣服怎么去那么久,我慌忙去找整理衣服的雅兒,來到雅兒剛才的位子,沒有人,我大喊一聲:“胖子,潘子,雅兒不見了。”

“什么?小三爺?!?

“天真,你說什么?”

二人急忙趕過來,一看果然沒有雅兒的影子,胖子氣的大媽一句,媽的小可愛去哪里了?

潘子說:小三爺你和胖子留在這里等小哥,我去找三小姐。

我和胖子要一起和潘子找雅兒。“你們都別去,你們?nèi)チ诵「缁貋碚也坏轿覀?,別在添亂。”

說完潘子拿過我手里的礦燈離開,我只好跟胖子著急的,等悶油瓶和潘子把雅兒找回來。

潘子出去半個小時回來,我沒有見他身后有雅兒,潘子臉色非常不好?!芭俗?,雅兒呢?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小三爺,我把附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三小姐?!?

“什么?大潘你沒有找到小可愛,壞了小可愛不會也被那群蛇給弄走了?”

胖子此話一出,我和潘子臉色都不好看。

潘子直接罵:“胖子你他媽說什么的,你才被那群蛇弄走了,三小姐肯定和我們走丟去找小哥,等會說不定和小哥一起回來?!?

胖子知道自己說錯話,打了自己一巴掌說:“對大潘說的對,小可愛肯定找小哥去了,天真你別亂想,小可愛馬上就回來。”

我看著漆黑的樹林,我在心里祈求雅兒是去找悶油瓶。三人回到原來的地方期待著悶油瓶帶雅兒回來。

抱著吳雅的黑衣人,找個比較干凈的石頭把她放下。

把身后的包拿下來,打開拿出一枝針,里面有液體,對著吳雅脖子扎進(jìn)去。

黑衣人打完針離開,很快拿些樹枝,從兜里掏出火源,把火點著。

弄好一切,黑衣人來到吳雅身邊坐下來,看一眼昏睡的人,閉上眼休息。

昏迷的吳雅,感覺全身發(fā)冷發(fā)痛,痛苦的叫了一聲,腦袋很重,渾渾噩噩睜開眼,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閉上眼的黑衣人,聽到痛苦的叫聲,睜開眼看到火光下的吳雅,神色非常痛苦,全身顫抖,滿頭大汗。

黑衣人上前道:“小妹妹”用手一摸皺起眉,她在發(fā)高燒。

大腦渾渾噩噩,吳雅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看到一道黑影,是蛇?還是人?也聽不清楚外界的聲音,痛苦道:“好痛,身體好痛。我死了嗎?”

黑衣人聽到吳雅的話,沒有說話把外套脫掉蓋在她身上,去拿背包,從里面拿出一枝藥,打在她身上。

黑衣人打完,給吳雅整理好衣服,這次沒有放石頭上,把她摟在懷里嘆口氣。

身體上的傷口和胸腔內(nèi)的傷,使吳雅很痛,沒有立刻睡過去,自言自語道:“阿寧,我快要死了,馬上就下去陪你。這是對我的懲罰。”

“我……我明明可以救你,可我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蛇咬死,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都怪我,都怪我,阿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吳雅在黑衣人懷里哭起來。

黑眼鏡聽不下去,把手放在吳雅脖子后面一捏,等吳雅在醒來睜開眼,動了一下身體,全身都痛。

摟著吳雅的黑衣人:“小妹妹,醒了?!?

吳雅抬起頭,就對上帶著一副墨鏡的臉。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心里想:“哥哥?”

黑眼鏡看著傻住的吳雅,以為她高燒沒有退,拿手試下,燒應(yīng)該退了。

吳雅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哥哥你怎么在這里?我不是死了?”

黑眼鏡伸手掐吳雅的臉頰壞笑道:“嗯,死了。”

吳雅拿掉黑眼鏡掐她臉頰的手:“哥哥,你可以召喚鬼魂?”不然她死了,怎么還能看到黑眼鏡。

黑眼鏡被吳雅逗笑:“小妹妹,瞎子誰都不服,就服你?!?

吳雅看著大笑的黑眼鏡很是不解,閉上眼努力讓滿意清醒過來,隨后睜眼四處張望,天空已經(jīng)微亮,昨天燒的樹枝已經(jīng)熄滅,周圍都是石頭高大的樹木。

吳雅又看看自己手,在看看黑眼鏡戲謔的笑容,她沒有死,還有心跳,從黑眼鏡懷里起來,把衣服還給他:“謝謝,哥哥救命之恩?!?

黑眼鏡停止笑聲:“謝瞎子,讓三爺打錢就行?!?

吳雅不顧身上的痛,抓住黑眼鏡的衣服道:“你知道我三叔在那?哥哥你帶我去找他?!?

黑眼鏡看了眼吳雅抓他衣服的手道:“小妹妹,瞎子真服你,又跟來。嘖嘖嘖,這次還升級了。上次用人皮面具,這次偽裝身份。要不是你二叔給你三叔打電話說:“在杭州上課的吳雅是假的,是阿寧找人假扮的?!?

“不然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木木是你偽裝的,之前懷疑過木木是你,后來看你對啞巴的態(tài)度就沒有繼續(xù)下去。要不是三爺讓我過來找你,你差不多只能變成鬼來見瞎子?!?

“哥哥,你說是我三叔讓你找我的?”

“是。”

“那我三叔現(xiàn)在,在哪里?他沒有受傷吧?”

“你三叔和其他人繼續(xù)前進(jìn),三爺身體好著。”

吳雅一聽三叔沒事,松口氣:“哥哥,我們快去找三叔?!睆牡厣险酒饋?。

黑眼鏡沒動:“小妹妹,你半夜發(fā)熱可是瞎子把你摟在懷里睡一夜,腿現(xiàn)在被你壓麻,起不來怎么辦?”

“啊?”吳雅趕緊蹲下來拿雙手輕捏黑眼鏡的腿:“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捏捏,你覺得好這嗎?”

黑眼鏡看著臉上帶愧疚的吳雅,他現(xiàn)在算是了解她的性格?!安诲e手上力道在大些。”

吳雅又加大點力道幫黑眼鏡捏另外一條腿:“哥哥這樣呢?”嗯可以。

黑眼鏡覺得差不多,讓吳雅停下,從包里拿出,他最愛的青椒炒肉絲炒飯遞給吳雅。

吳雅驚訝道:“哥哥,你不會每次下墓都帶著這個吧?”

黑眼鏡點頭道:“不喜歡吃這個?包里只有這個?!?

吳雅搖搖頭,“不是的哥哥,我只是好奇而已?!?

瞎好奇什么,趕快吃。吃了和你三叔匯合。

二人吃了東西喝點水。黑眼鏡問吳雅:“小妹妹,你是回去找啞巴,還是找你三叔?”

吳雅沒有猶豫:“找三叔?!?

黑眼鏡:“怎么?你不找啞巴?”

“小哥,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想在拖他后腿,我在的話只會耽誤他,還要分心照顧我,我想去找三叔。”

“我……”吳雅咬咬嘴唇:“等三叔這次完成他要做的事,我和三叔一起回杭州,他說再也不下地,陪在我身邊,陪我讀大學(xué)。”

吳雅看著黑眼鏡的眼鏡祈求道:“哥哥,我只有三叔了。你幫我保護(hù)好三叔好不好?然后我們一起回家?!?

黑眼鏡想起半夜發(fā)熱的吳雅,在他懷里痛哭說的那些話,他知道她在怕了,嘆口氣道:“來小妹妹,瞎子這就帶你找三爺去。”

吳雅笑著說好,一路上都拿著匕首在樹上留記號。

我將礦燈放到原本想放的位置上,看著空空的睡袋,心中非常的酸楚,胖子卻把我的幾盞礦燈全部調(diào)整了方向,照著四周的水面,說是要警惕一下。

胖子的行為讓我立即又擔(dān)心起雅兒,她真的去找悶油瓶了?

我也擔(dān)心悶油瓶,他能保護(hù)雅兒嗎?如果是在古墓之內(nèi),我必然不會擔(dān)心他,因為那是他輕車熟路的地方,但是像胖子說的,蛇這種東西是不講道理的,咬一口就死,你拿它沒轍。

我們又合計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好繼續(xù)等悶油瓶和雅兒回來。這晚上必然是不敢睡了,三個人背靠背坐在一起,看著四個方向挨夜。

此時其實時間也不早了,只過了一會兒天就亮了,隨著晨曦的放光,持續(xù)一個晚上的壓抑減輕了不少,我們也少許放松了,不過悶油瓶和雅兒卻沒有回來。

我們重新審視沼澤,沒有晚上那么恐怖,不過雨停了,沒有雨聲,四周只剩下流水的聲音,還是安靜得異樣。遠(yuǎn)處的雨林之中漆黑一片,天亮不天亮似乎和雨林深處的世界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悶油瓶和雅兒沒有消息,我又開始焦慮起來,我很少有這種隨時會失去任何一個人的感覺,現(xiàn)在卻感覺這里的人隨時有可能會死,這大概是因為阿寧的死亡,打破了我的一些先入為主的感覺。

潘子和胖子也有點擔(dān)心,潘子對我說:“三小姐和那小哥一定不會有事。”

胖子也安慰我道:“小吳別路思亂想,小可愛和小哥一定平安無事?!?

這讓我心里多少舒服些,我們吃了點東西,潘子回到峽谷口,撿了些樹枝回來曬干,燒了個篝火。

我問他想干嗎,他說我們已經(jīng)過了峽谷,基本的情況都知道了,時間也過了幾天,三叔他們?nèi)绻麤]有意外,應(yīng)該馬上就會到達(dá)峽谷口,這里昨天雖然還有小雨。

但是戈壁已經(jīng)被太陽曬了好幾天了,現(xiàn)在地上河還不知道在不在,他要在這里做一個信號煙,一來,標(biāo)示我們的位置,讓三叔知道我們已經(jīng)進(jìn)去了和我們進(jìn)去的路線;二來,也可以警告三叔,讓他們提高警惕,三來,也讓悶油瓶和雅兒看到。

潘子說完就從包里掏出一種黃色的類似于藥丸的東西,丟入了炭堆中,很快一股濃煙就升了起來,他告訴我這是海難時候求救的信號煙,是他托一個還在部隊的戰(zhàn)友弄來的傘兵專用軍貨,就這么幾個球能發(fā)煙三四個小時。

我道:“能不能告訴三叔這峽谷里有毒蛇?”

潘子搖頭,說不同顏色的煙代表著不同的意思,但都是簡單的意思,這黃色代表的是前路有危險,要小心前進(jìn),更復(fù)雜的交流,要等到三叔看到了煙,給了我們回音后他才能想辦法傳達(dá)過去。

三叔他們所處的地勢比我們高,應(yīng)該很容易就看得到,我們要時刻注意峽谷的出口方向,或者四壁上有沒有信號煙響應(yīng)。

這倒是一個非常有效的遠(yuǎn)距離的溝通方法,我看著煙升上半空,心里忽然有了一絲安全感,如果三叔到了并和我們會合,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們?nèi)藦婑R壯,我想最起碼晚上能睡個囫圇覺。

潘子每隔兩個小時添一次煙球,第一次煙球熄滅后,沒有任何的回音,悶油瓶和雅兒也沒有回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好干等。

吳雅和黑眼鏡走了將近一上午,還沒有和三叔匯合,黑眼鏡比較照顧她,已經(jīng)放慢腳步。

可,吳雅覺得還是走不動,溫度還高,渾身難受,身上的衣服早已干了,又被汗水打濕,黑眼鏡中間提出幾次背她,她都拒絕了。

此刻吳雅覺得頭昏眼花,胸腔又開始痛起來,硬忍著,又走了一段時間,她覺得堅持不下去,捂著嘴咳起來,血順著手縫流出來。

黑眼鏡一看皺眉道:“小妹妹。”

吳雅邊咳邊回道:“咳咳,哥哥,我……沒事?!?

黑眼鏡給吳雅拍后背。

吳雅咳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努力憋著不咳嗽,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對黑眼鏡虛弱的說:“哥哥我好些了,我們繼續(xù)和三叔匯合?!?

黑眼鏡問道:“小妹妹,你們都遇到了什么?”

黑眼鏡昨晚找到昏迷的吳雅,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發(fā)現(xiàn)她身上并沒有受什么傷,都是一點擦傷已被處理過。

他給吳雅打了抗生素,現(xiàn)在她一咳嗽就出血,看來內(nèi)臟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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