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個人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7049字
- 2020-06-01 18:00:57
我剛剛才明白胖子說的養氣藏尸是怎么一回事情,悶油瓶又冒出來這么一句,還說的沒頭沒尾,我一時理解不了,就問他怎么回事情.
悶油瓶一指棺材,說道:“你仔細看他們的頭,有什么區別。”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見6個腦袋有大有小,像一串葡萄一樣掛在軀干上,除了惡心之外并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我搖搖頭表示我看不出來,他又讓我再看仔細點,這次我瞇起眼睛來看,終于發先了一個問題.
原來這堆尸骸,除了最上面的那個頭之外,其他幾個似乎都沒有五官。不僅如此,連基本的頭部骨廓都沒有,看樣子像一些巨大的肉瘤長在上面。
看到這里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順著他的思路找了下去,又發現每只手的關節,似乎真的都連在一跟軀干上,只不過這軀干已經扭曲的非常厲害,好象是放在洗衣機里脫水過一樣,加上這黑水渾渾濁濁的阻礙人的視線,所以看上去就像很多的尸體擰在一起。
我越看心越發寒,但是對于結論還有一些保留,如果這棺材里躺的是一個長著12只手腳的罕見畸形,那他的來歷和身份到底是什么?在那個年代,這樣一個怪物,為什么會被養育到這么大。
胖子也看出了門道,吐了涂舌頭對我們說道:“我的姥姥,這東西是人嗎?簡直就是一只蟲子!”
他這話形容的貼切,就是比較缺德,我說道:“我們隔著水看不清楚,下結論還為時太早。按道理上來講,這么嚴重的畸形,簡直就是一個妖孽,剛生下來的時候必然會被父母弄死,絕對沒有機會養的這么大.”
悶油瓶淡淡說道:“凡事無絕對.”我搖搖頭,還是不能全信,胖子說道:“要知道其實也很簡單,不如按我說的,去隔壁拿幾個盆子來把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點,而且你看這尸塊下面還有塊石頭板,我們一并弄出來瞧瞧,說不定還有什么意外發現”
我一聽來了興趣,進到這個海斗以來,我連一個文字都沒有看到過,對于墓主人的認識還是一片空白,如果這塊石板上的文字我能看懂,至少我也能推測出個一二來,對我們的行動說不定也有幫助。
我和胖子一拍即和,看著悶油瓶,我讓雅兒留在這里等我們,悶油瓶在應該不會有危險。
就放心的轉身回到俑道對面,挑了三只有柄的瓷碗,這些東西在外面都是百萬珍品,在我手里算是還了本原,該是什么是什么。
雅兒看我和胖子去拿瓷碗,“小哥我也去幫小邪哥哥拿瓷碗?!?
悶油瓶看我和胖子離開,覺得應該沒有問對雅兒點點頭。
我出于職業習慣,拿起這碗的時候,不自覺的就看起上面清花釉來,這一看我就一呆,沒想到這上面的花紋,竟然都是一些敘事的圖案。
大概是進來的時候一心想著三叔的事情,也沒仔細去研究這些陪葬品,現在看到,我馬上就想起一個很不起眼的事情:三叔在進了這個斗以后,也和我一樣,只是粗略的看一下這些東西就去休息了。
但是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第一次進斗,非常的興奮,必然仔細的研究了這些瓷器,難道這上面還有什么關鍵性的東西!
雅兒這時走過來對胖子喊道:“胖子哥哥,我也來拿只碗幫忙,小哥在外面?!?
胖子拿著瓷器道:“小可愛你就不用了,我和小同志二個人夠了。
“沒事啦,我對這些瓷器也好奇。說完蹲在我身邊說道:“小邪哥哥你在看什么?”
我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瓷碗圖片,被雅兒一叫嚇一跳,回頭看是雅兒,才放心的說道:“這些瓷碗好像再說一個故事。”
說完我就忙拿起幾只碗仔細去看,然后就對雅兒說道:“這些畫都是在講一群人在修建一個土木工程,有修石頭的,有運原木的,還有搭木梁的,這瓷器擺放的順序就是工程的進展順序。
我越看越有震驚,頭上汗都出來了,胖子看我和雅兒在那里一個一個的琢磨瓷器奇怪道:“挑個罐子有這么難嗎?別挑了,你倆隨便找個稱手的就行了。”
我根本沒聽進去,趴下來邊爬邊看,雅兒也和我一起一直看到最后一個八角瓶子,上面的圖案是一個巨門打腰子的情景,再往后就沒了,看樣子應該還有更多的東西記錄在別的瓷器上。
我看的簡直是驚心動魄,不知道雅兒有沒有看懂這些,雅兒看到這些實物也驚訝的說不出來話,雖然只憑這些簡單的畫還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在修筑什么東西。
不過看里面的描述,這個工程浩大的程度,幾乎已經和故宮差不多了,然而上面的結構完全不是中原的風格,他娘的我實在想不出那個時候中國哪里還有這么大的建筑。
我回了回神,就想把這個驚人的發現和雅兒一起告訴胖子,轉頭一看,只見背后一片漆黑,胖子早就不知所蹤。
我一愣,心里直罵,這死胖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和我們先說一聲,我隨手拿了個盆子,對雅兒說道:“我們二個快去找胖子和小哥?!?
雅兒拿起一個瓷碗站起來急急和我往對面的耳室跑去,剛進俑道,我和雅兒就呆了。
只見對面耳室的那扇門竟然沒了,又變回了那漢白玉的磚墻,雅兒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說:“小邪哥哥怎么會事,胖子哥哥和小哥他們人呢?”
我知道是機關的原因,但是沒想到這機關竟然如此迅速,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不由慌起來,雅兒也害怕的緊緊抓著我的手。
我冷靜了一下,對雅兒說道:“雅兒,別怕這墓室的活動非常頻繁,只要我們能夠耐心的等待,估計幾分鐘之后,那門必然又會出現,我們就能看到小哥和胖子?!?
可沒了胖子在邊上,這古墓里安靜的嚇人,連心跳都像打雷一樣,四周又暗的離譜,在這種地方,一分鐘就像一個小時一樣,我和雅兒實在沒法子耐心的等待。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手電照了照前面三個黑洞洞的門洞,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東西,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永遠是在自己的心里,我只要一靜下心來,總覺得那門里有什么東西正看著我,悚的要命。
我拍了自己一個巴掌讓自己平復下來,拉著雅兒低頭往耳室里走,想著再去看看那些瓷器,免的看漏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和雅兒突然聽到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從耳室里傳了出來,拿手電一照,只看見一只巨大海猴子正從泉眼里鉆出來,半個身子已經爬上了岸,那張張滿鱗片的猙獰巨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嚇得叫了一聲我的姥姥,拉著雅兒撒腿就往甬道里跑,也不管有沒有其他機關,閉著眼睛,一路沖了過去,眼看就要成功到達安全地帶了。
突然腳下一絆我和雅兒二人一起倒在那只罐子邊上,還好我反應還可以,就勢一滾就坐了起來,連忙拉起旁邊摔倒的雅兒,回頭一看,只看見兩只閃著綠光的眼睛急速沖出耳室,徑直向我們沖了過來。
我一咬牙,放開雅兒的手,一把抱起那罐子,就想砸過去,那海猴子反應非??欤次矣辛宋淦?,也不硬沖,馬上就轉向跳到甬道頂上,我趁這個機會,拉著雅兒直溜一聲就轉到左邊的玉門里,一下子就把那玉門重新推上。
那玉門下面是有一個自動的石栓,門一合上那石栓就自動彈了上來,海猴子在外面撕叫了幾身,狠狠撞了幾下門,看樣子非常的不甘心,我知道這種門材質非常堅固,血肉之軀是絕對撞不破的,忙定了定神,那海猴子見撞了半天沒反應,竟然想從門縫里鉆進來。
我看著它那大腦袋直往里蹭,心頭火起,舉起*,直接對著門縫就是一梭鏢,也不知道打在它什么地方,只聽那海猴子慘叫了一聲,一下子就跳開老遠,。
雅兒此時才從剛才海猴子恐懼中反應過來,剛才都是我拉著她跑,她大腦從看到海猴子的樣子就一片空白,現在才反應過來害怕的一下抱住身邊的我哽咽到:“小邪哥哥我害怕。”
此刻的我也是嚇得魂不守舍連忙安慰雅兒“別怕海猴子被哥哥給打跑了,哥哥手里有槍它不敢過來?!?
雅兒聽到后這才在我懷里點點頭,松開了我。
我不知道隔壁的那門和這個墓室是不是相通的,忙用另一只手搭上一只梭鏢,然后把手點和礦燈都打開,一下子就幾乎把這個墓室整個兒照了出來,我們一看,嚇了一跳,只見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墓室里,中間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我的腳就站在水池的邊緣上,再一往后一步,就必然要掉下去。
雅兒看到了連忙拉住我往后退了幾步到安全地帶。
水池的中間,浮著一只巨大的洗腳盆一樣的東西,靜靜的停在池的中間,我看到他上面的描畫和浮雕,就知道,這必然是一只棺槨。
我不由想笑,這個墓主人還真會想,把自己的棺材修成一個澡盆的樣子,看樣子他身前必然很喜歡泡澡。
我又往水里照去,只見這水簡直深不見低,不知道有多深,說不定一直就通到這個墓的底部,正在尋思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意圖的設計,突然就覺得脖子癢了起來。
我回后摸了一下,才知道是剛才蓮花箭中箭的地方,那四只鐵鉤子嵌進我的肉里,雖然沒有取我的性命,但仍舊刮去了幾塊皮膚,現在汗水滴下來,竟然刺激的癢起來。
雅兒看我一直用手抓脖子的地方:“小邪哥哥你脖子怎么了?”
我邊抓邊說:“剛才蓮花箭射中的地方有點癢?!薄澳切⌒案绺缒憧旖o我看看。”
我彎下腰讓雅兒看看?!靶⌒案绺缒阒猩徎牡胤接悬c紅紅,小邪哥哥你就脖子這里癢嗎?”
我身上其他幾個中箭的地方,也開始隱約有點發癢,不過這些癢尚且可以忍受,讓雅兒別擔心我沒事。
我說完無暇顧及這些身體上細微的感覺變化,使盡揉幾下后,就讓雅兒跟著我繼續去研究那個這個奇怪的墓室。
我并不了解明代普通的墓葬地宮結構,只知道一點貴族墓葬的知識,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大不大,只好勉強將眼前看到的和知道的對號入座。
按照我的想法,我和雅兒現在呆的是左配殿,對面與我相望的是右配殿,左右配殿應該互相對稱,里面按道理應該各有一個用漢白玉壘起的棺床,棺床平面用金磚(澄漿磚)平鋪,中央會有一長方形孔***填黃土,稱為“金井”?,F在這些全部沒有,只有一個大水池。
這只是其中一個奇怪的地方,另一個就是在兩個配殿中間的那個門,應該是通往后殿,那才是放棺槨的地方,何以現在配室里有棺材,而且還是臉盆的形狀,要知道這種盆棺是戰國時期的東西,明朝是完完不會有的。
說起戰國,我又想起了魯王宮里的拿出來的蛇眉銅魚,這兩個地方都發現了這個東西,而這里又有一個戰國時期才會有的棺材,難道是巧合嗎?
一時間想的心亂如麻,再也想不進去。這個時候我和雅兒已經圍著那水池走了一圈,有回到了門口,那只被我用來當成兇器的大瓷罐倒在那里,我心里一動,就隨手拿起來看上面的瓷畫,雅兒也和我一起看著瓷畫。
這應該是另一個耳室里的東西,但是單幅的圖案并不能表達什么信息,我只看到一個穿著明朝服侍的人,站在一座山上,看下面的一個工地,旁邊還有幾個穿著官服的人,看樣子,是一幅視察工地的情形
我通過這些瓷器上的圖案,大概能猜到這個墓主人必然不是什么皇公貴族,很有可能是一個工匠或者建筑師,只有這種人才會有能力和知識,在古墓中使用如此古怪的設計,其他的人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能力建造。
而明初的能人巧匠并不多,看這個墓的規模,必然是一個地位顯赫,能派的上號的。這個人不僅要有這個資格修建一個像明皇宮一樣浩大的工程,又必須懂風水和奇淫巧術,這樣的人其實也不難猜測。
我只想了幾秒,一個名字就跳進了我的大腦里——汪藏海。
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個奇人,他在風水上的造詣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就因為如此,他被任命直接參與設計了整個明皇宮,還附帶設計了好幾個中國的大城市,那個時候,他的一句話,甚至使得幾個城市在中國徹底消失。
我在古籍中還了解到他有一本關于風水的著作,里面的內容深奧到了極點,簡直可以說窺見天機,可惜他的后人只抄錄了幾本,都已經失傳。
而且,相傳沈萬三在周莊銀子浜底下的水底墓,也是這個人設計的。這樣一個人,為自己建造這樣的一個墓穴,簡直是綽綽有余。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現在只要能找到一點點的文字資料,就可以知道我想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可惜這個墓主人好象是個文盲一樣,一點銘文也沒有留下。
這個時候,突然咕咚的幾聲從水池里傳了過來,我一下子思緒被嚇的一斷,忙用手電去照,只看見那水池里的一個角落里,竟然開始有水泡冒上來,還時大時小,一陣一陣的,并沒有規律,似乎這深不見底的水里,有什么東西正在活動。
我一下子慌了,把雅兒護在身后,馬上端起槍,緊張的盯著那個氣泡,突然一下子,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一下子沖上了岸,一個打滾翻到墻邊上,大口的喘著氣,我一看大喜,竟然是胖子,上衣已經脫了,露出個大肚子在那里直鼓,他一邊喘一邊看到我,甩了甩手,說道:“他——娘的,我——差點就——憋——憋死了”。
我身后的雅兒叫到:“胖子哥哥。”我們剛想問他是怎么回事情,突然腳邊上又是一個人出水,我一看原來是悶油瓶也翻了上來,也裸著上身,可是身上的黑色麒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明顯沒有胖子這么吃力,只是仰起頭大大的吸了一口,看見我和雅兒,說道:“這里是左邊還是右邊?
雅兒看到是悶油瓶,上前把伸出去拉他。
我說左邊,悶油瓶聽到松了口氣,拉著雅兒的手上來坐在地下,捂住自己的手腕。
我和雅兒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個黑色抓印,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雅兒看到,蹲在悶油瓶身邊拉著他手擔憂的問:“小哥你手怎么了?要不要緊?”悶油瓶回道:“沒事?!?
胖子喘了半天才緩過來,捂著肚子直嘆氣!說道:“小可愛,你只管小哥也不關心關心胖爺?!?
雅兒聽到從悶油瓶旁邊來到胖子身邊說:“胖子哥哥,你怎么樣?我剛才看到小哥手上的抓印就先關心小哥了,胖子哥哥你別生氣嘛!”
雅兒說完拉著胖子手臂搖了搖。胖子說:“得得胖爺知道你喜歡小哥就不打趣你?!?
雅兒聽到一下子臉紅起來,跑到我身邊不理胖子。
我問他們怎么過來的,胖子吐了幾口口水,說道:“別提了,幸好你們沒看見,嚇死我了。
娘的,幸虧那棺材底下的石板子下面有一個洞通到這里來,不然我們就死在那地方了。”
我納悶,問:“什么東西這么可怕?”“對??!什么可怕的東西能嚇到胖子哥哥你?。俊?
胖子對我們說道:“我操,我連形容都形容不出來,就一句話,那六體連環尸肚子里,他娘的還有一只東西?!?
胖子說完又咳嗽幾聲,連吐了好幾口口水,我聽的著急,忙讓他接著說,胖子撓了撓后背,說:“上吊也得喘口氣,這事情發生的太快,我一下子也說不上來,你得等我組織組織語言?!?
我看他那樣子,真的是臉色發白,講話的聲音都陰陽怪氣的,看來氣管里還有水,忙用力幫他拍了幾下背,他被我拍的人都縮起來,狂咳嗽出很多粘糊糊的東西,說道:“行了行了,再拍他娘的就被你拍死了!”
我催道:“行了就快說,你們到底遇到什么了?”
他醒了醒鼻子,就把他們遇到的事情和我們簡單敘述了一遍,事情發生的非常快,所以他的敘述也比較亂,但是我還是大概的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當時他看我和雅兒在那里傻呆呆的看著瓷畫,又催了我和雅兒幾聲,可是我當時專心的要命,根本沒有聽見,雅兒也沒有走而是留下陪我。
他見我們沒反應也不來催我們了,大概是心里惦記著那些值錢的玉配飾,就先自己跑了回去干起來,他那個時候心里想的是,我們挑完之后自然也會走過來,兩個耳室不過五,六步路,必然不可能會什么意外。
可是,他接下來看到的東西,把他的精力完全吸引了過去,以至于他完全忘記了我們的存在,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那石門是什么時候消失的了。
他回到棺材邊上,兩個人一起舀水,沒多久那尸塊就浮出了水面,胖子仔細一看,不由駭然,原來那幾個他本來以為是頭的肉瘤,其實都是女人肥碩的***,肥的都的掛了下來,拖在扭曲的軀干上,胖子當時就傻了,他可真沒想到這竟然還是一具女尸。
可是,應該按道理既然有12只手,應該有12只***才對,可是正面才只有5只,難道背上還有?他們想著就琢磨怎么把這尸體從棺材里抬出來。
胖子先試著用槍當鉤子把尸體勾出來,可是尸體太軟,身體幾乎全部蠟化,滑膩膩的根本沒地方著力,帶上手套用手更加不行,就像捏肥皂一樣,一捏就下來一層油,惡心的要命。
最后悶油瓶想了個辦法,他們把衣服脫了下來,一個人包頭,一個人包腳,用槍一穿做了個扁擔,兩個人一抬就把她抬了出來放到地上。
在探燈強光的照射下,尸體迅速的干化變黑,這下子他們看的透徹,另外的幾個***已經被割掉了,留下了幾個碗口大的疤在身體兩側,她的身體也并不是扭曲,而是由于身上肥肉橫身,堆起來一像山一樣。
當時他們也沒想為什么這個女尸的肚子這么大,只道是太肥,根本就沒有看出她其實是在生育期間死去的,肚子里面另有乾坤。
尸體抬出之后,就露出了下面的石碑,悶油瓶說,這是壓棺石,是為了一旦這個海底的墓的氣閉結構被破壞,棺材不至于浮起來。那快壓棺石非常的粗糙,只刻了一列斗大的字。
胖子看了幾眼看不懂,才想起我和雅兒,直到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發現,那墻壁上的門已經不見了,胖子一看就慌了,倒不是擔心我們,而且擔心他自己出不去。
小哥知道機關發動,讓他別怕,說這門到時候自然會出現,急也沒有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把手頭上的事情做掉,胖子見他這么鎮靜,也松下心來。
兩個人想把石碑從棺材里拿出來,卻發現石棺材非常的重,而且四周澆了松汁,牢牢的粘在棺材底上。
胖子一看,這不和情理啊,他用力敲了敲這石碑,突然發現下面竟然竟然是空心的。
他們點起火折子把松汁全部燒融,然后將石頭搬開,下面露出一個大洞,胖子雖然人比較粗,但是他的閱歷非常豐富,一看就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這個洞還不是古墓的設計者特意做在這里的,這是一個盜洞!
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發現,其他方面下不說,光是這個盜洞在定位上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竟然直接挖到了棺材下面,如果不是有這一塊壓棺石檔著,估計里面的尸體早就被拖入洞中,最離奇的是,這個墓位于海底,這個盜洞是用什么方式怎么打的?
而且,如果這個墓室上下電梯結構的,那棺材下面應該就是另一個墓室才對,怎么會空間可以容納這么深的一個洞。當下胖子就肯定,我們關于墓室機關想法,可能是錯誤的。
這一下子整個事情又墮入了迷霧里,兩個人同時沉默了,胖子心里很清楚,因為這個洞,這里養氣藏尸的局已經被破壞了,這具尸體雖然已經蠟化,無法再尸變,但是這個地方的勢已經不在。
必然對整個墓穴的風水造成了影響,雖然現在不知道總體的變化如何,但是難保不會突然從一個靈穴變成一個敗穴,胖子在風水上造詣雖然不高,但是到底是北派的人,他知道這種轉變非常不妙。
可是他到底不是這方面的專才,一往細處想,腦子就不夠用了,他認為這幾個石碑上的字可能是關鍵,就描了下來,這個時候,他聽蹲在女尸邊上悶油瓶突然大叫,“糟糕!”
他一轉頭,竟然看見悶油瓶的左手被從女尸體內伸出的一只長滿白毛的小手死死抓住。
胖子沒想到那女尸肚子里還有一個死嬰,嚇了一跳,不過他反應到底是快,回過神之后馬上拿槍,上去對著那女尸的肚子就是一梭鏢,這一下子似乎打的正是地方,悶油瓶一下子就掙脫了,胖子還想再射,悶油瓶大叫:“射不死的!快走!”說完就拉他去鉆那棺材里的盜洞。
胖子一看那里面有剩余的棺液流下去,惡心的要命,一下子還下不去腳??墒腔仡^一照,只看見女尸肚子上凸出一張臉的形狀,好象拼命想鉆出來,那女尸體肚子上的皮已經被拉的透明了,連里面那東西的五官都看的清楚了,他不由后背發寒,心說君子不吃眼前虧,一咬牙跟著鉆了進去。
盜洞是開磚頭挖出來的,做的非常的巧妙,把所有的磚頭只敲掉一半,這樣就能自然在盜洞的頂部做成一個拱形的磚梁。上面的東西不會壓下來,這種手藝真的是考工夫,估計沒個幾天時間還完不成。
悶油瓶已經爬進去有幾步了,胖子在后面拼命的追,他也不知道這盜洞到底通向哪里,爬了沒幾步,突然就發現盜洞往下傾斜,下面開始竟然有水,不過有水的一段似乎并不長,他看到有燈光衍射進來,預計到可能是我們。
就往水里一潛,才游了沒幾步前面果然就一寬,變成了一個大池,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氣了,拼命浮上來,一出水馬上就看到我拿梭鏢護著雅兒對著他們。
我聽到這里忍不住說,:“敢情你也只看見一只手啊?!?
胖子說道:“你胖爺我倒是根本不怕那東西,不過小哥這么厲害,看到那東西都逃,你說我逞什么能耐,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不明白咱干嘛要跑嗎,小哥,那東西是什么玩意,真有這么厲害?我看著就那點分量,給它來幾梭鏢,估計也能搞定啊?!?
悶油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雅兒看到心里很擔憂。
悶油瓶說道:“那只是一只白毛旱魃,砍掉它的頭就能殺死,不過他一死大量尸毒蒸發出來,我們就這么點空氣了,并不合算。
“小邪哥哥旱魃是什么啊?”我聽雅兒問解釋道:旱魃一說是傳說中能引起旱災的鬼,又說是僵尸在養尸地里呆久了,就可能變魃,詩經上就說過,旱魃為虐,如惔如焚,總之關于這個東西的說法多之又多,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樣子。
不過這些都并不是重要的,我進到古墓里來,早就預備見到希奇古怪的東西,倒是那個盜洞,非比尋藏,竟然是通到這個水池來的,這不太可能,我估計這水池下面的盜洞口子必然只是一個出口,可能是這人打盜洞的時候,并不能肯定主棺的位置,就向幾個可能方位都打了盜洞,這個只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里,就問他們有沒有發現叉路?
胖子搖頭說沒有,這盜洞并不長,很明顯是一路到底,我聽了也并不沮喪,因為磚頭洞嘛,要用磚頭藏起個洞口,太方便了。
想著這個盜洞既然沒有破塊氣密結構,其進口也必然是在這個古墓內,找到了也沒有什么用處,我估計他肯定從泉眼進耳室后。
耳室還處在無門的狀態,他沒有辦法,只好影挖出了一個道來,不過這人也真倒霉,往耳室挖,挖到壓棺石,往配室挖,挖到個水池,不知道主墓室有沒有被他挖通。
想著,胖子突然說道:“你們說旱魃會游泳么?我們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指了指水里,我們回頭一看,只見那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氣泡。
那些水泡均勻的冒上來,頻率很快,同時還有向外擴張的趨勢,似乎那水池底下有一只大家伙,正在不停的喘氣。
我和胖子都戒備起來,悶油瓶讓雅兒躲在他背后,然后端起槍,我們后背緊緊貼著墻壁。
我已經緊張的有點力不從心,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等待我們的將是什么結果。
那些水泡冒了大約有五分鐘,突然水池底下傳來一聲令人費解的悶響。
與此同時,水池的水位竟然開始下降,水面上逐漸出現了十幾個旋渦,只見水花飛濺,好像十幾個抽水馬桶同時在抽水,那只盆棺就隨著水流拼命的轉起來,就像一只陀螺一樣。
在一瞬間,水平面就下去了二三米,我看得莫名其妙,忙拿手電往水池里一照,竟然看見水池的內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階,這石階順石壁盤旋而下,似乎是直通池底。
水下的非常快,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的觀察就已經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池底,只有旋渦的轟鳴還在不停的傳來。
我用手電略微掃了一下,發現這個水池是一個碗狀,上面寬下面窄,足有十幾米深,用手電的穿透力不夠,加上下面水霧繚繞,池底隱藏在迷蒙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想起我們還有那種穿透力極強的深水談燈,不知道它對水霧有沒有作用,忙招呼他們打起來,并將光線調到最大,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同時向下面照去。
這下子雖然沒有照的通透,不過下面的樣子算是勉強勾勒了出來,池底是一個10米直徑的圓形平面,上面雕著浮雕,具體是什么圖案看不清楚,不過倒是能肯定上面有好幾個大洞,看來就好似下水的口子。
池底的中央囤著那團水氣,里面黑影搓搓,不知有什么東西,胖子眼睛很毒,琢磨了半天,說道:“你們有沒有看出來,那池底上中間,好象有一塊石碑?”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能看到一個輪廓,胖子說道:“這石頭階梯這樣下去,不知道通到何處,說不定下面還有其他的通道,我們下去看看!”說著一跳就跳到了那個石頭臺階上。
這古墓詭異異常,我并不贊成貿然下去,叫道:“你別急,這樣下去太危險了,至少也要等到下面水霧都散了?!?
胖子已經往下走了好幾步,說道:“沒事,我就下去看看,如果不好走自然會回來”。
我知道他的脾氣,也不不攔他,看著他往下走了大概有兩圈,似乎碰到什么,蹲下來去看,才看幾了幾秒就抬頭對我們大叫:“狗日的,這里竟然有洋文!”
我聽到這句話一愣,怎么可能,明朝古墓里出洋文,這是唱的那出和哪出,大聲說道“你他娘的胡說什么,古墓里怎么可能有洋文,你別是把花紋看叉了?”
胖子氣的大罵:“你胖爺雖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總知道,你也把我看的太扁了!你要不信自己下來看!”
我說道:“那上面刻的是什么你給我念念?!?
胖子簡直出離憤怒,罵道:“我要他娘的看的懂,還用叫你下來!”
我本不打算下去,可這樣一搞,不下去也不行了,嘆了口氣,回頭看著悶油瓶身邊的雅兒“雅兒,你留在這里等我們,不要下去?!闭f完我學著胖子一跳,跳到那石階上,那石階只有半米長,似乎是用整塊的青剛巖架空而成的。
一端插進池壁里,我用力跺了幾腳,非常的穩固,沒人坍塌的危險。
悶油瓶看我和胖子已經下去:“吳雅你留在這里?!?
“小哥我和你們一起下去,我不要一個人留在上面等你們?!薄靶⌒案绺绲鹊任摇!?
我聽到雅兒叫我,回頭看她和悶油瓶也下來了,知道讓雅兒留在上面是不可能,就讓她慢點注意腳下,我們三個就一前一后,向胖子走去。
胖子站在那臺階上,就像一堵墻一樣,他指著在池壁說:“快看這里,這他娘的要不是洋文,我把王字倒過來寫!”
我一看,上面真的被人用鑿子敲了幾個字母出來,看痕跡不新不舊的,就想到有可能是20年三叔他們那批人刻出來,不由暗暗吃驚,難道三叔在睡覺的時候,這批人到過這個地方?那他們的失蹤會不會就和這個奇怪池有關?
胖子看我發起呆來,用力拍了我一下“到底是不是,快說啊!”我忙點頭說:“是是,我向你道歉,這還真他娘的是英文。”
胖子得意起來,一拍大腿,:“我說怎么這么奇怪呢,這破斗找了這么久,連一點稍微好的點東西都沒有,敢情是洋人兄弟捷足先登了,想當年八國聯軍來的時候,可沒給我們剩下什么東西,這次不用說,估計啥也沒了?!?
我想了一下,說道:“也不能說是洋人,中國人也可以寫洋文字,說到雕刻,雕洋文比雕中文所花的時間要少的多了,這幾個字母都是縮寫,我覺得可能是個標志,你看他的刻的非常的匆忙,恐怕是當時他往下走的時候,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或是有人在催他,他為了給后面來的人留個記號,才刻了幾個字母在這里?!?
胖子說道:“聽你這么一說,倒也對,你說他們到這下面去干什么?難不成有什么寶貝?”
我知道他又想到別處去了,不去理他,胖子追著我說道:“反正咱還有的是時間,不如下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點青銅器當工具,豈不是一舉兩得?”
雅兒拉拉我衣服道:“小邪哥哥我們從進墓里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三叔,萬一下面有三叔的線索?我們不下去不就錯過救三叔了嗎?”
我聽雅兒說完看著下面,胖子說的寶貝我是不稀罕,有命賺沒命花的錢我才不要,不過如果在下面能夠知道三叔他們的下落,倒是值得去看一下。
但是下面萬一有危險怎么辦?我正在猶豫還要不要繼續走,突然聽到邊上的悶油瓶說道:“這地方我好象來過!吳邪照顧好吳雅?!?
悶油瓶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我們,快步向下跑去。
雅兒看悶油瓶下去叫句小哥,也跟在后面,我只好趕緊跟著跑下去,胖子看我們下去也急忙跟著跑到我前頭
水池底下的霧氣在不斷的上升,我才走了十個臺階,就進入到濃密的霧氣中,能見度急劇下降,我剛開始還能看見胖子的背影,卻看不到胖子前面的雅兒和悶油瓶他們,幾步之后,前面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個手電的光點。
加上胖子膽子大,三步并成一步的跑,結果一下子就把我甩去好遠,結果才下去一圈還不到,我連胖子手電的光點都看不到了。
這下子我有點慌起來,我現在是在一片云霧繚繞之中,往前往后往右都只能看出去半米不到,這種能看見有又不清楚的感覺,比在絕對黑暗里還難受。
跟在悶油瓶后面的雅兒沒有注意腳下的水洞,一不小心踩進去差點摔倒,嚇的啊一聲,趕緊把腳拿回來不敢在往前走。
疾步往下走的悶油瓶聽到雅兒的叫聲,止住腳回頭走回去。
雅兒看悶油瓶回來,心里特別害怕的喊道:“小哥?!?
悶油瓶伸出手把雅兒從水洞口給拉出來。
雅兒借著力度,撲進悶油瓶懷里抱著他。
“吳雅?”
“小哥我。。我。。。我想一直陪在你身邊?!?
有人陪在身邊?自從進入這個海底墓他的記憶一點一點恢復,從現在開始,他不能對吳雅有憐憫之心。
悶油瓶沒有說有話,示意讓雅兒松開他,把她帶出水洞。
池面與池底的垂直距離并不長,走了有一只煙的工夫,胖子就在下面叫道:“我這里已經到底了!”
我聽到他腳踩到積水的聲音,忙幾步并作一步跑下去,突然腳一涼,踩進了水來。原來池底的水并沒有全部抽走,還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積水,難怪我在上面向下看的時候,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發現這里已經幾乎是霧氣的中心了,能見度更低,我摸著池壁走了幾步,就聽胖子在左邊叫到:“你注意水下面,這里都是進水的洞,千萬踩進去。”
我用腳探了探,果然,前后都有碗口大小的坑,看來在這里走路要極度小心才行。這個時候胖子晃著手電從霧里鉆出來,讓我跟著他走道:“小可愛已經和小哥下到底下了,我們也快點過去?!?
我點點頭,尾隨他趟水進去,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前面出現幾個黑色的輪廓,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胖子顯然已經看過了,一點也不怕,招呼我別磨蹭。
我跟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四只半人多高的石猴,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祈禱什么,我知道這個叫定海石猴,一般沉在池塘底下,辟邪用的,在這里出現也算正常。
我放下心來,又往里走了幾步,只見那四只石猴的中間還樹著一塊二米多高的大青岡石碑,悶油瓶正打手電照著石碑仔細的看,雅兒在他旁邊站著。
我走過去問道:“雅兒,你沒事吧?”“小邪哥哥我沒事?!?
我又問悶油瓶怎么樣:“你看到這些有沒有想起來什么?”
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我一看,上面刻了幾行小楷,胖子看不懂問我上面寫的是什么意思,我說:“這幾句話就是告訴我們,墓的主人修建了一個天宮,通往天宮的門就在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緣,這門就會打開,你走這門啊,就可以上天了?!?
胖子看了看這石碑,說道:“有個屁的門啊?!?
我對他說道:“這句話有點像禪話,這種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他的本來意思,不是說這石碑中真的有一扇門,可能是是指碑上的內容可能隱藏了什么東西。”
胖子對我說道:“他娘的,這碑上有‘內容’嗎,我可一字也看不到!”
我抬頭一看,看到石碑正面光禿禿的,打磨的異常光亮,幾乎就像一塊玉一樣,然而上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我也覺得納悶,說道:“這里寫了有緣才會打開,你和天宮沒緣,當然沒有。”
胖子呸了一聲,嘆了口氣就俯下身子在水里摸起來,一邊摸還一邊嘀咕:“我和天宮沒緣分不要緊,我和明器有緣分就行了?!?
我轉頭去看悶油瓶,他的臉色很差,我問了他幾句他也不理我,只是仔細的盯著這塊石碑,好象在找什么東西,我覺得奇怪,一塊光板而已,不知道他聚精會神的在看什么。
我又看旁邊的雅兒,對我搖搖頭說:“不要打擾小哥。”
這個時候胖子拍了拍手,我和雅兒轉過頭,看見他從水里撈起來一只潛水鏡,說:“看來這里來過不少人?!?
我走過去對他說:“我三叔出去的時候,身上沒有潛水器械,這些東西可能是他的,你看看有沒有氧氣瓶。”雅兒聽到我提三叔也連忙走過來。
胖子從水里摸出一個被撞扁掉的氧氣瓶來,他試著用了一下,似乎不行,扔回到水里去,說道:“這下面盡是些破爛,難為我還這么高跑下來,真是空歡喜一場,我看我們還是快點上去,難保什么時候這水又要滿上來,到時候飛都來不及?!?
我看看了水位,覺得胖子說的有道理,就拉著雅兒走回去找悶油瓶。
一看,他竟然不在那里了,我叫了幾聲,沒人答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雅兒也著急的喊道:“小哥。”
這小子就像鬼魅一樣,經常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這下子千萬不要又消失。
我想到這里,忙招呼胖子和雅兒四處去找,雖然霧氣很濃,但是這個地方不大,我們兜了兩圈,終于發現他坐在池壁的角落里,正在呆呆的看著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覺得不對勁了,眼睛里已經沒有了他經常有的那種淡定,換成了一種幾乎死灰一樣幾近絕望的眼神,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一樣。
雅兒看到這樣的悶油瓶走,到他身邊蹲下來輕聲道:“小哥?!?
我看到這這一幕忙問怎么回事情,他抬頭看著身邊的雅兒和我,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來了——”
悶油瓶,不,應該說是張起靈,他的語氣平緩,絲毫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從他的敘述中,我們漸漸看到了這個巨大迷團的一角。
然而我們沒有辦法從他的敘述中了解,他在整個事件中所想所聽,也無法了解他真正的身世背景,我們暫時把他想象成一個沉默睿智的青年。
在深深的海底,無法聽到海面上的狂風怒號,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風暴來臨前的那種窒息。
張起靈他靜靜的坐在耳室的角落里,看著他的同伴們爭先恐后的去研究地上的青花瓷器。這些瓷器對與他來說,毫無吸引力,而這幾個看上去比他年長一些的學長,卻已經被這些東西完全吸引了過去。
他們互相傳閱,有的想把上面的花紋描錄下來,有的在討論上面圖案的意思,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叫道:“你們快來看!這些瓷器底下有蹊蹺!”
說這句話的人名字叫霍玲,是考隊三個女生中的年紀最小的一個,父母是一高干,平時嬌生慣養的,特別喜歡大驚小怪的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張起靈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頭痛起來,不過她這樣的女生這個小團隊中還是比較受歡迎的,這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馬上把其他幾個人勾引了過去。
這些男生都爭相恐后,希望能夠在霍鈴面前顯示自己的學問,紛紛叫道:“能什么蹊蹺?拿給我看看?!被袅岱^手里的一個瓷器,讓他們看,一個看了一眼,說道:“這個啊,我知道,這個叫窯號,代表這只瓷器的產地。”
另一個馬上反駁,說道:“不對,明窯的窯號不是這個樣的,這可能是代表這個墓主人身份的府號銘文!”
第一個就有點面子上掛不住,說道:“府號銘文一般都是四個字的,這里只有一個字,還非常的生僻,你說的更加不可能?!?
兩個人承*的遺風,說著說著就文斗起來,而且有演變成武斗的傾向,見慣這種場面的霍玲嘆了口氣,突然看到張起靈冷冷的靠在角落里,根本沒有理會她,心中哼了一聲,徑直走到了過去,把青花瓷長頸瓶遞到他面前,很俏皮的說:“小張,你幫我看看,這是什么?”
張起靈根本不想理她,淡淡的瞄了一眼,什么也沒看清楚,就轉過頭說道:“不知道?!?
霍玲臉色一變,她很少在男人面前
吃閉門羹,不由心中不舒服,說道:“小張,不準你敷衍我,仔細看看再回答!”說著一下子把那瓶子塞到張起靈手里。
張起靈嘆了口起,無可奈何,只好拿起來,霍玲得意的指給他看,原來那只被碰倒的青花瓷長頸瓶的底部,有一個特殊的刻文。
這個刻紋張起靈從來沒有見過,不由心中一楞。一般的瓷器底部都是從哪里出窯的窯號,然而這個刻文,有凹凸的手感,卻不是任何窯號的名稱,更像一個編號。
他隨手拿起另一只,翻過來一看,果然也有,卻和他剛才看到不同,這一下子他突然隱約感到,這些瓷器似乎并不是單純的陪葬品這么簡單。
霍玲看他神色變化,以為這塊木頭終于開竅了,問道:“小張,怎么樣到底是什么東西?”
張起靈根本把她當成透明的,他拿起這些瓷器,一連看了十幾只,發現每只的底部都有不用的符號,而且這些符號有規律的變化著,似乎是一種有固定排列順序的編號。
為什么要給這些瓷器編號呢,難道他們的排列順序是這么嚴格的嗎?還是,如果不按這些編號排列,就達不到某種目的呢?張起靈心中無數的思緒閃過,不由仔細的端詳起這些瓷器來。
他一看之下,又覺的愕然,因為瓷器的花紋所描繪的內容,不是春耕,不是庭院,卻是一幅工匠在雕琢巨型石像的畫面,這種畫面在古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何以會將起描繪在瓷器上?
他一路看下去,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瓷畫,在單獨看起來時候并無什么特別之處,但是只要按照排列的順序,你就會發現,這些畫面都是連續的,似乎是在描繪一個巨大工程的進展情況。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被他奇特的舉動吸引住了,幾個男生不知他賣的是什么關子,都莫名其妙的盯著他。
張起靈并未理會這些人,他沒有像我一樣一路看下去,而是直接走到了最后一個小巧的瓷花雙耳壺邊上,拿起來仔細一看,心中已然一動,只見這最后一只雙耳壺上,已經勾勒出了整個工程完工時的情景。
那是一座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漂浮在天上的宮殿,宮殿下方云霧繚繞,宮殿的建造者們,站在地面上,仰望著天空中,而邊上的一座山上有一個道者,正怡然自得微笑。這小小的雙耳壺無法表達出這個工程的任何雄偉壯觀之處,但是張起靈還是感到了一陣無法抑制的激動,因為他知道他找到了什么東西。
他幾乎可以斷定,上面描繪的內容,就是明初的鬼手神匠汪藏海,所設計建造的云頂天宮!
這傳說中可以飄在天上的宮殿,老早出現在了明間傳說之中,然而那時候的解釋是,汪藏海是利用一只巨大的風箏配合大量的金絲線,來造成美侖美幻空中宮殿的假象,來取悅朱元璋。
可是如果傳說是正確的話,那這里所描繪的情景,又是什么呢?如果傳說不正確的話,那么,這些瓷畫是不是說明,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坐飄在天上的宮殿?傳說與事實,事實與傳說,哪個真哪個假,張起靈開始迷茫起來。他思索了一會兒,毫無頭緒,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了還不明就里同伴,這些人當然不信,忙按照他的方法,一個瓷器一個瓷器的看下去,不由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這不僅是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也是最匪夷所思的發現。那個霍玲一看到自己的發現竟然引出了這么重大的發現,不由欣喜若狂,就在張起靈臉上親了一小口,這一下另的幾個男的馬上吃起醋來。
偏偏張起靈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誰親了他,也不想知道,直接走到文錦邊上,提議馬上進后殿搜索,他認為,更多的線索,必然可以在棺槨中找到。
文錦到底是個負責人,她一想,認為這樣做太危險了,忙說道:“不行,絕對不行,沒有領隊的帶領,我們不能自己進去古墓!”張起靈看她不同意,也不多廢話,自顧自收拾自己的裝備,就往甬道走去,文錦到底是一個女中豪杰,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也心中不快,就想出手教訓他一下,反正她在研究所里也經常耍幾招功夫,教訓一下那些不服她的毛小活子。
想著,她突然上前發力,想一把抓住張起靈單薄的手腕的關節,這叫做扣脈門,脈門一但扣住,就可以四量撥千斤,她一個女人力氣自然不大,但是只要率先發難,也足以讓張起靈這個大男人疼的求饒。
另幾個男的都中過文錦這一招,不由暗自發笑,想看張起靈的笑話。
這一招她百試百靈,一般沒武功底子的人根本防不勝防,然而她這一下卻沒有扣著,不由大吃了一驚,這時候,張起靈已經回過頭來,淡淡說道:“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文錦冷笑一聲,說道:“你拿什么來照顧你自己?小張,你在所里就是出了名的無組織無紀律,可這里是古墓,請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大家的安全?!?
張起靈點點頭,竟然說道:“我會考慮的,我很快就回來?!?
文錦小臉都氣紅了,心說怎么攤上這么個刺頭,看他那不溫不火的語氣,自己又沒辦法發火,上去一把拉住他,說道:“不行,說什么你也不準備去,我們已經少了一個人了,你叫我回去怎么向所里交代?”
張起靈似乎有點不耐煩,轉過頭,眼神一冷,說道:“放手?!?
文錦非常堅決的看著他,我想任何男人看到她這么可愛的一個女人,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都會妥協,可是張起靈突然睜大雙眼,眼神瞬間就變的猶如惡鬼一樣,文錦被一下子嚇的手都軟了,被他一下子甩開。
等她再看,那張起靈的眼神又變回那種淡淡的什么無法看出的樣子,向她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以為文錦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都不服氣起來,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一個人破了規矩,其他人都會蜂擁而上,其他幾個人看張起靈走進了甬道,一方面怕他占了所有的功勞,一方面也燃起了已經壓制下去的好奇,紛紛吵著要跟上去。
文錦到底是個女人,她知道她剛才的手一放,自己已經失去對這些人的控制,事到如今,除非手里有把槍,不然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這些年輕人了。
三叔的脾氣又不好,如果這個時候搖醒吳三省,以他的脾氣,必然會為了自己的面子和張起靈發生劇烈的沖突,事情可能會一發而不可收拾,最后衡量利弊,她決定自己帶他們進入后殿看看,并盡快回來。以她多年倒斗的經驗,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墓穴,必然沒有問題。
之后的過程,與我們經歷的基本相同,至于他們如何通過機關重重的甬道,發現了池內的階梯,然后下到池底,雖然也十分的曲折離奇,但是并不是需要敘述的重點,張起靈講述的時候也是一句話就帶了過去,最關鍵的事情,還是他們下到了水霧繚繞的池底,看到那塊無字石碑以后。
這池底的情景簡直是詭異莫名,那些濃霧在手電的照耀下,不時變化成各種各樣的臉譜,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畏懼的心里,走下最后一階石梯的時候,一行人突然就變的團結起來,大氣都不敢出,在霧氣中互相拉扯,戰戰兢兢,生怕有什么東西突然沖出來。
霍玲見張起靈,毫無畏懼,而邊上其他幾個人平日里威風八面的所謂所里的學長,如今都閃閃縮縮躲在他的身后,不由對他生出一點好感,對那些男生說道:“你看看你們幾個,都比小張打了好幾歲,連他的渣都比不上,丟人不丟人!”
他們那個年紀的人,正是出身牛犢不怕虎的時候,被霍玲這么一說,血氣上涌,也不要命了,都搶著沖張起靈前面去,池地空間不大,他們跑了幾步,看沒什么事情發生;膽子又大起來,徑直走進霧氣的中央,才走了幾步。突然領頭的那個大叫:“里面有只怪物!”邊叫邊逃回來。
這一嗓子幾乎把所有人都嚇的屁滾尿流,后面幾個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看到,頭皮一麻,也跟著后退,張起靈不理他們,領著其他幾個人自顧自走了進去,就看到了那只所謂的怪物,就是那只定海石猴。
隨即,他們就看到了另外的幾只定海石猴和那塊神秘的無字石碑。
瞬時間,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了,雖然眼前的這些東西并不壯觀,但是在這些人眼里,意義非凡,這古墓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打翻了教科書一樣的千年不變的中國墓葬觀念。有著不可估量的考古價值。
連文錦都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喃喃道:“我的天,這些東西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這里說不定會成為中國考古界的又一里程碑”,震驚過后,就是狂喜,那個年代,一個重大的發現意味著巨大的機會,一但把這個發現公布出去,他們的名字馬上就會家喻戶曉,想到這里,有幾個笨點的已經傻笑起來,還有一個興奮異常,竟然控制不住開始跳起舞來。
這個時候,惹起這場禍頭的張起靈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看的比任何人都仔細,早已看到石碑基石上的篆刻古文。
“此碑于有緣者,即現天宮門,入之,可得仙境也。”
這一句話給他的震撼,遠遠在于其他這些發現,他沒有半點被邊上人的癲狂所感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這樣的文字,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寫在這個地方,所謂有物則必有其用,墓主人把這些東西擺在這里,必然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那這石碑中通往天宮的門,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如何才算有緣呢?他站到石碑前面,一寸一寸的找起來,可是石碑就是石碑,沒有任何機關或者暗文的痕跡。
其他的人鬧了一會兒,也逐漸冷靜下來,文錦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再在這里耽擱并不妥當,就招呼他們回去。
那幾個人開心也開心夠了,見識也見識到了,也收起心來,說說笑笑的就往階梯走去,文錦一個一個的數過來,數到最后,發現張起靈還沒過來。
張起靈剛開始不服從領隊,堅持要來后殿,現在又不肯歸隊,想到這里,文錦非常的生氣,但是職責所在,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她語氣很差吩咐了其他人一聲,一隊人又快步走回到霧氣中。
他們走了幾部,看見張起靈還蹲石碑前面在研究什么,文錦不由心頭火起,叫道:“你還不走!到底要別扭到——?”。
話才說了一半,霍玲一把拉住她的手,拼命叫她不要說話,文錦納悶,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有點驚慌的神色,非常不解。
霍玲看她還沒反應過來,忙指了指霧氣之中,文錦順她的手看過去,只見張起靈的邊上不到兩米的距離霧氣深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