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張起靈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8333字
- 2020-06-08 14:49:16
那個巨大人影幾乎于石碑同樣的高度,依稀看到有頭有脖子,于人無異,只是他站在那里的姿勢,傴僂著腰,說不出的怪異,讓人看著不汗而栗。
文錦冷汗直冒,他們一行人站在石階與池底銜接處,與那個巨人只有五步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非常的尷尬。池底霧氣翻騰,所有的照明只賴幾盞功率不大的手電,一時間也也無法看清這個東西的到底是人是鬼。
而剛才這里這么多人,里里外外都搜索過了,這10米開外的池底,除了中央四只定海石猴和一塊無字的石碑之外,并無其他東西,這個巨大的‘人’,到底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誰都不知道。
而這個該死的張起靈好象一點都沒有察覺,仍舊入神的看著石碑,不知道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文錦簡直對他恨的咬牙,無奈自己是負責人,不能丟下他不管,現在一時間她也沒有對策,只好囑咐身后的不人要亂動。
過了有五六分鐘,這個巨‘人’仍舊躲在霧氣之后,好象沒有任何行動的打算。
這個時候霍玲已經忍不住了,輕聲叫道:“小張,你還傻蹲在這里干什么啊~快點到我們這里來?!?
文錦嚇的忙阻止她,張起靈離這個東西太近,一但情況發生變化,兩步的距離很難全身而退,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維持現狀。
文錦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式,在古墓中兇險的事情雖然不少,但是只要你知道你碰到的是什么東西,自然就有辦法對付,就怕你身處險境,卻還沒有摸到頭緒,往往就死的不明不白。
文錦稍微一分析,覺得這個地方不可能有粽子,因為這個古墓所選的位置非常之好,西沙群島幾百年受到人為的騷擾很少,幾坐環形島礁在海面上星星點點,在海下卻是連成一片,形成一條連綿不段的海地山川,山川藏在海底,聚風養氣,東有龍頭,西有龍尾,是一條非常少見的海底龍脈。
而龍先屬水而后飛天,所以水龍在風水學上,還略高于山龍。
這樣一個地方,如果有棺材必然真的是有官有財,特別是如果這個古墓真的葬的是汪藏海的話,此人看名字必然是五行缺水,這樣一來在海墓之中更加相得益彰,簡直可以說把風水上所謂的天地人和都占盡了。
所以除非風水書都是瞎掰,不然這里絕對不會有粽子。文錦想到這里,心中已經釋然,既然不是僵尸,那必然是人或者動物,只要是活的東西,這里這么多人,不要說你身高兩米,就算你身高三米我們也能把你拿下。
這個時候,其中一個男生說道:“文錦,我看不對勁啊,我記得在那個位置上面,應該是那只石頭猴子,該不會是有什么東西站到石猴上面去了吧?!?
文錦心中一動,她突然想到,該不會是三叔醒了過來,發現他們不在,進了這里找他們,這個人行事比較不正經,可能是怪他們不服從他的命令,就躲到霧氣后面,然后爬上石猴來嚇唬他們。
如果真是這樣,那簡直太可惡,文錦想到這里,已經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想著她就對那影子叫道:“吳三省!你別玩了!快給我下來!”
如果對方真的是三叔,這么一吼必然就知道自己已經漏底了,那繼續硬撐下去也沒有必要,三叔是豁達之人,這種小事情,他大笑兩聲也就算了,絕對不會介意。
誰知道他話音未落,那個影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對他們一擺,好象是讓他們不要說話!
文錦一看他那身形,手的長度和他的身高不成比例,果然是有人站到了石猴之上,她想也沒想,斷定就是三叔,氣的一跺腳,快步跑了上去,一個箭步跳上石猴,就去扯他的耳朵。
這是她對付三叔最后的一招,因為他們約定過永不吵架,只要文錦氣到極點,就可以去拉三叔的耳朵,讓他知道,自己已經非常的生氣了。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三叔就算有豹子膽,也不敢再放肆了。
說是遲那是快,她剛跳上石猴,還沒來的及動手,石猴上那人就一把把她抱住,一手捂上她的嘴巴,輕聲說:“我是小張!別說話!自己看下面!”
文錦本來已經怒不可遏,可一聽著聲音,不由一愣,這真的是張起靈的聲音!他怎么會站在石猴上?
她轉念一想,突然出了一聲冷汗,不對啊?。∪绻@樣說的話,那石碑前面蹲著的又是誰?。?
她馬上回憶剛才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只看到石碑前面蹲著個人,手上又有手電,而這么多人中惟獨缺了張起靈一個,所以她才會馬上下了判斷,難道這是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
想到這里,她馬上探出頭去看,一
看她就一楞,只見那碑的前面蹲著的人,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潛水服,看體形,不是別人,竟然是三叔!
而且三叔還有點不對勁,文錦一開始還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竟然在對著那快光滑的猶如鏡子的石頭碑,梳頭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他那種扭捏的動作,分明是女人才會做的出來。
三叔梳了一會兒頭,又轉了轉臉,仔細的看著石鏡里的自己,就像一個未出閨閣的少女放梳妝打扮完畢,在最后看一下效果。
石鏡里的三叔的臉,似笑非笑,看上去鬼氣森森的,說不出的詭異。這樣的畫面,如果是平時,肯定是很好笑,但是現在,文錦只覺得手腳發涼,連大氣都不敢出。
下面那些人看石猴上的兩個抱在一起,一動不動,以為真的是三叔裝鬼嚇人,不由松了口氣。那霍玲擔心張起靈,突然就跑到那石碑前的那人背后,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張,你到底在這里發什么楞?。俊?
這一下子真是出呼所有的人的意料,張起靈暗叫一聲糟糕,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石碑前的那人猛的站了起來,嚇的霍鈴一聲尖叫,不過她馬上發現站在面前的是三叔,由嚇轉怒,大罵:“吳三省,是你!你不去睡你的覺,蹲在這里發什么神經!”
三叔看到霍玲,突然用手遮住臉,怪叫一聲,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dao在地上,然后轉頭就跑,張起靈一看不對,馬上跳下石猴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非???,但是經過霍玲的時候,他稍停了一下,看她有沒有受傷,就是這一下,卻壞了大事,那霍玲一看張起靈看她倒地,就沖了過來,以為是關切她,不由心中一熱,竟然就去去抱他。
張起靈心中不由一嘆,這幾秒的耽擱,足以讓他失去所有的先機,他一個打滾就從她胳臂下面翻了過去,再一看三叔,他已經跑進濃霧,看影子,幾乎已經跑到池壁邊上了。
張起靈大叫一聲:“看住石階!不要讓他上去!”說著就直追了過去,這個時候,他隱約就看見,前面的三叔突然一個側身,一瞬間,似乎是穿進了墻壁里。然而霧氣實在太濃,到底是怎么個過程,他一點都沒有看到。
張起靈追到池壁邊上,無人可追,不得不剎車停下。他并不相信三叔鉆進了墻里,雖然他不是那種什么都講唯物論的老八股,但是這樣的情景,過于匪夷所思,必然有蹊蹺在里面。
他呆了片刻,馬上用手去摸這塊石墻,然而這塊石墻卻是實實在在的,張起靈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穿墻術這種東西,他伸出兩只奇長的手指,往那石墻上一貼,一瞬間,他那極度敏感的手指,馬上就感覺到,這面石墻,竟然是在非常緩慢的轉動的!
他馬上腦子就嗡的一聲,完了!剛才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這個池,竟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
他突然覺得,非常的感慨,這簡直是可是說是一個古工程上的奇跡,自己的所謂的經驗,在這個墓主人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幼稚。
但是,這個機關的目的是什么?他們下來的這幾分鐘里,似乎整個池底并沒有什么變化啊!這個該死的汪藏海,總不會只是想在自己的墓里搞一個旋轉餐廳吧。
對于機關的原理,張起靈并不陌生,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對于中國古墓的陷阱機關的了解,超過世界上任何人(原話),他對于機關的工作原理,起源,缺點,甚至發明者的名字,都非常了解。
按照他的經驗,這個機關,必然是用最簡單的原理來運作的。因為他知道一般所謂的巧簧機關,木弓暗弩,無論是多少好的材料,經過少則幾百年,多則上千年的歲月,其用來擊發的引信,都已經腐爛無法使用,能夠阻擋盜墓賊的,往往是最簡單的墓墻外的防盜沙層
(盜墓賊掘到沙層后,上面大量流沙陷落,會將盜墓者活活的悶死,但這也是非常被動的手段,現在盜墓者反而會根據洛陽鏟中帶沙,而確定古墓的實際位置,并直接從墓頂硬穿十二層青磚而過)。
要一個機關能夠幾百年幾千年的運做下去,必要使用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會腐爛的材料,比如說石頭和不會干枯的活水。這些東西,這里都有,而且這里的水還會根據潮汐的變化,提供一種動力,使得利用起來,更加的方便。
如果墓主人是汪藏海,那么這個人,從他對奇淫巧術的癡迷程度和運用能力,已經達到化境,恐怕世界上再沒人可以超的過他。
張起靈一邊想一邊去摸其他地方的石墻,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設想,這個墻上肯定有一個入口,剛才他一個遲疑的功夫這個入口已經轉移了位置,他一路感覺過去,才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就發現了一個暗門。
不可能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的,他搖搖頭,不敢入內,繼續往前一路走下去,這一下他越走越疑惑,最后一數,這里小小的地方,竟然被他摸到了八個暗門,這下子他心里一盤算,似乎已經知道,這他娘的不是奇門盾甲嗎?
奇門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幾乎和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一樣長,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門遁甲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黃帝,然后一路傳下來。
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幾乎每一個軍事家或者軍事都會一點,但是事實上到了漢代以后,奇門遁甲已經不是全本,因為黃石老人傳給張良之后,這個鳥人把他歸納簡化,以至于后來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對奇門遁甲的了解主要來自于家里的二叔(非三叔也),雖然所知也不多,張起靈提到這個的時候,我還不至于像胖子一樣好象在聽天書。
奇門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黃帝手上的時候,他只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張良那會兒七十二局,現在到我二叔手上整理出來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經非常難得,世界流傳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三叔偶然從一個漢墓中找到。
奇門遁甲雖然玄妙,但是他其實是兵法和命數理論,用他來擺陣屬于發揮余熱,奇門遁甲陣又叫八陣,分八個門開門休門生門死門驚門傷門杜門景門,生門為生,死門為死,入其他各門,則又見八門,周而復始。
張起靈找到的這八個暗門,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門遁甲一說,這些暗門其實非常的窄,只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而過,這里霧氣彌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轉動的磚門,只要一推,就能打開,進去之后活門自動關閉,不去摸根本看不出這里還有如此的蹊蹺。
張起靈有點對自己的大意耿耿于懷,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但是剛才過于急功近利了,天底下的奇淫巧術都是以小以精為榮,這個卻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反而讓他防不勝防。
他走回石碑處,把發現和眾人一說,眾人嘩然,這門學問非常深奧,他們剛經過*的洗禮,怎么可能懂得這些,文錦沉思片刻,突然說道:“剛才三省的行為這么詭異,好像被一個女鬼附身了一樣,會不會這鬼就是這個墓穴的主人,他剛才鉆進的那個暗門,會不會就是生門呢?”
張起靈看她眼睛里神采熠熠,問她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文錦讓他們跟著她,自己轉身走到那塊石碑前面,也學著三叔的樣子,半跪了下來,開始梳起頭發,她的身段非常之好,這樣一個姿勢,非常的有魅力,一下子幾個男的都看的呆了,她梳了幾下,又很矜持的轉了轉頭,這一轉,她突然就一抖,馬上叫起來:“找到了!”
眾人一聽馬上圍了過去,對著石碑東看西看,搞了半天卻什么都看不到,文錦說:“不對,你們一定要像我這樣,跪在這里,才能看的到!”
張起靈似乎有點醒悟,忙跪下來,文錦在他肩膀上一壓,說:“你太高了,再低一點,目光不能直視,要側視,盯住自己的鬢角?!?
張起靈覺得好笑,也學著她的樣子,梳了梳頭發,然后非常的女性化的一瞥,突然他就看見自己在石碑的倒影里,鬢角的地方有淺淺的三條首尾相連的魚,非常模糊,他又動了一下頭,發現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馬上消失看不到了。
他哦了一聲,終于知道所謂的有緣
是什么意思了,心理不由暗罵,看來,只有愛美的女人,碰巧跪在這一塊石碑前面整理頭發,才有可能會看到這個標記,而且太高太矮都不行,幸虧文錦觀察的仔細,不然自己這個大男人,無論怎么想也找不到這個秘密。
(我聽了也恍然大悟,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墓主人難道是個色狼嗎?)
他仔細盯著這條魚,發現這個印記也在緩緩的移動,看樣子,這塊石碑里面,應該是有一個和池壁轉速一樣的機關,這個印記對著的位置,永遠是所謂的天門。
他想到這里,忙讓文錦看著,自己打起一只手電,跑到池邊,一個一個暗門的定位,到了第三個暗門的時候,文錦看到印記和手電的光點重合了,大叫一聲:“就是這個!”
所有人一聲歡呼,連張起靈都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拳頭,他用力推開暗門,第一個側身走了進去,里面是非常窄的一條走道,一直往里面通去,這次張起靈非常的細心,他先摸了摸四周的墻壁,確定再沒有其他的機關,才叫他們進來。
這條走道也是用青岡石板堆砌而成,只有一個人寬,兩個稍微胖點的人就走不過去,張起靈打著手電走在最前面,一眼看過去,發現前面的那種黑暗,和青崗石的顏色參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青幽幽的感覺,似乎是幽冥里的顏色。
他收斂全部的精神,走的非常小心,只要有一點奇怪的聲響就要停下等個半天,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成為了這群人的精神領袖,人人對他言聽計從,沒人敢說半句廢話。
他們走了有半只煙的時間,前后都已經一片漆黑,張起靈覺得似乎整個宇宙只剩下他們幾個,他心里也開始不舒服起來,這個時候,走道開始向上傾斜。
他順著這個勢往上一看,發現非常遠的地方前面竟然出現了亮光,昏黃昏黃的,好象夕陽的光,不是很亮,但是很溫暖,張起靈知道那里就是已經到頭了。
招呼了一聲,幾步并作一步沖過去,只看著那個光點越來越近,突然腳下一平,整個世界好象突然被金光籠罩起來,他忙瞇起眼睛一看,不由驚叫了一聲,差點跪了下來。
在他們前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四方形的房間,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大,那是一種極端的霸氣,整個建筑的氛圍只能用磅礴來形容,簡直給人一種不得不下跪的沖動。
房間的每一邊,都有十根整根的金絲楠木柱子,三人圍抱不住,好似天涯海角的撐天柱一樣。
整個房間由黃漿磚砌成,左右十丈,上面粱雕檐畫,光五爪金龍就有十條,極端的金碧輝煌。
而幾乎有十米高的寶頂上,鑲嵌了一幅五十星圖,每一顆星星,都是一顆璀璨的夜明珠,估計都有鵝蛋大小,正在發出幽幽的黃光,房間的四個角落里,各有一面大鏡子,光線互相反射,雖然不是很亮,但是足以照亮整個空間。
讓他們最吃驚的,卻是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石盤,張起靈一看就知道了,石盤上面,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宮殿模型。
雖然只是一個模型,但是其龍樓寶殿,假石流水,一應俱全,非常的壯觀。
張起靈跑過去,興奮地圍著轉了好幾圈,馬上就明白了,這就是云頂天宮的模型,他本來就不相信這個古墓里會有一個宮殿這么離譜,所以也沒有覺得失望,但是心中的迷團更濃了,看樣子,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個天宮,那這個天宮在什么地方?難道真的在天上。
這個發現太驚人了,所有人都興奮又喊又叫,幾個男生還起哄的把霍玲抬上了石盤,霍玲傻笑著剛站穩,突然尖叫了一聲,跳了下來,叫道:“上面有個死人!”
張起靈一驚,忙飛身跳上去一看,只見整個模型的中間,是一個圓形的玉石花園,花園里面,一個石頭座上,打坐著一具已經完全收縮的干尸,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光了。
露出來的軀干呈現黑色,這是一具非常難得的坐化金身,自然風干的非常好,只要往金粉里蘸蘸,就可以放到寺院里供起來了。
這具尸體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頭發和指甲和其他的金身一樣,死后都在不斷的生長,特別是指甲,幾乎和手指差不多長了,看上去有點不妥。
他一個飛躍跳到這具干尸前面,毫
不顧及,就先去看他的嘴巴,發現嘴巴里并無東西,然后叉住他的掖下,一路按下去,文錦也跳了上來,看的清清楚楚,忙一個縱身跳到他的背后,輕聲質問道:“張起靈,你到底是什么來路,怎么會倒斗的這一套!”
張起靈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文錦火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分明就是個倒斗的,不然不會在古墓中如此的鎮定,你跟著我們,到底什么目的?”
張起靈做了不要說話的手勢,指了指這具干尸,說道:“這些不重要,你看!”說著,他將干尸的衣服脫下,只見這具尸體肚子上,有一條非常長的傷疤,從左邊最后一根肋骨一直到丹田,他自己先按了一下干尸的肚子,然后抓住文錦的手也按了上去,文錦一哆嗦,果然,尸體的肚子里明顯藏了什么東西。
張起靈伸出兩根奇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干尸的肚子,初感覺應該是一只書匣,或者一卷竹筒什么的,但是他仔細一聽,又覺得不是。
這具尸體已經完全干化,要透過尸皮摸出一個確切的概念來,沒有可能,不過張起靈比較小心,他心里琢磨著,這種金屬帶著木頭的感覺,除了書匣,還有可能是一種常見的機關。
明清小說里把它叫做九轉連環炮,這種東西宋朝就有了,到了明朝已經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自己貿然給這尸體開膛,說不一定一下子就會給炸成碎片。
如果墓主人設置了這么一個厲害的機關,說明他對于自己陪葬品十分的在意,如果冒險行事情,不知道里面還藏有什么樣的變化,說不定整個墓都會塌掉。張起靈嘆了口氣,決定放棄,他退后一步,給那尸體磕了一個頭。
等他抬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尸體好象哪里不對了。他左看右看,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具干尸,竟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這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就算是粽子。
他也只見過能蹦能跳的,從來沒見過會笑的,張起靈覺得心中一緊,急忙后退一步,全身戒備,準備應對它的下一步動作,沒有想到的是,那具干尸原本指著天的手,突然一動,變成了水平指向東邊,同時,整個房間突然一暗,寶頂上的夜明珠不知道什么原因,瞬間熄滅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為了節約電池,已經關掉了手電,這一下子其他幾個人都嚇了叫了起來,張起靈發現雖然房間變暗,但是并沒有變成一片漆黑,忙抬頭一看。
發現最靠近四面墻的四顆夜明珠并沒有熄滅,就像漆黑街道上的昏暗路燈一樣,只照亮了一小塊區域,這個時候,邊上傳來了李四地發抖的聲音:“墻上有有臉!”
張起靈一個激靈,忙轉頭一看,只見這東邊那顆夜明珠所照亮的黃漿磚墻,都出現了光影的變化,平白無故顯現出一張巨大的慘白人臉來。
張起靈知道必然又是一個把戲,有點厭煩地跳下石臺,走到東邊的磚墻前一看,發現墻上的其實是一幅影畫,這種畫是當光線從一個固定角度射過來時候。
由墻上溝壑的影子所形成的,如果光線的角度不對,畫就不會出現,但是因為這些線條太詭異了,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被人想象成可怕的人臉。
他仔細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動,眼前的這一幅似乎是敘事畫,而且看內容,應該是在展示云頂天宮剛完工時候的情形,他看到所謂的天宮,其實是建筑在一座非常陡峭的山脈上。
山頂云霧繚繞,把整個宮殿都包了起來,才給人一種浮在云上的感覺。張起靈看著那座山峰的情景。似乎白雪皚皚,海拔應該非常的高,不知道是在哪座山上。
悶張起靈說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來。說道:“我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面,什么都不記得,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幾個月后。
才一點一點的開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后來又過了幾年,我開始發現,我自己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我忍不住想插嘴問他,是不是發現自己不會老。但是他沒給我這個機會,就接著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是什么問題,不過我在三個月我碰到了你的三叔,我發覺他非常的眼熟,為了想起更多地事情,就跟著你們去了魯王宮。”
他講到這里,突然看了雅兒一眼又轉頭看著我說道:“我在魯王宮里,發現你的三叔很有問題!”
我一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繼續說道:“你們從青銅棺里拿出來的那塊金絲帛書,其實是假的。早就被你三叔調包了。”
我大吃了一驚,叫道:“胡說!他娘的那不是被你掉包地嗎?
雅兒內心不愿意相信這是三叔計劃的一切,低著頭沒有說什么。
悶油瓶皺眉看了雅兒一眼,淡淡說道:“不是,是你三叔自己,他和大奎兩個人,從樹的后面打洞,直接挖到棺材底上,這大概也是為什么,大奎必須要死的原因。
這么多年三叔一直在雅兒心目中很慈愛,還非常寵她,聽悶油瓶說是三叔害死大奎的,搖著頭說:“不……不是的小哥你騙人,三叔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不信?!?
我聽悶油瓶這么說后也渾身發冷,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雖然仍舊想站在三叔這一邊,但是腦子里已經猶如一道閃電劃過,無數地景象跳了出來,想起大奎是怎么中毒的,想起潘子為什么在上樹之前還很清醒。
等我們在地面上看到他的時候卻已經深度昏迷,想起我和胖子還沒有爬出那條縫隙的時候,他已經扛著汽油筒跑了過來,想起雅兒和我在墓里走丟,三叔也沒有過多擔心。
我無法再想下去了,只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顛倒了,不知道誰說地是真話,誰是騙子,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我看著和我同樣不相信的雅兒,腦子一片混亂,無法控制的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事情沒有這么簡單,沒有動機,三叔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悶油瓶看著雅兒淡淡的說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三叔的話,的確是沒有動機。但是——”他說到這里嘆了口氣。雅兒聽到后,低下頭不在說話。
我聽到悶油瓶說這個人如果不是你三叔的話?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心里似乎已經相信了他,不由苦笑,我原來一直在想三叔到底有多少東西在騙我,現在,我必須要想的是到底他有多少東西沒有在騙我了。
我擔憂的看著雅兒,恐怕最難過的應該是雅兒,別人告訴你父親并不是你父親。
我叫道:“雅兒。”雅兒對我勉強的笑笑說:“小邪哥哥我沒事,小哥說的我還是不信,我想等我們出去了,我親口問三叔?!?
事情發生這樣地變化,我覺得雅兒說的對,現在想這些也沒有什么用,無論誰真誰假,都要等到我們逃出去后才有意思,不然死在這里,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樣。
想到這里,我忙定了定神,讓自己放松了一下,這個時候,我發現胖子已經走到了石碑前面,笨拙的蹲著,翹起個蘭花指頭,在那里晃晃悠悠的梳起頭來,我皺了皺眉頭,叫道:“死胖子,你他娘的又在搞什么*事情,你就不能給我消停點?”
他轉了一下頭,裝成女人地聲音,說道:“哀家他娘的正在梳頭~,梳個頭又要不了你的命,你羅嗦什么?”
我簡直無可奈何,問他道:“梳頭?你難道也想去那個天門里看看?”
胖子說道:“當然,這么壯觀的情景,胖爺我怎么可能錯過,況且,你看我們下來一次也不容易,那女人又跑了,看來我們的傭金也沒指望了,再怎么樣,也得挖幾顆夜明珠,送給小可愛一個,所謂有錢就不倒斗,倒斗就不空手嘛?!?
我罵道:“敢情剛才你聽了這么久,就聽到個夜明珠???還有你想拿夜明珠別拿雅兒來說事。
他聽了不服氣了,說道:“哎,你還真不能這么說我,我真的想弄幾顆送給小可愛,就當我王胖子認小可愛這個妹妹的見證禮。
另外還有一個目的胖爺我要進這個天門,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你們可知道是什么嗎?
我對他說道:“誰知道你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你愛說不說,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在落難,要是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還是免了。還有雅兒啥時候說認你當哥哥?”
胖子不樂意道:“咋了小同志?小可愛認我當哥哥怎么不行?在一個小可愛都沒有發表意見你急什么?”
說完轉頭看著雅兒說:“小可愛我王胖子從小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打小看人家有個妹妹叫哥哥,就特羨慕。”
“今天我就在這海底墓當著小同志和小哥的面認你做我妹妹愿意不?”
雅兒看胖子要做他哥哥,笑著對胖子說道:“我能多個哥哥疼我,當然愿意?!?
胖子看雅兒同意臉上都快笑出花了。我看雅兒都同意認胖子當哥哥也沒有阻攔,火大的說道:“死胖子你要說什么事,你還說不說了?”
胖子因為雅兒愿意認他當哥哥,心情好的沒有理我的口氣說道:“你別著急,我要說的這個事情,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大大的有關系,你剛才沒聽這小哥說嘛?!?
這個入天門的走道,是個上坡,而那個放著天宮模型的大房間,又非常之高,這高上加高,至少有個十幾米,你想想這古墓總共才多深啊,我估計那房間的寶頂,應該整個古墓的最頂端,我們要出去,就應該從那里動腦筋!”
我一聽心里一亮,忙估算了一下,我剛下到水底墓道的時候,看過水壓計,那個時候已經是水下十三米,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池底,又在這個基礎上下去了十幾米,就是說我們應該是在水下二十米到三十米之間。
這樣算來,放著云頂天宮模型的那個房間,頂部離海底,最多也只有十米不到,的確正如胖子所說的。
剛才只顧著聽故事,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我不由對胖子刮目相看,這家伙看似莽撞,其實心里通明的很,看樣子以后有事情也不能瞞著他,想到這里。
我就對他們說道:“胖子這次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現今知道了這些也不頂事,我們赤手空拳,不要說爬不上十米高的寶頂,就算爬上去了,手里沒家伙,上面幾層磚頂,如何下的去手。
我看我們還是得先去找幾件象樣的金屬冥器來,盡快實施反打盜洞的計劃,再磨蹭下去,恐怕就要錯過退潮的時間了。”
我說雖這么說,其實心里沒底,因為這這一路過來,看到的賠葬品除了瓷器就是石器,連一件金屬的都沒有,有點不符合常理,我隱約覺得說不定也是這墓主人特意安排,現在只能去后殿里找找,要那也沒有,那真是天要亡我也。
胖子聽了我的話,哈哈一笑,說道:“這我也想好了,那大房間四面不是有鎦金的福字紋銅鏡嗎?你也是倒騰古玩的,總該知道這鏡子是啥樣子的吧?我們把那鏡子腿給拆下來,那東西老沉老沉的,絕對能當錘子使喚?!?
我剛才聽這名字就覺得很熟悉,聽他說起,才想起我的確經手過這種東西,不過具體是什么樣子的,我也記不清楚了,看胖子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瞎掰,不由也放下心來,對他說道:
“那行,這這事情我們就怎么定了,事不易遲,我們馬上就行動,不過到了那個地方之后,你可什么都別碰,千萬千萬,這地方到處是機關,我們以后的年月還長著呢,范不著為了幾件死人的東西,把自己也交代在這兒!”
胖子聽了點了點頭,表示除了磚頭,其他堅決不碰,我怕他還在動那些夜明珠的注意。
強調說“你想送我妹妹見面禮不一定就是這夜明珠,你可千萬別打夜明珠的注意。雅兒也附和說她不喜歡夜明珠?!?
胖子最后都被我們說煩了,我又把那地方的具體結構問了個清楚,把可能遇到的情況,要采取的必要措施,和他們一一說了,然后四個人依計形式,先找到了天門,然后胖子打頭,悶油瓶在后,我和雅兒夾在中間,徑直走進了那條狹窄的天道里去。
我在悶油瓶的敘述中已經聽過天道里的情景,但是自己進去,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剛開始并沒有感覺,只覺得是晚上走在嘉興西塘的石皮弄里,窄了點而已,可是走了一段時間后。
前后都已經沒了邊際,才開始慌起來,我走在中間,黑倒是不怕,只是四周太安靜了,我們都穿著腳蹼,腳步聲噼里啪啦的,在狹長的走道里聽起來十分的怪異,似乎后面跟著個什么怪物跟著似地,也不知道雅兒她害不害怕?
雅兒看著漆黑的道一直主意二邊之間的距離,也沒有注意在這漆黑的甬道的古怪氛胡思亂想。
胖子神經大條,對這些沒感覺,就是這道太窄,他走起來很不舒服,也直埋怨:“這石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擺明了歧視我們胖子,你說這通往天門的天道,怎么寒磣成這個樣子,要天上的道都這個樣子,彌勒佛都不用出門了。”
我對他說道:“話不能這么說,他這樣設計肯定有他的道理,這是船葬,船再大也有個限度,估計他為了突出表現自己的天宮,其他地方只好竟然節約空間了,而且歷來倒斗的都是又矮又瘦,誰會想到胖子也能做這一行?!?
胖子聽了頗得意,說道:“那是,說到摸金一派,古往今來,別的不說,論身板你胖爺怎么樣也是第一,不過胖歸胖,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身手是不,這叫——哎喲!”
胖子說著突然人一定,走不動了,我一看,原來他兩個肩膀頂住了兩邊的石壁,卡在了走道里,大笑:“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臉了吧。
雅兒說:“胖子哥哥,小邪哥哥你們倆就別斗嘴了,萬一這甬道突然變窄怎么辦?”
胖子往前動了動,怎么樣都過不去,納悶道:“小吳,你先別笑,我覺得小可愛說的對這甬道好像突然變窄了,我剛才還走的挺順,怎么就卡住了?!?
我聽胖子說甬道好像突然變窄看了看四周,說道:“看來這石道并不是一樣長寬的,可能剛進來那段略微寬一點,現在逐漸變窄了,你后退了幾步,看看能不能抽出身來?!?
胖子扭著大屁股,使勁往后挪了幾步,卻還是老樣子,說道:“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原因,這道明顯比剛才窄,我看是這墻有蹊蹺,小吳,小可愛我看這事情恐怕不妙?!?
剛才一路過來一直蒙頭就往前走,也沒有注意這些墻壁,聽他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好像是變窄了一點,于是左右手各撐住一面墻壁,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覺傳來,我呀了一聲:“不好,這兩面墻好像正在合攏!”
悶油瓶也摸了摸墻,點點頭,說道:“看樣子有變故,沒時間了,我們退出去再做打算!說完就拉著雅兒往回跑。
我一聽,心說這可不是鬧著完的,被這兩塊墻板壓一下,估計就成四個烙餅了,看雅兒已經被悶油瓶拉著跑走了。
于是我也撒腿就跑,胖子看我們跑的如此快,忙用力一轉側過身子,急的大叫:“等我等我,別他娘的光顧自己。
雅兒被悶油瓶拉著跑回頭擔憂的喊:“胖子哥哥?!?
我從來沒跑過這么快,幾乎是連滾帶爬,幾乎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等我跑到出口的地方,那兩面墻壁明顯又合攏了很多,連我都要側起身子才能通過,胖子更是不行,幾乎是像螃蟹一樣只能橫著走。
悶油瓶放開雅兒的手,伸手就去開那個暗門,弄了兩下,突然罵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我們說道:“有人在外面把門軸卡死了!”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大罵:“這狗日的天門,這下子完了,你們快想想辦法,不然哥幾個還有小可愛今天就歸位了!”
我急火攻心,看著這石墻一點一點壓過來,真他娘的比死還難受,可一時間能有什么辦法,這種情況除非有奇遇,否則大羅神仙也沒轍啊,說到:“能有什么辦法,往前跑吧,跑的快說不定還有一先生機!”
悶油瓶一把拉住我,搖頭說:“過去起碼要十分鐘,來不及了,我們往上看看!”說著就蹲下來,“吳雅上來我背你?!?
雅兒抬頭看了下漆黑的甬道,看不見的高度對悶油瓶搖搖頭說:“小哥我自己爬,小邪哥哥,胖子哥哥你們二個爬的時候要小心?!?
說完雅兒開始雙腳蹬住兩邊的墻壁。悶油瓶看著正往上爬不讓他背的雅兒,沒有說什么,也開始跟在雅兒后面往上爬。
我看悶油瓶和雅兒已經開始往上爬了,自己也趕緊就往爬去,我抬頭一看,只見上面同樣黑漆漆一片,也不見任何變寬的跡象,不知道爬上去有什么用,不過事到如今,總比在這里等死好,想著招呼胖子一起開爬。
這走道變窄,爬起來簡直和走路一樣方便,我們一路向上,幾分鐘之內就直爬了十幾米,胖子不由咋舌,說道:“還是這位小哥腦子快,這下好了,我們可以在被壓成餅之前先跳樓自殺!免的受那皮肉之苦。而且小可愛竟然出乎意料那么麻溜自己爬,不讓我們幫忙?!?
我也沒聽出來胖子是不是真心的,不過想起要被壓成肉餅就一陣惡心,這可不是爽快的死法,說不定你還能聽到自己頭骨被壓爆的聲音,我真的是寧愿摔死也不想被活活夾死。
聽胖子一說我現在才覺得雅兒真的事事出乎我意料,我開始對這個妹妹改變看法。
悶油瓶聽著下面我和胖子的對話,抬頭看了一眼雅兒,在上面說道:“先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時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棺材下面的那個盜洞?”
胖子說道:“當然記得,但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話一出口他就哦了一聲:“我懂了,你是說,我們要學習他的精神,不到最后關頭永不放棄是不是?”
悶油瓶說到:“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倒斗的會放著地宮不走,反而在地宮的墻壁里打洞鉆來鉆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只有一個原因,他遇到了什么困境必須在地宮的墻上開洞逃命。”
我一聽就明白了,不由心一動,說到:“你是說打這個洞的人,和我們一樣,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被迫去開這個盜洞的?”
我不得不佩服悶油瓶的思維敏捷,也知道他為什么要往上爬了,這地板和兩面墻壁都是青岡石,除非有炸藥,否則怎么樣也沒辦法打出個洞來,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只有看不到天花板。
說話間我們已經爬到了頂部,再上去就是一層青磚,我敲了一下,不由大喜,我們料的不錯,果然是空心的,這種磚頭能壓不能鑿,有合適的工具,開個孔應該非常方便。
不過我望了一下四周,只見一片漆黑,看不到盜洞,胖子說到:“糟糕了,小哥,你說這石道這么長,要是他把入口打在走道那頭怎么辦?”
悶油瓶說道:“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先是往出口跑,發現出口的門被卡住了,才會用反打盜洞這種迫不得已的辦法,所以這盜洞口必然是在這里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們也只有認栽?!?
這話說的非常有說服力,我和胖子,雅兒點了一下頭,打起精神開始向邊上搜索,這個時候我和悶油瓶,雅兒的情況還好,側著身子身前身后都還有一個拳頭可以放,胖子已經幾乎到了極限了,要縮著肚子才能在這夾縫里移動了,我看的出這給他的壓力頗大。
就安慰他,說脂肪的壓縮比還是很大的,只要墻壁不頂到你的骨頭,就不算有事情,他聽了臉都青了,擺擺手叫我別廢話。
雅兒聽到我們這樣說:“小邪哥哥,胖子哥哥,小哥你們先等一下。”
雅兒因為體力比他們小,道洞對于雅兒來說還有很大空隙,用腿支撐著道洞用雙把身后的背包拿出來打開。
我看雅兒在上面讓我們等一下,我好奇的問:“雅兒你拿什么呢?”
我后面的胖子因為看不到也好奇的問:“小可愛你干嘛呢?”
雅兒邊拿東西邊說:“小哥,胖子哥哥,小邪哥哥,我看盜洞不太好爬,我這里有護膝和手套,我們一人一份,你們盡量把護膝和手套帶上,以防我們爬盜洞的時候膝蓋和手磨破。”
說完雅兒拿出來護膝和手套,拿出其中一份從空隙遞給前面的悶油瓶說:“小哥這個給你你帶上?!?
雅兒又把另外二份遞給我,讓我在傳給胖子,我看著護膝和手套在心里驚訝的想到,“雅兒怎么下海底墓準備護膝手套,她怎么知道我們要爬盜洞,難道三叔把海底墓的事告訴雅兒了?我這明白阿寧為什么叫雅兒來海底墓的目的。”
胖子接到我給的護膝和手套說到:“哎呦我去,小可愛你真是太貼心了,下墓還帶護膝和手套,正好爬這盜洞用到,你真是胖爺貼心妹妹?!?
雅兒聽到胖子的話笑的說到:“胖子哥哥,我們先把護膝和手套帶好快點往前爬?!?
一行人把護膝手套費力的帶好,我們就從最外面開始,一直往里爬了十幾米,但是什么都沒發現,其實橫著爬比爬高更消耗體力,我的腳已經開始發軟起來,幾次都差點滑下去,我知道如果兩面墻再合攏一點。
我的膝蓋就要沒辦法彎曲了,那時候移動起來更困難,前面又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那個盜洞究竟開在什么地方,如果真如悶油瓶說的,萬一在那走道在另一端,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死亡。
早知道這樣,也許還是被海猴子咬咬死的痛快多了,人多說粽子鬼怪有多么多么可怕,現在我倒是寧可遇到十幾只粽子,也不想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在這里活活給壓扁掉。
這個時候,前面的悶油瓶突然用手電照了我們一下,示意我們過去,讓雅兒爬到他身邊。
我和胖子以為終于找到了,大喜過望,拼了命的爬到雅兒和他身邊。
我抬頭一看,不由一楞,只見頭頂上的青磚上,寫了一行血字:“吳三省害我,走投無路,含冤而死,天地為鑒——解連環?!?
我看的心驚肉跳,心說這又不是武俠小說,擔憂看了眼雅兒一眼,雅兒低著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驚訝的問道:“這~這是什么意思?這個人又是誰?為什么說我三叔害
悶油瓶看了雅兒一眼說道:“這個解連環也是考古隊的人,就是手里捏著蛇眉銅魚,死在珊瑚礁里的那個?!?
我啊了一聲,腦子又是一亂,悶油瓶推了我一把,說:“他既然在這里留了字,又沒有被夾死在這里,說明盜洞肯定在附近,現在沒時間想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快往前走?!?
我跟著爬了幾步,突然想起來,解連環,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啊,好像聽我爺爺提到過。
我稍微一回憶,就想起解連環是誰了,說起來解家和我們吳家還是有點淵源的,可能要扯到表親的表親那一份關系上了。
俗話說一表三千里,到了我這一代,和他們也并不是很熟絡了,但是他們也是一個歷史很悠久的倒斗世家,解連環,似乎和三叔走的比較近的一個二世祖,我最多見過幾眼,不過爺爺責備三叔的時候。
經常提到解家的事情,就說因為三叔,我們吳家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在解家面前抬起頭來,可惜了解連環這孩子,跟著你還出了事情!
雅兒來我們家才幾年多應該不知道解連環是誰?,F在想來,原來解連環是這么死的,難怪我老頭子不讓我跟著三叔混,原來三叔以前有前科在。等出去后無論三叔回不回來,我都讓雅兒不要住在三叔哪里。
胖子在后面推我,我也沒辦法再細想,咬緊牙關又往前挪了幾步,磚頂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胖子開心的大叫,他其實大限已經到了,雖然膝蓋上和手上有雅兒給的護膝。
可是后背還是被青岡石蹭的血紅血紅的,好象剛洗了土耳其浴一樣。
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腳都有點用不上力氣,也不知道我前面的雅兒她怎么樣,不過現在著急也沒有用。
悶油瓶先往上一探,鉆了進去,踢了踢盜洞的兩壁,確定夠結實,才把雅兒拉進去,然后也把我拉了進去,胖子就有點麻煩,我一個人還扯不動他,雅兒看到就過來幫我一起拉他。
就看他發起狠來,大叫著用力就往上拱,背上的皮的都磨掉一大塊才脫身。
我們站穩之后再看下面,不由后怕,兩面墻之間已經夾的只剩下一條窄縫,我不敢去想如果我們還沒脫身現在是什么樣子,這一次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再遲幾分鐘,就算發現了盜洞,我們也爬不進去了。
我又抬頭往上看了看,只見這盜洞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好,馬上變了個角度,傾斜著往東邊打去,估計應該是和上面的那個盜洞相連,我的腳直發軟,已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催著悶油瓶快點向上,四個人爬到傾斜的那一段,吃不消力氣,往洞壁上一靠就直喘大氣。
這時候下面傳來了石墻完全閉合的聲音,我長出了一口氣,揉著腿,敲著蹦緊的小腿肌肉,盡力放松下來。
剛才實在太緊張了,現在人一松就覺得有點發懵,直打哈欠。胖子靠在那里面如死灰,身上都是破皮,一邊喘一邊說:“這次算是長了記性了,回去之后怎么樣我也得減幾斤下來,要不然我王字倒過來寫。
雅兒看胖子身上蹭破的皮,把背包拿下來,這地方比之前的空蕩。從背包里拿出消毒噴霧劑·紗布說:胖子哥哥我先幫你身上的傷稍微包扎一下。
說完雅兒來到胖子身邊開始給他處理身上破皮的地方,胖子感激的說道:小可愛你真是胖爺的福星。
給胖子處理完,雅兒又來到我身邊,“小邪哥哥你身上有沒有傷要處理。”我身上膝蓋和手有雅兒給的護膝,到是沒有受什么傷。
我說道:“哥哥身上沒有多大傷,不需要處理,雅兒你別光顧著給我們處理,你身上有沒有受傷我幫你處理下?!?
“小邪哥哥我沒有受傷?!闭f完雅兒轉身又來到悶油瓶身邊道:“小哥你身上有沒有傷需要處理?”
悶油瓶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雅兒沒有說話,從在通道里他就一直懷疑雅兒,他現在不信她。
雅兒看著悶油瓶用懷疑的目光看她,小哥我…………雅兒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悶油瓶再次懷疑她,上次在魯王宮這次海底墓。
胖子和我看這悶油瓶和雅兒,一下子覺得氣氛很古怪??二人心里同時想到小哥(悶油瓶)和小可愛(雅兒)之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就開始研究這盜洞。
這磚頭盜洞剛才聽他們說過了,打的非常的好,看樣子這個解連環也不是等閑之輩,我往上照了照,看著整個盜洞是之字性向上的,在建筑學上說,這樣打法,就算發生小規模的坍塌,也不會照成很大的危險,如果為了節約力氣一個直井上去,上面的磚頭整個兒塌下來,結局和被一只打樁機打了一下沒區別。
雅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和悶油瓶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有說在胖子身邊坐下。
胖子看雅兒坐在他身邊,就問悶油瓶:“我說小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二十年前走這條道還是好好的,這次就差點被夾死,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悶油瓶看雅兒沒有說什么開始閉門養神,聽到胖子問到想了一下說:“這個可能性不大,除非那石碑里指示生門的記號被人調過了,你看剛才情況這么險惡,估計我們是進了死門了?!?
胖子就納悶了,問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發現我們沒死,又來暗算。
我搖搖頭,要說她狠毒那我是承認,但我不認為她這個能力去改動幾百年前的古墓機關,這實在離譜,但是這里又沒有第六個人了,我想了一下,不由有點懷疑,難道是三叔?
悶油瓶看出了我的憂慮,拍了拍我看了胖子身邊的雅兒一眼后,說:“其實我對于這個事情也有一個假設,你如果這么介懷的話,不妨聽我分析一下。”
他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而且可以說親身經歷了最主要的部分,他能提供點意見給我,我當然不會拒絕,于是點點頭擔憂的看了雅兒一眼。
“小邪哥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蔽业玫窖艃旱幕卮鹫堊屗f下去,悶油瓶說道:“先假設,二十年前,三叔和謝連環是認識的,甚至關系非常好,但是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在我們第一次拖尋的時候,解連環可能已經發現了海底墓的存在,但是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只告訴了吳三省。”
他們兩個都是倒斗出身,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于是他們趁別人不注意,找了一個時間,偷偷潛入了這個古墓,他們兩個人都是高手,這應該一點也不難。
然而他們進入了古墓之后,發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變故,導致三叔起了殺心,想設計殺掉解連環。
具體過程我們無法知道,但是可以確定解連環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在這走道的磚頂上留下了血書,卻突然發現這面磚頂是空心的,他隨身必然還有一些工具,就極快的打了一個盜洞,保住了性命。
我點點頭,分析到這里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他繼續說道。
謝連環脫身之后,想借這個盜洞脫身,他憑借自己的經驗,在幾次失敗后,終于出了逃出了這個古墓,之后他當然馬上想去找吳三省算帳,沒想到碰到吳三省后,去被反被他殺死。將他的尸體偽裝成被珊瑚礁卡住意外死亡的樣子。
我聽到他這樣分析,心里有點不舒服,可是我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他,而且他也說了是假設,我定了定,繼續聽下去。
之后,吳三省為了某一個目的,或者真的是為了躲避風暴,將我們全部帶進了海底墓穴,然后自己假裝睡覺,這個時候,我發現了瓷器的秘密,將所有人都帶到那個水池的底下,這可能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沒有辦法,只好裝成被女鬼附身,將我們引進了放置模型的房間,然后在那個鏡子后面的通道里,把我們全部迷倒。
他在我們昏迷之后,應該對我們做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是出么出來的,其他人怎么樣了,我都無法判斷,但是我肯定其他人也應該像我一樣,失去了記憶,在過去的二十年里,就算見到對方,也只會覺得眼熟而已。
我聽到這里,反問他道:“為什么三叔當時不干脆殺了你們,這樣不是一了白了?”
悶油瓶說道:“我也想不通,不過,也許他當時認為沒有殺我們的必要,因為畢竟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他這樣的假設,幾乎是把三叔想象成一個處心積慮,早有預謀的大魔頭,我實在無法接受,在我的印象里,三叔不會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這么多年他對我和雅兒之間的疼愛我都看在眼里,我實在無法相信三叔是這樣的人。
一直安靜的雅兒開口道:“我不信,三叔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胖子聽到這里,好象有所頓悟,對我說道:“小吳,小可愛,我倒想起個事情,可能能解釋這個事情,不過我說了你們可別笑我。”
我一聽,現在真是集思廣益的時候,胖子腦子直,說不定能想到啥我想不到的事情,忙叫他快說,他故做神秘,輕聲說道:“我看,這事情其實很簡單,你三叔到了這個地方以后,也許碰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就中了招了,小哥剛才不是說你三叔學女人梳頭嗎?你想啊,他這不是提示你們找天門的辦法嗎?
這事情誰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這墓里的老鬼啊,我看,你三叔肯定給這墓主人的冤魂給控制住了,要是找到你三叔,你就和小可愛直接一盆狗血澆上去,把那鬼逼出來就沒事情了?!?
我看他說的越說越懸乎,說道:“你這解釋他娘的都趕上聊齋了,我和我三叔生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覺得他像個女人過,你這個不算。
“小邪哥哥說的對,我和三叔住在一起三年多,我也沒有見過三叔像女人那樣過。雅兒說道?!?
胖子又說道:“我可沒說這鬼也一定是女人啊,這神經病還分發作和不發作的時候呢,說不定你們三叔人前的時候很正常,人后就涂著個胭脂在做刺繡呢,
”胖子說了就敲起個蘭花指頭,我看著好笑,說道:“你以為是東方不敗啊,還刺繡,你這個說不通。
雅兒從剛開始看到墻上血字后就一直不說話,現在看胖子搞笑的動作也笑了起來,胖子看著我眨眨眼睛,我突然明白過來他原來早都看出來雅兒不對勁原來故意這么說逗雅兒呢。
悶油瓶聽著胖子說話,說道:“不,他說這個,我看的確有可能,在古墓里,的確有過這種事情發生?!?
胖子見有人還同意他的意見,馬上牛起來,說道:“你看,我胖子絕對不會瞎掰,我估計著,這和這墓在海底很有關系,風水風水,所謂風聲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為啥水鬼要找替身嗎,因為他的魂魄出不去,這古墓建在水里,風水雖然好,但是對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我聽他說的一套一套,也不由的不相信,對胖子身邊的雅兒說到:“雅兒要不,咱們先記著,要真能找到三叔,我搞個開個光的佛印往腦門上一印,看看有沒有效果,雅兒只好點點頭說好?!?
我們又各自提了一些想法,這時候我們都緩過勁來了,胖子看了看表,說道:“咱們也別在這里開代表大會了,要真像我說的這樣,我們要是在這里餓死,魂魄也肯定出不去,到時連胎都投不了,那就虧大了。
胖子剛說完,雅兒從包里拿出威化餅干巧克力和水,胖子驚訝激動的一下子把坐在旁邊的雅兒給摟在懷里說道:“小可愛你是哆啦a夢嗎?胖爺才說餓你就從包里拿出吃的?!?
我看胖子激動的把雅兒抱在懷里,趕緊過去把雅兒從胖子懷里拉出來。胖子不滿的的說道:“喂,小同志你干什么?”
雅兒突然被胖子抱在懷里,又被我給拉到旁邊,只覺腦子暈乎乎的,悶油瓶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幕。
雅兒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把餅干巧克力分給我們三人,又拿出包里的二瓶水說道:“胖子哥哥,小邪哥哥,小哥,我為了裝護膝就帶了二瓶水?!?
胖子接過其中一瓶,小吳咱倆分一瓶,然后拆開餅干巧克力吃了起來。我從下到這個墓沒吃過一口東西和一口水,早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也拆開東西開始吃起來。
雅兒看胖子和我已經開始吃了,她也坐在一邊把餅干拆開吃了起來,她不敢看悶油瓶,她能感覺到悶油瓶對她的不信任和懷疑,她真的覺得很無力。
悶油瓶看著手里的餅干和巧克力,抬頭看著我旁邊低頭吃東西的雅兒。
雅兒本來打算偷偷看一眼悶油瓶吃東西嗎?剛抬頭就對上悶油瓶的眼神,雅兒心里一驚低下頭。
把東西吃完,看著面前的水,雅兒鼓起勇氣把水遞給悶油瓶,“小哥水給你你先喝,說完雅兒底下頭不去看悶油瓶。”
悶油瓶說:“吳雅你先喝。”雅兒到也沒有說什么,把水扭開喝起來,喝幾口把剩下的水遞給悶油瓶。
悶油瓶接過來喝了幾口把剩下的給雅兒,雅兒只好裝進背包外口袋里,四個人吃了東西也休息夠了準備出發。
吃飽后胖子活動活動筋骨,就覺得后背很癢,剛才只把注意力放在吃的上面。
現在吃飽了,就覺得后背很癢,撓了撓后背,胖子問道:“小吳,你有沒有覺得,進了這個古墓之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身上癢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