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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西沙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8454字
  • 2020-05-23 21:55:16

飛機掠過瓊洲海峽,機倉里一片寂靜,所有的旅客都已經熟睡。

幾個小時前,我和那兩個自稱是國際海洋開發公司的人,連夜乘坐紅眼航班飛往三亞。

我長久沒有運動,一番奔波后非常疲倦,一上飛機就睡著了。結果入夜之后,反而睡不著。

在去機場的路上,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那個男人叫張灝(我語文很差,那個字我不會讀,只好叫他老張,暗地里叫他張禿子)。

那個女人叫阿寧,兩個人都是專業的探險領隊。相處下來,張禿子為人似乎不錯,大概在公司里也是屬于那種老牛型的人物,說話比較平實,那個女的就有點狡猾,話也不多,從上車到現在,我和她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飛機還有半個小時著陸,我看著窗外出神,遠處城市的燈光星星點點,色彩迷離。

坐在邊上的阿寧看我醒著,遞給我一份資料,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到了,下了飛機后有車直接送我們去碼頭,那一邊的人員已經準備好了,這是這一次我們的時間表,你要不要看一下,知道一下這一次的行程安排?

我問阿寧:“我妹妹她現在那?我什么時候能見到她?

阿寧說:“吳先生你放心,你妹妹吳雅在我們船上很安全,你很快就見到她。”

旁邊的老張聽到阿寧提雅兒的名字竟然動動了身體。

我生氣的,將文件接過來,略微翻了一下,一句話也看不懂,就搖搖頭還給她。

阿寧繼續有文件遞給我:“這里還有一份我們準備的設備表,也請你看一下,有什么缺漏,我可以馬上讓后勤補齊。”

我又接來看了一下,設備倒是很齊全,都是海上考察的標準配備,全是英文,大部分我仍舊看不懂,只好苦笑著還給她。

她看我苦笑,以為有問題,問我道:“怎么樣,還有什么要準備的?”

我想了想,隨口就問她道:“你能不能幫我搞幾只黑驢蹄子?”

阿寧一聽,愣住了,隔了好久才反問道:“黑驢蹄子?”

我剛才睡糊涂了,還以為要去倒斗,看她的表情才反應過來,他們是搞正規考察的,當然沒有聽過這東西。

情況尷尬,我不知道說什么好。擺了擺手對她說道:“對不起,當我沒說過。”

其實我也有點懷疑,雖然這黑驢蹄子每個倒斗的都會帶一個,可到底有沒有用誰也不知道,道理上也有點說不通,為什么非要黑驢蹄子,白驢蹄子除了顏色不同,其他的成分都是一樣的啊。

阿寧懷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說什么,接著又遞了很多文件給我過目,我照樣一掃而過,能看懂的看幾眼,不能看懂的就直接還給,程序走好之后,我又躺下休息。

迷迷糊糊間,我看到阿寧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心里奇怪,怎么難道這娘們看上我了,要不,難道她知道黑驢蹄子是什么東西?

我們三個下了飛機,由他們公司的專車直接送到港口。

考察租用的一艘鐵皮7噸漁船,破破爛爛,有六個水手,船老大是當地人,叫蔡文基,名字何其大雅,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公司的人還在和他談判,因為有熱帶風暴,船老大堅持不出海,用生硬的普通話對我們說道:“現在出去,找死地,風太大,大浪頭,我們船小,翻掉可能。”

張禿子了解情況后,當下把租船的價格提了兩倍,并且承諾一旦遇上大風,船老大可以決定船的去向。

兩倍的價格一般已經夠一戶漁民一年的開銷,船老大還有點猶豫,他下面的水手卻按奈不住了,紛紛勸他。

張禿子看船老大的有點松口,當下又叫了50%的價格上去,表示去就去,不去其他還有船在等著。事情談到這個地步,船老大也不好再拒絕,只好答應下來。

水手們搬運物資上船,船老大獨自一人在船頭擺起法壇,祭祀瑪詛,祈禱這一次出航一些順利,我也按照家鄉的習俗,給水手們每人一根香煙,算是把性命交到了他們的手上。

我看到了碼頭也沒有見雅兒,非常擔心的問阿寧:“我妹妹到底在哪?”

你妹妹在船上和我的人在一起。我聽完趕緊跑上船,后面的張禿子也跟著過來。

我剛到船上就見雅兒從,船艙內跑出來撲向我:“小邪哥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接住雅兒說:“你怎么在這里,海底墓很危險你不能去,你快給我回杭州去。”

“小邪哥哥是阿寧來找我,說三叔有危險,我不回去,我也要去找三叔。

我拒絕道:“不行聽哥哥的話,我去找三叔你回杭州等我消息。“我不要,我都來這里了。”

阿寧對我和雅兒說:“二位,我說既然都來到這里,時間緊迫各位有話在船上再說吧。”

我嘆口氣,現在讓雅兒回去是不可能的,估計阿寧也不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不是去下墓。“那行雅兒等會到了目地,你就留在船上。”

雅兒向我保證她一定聽話,向對張禿子看一眼,對他笑笑。

這次除了我和雅兒,張禿子和阿寧之外,船上直接參與考察的,還有四個人,負責文物鑒定的是一個姓谷的老教授,管儀器的技術員木子齊,管電腦的年輕工程師伍永。另外還有一個大鼻子老外,是船上的醫官。

此外,我們中途還要去永興島,在那里與他們的另外召集的蛙人隊匯合,然后再轉向華光礁。

當天下午,我們自清瀾港出發,第一段航程十分緊湊,如果天氣正常,預計時間十二小時就可以完成,這已經是這艘船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

我第一次出遠海,心情非常的興奮,在船頭遠眺,大陸逐漸遠去,前方就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海洋南中國海,自古以來,埋藏在這片廣遨藍色之下的秘密數不勝數,我們這一次,倉促成行,不知道能不能探得這撲朔迷離之下萬一。

漁船順風而行,天氣似乎一直大好,不知道能維持多少時間,船夫們第一次接觸考察隊伍,對于我們這些神秘的陌生人很好奇,不時在那邊切切私語,猜測我們出海的目的。

在大海中景色單調,讓我留下印象的,是那種寶石一般的藍色,廣闊無垠的深藍色與遠天銜接,猶如一塊緩緩隆起的藍色大陸,閃著遠古洪荒般的琉璃之光。

剛開始的那幾海里,我們經過不少非常袖珍的島嶼,大部分都是光禿禿,少數上面有幾棵矮小的灌木,似乎在昭彰生命的張狂,阿寧和我說,能在水面看到的島嶼只是這里島嶼鏈的一小部分。

大的珊瑚礁原來都在水下,經千千萬萬年珊瑚蟲體堆積造礁作用,才逐漸露出水面,但造礁過程是繼續不斷的,所以至今還有星羅密布的礁灘、暗沙處于水下或時隱時露于水中。

出了港區之后,我們很長時間都看不到和陸地有關的東西,就連海鳥都消失不見了,偶而有幾艘與我們類似的漁船出現在海平線上,告訴我們仍舊行駛在人類的活動范圍之內。然而,這一絲的興奮,很快又會消失在無垠的天地盡頭。

我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么那個神秘的墓主人會選擇將自己的陵墓安放在大海里,幾乎無限廣闊的海面,沒有任何可以辨認的特征,在當年沒有任何衛星定位和航行記錄的情況,盜墓者要憑眼睛找到掩藏在海平面之下的痕跡,幾乎是天方夜潭。

不過,我們這一次雖然有精確的航線記錄,也有先進的設備,但是要在短短的四五個小時里,透過這里目視30多米深的清澈海水,找到掩藏在海底沙層中的古墓,我同樣沒有把握。

船頭一個年輕的漁夫突然唱起了有名的海南漁歌,充滿鄉土氣息的歌聲回蕩在空曠的海面上,也不知道是這歌聲映襯了眼前景色的寧靜蒼茫,還是這里的景色使得歌聲更加的空靈悠遠,我煩躁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海風在開船四個小時后開始大作,船的晃動更加劇烈,甲板摩擦發出有節奏的“吱吱”聲,我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加上暈船,這么一晃,倦意襲來,逐漸睡著了。

睡之前我還不放心看著身邊的雅兒,“小邪哥哥別擔心,我就在你旁邊不走。”我這才點點頭閉上眼睛。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感覺光線有點晦澀,還以為睡到了晚上,轉頭看去,原來是變天了。

正巧船老大從我們面前急匆匆的走過,神色有點不安,我叫住他,問道:“大師傅,看這天色,是不是要起大風?”

船老大嘆了口氣,指了指遠方,用很生硬的普通話對我說:“是的,有風暴,大大地,要來了。”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遠處的海平線上有一條詭異的黑線,將原本連成一片的天地分成兩半。

我問他:“那怎么辦?我們還繼續趕路嗎?”

他搖了搖頭,說道:“趕路不行地,大風,要找礁盤避風地。”

我看他表情嚴肅,知道這不是在危言聳聽,心里也著急起來。

我拉著雅兒走進船倉找張禿子商量,他也知道了消息,一臉愁容的對我說:“按船老大的說法,現在前面有一個氣壓團,必須馬上改變方向,到最近的礁盤里避風,否則我們這樣只配了兩臺發動機的小漁船,肯定會被卷進風暴圈的內部,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到達華光礁的時間,也必須往后延遲好幾個小時。”

我問有沒有辦法走另外一條航線,這幾個小時對于下面的人來說,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區別,船老大聽了搖搖頭,說:“風暴不是不動的,很快速度,船跑不過風,想繞沒時間了。”

船老大說完后就大叫著調動水手去了,張禿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別著急,說:“這種事情也是命里注定的,急也沒用,你別胡思亂想,我們盡力就行了。然后特意看了一眼我旁邊的雅兒。

我忙對張禿子說道:“這是我妹妹吳雅,雅兒這是老張。”

雅兒禮貌的伸出手:“你好,老張。”

張禿子也伸手握住雅兒的手說道:“吳先生,你這個妹妹長的真好看,有沒有男朋友?今年多大了?”

我望著張禿子抓著雅兒手不放,心里想“咋了?這個張禿子不會看上雅兒?不然問雅兒有沒有男朋友干什么?想老牛吃嫩草?”

我嚇的連忙上前把他和雅兒的手拉開,說:“那個老張我們還是去看看能不能幫幫船老大他們。”

還沒有等張禿子還想說什么,我就拉著雅兒離開。雅兒笑著回頭對張禿子拜拜手。

我交代雅兒:“聽哥哥的話,以后勁量不要離張禿子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人。”“好,小邪哥哥我會注意的。”

我讓雅兒回船艙去,自己將鞋子脫掉,赤腳加入到忙碌的水手中去。

熱帶風暴來的很快,甲板上的物資還沒有全部固定完畢,烏云已經連成一體,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大海一下子變成了駭人的黑色,海浪翻滾起來,我們一臺發動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罷工,航速一下降到三節,小船幾乎就是在隨浪起伏,就好象激流中的一片枯葉一樣無助。

船老大扯著已經喊啞的嗓子,一邊招呼機械師去搶修,一邊讓我們注意無線電,如果邊上有船經過,就發求救信號。

我渾身被打上來的浪花濕透,只能拉住船舷上的鐵環固定身體,船舷外面的情景猶如怒海地獄,黑色的大海在沸騰,巨浪像丘陵一座接著一座,我們一上一下,似乎在坐沒有任何保險措施的云霄飛車,那種情形,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根本無法體會。

這樣顛簸一直到了傍晚,船才逐漸遠離了熱帶風暴云團,海浪稍微收斂了一些,這個時候罷工的發動機也修好了,船老大大叫著,我們開足馬力,向七海里外的礁盤逃去。

我又冷又餓,被船老大叫進了船倉,里面已經有熱好的姜湯水,雅兒端過來我灌了一大碗下去,又換上防水的連體潛水服,吃了點巧克力和牛肉,這才緩過勁來,我讓雅兒也換上潛水服。

隨行的幾個專家都給折騰的夠戧,谷老頭子本來就暈船,風暴一來他暈的就更厲害,迷迷糊糊的,嘴唇都變成紫色,木子齊搬東西的時候腦袋磕在門框上,滿頭是血,幾乎沒把張禿給嚇死。

那最年輕的伍永更要命,不會游泳還非要到甲板上來,說想體驗大海激情的一面,結果一個大浪過來就找不到人了,船老大以為他給沖下去,跑過去一看,才發現他掛在船舷外面,嚇的連救命都叫不出來。

阿寧倒是沒什么,看上去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似乎見慣了這樣的風浪,休息期間,她也換上了緊身的防水潛水服,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正在指揮幾個人加固著固定物資的網繩,短發在海風中飄動,凹凸有致的身材陪上小麥色的皮膚,閃爍著動人的光彩。

老外船醫找我商量,說谷教授有點脫水,能不能想個辦法讓船不要這么顛簸,我心說這老外的人道主義覺悟就是高,不過審時度勢的能力就差了點,你也不看看你坐的是啥船,這顛簸不顛簸是我說了算的嗎?

他讓我去和船老大說一聲,說是最好行駛的穩一點,我對他說:“這種事情啊,請你去找龍王爺商量,別來找我,我不負責這一塊。”

那老外不知道什么是龍王爺,就在船上到處去問,誰是龍王爺,你是不是龍王爺,船夫們累的筋疲力盡,誰也沒理他,他問了一圈也沒找到龍王爺,只好無奈地看著我聳肩膀。

我們只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鐘,浪又大了起來,船老大在船頭叫起來:“風暴追過來了,快快地,東西不要吃了,游泳不會的回倉里去,千萬不要出來了。

我和雅兒說:“你一定乖乖呆在船艙不要出來。”旁邊的張禿一直盯著雅兒看,我不由得皺起眉頭拉著張禿說,我們快去夾板幫忙。

我走到船頭眺望,隱約看到一團墨汁一樣的烏云正在向我們蔓延過來,比剛才我們看到時,又低了很多。

我們與驚濤駭浪搏斗了將近4個小時,才得到一次喘息的機會,這個時候甲板上的工作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所有需要固定的物資都用尼龍繩網牢牢綁在釘死在甲板上的鐵環上。

那些來不及固定的,全部已經給沖進了海里,成了貢獻給海龍王的祭品。

張禿子想用鐵鉤將一些浮在海上拋貨勾回來,可是船老大不同意,他說西沙的漁民有自己的規矩,掉進海底的東西就是屬于海龍王的,沒拜過瑪祖之前絕對不能撈上來。

入鄉隨俗,我們沒有辦法,只好眼睜睜看著那些貨物消失翻滾的海面之下。

東南風一陣比一陣大,浪高幾乎已經達到了七米,船老大大叫著我們回倉里去,就算是水手,也必須要在腰間綁上繩子才可以出去作業。

我正打算回倉,一閃眼就有一道七層樓高的巨浪打在船上面,把船都頂的飛了起來,我聽到一聲驚叫,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被甩到了船舷外面,阿寧和張禿子揪著他的衣服,他才沒掉進海里。

我沖過去幫忙,三個人手忙腳亂將那人拉了上來,掰過他的臉一瞧,操!又是伍永,他娘的這家伙也太不長記性,天生平衡力差我們已經不怪你了,你他娘的沒事還老往甲板上跑,這不是存心添亂嗎?

伍永嚇的臉色慘白,一個勁的說謝謝,張禿子對他說你快點回倉里面去,千萬不要再出來了,甲板是很危險地。

他抖抖嗦嗦指著海里,似乎還想說什么,突然船老大大叫了一聲:“蹲下!”

話還沒聽清楚,一個巨大的浪頭拍在船舷上,船身發出痛苦的扭曲聲,兩人多高的浪尖越過船身沖了過來,我們雖然遵循了船老大的命令,蹲倒減少沖擊,仍然沒有頂住這一股沖力,身體給卷進了海浪,眼前一白,耳朵轟的一聲,就掉了海里。

我踩水探出頭來,看見船已經漂到了幾十米之外,張禿子一邊劃水一邊對我大喊:“我去追船,讓他們掉頭,你去找找其他兩個人~”。

海浪暗流涌動,滿眼都是浪頭撞擊產生的白色浪花,我拼命踩動雙腳,朝四面看去,除了遠去的張禿外,其他人都不見了蹤影。

剛才一個大浪過來,情況混亂,到底有幾個人給打下水,我也沒看清楚,現在不知道如何找起好。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從我左邊的浪頭里浮出個人頭,朝我叫了一聲,隨即又給一個浪頭壓到了水下。

我一看是阿寧,忙探頭下去將她抱住,把她抬出水面。

阿寧給海水嗆的直咳嗽,剛緩過勁來,沒辦法說話,一邊大口的吸氣,一邊給我打著手勢。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小點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上下浮動,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阿寧這時候終于說出了話來,大叫道:“那…那是伍永,快去救他!”我一看糟了,這家伙不會游泳,掉在這樣的驚濤駭浪里,給幾個浪花一打,不淹死也給嚇死了。

剛想游過去救他,突然一個大浪卷過來,把我們壓進了水里,等我再探出來,那個小點已經不見了。

我和阿寧焦急的找著,可是那個小點卻再也沒有出現,不知道是給卷到了更遠的地方,還是沉到水里去了。

現在形勢危急,沒有時間去擔心別人,我們現在在熱帶風暴影響的大海里,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是這里海浪太大,以我們的體力,不知道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張禿能不能追上那艘船,船回來能不能找的到我們,都是未知數。

浪頭一個接一個的壓過來,互相拍打形成很多急促的旋渦,水底下各種的力量交匯,互相影響,形成了大量不可預測的水流。

我雖然沒有參照物,但是能感覺到水下的動靜,我們正被一股力量強制性的推向一個方向,逐漸遠離我們船的航線。

我一邊與海浪搏斗,一邊招呼阿寧往回游去,這樣漂在水里,只會給海流越帶越遠,等一下船回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可能已經被沖到馬來群島了。

在浪頭里游泳,體力消耗實在太大,連自己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我感覺到手逐漸失去了知覺,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不清,心里有點絕望,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堅持不了多久了。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阿寧突然停了下來,指著遠處大叫。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在滔天巨浪里,有一個巨大而又模糊的黑色影子正在朝我們靠近,速度很快,我瞇起眼睛仔細去看,但是光線太暗,完全分辨不出什么。

當下也管不了這么多了,我咬緊牙關,拉著阿寧向那個黑影游了過去。

黑色的影子瞬間到了我們的面前,那是一艘與我們乘坐的非常相似的漁船,船身被刷成深綠色,船頭既沒有打信號燈,也沒有打倉燈,整艘船一片漆黑。

我看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般的船就算動力全無,船倉里也應該點起煤油風燈,這樣的黑法,難道船上沒人,那啟不是幽靈船?

我們滑動自己的已經幾乎麻木的手臂,用盡所有的體力向它靠攏過去,那船在我們五六碼外滑過,并沒有停留,一下子就漂到了我們身后。我一看糟了,這是我們生存的唯一期望,如果錯過這艘船,那就沒戲了。

當時的情景也容不得我想太多,我咬緊牙關跟了上去,前面的阿寧已經抓住了那船的船舷,爬上了甲板,她向我扔出一個帶著繩索的求生圈,大叫:“接住這個!”

求生圈正好落在我的身邊,我趕緊抱住,扯住繩子一點一點將自己拉到船邊,直到我的手抓住了船舷上的鐵環,心里才送了一口氣。

阿寧將我拉上船舷,我已經完全脫力,重重摔了進去,身下的甲板幾乎不勘重負,馬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咯吱。

我們兩個人大難不死,臉色都白的離譜,也不知道是給海水泡的,還是嚇的,我們喘了口氣,阿寧發現船倉外掛著一盞風燈,將燈打亮,示意去船倉里看一下。

船倉雖然關著門,但是仍舊有不少海水從縫隙里濺了進來,風燈照亮的地方,都是濕漉漉的。

這艘船的結構和我們的很相似,是七八十年代生產的老漁船,鐵皮的船身,倉室空間很大,船倉過去就是貨倉,里面同樣一片漆黑,我們喊了兩聲,除了甲板摩擦的吱吱聲之外,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感覺到有一絲異樣,這無疑是一艘在海上行駛的無人船,上面的人到哪里去了,風暴來臨的時候都棄船走了?

貨倉里堆了很多東西,我看到一只掛爐,急忙打起來取暖,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杯熱咖啡,就算死我也認了。

阿寧扯開貨物上面的放水布,發現都是些潛水器械,大部分都是的氧氣瓶,瓶子上面還有一些編號。

我們拿起一只,仔細看了一下。

阿寧突然驚叫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問她干什么,她發抖著說

道:“這艘船是k5-883!”

雅兒從船艙內出來,沒有看到我們,跑到夾板上大喊:“小邪哥哥你在那?”

海上風爆打濕雅兒的頭發,船老大讓雅兒別添亂趕緊回船艙,他們幾個被大浪卷走了,一定出事了。

雅兒不相信的說:“你騙人我哥哥他們才不會出事。”

張禿剛追上船爬上來,就看到雅兒站在風暴里拉著船老大手在說些什么。

雅兒看到張禿爬上船,著急的走到他面前說:“小哥,小邪哥哥不見了,他和阿寧被海浪打進海里。”

張禿心里一驚道:“你進船艙里等著,我去找他們。”

“小哥我和你一起去,我會游泳。”“不行太危險。”

“那好吧,小哥你要小心,我等你和小邪哥哥他們回來。”

張禿點頭,讓船老大把船停下來。

我稍微有點冷靜下來,按了按背后的艙壁,也是那種很脆的已經腐朽的木板子,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只要我用力往后一靠,就肯定能把艙壁靠出個洞來,那樣如果那海猴子撲過來。

我也有地方能退一下,只是那艙壁里頭已經是船尾巴了,里面應該是很多機械設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么東西可以當武器。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甲板突然發出幾聲咯吱,似乎又有一個人上了這艘船,正疑惑著,就看見張禿從甲板的裂口里跳下來。

這阿呆剛著地就舉起手槍,先警惕的看看了那鐵門,然后轉過來,頓時嚇的大叫:“我的媽呀!”,

那怪物聽到叫聲,一轉頭就看見了他,突然發出一聲極其凄涼的大叫,一矮身就撲了過來。

那張禿的應變倒的是非常了得,馬上反應過來,往地上一趴躲過了第一擊,喀嚓一下拉起槍栓,就是一個槍,那怪物發出一身悶哼,肩膀上已經被打開了花,疼的一下子跳到船壁上,那張禿子又胡亂開了幾槍,子彈幾乎全打在我腦袋邊上,嚇的我一縮脖子。

海猴子非常機靈,一看這槍似乎很厲害,不敢再撲上去,佯裝撲了一下了,然后突然幾個閃電般的連蹦,越過張禿子,直接竄回到那個鐵門里。

張禿子槍跟著它掃,把艙壁上掃出一排的子彈孔,馬上水就飆了進來。

這下子水位上升的更快了,他殺心很重,兩槍將那鐵門兩個門軸打爛掉,然后上去一腳把門踢開,我跟他后面跑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船底有窟窿正在不停的往里面進水,那怪物正用力想鉆進去。

我一看這洞的就知道這必然是當年出事情的時候破口,就是這個口子導致了這艘船沉沒,不過現在已經被大量的海銹堵的只有碗口大了,那怪物力氣極大,張禿子剛端起槍,它已經一頭撞破一個可以容他通過的口子,然后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

張禿子還是不甘心,對著水里又掃了一幾槍,這個時候這船整個身體已經發出要斷裂的**聲,我一看,水已經沒到膝蓋了。

這個地方再也不能久呆,要馬上離開。那乃明跑回去搖了搖那婆娘,叫了幾聲:“寧,寧!”看她沒反應。

他背起那個女的,一腳踩在我背上,利索的翻,,那張禿子在上面蹲下手,對我伸出手,把我拉了上來。

張禿子背起那個女人,對著那漁船招了招手,那漁船上歡呼了起來,然后發動機器向我們靠了過來,上面幾個漁夫在那里興奮的大叫,真想不明白他們剛才還嚇的像團泥一樣的樣子,這些單純的漁民果然和我們不一樣。

雅兒看到我們沒事,開心伸出手臂對我揮揮手,我看雅兒也沒事,放心的對她揮揮手。

回到那鬼船因為進水,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我們的船靠過來之后,有幾個漁民跳了過來,看表情還是害怕,他們手忙腳亂的那女人抱回到船上去。

然后趕緊把那錨搬回來。那個船老大大叫:“開船開船,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船老大讓我們把那個女的放到地上,示意我扶住她,然后將她的頭發撩了起來。

我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看到那東西的時候,還是吸了口冷氣,只見她那頭發里面,蜷曲著兩只枯手。

現在看來,這兩只手也并不是很長,皮膚都已經有點石化掉了,末端長在一團肉瘤的下面,最惡心的是,肉瘤上竟然還隱約長了一張小的人臉,那臉不知道通過什么原理,緊緊吸在那女的后腦上。

雅兒來到我旁邊,看到阿寧脖子后面的人面臉,嚇得直后退,張禿子接住雅兒讓她轉過去別看,雅兒點點頭。

船老大看到這些表情凝重起來,先是給那個東西磕了幾個頭,然后從他口袋里掏出一把什么東西,就撒在那小臉,那小臉突然就尖聲一叫,扭曲起來,他馬上抽一把刀,小心但迅速的插到肉瘤和頭皮的中間,把那肉瘤挑了起來,然后用力一扯,扯了下來。

那東西掉到地上,扭來扭去,嚇的邊上看的人都往后退了好幾步,幾下子工夫,就融化成一團糨糊一樣的東西,順著甲板上的縫流下去。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問:“這是——?”

他把刀放到海水里洗了一下,輕聲說:“這是人面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要用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我看船老大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對自己當初接下這個生意感到后悔了,嘴巴里一直嘟囔著什么,檢查完那女的頭發里再沒其他東西手,就招呼手下往后艙里走。不一會兒,船就開動。

這個時候海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天上的黑云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陽光從那云和云的縫隙里照射下來,天空顯的非常的魔幻,看樣子這他娘的風暴,總算是敖了過去。

我們把那女人安頓好,船老大就爬到船的頂棚上,我知道他要去看著四周的海面,那海猴子報復性極其強,不知道會不會跟著我們找機會報復。

不過西沙的水很清,光線好的時候能見度有40多米,如果有東西跟著我們,肯定一眼就能看見,所以我也并不是很擔心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些人忙碌起來,都不理我開始來跑去,我因為剛才那一下子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現在人一靜下來,就覺得昏昏欲睡了。

我看雅兒和張禿子在一起,我也沒有力氣起來讓雅兒遠離張禿子,不過剛才在鬼船上他救了我,我對他稍微放心點。

我找了塊比較軟的地方靠下來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太陽已經西下,我們的船正貼著一個島的海岸行駛。

我看到非常漂亮的白色沙灘,就是看上去那些沙子比較粗,可能踩上去并不舒服,而我們前面就是一個碼頭,看樣子有點要靠岸的感覺。

我看雅兒還和張禿子在一起,我走過去。雅兒剛叫一句“小邪哥哥。”被我拉著離開,回頭看向張禿子一臉茫然。

我一直以為會直接到下一個探點去,沒想到還有靠岸的機會,隨口問了一句話:“我們現在要去什么地方。”

旁邊一個人回答說:“我們去永興島,接幾個人。”

我轉過頭,看見那女人就坐在我邊上,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似乎也是剛剛醒過來的樣子,我對女人沒什么抵抗力,看她病秧秧的樣子覺得還真是有點味道。

我笑了笑問她:“去接誰?”她指了指遠處碼頭上,隱隱約約一群背著旅行包的人,說:“就是他們,幾個潛水員,還有一個和你一樣的顧問,我想你和吳雅肯定認識的。”

我使勁看了幾眼,也覺得其中一個胖子的體形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雅兒看到拉著我手說:“小邪哥哥你看快那是胖子哥哥。”

我才想到魯王宮的胖子,這個時候,一個船夫已經站在船頭,叫起來:“哦累累!做好準備,我們在這里!”

那胖子轉過頭來,大罵:“哦你個頭啊,讓胖爺我在這里吹了半個小時的西北風,你們他娘的有沒有時間觀念?”我心里雖然有幾絲驚訝,但是已然猜到了這個可能性。

從魯王宮里出來的人,大奎死了,三叔失蹤,潘子昏迷,悶油瓶生死不明,只剩下我雅兒和這個胖子,這個組織肯定是兩手準備,我估計他們的第一人選可能是胖子,我可能還是個替補。我不知道阿寧讓雅兒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難道和我一樣嗎?

船到碼頭,并沒有減速,那胖子幾天不見就肥了一圈,不過身手照樣可以,和那群人一起縱身跳上了船,他慣性最大,往前跑了幾下才定住,看到我和雅兒,開心的大笑:“小吳,小可愛,你們也在這里啊,看來我們的阿寧小姐面子還是很大的嘛。”

那女人勉強對他一笑,看樣子他們還有點熟絡,我對這個胖子的評價一向是毀譽摻半,他現在的到來,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不過想起他在魯王宮中的舉動,幾次都差點把我害死,不由有點頭痛起來。

他把行李往甲板上一扔,就來雅兒面前用手摸摸雅兒的頭說:“好久不見小可愛有沒有想胖爺啊?”

雅兒笑著說:“當然有想胖子哥哥啦。”

胖子高興的哈哈大笑,我把雅兒給拉到身后。

胖子也不理會我們,坐到我們對面,敲著背說:“這一路把我趕的,你們他媽的也催的太急了,對了,那地方找到沒有?”

那個叫阿寧的女人搖搖頭:“還剩下最后一個點,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地方了。”

那胖子說:“我可和你們說過了啊,胖爺我什么尋龍點穴,探穴定位通通不會,你們地方找到了再通知我下去,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錢我可照收啊,江湖規矩,你們南蠻子得入境問俗。”

阿寧頭痛的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已經安排好了,具體定位的事情,就由吳先生和吳雅負責。”

我本來心情比較放松,一聽就蒙了,什么我和雅兒負責,我拿什么負責?我連一鏟都沒下過呢,更別提雅兒。忙說:“我和雅兒負責?你們不是知道那海斗在什么地方嗎?”

她說道:“只能估計出一個大概的方位,如果能找到盜洞最好,找不到的話,實際的定位和判斷地宮的形狀,還得靠你們,我們手上只有一些故紙堆的資料,不可能代替土夫子的經驗的,你三叔很精明,這些資料一點也沒有留給我們。”

我背上全是虛汗,看來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覺了,得好好回憶回憶爺爺當年教的那些東西,不然,一但到了那個地方,馬上就要出洋相了。

下鏟子我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在海底有什么不利索或者失誤,都可以說是因為海水的關系,到底是土夫子又不是海夫子,這一塊應該不算我的專業范疇,但是要我規劃地宮,這難度也太大了,幸好我雖然沒實踐過,但是理論經驗還在。

我想了一下,剛才緊張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真的不行,就瞎掰幾句說這地宮有古怪好了,先說好我來負責就好了,我妹妹她啥都不懂,她就不用了。

那胖子看看我,說道:“那成,一切具備——不過難得來次西沙,咱們今天晚上得好好吃一頓,養足力氣,這倒斗可是體力勞動。”說著就跑去找那個船老大,提溜著他,問他船上有什么海鮮沒有。

阿寧似乎沒什么胃口,靠到一邊也不說話了,我倒是獨自餓了,一聽有海鮮,就拉著雅兒也跑過去看西沙馬鮫魚,馬鞭魚和石斑很多,有人說,西沙的海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魚,所以漁船出去,很少會沒收獲,在旅游季節,在西沙釣魚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胖子連逼帶喝,那船老大十分不情愿,還是從漁箱里提出來一條大馬鮫魚,交給一個伙計,說:“拿個魚頭鍋出來。”

胖子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喪個臉,十分不爽,罵道:“他娘的老子又不是不給錢,又不是搶你的。”

不過不爽歸不爽,那魚鍋子端上來的時候,那個香啊,就別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都變成食欲,以前在城市里,從來沒想過會這么想吃一個東西,胖子攙的眼睛都直了,鍋子還沒放穩,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夾了塊魚皮吃,燙的他眼淚都下來了。

胖子對我身邊雅兒說:“小可愛來嘗嘗味道不錯。”雅兒對胖子點頭道謝,也一起吃了,這一鍋子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不知道都餓了還是怎么了,那些個新人全部都圍過來,連在倉底下睡覺的張禿都跑了上來,湊過來一聞,直說:“西沙就是好,隨便燒個魚我們那里一輩子都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遠,大罵:“拍馬屁歸拍馬屁,你他娘的別口水噴進去,惡心不惡心。”

張禿一看胖子沒見過,忙去和他握手,說道:“哎,生面孔啊,怎么稱呼啊?”

胖子為了很直,看他一眼,問阿寧:“這禿子是誰啊?

雅兒聽到胖子叫張禿,禿子,捂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張禿看著偷笑的雅兒,一聽臉就黑了,用力的說道:“請稱呼我張先生,或者張教授好嗎?

胖子也不理他,阿寧看氣氛不對,接過來說道:“忘記和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張教授,也是我們這次的顧問之一。”

胖子一聽真的是教授,也不敢太放肆了,忙和張禿子握了一下手,說道:“哦,真對不住了,我還真沒看出來您是個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腸子,姓王,粗人一個,你別往心上去。”

那張禿一聽才勉強笑了一下,說:“這個文化人和粗人,都是人嘛,文化人還不都是粗人變的,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胖子也聽不懂在他講什么,只好陪笑,那張禿不識好歹,又問:“那王先生是從事什么工作的啊?”胖子一楞,直覺得別紐,但是也不能在文化人面前表現的太粗,說道“這個,通俗的講,我其實是個地下工作者。”

那張禿一聽,不由肅然起敬,說道:“原來是公安戰士,失敬失敬。”

我一聽,忙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他娘的這張禿子也太羅嗦了,雅兒看我都憋不住了,也跟著笑起來。

胖子看我笑起來,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對雅兒說:“小可愛別和你哥哥不學好。”然后又對張禿說:“先別顧著說話,來,嘗兩口先”說著就招呼其他人動筷子。

我不去管他們,夾起一快就吃,那口感,真他娘的絕了,我給雅兒夾幾塊放在她碗里讓她快吃。

那胖子吃了幾口,大呼過癮,又叫著要酒喝,阿寧說道:“這出來打漁的,怎么可能帶酒出來。”

胖子不相信,跑到船倉里一陣折騰,大笑著抱著壇酒出來,那船老大一看,大驚失色,說這是個龍王爺喝的,說著就過來搶。

胖子大怒:“你怎么這么多廢話,就你這著破酒,龍王爺喝了肯定得把你這船給收了,”

說著從自己包里掏出一瓶二鍋頭來,一把塞給那船老大:“拿著,給龍王爺換換口味!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沒,紅星二鍋子頭,好東西,你他娘的別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辦好,那胖子就當他答應了,一把撕開封口,就給我們倒上。

胖子也給雅兒倒了一小杯,我還沒有來的急制止雅兒不能喝酒,那張禿就端起胖子給雅兒倒的酒一口喝掉后說:“吳雅她不能喝酒。”

雅兒看張禿為她喝下酒說:“謝謝老張。”

那張禿說:“沒事,女孩家喝酒對身體不好。”

胖子看到這一幕,就用眼神示意我“這張禿子對小可愛幾個意思?”

礙于張禿在,我對胖子搖搖頭意思現在不方便說。

那酒的確不錯,是黎苗鄉鎮有名的椰子酒,我們大吃大喝,好一通風卷殘云,一直到月亮到頭頂上才罷休。

胖子最后一口酒喝掉,打了飽嗝,一拍大腿坐了坐直,說:“各位,咱吃飽了,也該談談正經事情了。”

我看胖子臉色一變,也不由振了振精神,這胖子雖然不太靠譜,但是在古墓里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至少在經驗方面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我從來沒獨立倒過斗,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要在下斗前開個動員什么的,就暫且當一回學生,聽聽他要怎么說。

那胖子吃的很多,肚子都鼓了起來,拍了拍說:“這海斗,我從來未倒過,事先肯定要部署一下,免的進去的時候手忙腳亂,里面肯定不比旱斗,我也的先看看你們給我準備的裝備怎么樣。”

阿寧說道:“王先生,那你對這次有幾成把握,我們不如先計劃一下,心那胖子搖搖頭:“不好說,根據我的經驗,這海斗,一是定位困難,二是盜洞難挖,三是里面的情況不明。

其中這第一第二,我們暫且不去想他,主要是這個第三,這海斗里,不知道有沒有粽子,若是有,就麻煩了。若是沒有,那這海斗也是不過是在水里的一個旱斗而已,輕易就可拿下。”

說起粽子,我突然想起三叔和我講的,那在墓道里碰到的怪物,越想越覺得可能就是今天在鬼船上碰到的海猴子,心里不由有點發悚,說:“這有沒有粽子我不知道,但是可能有更麻煩的東西。

說著就把在鬼船上看到的那東西和這些人說了,其他人早就聽張禿添油加醋的說過了,不過那張禿說的重點應該是他如何如何把我和阿寧救下來,我說的就平時的多了,等我說完。

胖子就大皺眉頭,問:“操,他娘的真的還有這種東西?”我點點頭,說:“很多地方都有這東西的傳說,應該不會錯。”

阿寧點點頭,說道:“我小時候也聽過,我還以為大人嚇唬我不要到河邊去玩。”

這個時候,那船老大插嘴了,他說道:“不對不對,這你們就不懂了噶,這里打漁的漁船,都見過這東西,我告訴你們啊,這東西不是什么海猴子,這是夜叉鬼!那都是龍王爺的親戚。

你們現在得罪了它,他肯定要回來報仇的,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回到岸上去,買頭豬回來,請個道士坐坐法事,興許他大人有大量,還能放過我們。”

張禿一聽,就笑了:“我說,船大爺,我都一槍把龍王爺親戚的肩膀給打爛了,那我啟不是孫悟空?”

船老大氣的臉都綠的,說道:“你那個樣子哪里像孫悟空,你就是個豬八戒!”

我們聽的都樂了,張禿捏捏臉上的肥肉,大概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不由郁悶起來,對雅兒說:“吳雅,他們都笑我,你可不能笑我”。

雅兒對張禿搖搖頭說:“不笑,老張才不是。”我看張禿高興的臉上都要開花。

胖子和我看到這一幕,胖子叫我:“小同志你過來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然后對阿寧說:“這事先等一會,我和小吳說幾句話。”

我知道胖子想說什么,點點頭和胖子二人起來去船頭。

胖子問我:“小同志我問你,那個張禿怎么會事?我咋見他對小可愛這么熱情?他不會想老牛吃嫩草?”

我也覺得奇怪,張禿對雅兒非常照顧,雅兒對張禿也熱情,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對胖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之前告訴雅兒讓他離張禿遠點,效果好像不太好。”

“小同志,小可愛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

我點點頭。“那成了,像小可愛這種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姑娘,很容易被張禿這種裝逼的人騙,我和你說等會我們二個一定看好小可愛別讓張禿有機會接近她。”

我也覺得張禿目的不純,就對胖子點點頭。

雅兒看我和胖子離開,起身做到張禿身邊,然后和他咬耳朵,“小哥那個,你下次要偽裝就就……在想應該用什么委婉的詞說“不要用張禿這個形象偽裝。”太太……咳咳,小哥你就換個年輕點的偽裝。張禿聽到后,“被嫌棄?”

雅兒看著愣住的張禿,笑著看向遠處夜晚平靜的海面,就像那句詞語浮天滄海遠,去世法舟輕。

張禿看著身邊的人,靜靜著看著海面嘴角上揚,想起之前送她的手鐲,卻沒有看手上帶著,不喜歡?“吳雅,手鐲……”

“小哥,手鐲?什么手鐲?”

我和胖子說好后,回去就看到雅兒果然坐在張禿,二人在說著什么。

我和胖子互相看一眼,二人點點頭。胖子一屁股把張禿給擠一邊,我走過去坐在雅兒另一邊,不給張禿一點機會。

雅兒看著我和胖子一人坐一邊,懵懵的看著我們一臉不解。張禿被胖子給擠到一邊后也沒有吭聲。

胖子看了一眼被擠開的張禿后,對雅兒笑著說:“小可愛你要喜歡手鐲,等到海底墓你想要多少胖爺在墓里給你拿多少,不認識的人送的,千萬都不能要,他娘的萬一是騙子,你胖爺可不能讓你被人老牛吃嫩草,說完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張禿。”

我也對雅兒說道:“雅兒,胖子說的對,不能隨便要不認識的人的東西。”

雅兒一臉茫然看著我和胖子又看看張禿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對我們點點頭。

胖子看雅兒這事解決了,笑著回到剛才走之前提的海猴子的問題:“既然海底有這種東西,我們肯定得有武器才行,萬一那海斗里就是他們的老巢,那我們豈不是跑去送死?阿寧,你有沒有準備什么漁叉什么的?”

阿寧奇怪的看著我們幾個說道:“我們是考慮到過這個情況,準備了一些潛水用槍,但是這些槍體積很大,而且一次只能打一發,如果有緊急情況,恐怕也沒有什么大作用。”

我知道這種槍,是用壓縮氣體擊發的,有效距離大概才4米不到,幸好還可以當長矛用。不過這槍的長度確實太長,在狹窄的墓道里可能施展不開。

胖子不理會這些,大叫:“甭管有沒有用,槍這東西不嫌多,能帶的都帶上,明天下去,我就打頭陣,小吳同志你和小可愛就跟在我后面,阿寧你和那個禿子就在最后。

如果我一看到不對勁的東西,就擺擺手,你們就馬上停下來,如果我擺擺拳頭,你們就什么都別管,逃就是了。”

我們覺得安排比較合理,點了點頭,又討論了其他一些東西,我想想三叔和我提過的經歷,列了一些清單出來,讓他們連夜先準備好,什么探燈,匕首,火折子,密封袋子,尼龍繩子,登山扣,還有吃的,急救用品,防毒面具,百寶盒,他們準備的比較全,竟然連黑驢蹄子都準備了。

吩咐好之后,天都快亮了,胖子說我們不能再談了,再談水都下不了,那椰子酒后勁很大,被海風一吹,我頭就重的不行。

就叮囑雅兒一定要聽話呆在我旁邊,雅兒對我保證她不會亂走。

我才放心的睡了過去,一直到下午才醒了過來。

其他幾個人比我早醒,已經都在準備了,我用海水洗了一把臉,這個時候,幾個娃人已經從水里浮了上來,一個摘下呼吸器就說:“找到了,肯定就是這個地方,盜洞也找到。”

那阿寧一聽,忙問:“有沒有進去看看?”

那人搖了搖頭,說:“有,但是那盜洞很長,我潛進去一段,沒看到底,不敢再進去了,就出來了。”

阿寧點點頭,又問了那個娃人幾個問題,轉頭對我們說:“行了,我們準備一下,他們清理完洞口就會叫我們,那洞口里有塌方的跡象,他們會用支架固定一下。

”我們各自去穿潛水衣,都很合身,我擔憂的看著雅兒說:“等會下去你一定跟在我旁邊,哥哥好照顧你。”雅兒點頭說好。

就胖子肚子包不進去,露了肚臍出來,雖然不太雅觀,但是好歹是穿上去了,胖子穿后走過來對雅兒說:“小可愛等會胖爺照顧你,你下到海底不用害怕。”

雅兒笑著說:“謝謝胖子哥哥。”張禿看胖子和我都圍著雅兒身邊不讓他近身,表情很復雜。

我們檢查完裝備,把該帶的都帶上,就一個接一個倒摔進水里。

下到海里看到盜洞離船不遠,我看到海底給炸出一個大坑,洞就在坑的底部,心說果然是三叔的手段,我們在盜洞四周先搜尋了一下,沒有任何坍塌的跡象,看樣子三叔的技術并沒有退步。

我有些擔心,看到雅兒在水里完全沒有不適,看來雅兒會游泳。胖子跟著雅兒,不讓張禿接近,張禿只好跟在后面,我才放心的繼續觀察海底。

看到幾個石頭錨碇,和三叔描述的一樣,但也不能肯定就是三叔所說的那些。

三叔規劃出的地宮痕跡還在,我和張禿都用心記了一下,看這個盜洞的位置,應該是往耳室挖下去的,那個地方的磚應該比較薄。

我們大概找了5分鐘,似乎沒有再找下去的必要,胖子對我擺了擺手,意思現在要不要進去了。阿寧看了看潛水表,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的裝備不比20年前,都是輕裝上陣,我們最后在洞口核對了一下裝備和約定好的暗語,確定一切沒問題了,胖子才定了定神,讓我過來拉著雅兒。

雅兒從下到海底就一直很安靜的被動跟著我和胖子,覺得我和胖子好像不太讓她和張禿走太近?

胖子第一個貓了進去,我們幾個打開探燈跟著,一下子潛進去五六米。

這盜洞很不規則,時寬時窄,我一邊游一邊拉著雅兒看這洞壁,越看越奇怪,怎么看上去不是人挖的,如果是三叔打的洞,他肯定是一個鏟子一個鏟子打的很工整,可是現在這那上面的痕跡,亂七八遭,坑坑挖挖,倒像是動物打的洞。

我們艱難的游了有二十多米,洞口進來的光線已經照不到了,這個時候盜洞方向突然一變,竟然垂直挖了下去,不由有些奇怪。既然還沒挖到墓,何必改變方向呢。

苦于沒辦法說話,我也沒辦法表達自己的疑問,我們在這垂直的洞口休息了一下。胖子對我們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然后自己先游了下去,我看他的燈光一直下去一直下去,直到變成一個小點,不由咋舌,心說怎么這么深。

這個時候他在下面晃了晃探燈,說明下面安全。我們馬上一個接一個也潛了下去,我看著潛水表,已經有十幾米深了,我從來沒有潛到這么深過,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撐的住,也擔心雅兒身體行不行。

我回頭的寫道:“雅兒身體還適應吧?”

雅兒在水里寫道:小邪哥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后面不遠處的張禿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況。

那下面已經被挖開一個很大的空間,我們馬上看到了古墓的墓墻,上面破了一個大洞,我一看更加疑惑了,這洞竟然破的這么不規則,不像是一般倒斗的一塊一塊小心的卸下來的,有幾塊磚頭竟然還被撞裂了。

胖子看看我和雅兒,我也和雅兒看看他,三個人一起吐了幾個泡泡,他指指那幾塊破磚頭,又做了個猴子的樣子,我知道他是想說:這洞可能是海猴子挖出來的,不是盜洞。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指了指他背上的水槍,他拿了下來,拉開保險,就往洞里游去。

這是我第二次進古墓,雖然有點興奮,但是想起上一次的經歷,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在水下,手腳的阻力很大,如果遇到危險,恐怕也沒辦法像陸地上一樣快速的逃命。

墓道比我們想的要大的多,我打高探燈的亮度,又轉開手里的防水手電,跟在胖子屁股后面,拉著雅兒,我們幾盞燈光非常的亮,一下就照出去老遠,一下子整個幕道都亮了起來。

我看到那墓壁的墻上,果然有三叔說的人臉浮雕,不僅如此,這些人面的額頭上面還都刻著一些奇怪的動物,雕的非常精致。

我一邊游一邊看,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些動物,大部分都是墓鎮獸,但是它們都沒有刻上眼睛,看上去有點詭異。

雅兒看到奇怪寫道:“小邪哥哥這些動物好奇怪啊?這都是些什么動物啊。”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動物就對雅兒搖搖頭。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有一張人臉的額頭上,刻的好象是三條蛇眉銅魚,不由心里一緊,忙拉拉胖子讓他停下來,然后拉著雅兒去研究那塊浮雕。

胖子正急著往里面走,很不耐煩,也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什么,他轉過來看了幾眼,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就急的直招手,我讓他等等,趴過去仔細看。

只見上面有三條蛇眉銅魚首尾相連的,形成一個環狀,每條造形都不一樣,我能看出其中兩條就在我的包里,還有一條三只眼睛的,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這個是提示什么的。

那魚的下面,那張臉和其他的不一樣,是一張明顯有女性特征的臉,可是因為上面附著了很多東西的緣故,這張臉看上去有點破相。

讓人不太舒服。我還想仔細研究一下,這個時候后面的阿寧也催我們,我沒辦法,只好繼續拉著雅兒向前游去,幸好那雕刻每隔一段距離又會出現,我還能再看上幾眼,看來看去,并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只是隱約覺的有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看著看著,等到我數到那臉孔浮雕第五次出現的時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我記得第一塊石頭板上的人臉,眼睛是閉著的,第二塊石頭板,似乎有點睜開的趨勢,到了第三第四塊石頭板子,那眼睛睜的越來越大了,現在這第五塊,就已經睜的幾乎全開了。

我感覺有點不妙起來,拉住胖子,讓他不要往前走了,然后拿出水下畫板,在上面寫道:“墓墻上的人臉,眼睛在逐漸睜開來,我怕有問題!”寫完指了指墻壁。

胖子摸了摸那臉,搖搖頭,寫道:“我沒有注意,只是些石頭浮雕,里面肯定是整塊石頭,你想的太多了。”

雅兒寫道:“胖子哥哥,是真的剛才我和小邪哥哥一直在注意這些人的臉。”

我很是不放心,讓胖子把槍端起來,他看我和我雅兒表情嚴肅,只好照辦,不一會兒,我們就看到那塊相同的浮雕出現在前面,胖子被我和雅兒說的也有點怕,停了下來,先用燈光照了一下。

那張石臉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整張臉面對著前方,眼神正視,看上去有點呆滯,胖子照來照去,也沒什么變化,就壯起膽子走過去,摸了一下,寫道:小同志,小可愛你倆別自己嚇自己。你看沒有事。

我和雅兒二人一起游過去,果然仍舊是整塊的石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我用手指插了插它的兩只眼睛,也沒有反應,我對雅兒搖搖頭,看來這只是墓穴的設計者玩的一個噱頭,用來嚇唬可能進來的盜墓賊,或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我們竟然在這里自己把自己嚇唬了一回,真是沒什么面子。

胖子拍了拍我,示意我別想這么多,照顧好小可愛,快點趕路。

我們又繼續往前游去,我想起三叔和我說過,他是撞到一個機關,才被吸進那個泉眼里去的,可是這些墓壁都是一個樣子的,怎么可能找的到他當時撞的那塊?

我腦子轉的飛快,這樣一直往前游也不是辦法,不知道這個墓道是通到什么地方去的,說不定又是個循環,如果在里面迷路就完蛋了,我心里盤算,三叔能一眼望到最后一個人,應該是一條很長的回廊,剛才我們轉了好幾個彎,這樣的回廊只有兩個,這樣說起來,找找倒也不是很困難,就是要花點時間。

這個時候,前面的胖子停了下來,我和雅兒一個剎車不住,一起撞到了他的屁股上,以為前面出了什么狀況,忙蹦緊神經,湊上去一看,原來這墓道到頭了,前面被一塊石頭板當住了去路。

這石頭板光禿禿的,上面沒文字也沒有浮雕,我摸了好久,找不到什么機關,不由撓了撓頭,雅兒也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那阿寧寫著問我:“怎么會是死路?”

我回寫道:“有巧石機關在這附近,我們找一下,看看有沒有松動的墓墻

他們都點點頭,胖子開始東敲敲,西敲敲,仔細檢查了這些人面浮雕。我心里回憶所有筆記上提過的線索,連邊上的每條縫隙都用匕首劃過,可是沒有任何的進展,那石板還是擋在那里紋絲不動。

我不由有些郁悶和雅兒回頭想看看胖子搞的如何,發現胖子竟然在那里發呆,我拍了拍他,寫著問他:有沒有什么發現?他表情古怪的看著我們,寫著問我:“海猴子長頭發嗎?”

我和雅兒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什么意思,我不由失笑,海猴子長沒長頭發我倒是真沒注意,記憶似乎整個腦袋都是光禿禿,全是鱗片。

雅兒兒寫道:“胖子哥哥海猴子是猴子嗎?”

胖子點點頭寫道:“大致差不多。”

我問他問這個干什么,他指了指墻縫,我們順著他的手指一看,馬上看到,那石板的與墓道的縫隙里,竟然飄出來有一縷黑色的頭發。

雅兒嚇的后退一步,我也驚訝的呆住了,這怎么可能,難道在石頭板的那一頭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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