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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往事?塵埃落定

  • 姑蘇名門
  • 臧宇
  • 2396字
  • 2020-04-13 15:00:00

“老爺。”張錫文正和曾布詳談有關(guān)章惇的事情,燁柏突然推門而進(jìn),他神色不自然的看了看曾布,欲言又止。

“我還是先出去把?!痹家姞?,心領(lǐng)神會,告罪一聲便離開了屋子。

“怎么了?”見曾布離開,張錫文才問道。

“查清楚了,大公子他,的確在與一名女子交往。”燁柏拱手,恭敬道。

“那女子什么身份?”

“是。。。是。。?!睙畎匾粫r吞吞吐吐,好似說出來會惹怒張錫文一樣。

“是是是,是個什么?!你倒是說??!”

“是從梓川路逃難來汴京的妓女?!?

張錫文聞言,面色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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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想什么呢?”

另一邊,曾布從張錫文房中出來,便見張至道悶海愁山般斜靠在墻邊,嘴里碎碎念的不知道在絮叨著什么。

“還能想啥?”張至道這些日子跟著曾布跑遍了大半個汴京城,對這年過半百的老頭頗有好感。

“當(dāng)然是怒我那哥哥毫無出息唄?!?

“在背后編排親哥可不是好習(xí)慣。”張至道話音剛落,就聽見背后傳來了哥哥的聲音。

“曾相公。”張?jiān)幼呓耍Ь吹叵裨脊傲斯笆帧?

曾布無奈地?fù)u頭,道:“也是老頭我無能,沒能說服章相,如此一來,與令尊訂好的章程,卻是沒法兌現(xiàn)了?!?

“相公切勿妄自菲薄。”張?jiān)觿褡璧溃骸靶∽尤チ讼喔?,跟章相爺一番詳談,他已?jīng)答應(yīng)站在咱們這邊了?!?

“嗯?”曾布一愣,顯然是在消化張?jiān)釉捓锏囊馑?,倒是弟弟張至道一改之前的不忿之色,喜上眉梢般問道:“真的?你跟那老頑固說什么了?”

“還不是有關(guān)新法的事情?!睆?jiān)咏忉尩健?

“章相跟曾相公一樣,都是堅(jiān)定地革新派,我也只是順著新黨的愿景說,順便將張家參與進(jìn)來能起到的用處放大給他老人家看看?!?

說著張?jiān)右粩偸?,一副小菜一碟,輕而易舉的架勢。

“然后相爺他就同意了。”

張至道心中暗自咋舌,果然,還是哥哥厲害,自己卻是沒那嘴皮子。

可曾布卻不停搖頭,在他眼里,這事兒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讓張?jiān)右粋€人單槍匹馬給解決了,帶著好奇,他問道。

“你許了他什么?”

“哈哈。”張?jiān)有Φ溃骸跋喙煌ㄍ??!?

“小子不過是把泉州一地的海貿(mào)權(quán)以及張家在廣州市舶司調(diào)判官十席的位置讓出了兩席與他。”

“嗯?!痹悸勓?,不住點(diǎn)頭:“十席讓出兩席,倒是無關(guān)痛癢?!?

“能買來章相的支持,是劃算的?!?

“至于泉州一地的海貿(mào)。。?!闭f著,曾布一滯,覺出不對味兒來,剛要發(fā)問,卻被張至道搶了先。

“不對啊!”張至滿臉疑惑。

“泉州的海貿(mào)權(quán),不一直在南平章氏手里?”

“你真用這條件讓章相讓步?那本就是他家的產(chǎn)業(yè)啊!”

“呵呵?!睆?jiān)由衩匾恍?,隨后看向曾布,笑問:“相公可還記得我父子三人剛到汴京時,在貴府上,家父說的那句話?”

“哦?”曾布來了興趣,問道:“哪一句?”

“有些時候,必須得做些壞事來成就偉大的好事?!睆?jiān)泳従徴f出了父親的話,看著曾布,眼中笑意更濃。

曾布見狀,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此子甚妖,也不知對于大宋是好是壞。

的確,章惇最初對于張?jiān)咏o出的條件,是哭笑不得,且有些不滿的。

那泉州海貿(mào)本就在章家手里,他張?jiān)幽睦飦淼哪樣眠@一點(diǎn)作為拉攏人的好處?

正要發(fā)難的章惇,卻被張?jiān)哟驍嗔嗽挕?

“若是章相不允,不僅新法將來會寸步難行,就連在福建以海貿(mào)為主業(yè)的章家,也會遭到滅頂之災(zāi)。”

“對此,章相應(yīng)該知道?!?

“我姑蘇張氏,是有讓海外商船不走泉州的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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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大宋官家趙煦病逝于開封府,時年二十四歲。四月,謚號憲元顯德欽文睿武齊圣昭孝皇帝,廟號哲宗。

趙煦駕崩后,其弟端王即位,是為后世人所熟知的宋徽宗,金人眼里的昏德公——趙佶。

歷史零分的張錫文可能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在大宋折騰了這么多年,除了讓商人比歷朝歷代多了些話語權(quán)外,整個時代的大格局卻并沒有多大變化。

歷史的車輪仍然在按照原本的車轍穩(wěn)步前進(jìn)著。

唯一的變數(shù),便是自己的兒子,張?jiān)恿恕?

待新君即位大典結(jié)束,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張家父子三人便準(zhǔn)備踏上歸途。

張?jiān)拥谝粫r間想到要去將秦湘蘭接去蘇州,卻在趕到達(dá)芬奇的畫室時愣在原地。

只見畫室內(nèi)像是被賊人洗劫過一般,一片狼藉,秦湘蘭也沒了蹤影。

他又跑去找多納泰羅和張擇端等人,卻見到了跟比達(dá)芬奇的畫室相比更加慘不忍睹的場景。

地上血跡斑斑,地下室四周都充斥著打斗的痕跡。

張?jiān)有闹谢艁y不已,開始滿汴京找人,卻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落魄不堪的達(dá)芬奇。

“發(fā)生了什么事?”

“呵。”達(dá)芬奇苦笑:“原本以為繁華的大宋跟黑暗的歐羅巴不一樣,原來是一丘之貉。”

“到底怎么了?”張?jiān)蛹绷耍瑳]空去搭理達(dá)芬奇的怨天尤人。

“開封的官員說我們敗壞風(fēng)氣,有辱斯文,便把我的畫室砸了,將我攆了出來?!?

“多納泰羅和貝爾托洛被人告發(fā),開封府尹以“龍陽之好”的罪名,將他們收監(jiān)了?!?

“湘蘭呢?”張?jiān)訉_(dá)芬奇的話毫不在意,現(xiàn)在他的眼里只有秦湘蘭。

達(dá)芬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她走了?!?

“而且她說,她不想再見你?!?

張?jiān)勇勓?,悵然若失之前溢于言表?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有些抱歉地問道。

“那你們呢?”

達(dá)芬奇聳了聳肩膀,無奈地攤手。

“多納泰羅他們我是不知道了,估計(jì)關(guān)幾天就會放出來吧?”

“至于我?”

“有個很有錢的人,讓我去泉州。”

“我還不知道要不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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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離去的日子,張?jiān)域T在馬上,一步三回頭地望向逐漸變小的汴京城門,期許著能出現(xiàn)奇跡。

然而,他始終沒能看到自己所希望的,秦湘蘭的身影。

“這次你做得很好?!备赣H的聲音將張?jiān)訌耐纯嗟幕貞浿欣亓爽F(xiàn)實(shí)。

他看著張錫文,自然明白父親話里的意思,可他卻不獨(dú)自吞功。

“至道他也付出了很多。”

“他比不上你?!睆堝a文搖頭。

“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diǎn)?!?

“你為了讓章惇對我們妥協(xié),會想到除了給好處,講道理之外的辦法,那就是威脅。”

說著,張錫文瞥了眼跟在車隊(duì)后邊的張至道,笑道。

“僅此一點(diǎn),你弟弟遠(yuǎn)比不上你?!?

“你天生就是干這行的。”

聞言,張?jiān)又坏脤擂蔚男α诵?,不在言語。

車隊(duì)繼續(xù)行進(jìn),直到看不清汴京城的輪廓。

秦湘蘭站在距城門不遠(yuǎn)處的山坡上,身上肉眼可見之處全是淤青,布滿傷痕的手里抓著一張百兩匯票,雙目紅腫,抽咽般嗜著淚水。

直至車隊(duì)消失在馳道盡頭,她仍久久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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