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研機構科研團隊的產學研合作網絡對學術績效影響研究
- 張藝
- 3357字
- 2020-04-10 11:41:12
1.2 研究問題與關鍵概念
1.2.1 研究問題
(一)產學研合作網絡對科研團隊學術績效的影響機理及路徑
現有文獻對“合作網絡怎樣影響活動主體績效”展開較為豐富的研究,發現合作網絡對組織績效具有重要的影響[26,35,36,51~55]。然而,現有大多數文獻直接分析“合作網絡—績效”之間的影響關系,并沒有進一步揭開它們之間的影響機理和作用路徑,而且現有研究關于合作網絡對組織績效的影響方向及程度高低仍然存在諸多分歧[29]。至今,關于產學研合作網絡通過什么樣的影響機制與路徑作用于學術型組織或團隊學術績效的研究議題仍然缺乏系統深入的分析和實證檢驗。鑒于此,本書在國內外研究的基礎上,以嵌入在產學研合作網絡中的科研團隊為研究對象,力圖從科研團隊的角度打開“產學研合作網絡—學術績效”之間影響路徑“黑箱”,以試圖解答現有研究關于合作網絡對活動主體績效的影響方向及程度高低的爭論,同時豐富產學研合作網絡實證研究,為科研團隊更好地利用產學研合作網絡來提升自身學術績效提供理論依據和決策支持。
(二)產學研合作網絡對科研團隊的組織學習帶來哪些影響
隨著合作網絡成為創新組織外部最重要的環境,合作網絡所蘊藏的創新資源對組織學習具有深刻的影響[23]。值得關注的是,現有研究關于合作網絡如何影響組織學習的相關認識及觀點主要基于企業間合作網絡的實證研究,普遍認為企業嵌入合作網絡中有利于獲取新的知識和捕捉新的機會,從而促進組織學習的發生[56]。實際上,與企業間合作網絡相比,產學研合作網絡是由學術型組織和經濟型組織相互合作所構成的網絡,可為學研機構和企業雙方創造更好、更多的組織學習機會[57]。然而,鮮有研究以產學研合作網絡為研究對象來挖掘合作網絡對創新組織,尤其對科研團隊組織學習的影響。眾所周知,學研機構的科研團隊是以學術研究為導向,而企業是以追求利潤為目標,雙方在目標、價值觀和文化等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所以,由學研機構科研團隊和企業互動過程中所組成的合作網絡與單純由企業所構成的企業間合作網絡存在著較大的差異。那么基于企業間合作網絡的研究結論和觀點是否適用于產學研合作網絡情景中,有待進一步研究與檢驗。在產學研合作網絡中,科研團隊與企業所建立的網絡關系對科研團隊組織學習具有哪些影響?產學研合作網絡對科研團隊兩種類型組織學習(探索性學習和開發性學習)的影響是否存在差異?這些問題將在本書做進一步挖掘與解答。
(三)科研團隊參與產學研合作過程開展組織學習對其學術績效產生哪些影響
組織學習對績效影響的相關議題在學術界已經獲得了廣泛的關注[58~61]?,F有研究主要聚焦于企業的組織學習如何對其績效產生影響,并發現企業采取探索性學習和開發性學習對其短期、長期績效帶來不同影響[47]。然而,尚未發現有相關文獻從學研機構角度來探究它們參與產學研合作過程所采取的不同類型組織學習如何對其學術績效產生影響。如上文提及,科研團隊是學研機構實施“四大職能”的承載者和實施主體,產學研合作是學研機構科研團隊與企業合作互動,推動知識跨組織轉移的過程。同時,產學研合作也是學研機構科研團隊與企業進行相互組織學習的過程,科研團隊通過組織學習,從企業獲得新的市場信息、技術需求及其他必要的創新資源[60],有助于科研團隊開展相關的科研活動,進而對其學術績效帶來影響[37,62,63],所以本書推斷出科研團隊與企業合作過程中所開展組織學習可能會對其學術績效具有重要影響,但是探索性學習與開發性學習對科研團隊學術績效帶來哪些影響?存在哪些差異?這些議題將在本書做進一步解答。
1.2.2 關鍵概念
(一)科研團隊
如上文所提到,科研團隊是學研機構職能的承載者和實施主體,肩負著培養人才、科學研究、服務社會和傳承文化等職能。在本研究中,科研團隊界定為來自學研機構并且圍繞著某一共同學術研究目標而承擔起相應學術研究職責的一群學者專家所組成的學術團隊??蒲袌F隊的特征包括:具有明確的研究方向,將學術研究視為自身重要職能的一部分,團隊成員之間有明確的學術研究分工(學術帶頭人、學術骨干和一般成員),而且它比較穩定,一般不會隨著科研項目的結束而解散。
(二)產學研合作網絡
社會網絡理論認為個體(團隊、組織或國家)之間的互動與聯系構成了交互網絡,包括自我中心網和整體網兩種類型[64]。其中自我中心網是指網絡的構建以特定的個體(團隊、組織或國家)為中心,研究該活動主體與其他主體之間的網絡關系對其產生的影響。由于自我中心網的結構特征可根據活動主體對自身所處網絡認知水平來判斷,現有很多文獻通過調查問卷量表的形式來收集活動主體對自身與其他主體之間網絡關系的主觀判斷來實現對自我中心網絡的刻畫[56,65~69]。
關于產學研合作網絡的定義,國內外學者均對其做出各種各樣的定義,其中最為典型的是Etzkowitz和Leytesdorff(2000)對產學研合作網絡做出的定義。他們認為產學研合作網絡本質是以知識為基礎,三個組織主體之間互動實現知識的循環,激發創新思想的產生[70]。國內學者[30,71~73]也對產學研合作網絡做出相應的界定。
鑒于科研團隊是學研機構實施產學研合作職能的承載者和實施主體,本研究在參考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將產學研合作網絡界定為學研機構科研團隊與企業之間合作關系所構建的組織間互動網絡。本書研究目標是探討產學研合作網絡對科研團隊學術績效的影響,因此本書所構建與研究的產學研合作網絡是以科研團隊為中心的自我中心網絡。
Gnyawali和Madhavan(2001)認為合作網絡具有多維度、多層次的結構特征[74]。Gilsing等(2008)使用結構維度和認知維度兩方面來闡述組織間合作網絡結構,其中認知維度用于衡量網絡節點之間在知識、技術等認知水平方面的“無形”結構特征,而結構維度用于衡量網絡節點之間“有形”網絡關系結構[75]。由于Gilsing等(2008)對網絡結構劃分的維度指標與社會資本三個維度指標(結構維度、關系維度和認知維度)容易產生混淆,所以,本書在借鑒Gilsing等(2008)的思想基礎之上,分別從有形維度與無形維度對產學研合作網絡進行刻畫。其中有形維度使用位置中心度、聯結強度及網絡規模等指標來刻畫科研團隊與企業之間“有形”合作網絡關系結構;而無形維度使用知識距離指標來刻畫產學研合作網絡中科研團隊與企業之間“無形”知識結構差異。
(三)組織學習
學術界對“組織學習”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50年代末期[76]。在20世紀70年代,Argyris和Schoen(1978)正式提出“組織學習”概念[77]。March(1991)基于學習策略的視角,將組織學習劃分成探索性學習和開發性學習兩種類型[78]。探索性學習是指組織通過探索性研究和試驗活動創造新知識,實現原始創新;而開發性學習是指組織通過開發利用現有的知識與技術來實現引進吸收和模仿創新。此外,現有研究認為組織學習包括三個層面:個體學習、團隊學習及組織學習,知識在這三個層面不斷地轉移與整合,推動著知識的產生與應用[79,80]。
實際上,產學研合作過程是學研機構科研團隊與企業之間雙向的組織學習歷程,即:企業通過組織學習從學研機構科研團隊獲得科學理論及技術知識來提高創新績效,而學研機構科研團隊通過組織學習從產業界了解最新市場信息及技術需求,為科研選題提供思路[60]。鑒于科研團隊是學研機構實施產學研合作職能的承載者和實施主體,本研究在參考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將組織學習界定為科研團隊參與產學研合作過程中,通過整合、學習及利用產業界信息、知識及相關創新資源來實現知識創造和開發利用的過程;并參照March(1991)對組織學習劃分標準,將科研團隊與企業合作過程中采取的組織學習類型同樣可以劃分為探索性學習和開發性學習兩類,其中探索性學習位于知識鏈的上游,偏重于高水平科學研究,而開發性學習則處于知識鏈下游,更側重于技術開發利用。
(四)學術績效
至于學術績效的界定,現有研究普遍認為學術績效主要體現在科研成果上[81,82]。從數據的可獲得性,現有研究常常使用論文和專利以及它們的被引用量來測量學術績效。例如,Fan等(2015)使用SCI論文數量多寡來測量中國“985”院校的學術績效[83]。同樣的,張藝等(2016)使用SCI論文數量來測量中國科學院的學術績效[26]。
本研究參考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將學術績效界定為學研機構的科研團隊在參與產學研合作過程中通過組織學習后取得的科研成就?,F有文獻認為完全使用客觀的成果性績效并不能完全刻畫學術績效,還應考慮將無形能力的提升(即成長性績效)納入評估范圍[84~86]。鑒于此,本書對學術績效進行刻畫時綜合考慮科研團隊的成果性績效和成長性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