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子”登基
前976年,昭王姬瑕死,太子姬滿繼位,即周穆王。傳說姬滿活了上百歲,在位50余年,是中國歷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帝王之一,世稱“穆天子”。
戰國時期便有《穆天子傳》傳世,全書共6卷。前4卷記載周穆王駕八駿西巡天下,行程35000里,會見西王母。其巡游路線北渡黃河,逾太行,涉滹沱,出雁門,抵包頭,過賀蘭山,經祁連山,走天山北路至西王母之邦(今烏魯木齊);又北行1900里,至“飛鳥之所解羽”的“西北大曠原”(今哈薩克斯坦);回程走天山南路。第5卷記載穆王兩次向東的旅游經歷,沿途與各民族頻繁往來,如當地人“獻白玉石……食馬三百,牛羊二千”,穆天子則賜“黃金環三五,朱帶貝飾三十,工布之四”等。第6卷記載穆王因美人盛姬卒于途中而返葬。現代認為這是我國有文字記載的最早的旅行活動,周穆王也就是我國最早的旅行家。周穆王所駕八匹駿馬,傳說日行萬里,成為千古佳話。漢族民間傳統木雕、磚刻上常見八駿圖案。徐悲鴻有著名的《八駿圖》。
《穆天子傳》是中國小說的鼻祖,里面的神話故事深受古代文人喜愛。小說《京城之戀》中有一段故事—蘇東坡憑借《穆天子傳》的故事創作慢詞與已經過世的前輩柳永爭鋒:
在北宋中期一次名士風流聚會上,大家天南海北神侃,談完女人談詩書。蘇東坡說最近讀了《穆天子傳》,周穆王駕驊騮駿馬,千里迢迢與西王母宴飲酬酢—這故事與武夷幔亭宴傳說差不多,讓他神往不已。自古以來許多文人都從骨子里熱望成仙,李白“五岳尋仙不辭遠”不用說了,蘇東坡他本人也十分向往。
張先對修仙沒什么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當下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晚宴中間,歌妓登場,很自然先唱幾首客人的詞。蘇東坡笑得合不攏嘴:“你們哪來我這么多詞!”
忽然,歌妓唱起柳永的《戚氏》(詞牌名,又名“夢游仙”)。張先說:“詞也走過幾百年了,已經有些僵化,是柳永在不斷地沖破樊籬!他寫的大都是慢詞長調。長調之難,難在于語氣貫串。可你看《戚氏》,這么長還通篇音律諧協,句法活潑,平仄韻位錯落有致。再說這內容,上片寫夕陽西下,中片寫入夜時分,下片寫深夜到拂曉,圍繞一個獨宿旅寓的行人,寫他的所見、所思和所感,將羈旅情愁、身世之感寫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實際上,這是他晚年對自己一生的總括。要我說這詞啊,我只想說一句:《離騷》寂寞千年后,《戚氏》凄涼一曲終!”
蘇東坡這時大笑:“老兄所言,也是也不是。說‘《離騷》寂寞千年后’差不多,說‘《戚氏》凄涼一曲終’恐怕過早吧!不信,小弟填首你看看!”
“你也喜歡慢詞?”張先很是驚詫。
“試試吧!”蘇東坡微微一笑,當即索筆墨。他握筆與眾不同,只用拇指與食指,但他書寫速度非常快,一口氣填就新詞《戚氏》,當中只涂改五六字。
蘇東坡的《戚氏》以穆王西巡登昆侖與女神西王母相會為背景,酣暢淋漓地描繪西王母所居仙境的尊貴、華麗、高潔、奇幻,全篇充滿浪漫主義的氣氛和瑰麗奇譎的聯想,毫不掩飾地抒發他對青春不衰、長生不老的向往。
不等張先開口,他主動出擊:“怎么樣,我詞比柳詞如何?”
張先擊節贊嘆:“老弟,原來你還留了一手啊!你平時不怎么寫慢詞,這么倉促間能一氣呵成,為兄不由得不嘆服!特別是第三片,數句一氣貫注,這是最難學的……”
“只說我的詞比柳詞究竟如何?”蘇東坡咄咄逼人。
“十分好!”張先故意拖長了語調。
“過獎!過獎!”蘇東坡得意洋洋。
“我是說內容七分好,才藝三分好。”張先望著蘇東坡詭異地笑。
蘇東坡一陣難堪,臉紅脖子粗追問:“該是才藝七分吧?”
“不!才藝三分,我沒說錯!”張先一點不給面子,“這首詞彰顯你才學之富,靈氣之高,撰句之雋,煉字之穩,令人咂舌。可是,咂舌之余,不免覺得你堆砌典故和前人詩文過多—掉書袋罷了!”
蘇東坡怔了怔,不能不默認這一事實,但他不甘服輸,強調:“他是他,我是我!我自成一家!”
“有人說,柳詞只適合十七八歲的女郎,手拿紅牙板,低唱‘楊柳岸,曉風殘月’;而你的詞,須由關西大漢,手拿銅琵琶、鐵綽板,高歌‘大江東去’。你說是不?”張先打趣道。
蘇東坡沉思不語……
這個故事表現出蘇東坡對前輩柳永生妒,借穆天子西巡故事寫《戚氏》長調斗才,頗有情趣,由此也可見《穆天子傳》在歷史上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