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死了。
獄卒去帶他出來時,他面對著墻壁,任憑獄卒怎么叫,也不出聲,獄卒進去推了他一下,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獄卒這才注意到,他胸口上插著一把刀。
許映安用手帕包起蘇大人手里握著的刀,仔細檢查了一番道:“大人,和蘇夫人是一樣的死法。”
許映安抬起蘇大人的手,他的袖子被撕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小腿的囚服上還有半個模糊的腳印,牢里鋪著的草席堆成一團,地上處處是草席的草屑。
傅沉將她的動作全看在眼睛里,轉頭問那個獄卒:“今天上午誰來過?”
獄卒毫不猶豫地道:“沒有人來過。”
傅沉冷了眼色,靠近他些:“昨晚上喝酒了?”
獄卒愣了一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大……大人,不當事,我們只喝了那一點……我……”
傅沉一把揪住獄卒的衣服,輕而易舉的兩人拎了起來,眸子里全是狠厲。
“不當事?你說不當事,人還不是死了?”
獄卒嚇壞了,磕磕絆絆地什么都說,連爺爺都叫上了。
許映安看了一陣,突然發現蘇大人除了握刀的右手僵硬了些以外,左手也緊緊握成拳頭的形狀,她掰開蘇大人的手,他的手心躺著兩根粗線。
許映安拿起來,皺皺眉頭:“傅大人,您快過來。”
傅沉余光掃過許映安,松了手:“滾。”說完,朝著許映安走過去。
許映安把東西遞給傅沉:“大人您看這是什么?”
傅沉垂下眸子,用手捏捏:“像是玉佩荷包下面的流蘇。”
許映安愣了愣:“來殺人的人還佩戴玉佩之類的看來是沒有穿夜行服,而且不是一般的刺客,應當是有點身份的,大人您上午去知府那里可有什么發現?”
傅沉搖搖頭:“我沒有看見賈夫人,賈大人在官場浸淫久了,很警惕。”
許映安沉默下來。
線索算是又斷了,蘇氏夫婦都死了,蘇小姐又是個沒腦子的,這案子算是停在這了。
傅沉去了從前放置官銀的地方,除了一百個空空如也得箱子什么也沒有。
蘇大人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拿了銀子,他現在又死了,死無對證,就算是他拿了,放在了哪里他也沒有說,所有的線索又都斷了。
許映安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非凡,現在的屋內潮濕陰冷,人們大多不喜歡在屋子里待。
許映安順著人群,一路看看景,就在這時,離她三米處的女子猛的轉過身,翻著身后的香囊攤,就是她過激的反應引起了許映安的注意。
許映安瞇瞇眼睛,回頭看看自己四周的人都無異樣,那個女子不是躲避自己,難不成是偶然?
許映安面不改色的路過她,在心里默默算著時間,出其不意的猛的回頭,那個女子果然在看著她的背影,見許映安突然回頭,一時間愣住,連忙轉頭擠入人群。
許映安二話不說,抬起腳步去追女子。
她很警惕,腳步匆匆專往人群里鉆。
許映安跟了兩條街,離官驛越來越遠,眼瞧著她進了胡同,許映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猛的跳起,踩墻根的石頭,飛躍起身,一手撐在墻頭,翻了過去。
許映安腳剛落地,身后一只手猛的朝她的脖子抓了過去。
許映安一個旋身用手擋住,被逼的退了好幾步。
女子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軟劍,朝著許映安劈過去。
許映安微微瞇眼:“這么眼熟,你是宮里的人?”
女子被識破了身份,招招下死手,許映安沒有武器,只能快速的躲避閃身,這女人下了狠心一定要奪她的命,進攻的越發猛烈。
許映安沉著冷靜,終于鉆了空子,一腳踢在女子的胳膊上,女子手軟了一下,軟劍飛了出去,就在這時傅沉從墻頭落下,一把接過劍。
正逢許映安一掌劈在女人胸口,女人悶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
傅沉掂量了一下手里軟劍的重量,撩起眸子,淡淡道:“果然是宮里的人。”
許映安站在傅沉身后,見他這樣說,上前兩步:“大人,我看她鬼鬼祟祟,帶回去吧。”
傅沉點點頭。
女人瞪著他們兩個,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眸子一冷,猛揮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傅沉下意識的拉回許映安,轉身將她護在懷里,用后背擋住了飛來的粉末。
不過眨眼之間,女人跑了。
女人飛出來的不過是面粉,除了迷眼沒有半分傷害,許映安搓搓手指,嘆道:“死的死跑的跑,大人,我們算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