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蘇曜這次的后門開得有點大,秋山涂非常不客氣地比正常員工多休了三天假期。
不過她倒是說到做到,帶回來不少特產。剛復工,便迫不及待地想和眾人分享。
奈何上班時間,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還是要遵守的。這種與工作無關的事情,只能擺到休息的時間進行,以防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抓到把柄。
尤其是仇新宇,她暗中告誡自己最近要高度提防著他。
因為今天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其他部門的人議論過他了。
聽說一部的這趟展會進展得很順利,現場就成功地拿到了幾個新訂單。
現在仇新宇正在風頭上,顯而易見他的姿態(tài)會更加高漲。
他姿態(tài)高了,那她們二部的姿態(tài)變相地就低了,這個敏感時刻她務必要安分守己。
好不容易地熬到午休:“大伙兒,拿特產咯!”
“來了,秋山小姐,你打算送我多少?我家里還有一個呢,也想要。”張淳想多分到一點。
“那好吧,這兩盒鴨脖子都給你了。”秋山涂塞了兩盒鴨脖給她。
張淳滿足地用手掂量了一下,嗯!她很滿意,是超大分量的!
“那我呢?秋山小姐,你別告訴我說,給我的比她還少,我可不同意。”
朱曦抗議,瞧張淳剛才那一臉欠抽的表情,她真的就差抽她了。
“你是想要多而廉價的,還是想要貴而精致的呢?”
秋山涂這次帶的特產種類很多,但是每種的數量卻很少。比如鴨脖她就帶了兩盒,多了,她也不想帶,因為其他人也不一定各個都喜歡鴨脖。
“都可以吧,你讓我看看再選。”
看來還有好多她沒有見過的特產,那她肯定不能吃虧,得好好對比一下。
朱曦樂了,張淳也夠傻的,兩盒鴨脖就可以打發(fā)走了。
“我這里有一盒私房菜,這家店鋪可是老字號,你看這個可以不?不行的話,那邊還有其他的……”
“可以可以,就是為了當地特色來的,那我就拿了。”
朱曦趕忙把禮盒搶走,張淳見狀倒是懊悔,責怪自己太心急,后面還有更好的都錯過了。
“其他人你們看看,我這行李箱里面就這么多了,你們自己挑吧,我不分了。你們可以先看一下,然后談論一下該怎么分配。”
張淳那表情,秋山涂是全看到了,怎么分大家都有意見,干脆讓他們自己私下解決。
“五叔,我給你帶了特產,已經讓我媽提前送到你家了。”
路過楊谷身邊,秋山涂小聲地告知他。
“涂涂,有心了哦!”
難怪閆靜花每次批評秋山涂的時候,他母親秋山尹冉看到后都會站出來替她說話的。
因為這姑娘除了脾氣怪點之外,優(yōu)點還是挺多的,比如在做人方面,他不覺得秋山涂做得比閆靜花差。
“應該的,出去玩,哪有不給你們帶禮物的說法?”
“那我的呢?”蘇曜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還把她和楊谷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都聽到了。
“啊?你的啊……就剩下一盒魷魚,你要?”
從表面上看蘇曜是那種對于生活很講究的人,應該不會喜歡她的那些小零食,以至于給他帶什么特產,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既然他問了,那就給點面子。現在她還剩下一盒熱干面,和一盒私藏的醬汁魷魚,熱干面可是她的救急用品,絕對不送。
魷魚她也不是太想送的,為了買到它,她可是連懶覺都沒敢睡,凌晨五點就去排隊了。
她現在就期待蘇曜說:
“啊呀,魷魚啊,又不新鮮,還醬汁的,不知道這醬有沒有過期,我是個很講究品質生活的人。不要了,不要了,我去叫我們家大廚做給我吃,比你從那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衛(wèi)生!”
“可以,那就魷魚。”蘇曜這反應挺出乎她的意料的。
“其實那魷魚也不是太美味的……再說,你肯定吃過比這更加美味的,所以,能不能就……”
“我吃了什么美味的?”蘇曜裝作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沒……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那我告訴你,自從秋山小姐出去旅游之后,我每天粗茶淡飯,艱苦樸素。”
“你這話說得……”
你怎么不說茶飯不思的呢?當然她不敢這么問他,她還是要點臉的……
“有問題么?還不都是因為你說會給我?guī)禺a的嗎?”
“我……給你帶了的,吶!這個魷魚就是給你的!”
秋山涂回到座位,肉疼地從自己的專用零食抽屜里翻出一盒魷魚。
“嗯,秋山小姐,謝謝!”
蘇曜嘴巴很客氣,動作卻很不客氣,接過魷魚就跑開了。
“真想找個機會錘死你!”
可還沒有等秋山涂想好怎么找蘇曜的茬,他自己就送上門來。
“秋山,你那個石頭是不是有兩塊?”蘇曜的頭像在不停地跳動,秋山涂故意不理。
“你倒是說話呀,有事情求教!”蘇曜又發(fā)來一句,秋山涂繼續(xù)無動于衷。
“我還想著,這幾天只要一下雨,就把石頭借給你的,看你是不需要了,那算了。”
激將法絕對是激將法,秋山涂猶豫了一下,還是很沒骨氣地示弱,她迅速地敲擊著鍵盤回了句:
“這可是你說的,只要一下雨就借給我,截圖我都已經截了,你別耍賴!”
現在她和蘇曜交流也要開始留證據了,這男人智商太高,不留點后路,以后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我是這樣的人嗎?還截圖,你以為我是何俊鑫?”
“比何俊鑫還棘手!”
這是事實,何俊鑫可沒有蘇曜這么聰明,很多時候她一句話可以頂得何俊鑫半天都不敢回一個字。
蘇曜可不一樣,有時候他都不需要說一個字,都可以讓她抓頭撓腮地發(fā)狂。
“先不和你爭論,剛才我問你,你家那個石頭是不是有兩塊?”
在蘇曜看來蘇懿的事是眼下除了工作之外最緊要的,他不想和秋山涂瞎搬硬扯,直入主題就行。
“是的,怎么了?”這話題太跳躍了……
“事情有點復雜,關乎阿懿。你先告訴我另外一塊在哪里?”
“不是吧,蘇大領導,你到現在還放不下蘇懿?你就讓人家安息吧,好不好?幫他好好養(yǎng)娃就OK了!”
蘇曜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無聊的富二代了。
“我放下,他才是真正的不得安寧,他孩子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家人絕對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先告訴我另外一塊石頭在哪里?”
秋山涂再這樣答非所問,他真的快沒有耐心了。
“另外一塊石頭,被扔了啊!不然我怎么就死皮賴臉地和你借呢?
這世界上就只剩下這一塊了……
不對,應該說我認識的圈子中就只剩下這一塊了,世界上有沒有其他類似的,我就不知道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問的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蘇曜忍無可忍,他知道她對前任態(tài)度不好,比如對何俊鑫,她連正眼都不愿意看一下,他都能理解。
可是他們家阿懿,好歹之前還是她理想中的伴侶的,現在蘇懿真的遇上大事了,這丫頭還這么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地,太說不過去了。
“我就是認真說話的,確實被扔了,你竟然不相信?”
秋山涂不解蘇曜為何如此不耐煩,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抱歉,我是覺得,這東西你們家也傳下來好多年了,怎么說扔就扔了,所以確實不怎么相信。”
他也自知自己方才嚴重失態(tài)了。
“因為不是我扔的呀!是我太奶奶扔的,之后我們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回來。”
看來這另外一塊石頭是關鍵,秋山涂一改剛才的玩世不恭,開始重新思考石頭的事情。
“一點頭緒都沒有嗎,你不是說石頭是你們家世代傳下來的嗎?”
是不是這塊石頭真的如祝晗所說,去到陰間了?那它是怎么去了陰間的,難道石頭和人一樣,也會死亡,也會投胎轉世?
“有啊,她扔哪里,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們依舊找不到。”
“那她扔哪里呢?”蘇曜還是挺期待能夠找到的,又或許現在再找一次還能找到?
“扔河里了,我們家人曾經不止一次地排干那條河水,下河摸尋,但是前后掏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所以,別想了,放棄吧!而且……”
她就不說下去,誰叫他剛才那態(tài)度就跟自己欠了他一座金山似的呢?
“姑奶奶,你快告訴我吧,真的有關阿懿,所以我想問個清楚。”
蘇曜不淡定了,他敢肯定秋山涂沒有說完的下半句,帶了很有價值的信息。這丫頭就是這樣,非要把你惹急了,才會作罷。
“其實吧,很多年之前我?guī)е^,在一個雨夜,做過一次夢。也許那不是夢,就是親身經歷。我看到我太奶奶了,她和我說,她把石頭一起帶到她們那個世界了……”
秋山涂難以想象這個幾十年前被李云芳隨便扔到河里不見了的石頭能和蘇懿有關系。
她頂多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當時身上的那塊石頭多給了蘇懿幾年的陽壽,那塊幾十年前就消失了的石頭能和蘇懿有什么關系?
“你太奶奶現在在陰間?”
“這不是廢話嘛,還需要確認?我太奶奶不也是你們蘇陳村的么?當年投河自盡的,蘇陳村的人應該都知道!”
“我就是想確認一下,那現在我就可以百分之百確認了,另外一塊石頭在死人的世界。”
“應該是的吧,不然上次我小姑父喝醉酒,怎么還提醒我說,我太爺爺太奶奶要我?guī)е^,他們有話和我說的呢?”
“你對那個世界有沒有深入了解一下?”
“暫時還沒有,我那次是機緣巧合遇到我太奶奶,她簡單給我說了一下那個世界的事情,那里很黑,但是他們能認出認識的人來,聽說里面的存在都是有來有往的。
她知道她是死后來到那里的,卻不知道自己將去往什么地方,而那石頭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被她帶到那個世界了。”
“她還是蠻幸運的,去到那個世界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啊!”
有誰會把死亡當成一個幸運的事情啊!《向天再借五百年》這首歌難道他沒有聽過嗎?這是帝王之聲,帝王和貧民在生死問題上的態(tài)度都是一樣的,都想活得久遠一點。
“我假期沒事,去拜訪了一下那位女先生,然后她跟我說了阿懿的事情。”
蘇曜把自己和祝晗的對話,以及他們的猜測都詳細地和秋山涂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你們猜測,蘇懿現在這種不正常的狀態(tài),和另外一塊石頭有關系?”
這種猜想有理有據,秋山涂無法反駁。
“是的,所以我才問你的。”
“物極必反,這個說法其實很準。不要說兩個不同的世界了,在我們這個世界上,都有這個說法。
比如鯉魚,在我們這里它是個非常正常的物種,但是換了地方,換了水源,到了別的國家就成災了,甚至被當地的人稱為外來物種入侵。”
蘇懿多出來的幾年陽壽可能得益于石頭的庇護,但是推及到根源,是什么導致蘇懿陽壽短暫且找不到入口呢?也許是另外一塊石頭……
“我和祝晗也是這么推測的,既然這石頭有兩塊,就和換了水源的魚兒一樣,他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所扮演的角色會是一樣的嗎?”
“蘇曜,這兩塊石頭扮演的角色絕對不一樣。另外一塊石頭在那個世界,應該已經引起了一些隱患……”
秋山涂越想越恐怖,那年她剛被高校錄取,就做了一個無厘頭的夢。在那個夢里,她見到了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石頭,而她太奶奶對那塊石頭總是欲言又止的。
她忘不了,當時自己是怎么醒來的。她在慌亂奔跑中,隱約聽到一些斷斷續(xù)續(xù)不成句的話。那些話里面,有石頭,有算子……
天吶,她太爺爺太奶奶急著找她,肯定是為了這石頭的事情!她現在非常非常地后悔,為什么自己不早點看一下她太爺的留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