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你猜昨晚我見到什么了？”樣品室不是辦公室，聊天不會受拘束。
“你不會又發現什么小吃？”這小鎮位置偏僻，民風淳樸，生活和諧安定。蘇曜不相她昨天能有什么與眾不同的發現，頂多是在某某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家小吃，這小吃多半是和甜品有關系。
“你要是提吃的，確實昨天我也發現了一家好店。”
看看，他就知道這丫頭的奇遇與吃的相關。
“有一家大排檔真的很不錯，下回帶你去嘗嘗。昨天你大哥請我嘗了一次，口味不錯。他說你過得很精致，不會去吃這種路邊攤，不過我保證只要你去了肯定喜歡，回去生活也會變糙。”
“那家大排檔有什么特色？”
其實比大排檔還不衛生的小吃他都吃過，不過代價慘痛，當時醫生說他體內感染了寄生蟲，如果吊水都沒用，那就只好手術。還好他夠幸運，寄生蟲后來總算被排出來了。
其實他也很無奈，很多時候聽到蘇昊那些不切實際的夸夸其談，他就忍不住糾正。久而久之，蘇昊便和他拉遠了距離，估計是敬而遠之吧！
不過這丫頭說他吃了大排檔后生活就會變糙了？哪個男人不糙，蘇昊又在誤導她。
他蘇曜本質上也是一枚漢子！蘇昊混江湖混成如此這種心思簡單，也真是人才！
“豬腰……”
“你笑得挺猥瑣……”
“沒……我就普通地笑，你心術不正才看著覺得猥瑣，沒看出來你其實挺蠢蠢欲動的啊！”
“男人都逃不過一些固定評價，比如抽煙、喝酒、好色、好賭、不務正業。樣樣均沾就是人渣，占一兩個，那就叫正常。我就蠢蠢欲動一下，看你就跟抓住我的小辮子一樣嘚瑟。”
“就不能學學人家佛，六根清凈么？不過那大排檔廚師的手藝真好，你一定要去嘗嘗，保證你喜歡。其實我今天要說的重點并不是吃的，而是下面兩件事情！算是奇遇！”
“你昨天的奇遇還真多啊？一晚上碰到兩樁？”什么時候這么巧，她難得一天晚上有空，出門晃蕩，竟然有這么多奇遇？
“我昨天在臨湖公園遇到章番和姜川里了。”
“哦……”蘇曜的反應很平淡，好在她早就有心理準備。
“當然，這是第一個奇遇，你估計覺得不算什么！畢竟你人脈廣……所以呢？你已經把信送給姜川里了？”
“嗯，他眼睛不行，直接給他信更方便。對了，這幾天還要麻煩你辛苦一下，我那個俄羅斯客戶前天就已經到中國，今天我先暫時把他接到姜川里那里。
我也不能對客戶不聞不問，所以后面幾天我都沒時間來公司，信的事情估計也要到客戶走后才能處理。”
“你那個客戶真的是姜川里的后人？樣品我一個人應付得來，只是你別把我們重要的事情忘了就行。”客戶重要，信也重要，但是人生大事更重要。
“你放心，訂婚的事情我媽已經在安排，需要準備的東西已經備齊，這些咱們都不要操心。
不過，姜老的舊事，你都聽說過了？那個客戶就是姜川里的后人。第一次見面，他就問過我，認識姜川里不？他說姜川里是他的爺爺，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
“那你當時怎么說的？”
“我當時只是說聽過，并沒有想安排他們見面。后來章番和我說姜老眼睛不好還不肯手術，他只好多請幾天假去照顧他，順便說服他。”
“然后你就想安排他們見一次？”
“我認為他們這次見面會很有意義，一來不光客戶可以領我一份情，姜老說不定也不再固執呢？
他不肯接受手術，大部分還不都是因為心結嗎？他覺得他在這個世間無依無靠，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人和他說他有后人，而且活得好好的，他們也希望他活得好呢？
正巧魯彭兵的這封信也需要麻煩姜老去看一下，反正都是順便的事，姜老也愿意還我這個人情。”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又在情理之中，就你運氣好！所有的一切都順著你來。”
“這也有必要酸我？你不是還有一個奇遇嗎，說來聽聽？”他的運氣以后不都是她的嗎，這丫頭太精明啥都分得清清楚楚地，看來以后的日子他要慢慢教她如何去做一家人，這事急不來，來日方長！
“還有一個你肯定想不到，我遇到一位小沙彌，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個騙子，沒想到他是真的和尚。
他從緬甸來，最近住在天海，昨天光著腳在鎮上化緣，一滴齋飯都沒有化到，可憐巴巴地蹭上我的車，讓我送他回賓館。看到我們公司的樣品，特別眼饞，要了點回去。”
“來自緬甸的小沙彌？千里迢迢來中國，不可能只是化緣這么簡單，他一個人嗎？”
確實是個奇遇，這偏遠鄉鎮很少有海外來客，就算有，那他也應該會在圈子里聽到風聲。可是最近他還沒聽任何一位朋友說過有緬甸人來到這里。
“和他媽媽一起來的，不過我沒有見過他媽媽，聽說出去辦事了。”
“那他家應該也是經商的。”原來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是有很多客戶資源可以挖掘。
“是的，貌似做得還挺大的，天海消費那么高，他們一點都不吝嗇地住進去了。”
“秋山，你的機會來了，說不定下次見面，這小沙彌就要和你訂貨。”他預感不久之后秋山涂應該還會再次碰到這個小沙彌的。
“有這么簡單？我感覺不一定吧，哪有客戶這么豪爽的，看了就買？”
“優質的客戶就應該是這樣的。而那些左看右看到處對比的客戶反而養不長久。
那些到處對比的客戶，主要是還是比價格，價格對他們來說，沒有最低只有更低。他們找到更低的工廠就會立馬跑路。”
“嗯，這點我贊同。”在分析客戶談商論道方面，蘇曜比她還高明。
“對了，上次和你說的石頭還有一部分舊事沒講完，趁這個機會，一起和你說完？”閑聊歸閑聊，但是也得有主次之分，他得趕緊結束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把時間留給重要的事。
秋山涂邊把樣品塞進新包裝中邊問：“好，上次說到石頭被偷，那個東方來客帶著石頭跑了，那后續呢？”
“那個東方來客跑了，這心腹和那兩個阿拉伯商人都暗叫失策。心腹也怕這兩個商人私吞了水生石。所以他腦袋很快地一轉，想到另外一條計謀。”
“不會是要對著兩個阿拉伯商人下手吧？”這心腹鬼點子最多，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操控著全局，這兩個商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剩下的兩枚水生石私吞是不現實的。
“是的，對這兩個阿拉伯商人下手。他們本來約定某個地點碰頭，沒有等到那個東方來客后，心腹便命令這兩個商人趕緊找個地方把水生石藏起來。
他警告他們，萬一發生什么意外，一定要聽他的指示，他沒示意之前保持沉默。可是等這兩個阿拉伯商人一離開，他卻立馬去找族長對族長說剛才看到兩個阿拉伯商人鬼鬼祟祟地，手里還拿著兩個盒子。”
“這不就是殺人還把坑給填好了啊！估計這兩個阿拉伯人還傻傻的認為就算被發現了，心腹也會幫他們，對吧？”這個心腹要是生在古代宮廷，絕對是宮斗的贏家。
“不錯！族長一想，壞了，不會是水生石吧！他也顧不上秘密不秘密了，大不了以后重新找個地方藏，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去駱駝圈確認一下是不是水生石被偷了。
果然，他來到駱駝圈只見原本的水槽已經被人移位，而藏水生石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個黑漆漆長方形的地洞。”
“后來找到那兩個商人了嗎？”
“找到了，不過這心腹小看了族長的脾氣。族長吩咐整個部落的人一起搜人，果然很快就找到他們。
這兩人當時正在一處亂葬崗挖坑，活人正常不會來這種地方，所以這是個藏寶貝的最佳場所。
他們企圖把這兩塊水生石暫時埋到這里，等風聲過了再一同來取。”
“他們算什么都算不過那個聰明的心腹。”
“不錯，但是心腹也忽視了族長的憤怒程度。族長找到這兩人，對著其中一人的頭部就是狠狠地一刀。跟隨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其中一個阿拉伯商人的頭顱就被族長砍掉了。連心腹都被嚇得好久沒敢說話。”
“什么都不怕就怕人失控，當時這族長估計怒火攻心完全沒了理智。”
“嗯，當他想繼續殺另一個阿拉伯商人的時候，心腹及時攔住他。心腹要族長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是不是還少了什么？
族長一想更覺不妙只有兩株水生石，還有一株不見了。心腹借機說這就更不能殺這個商人了，他也許能夠將功贖罪，告訴我們另外一枚水生石的下落。然后他對著那位商人使了個眼色。”
“那阿拉伯人就說被那個東方來客拿走了？”
“當然！人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危機時刻，這位商人的腦袋轉得也很快，能推卸責任就盡量推。肯定不能推到心腹身上，因為他的小命還等著心腹救，那就推到別人身上。
那個商人說一切都是那個東方來客搞的鬼！這東方來客心思不純想打水生石的主意，他和自己的兄弟發現異常，跟東方來客打了一架，只搶回來兩株水生石，還有一個被他帶走了。他們想找個更安全的地方把水生石藏起來再回頭告訴族長。”
“這撒謊的本領可以！”秋山涂不得不佩服。
“不過族長也是半信半疑的。他肯定不會完全相信這個商人的話，后來心腹給了個折中的辦法。心腹說現在死無對證，那個小偷又跑了，這事這樣懸著也不行。要不這樣，咱們就扣押這個阿拉伯商人包括他的家人一輩子？
現在這事一出，族里的人都以為水生石是個很貴重的寶貝，你要是再藏著難免會有一些人貪婪想獨吞。可是這玩意兒到底有什么作用，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不如我們就拿這兩株水生石做實驗？”
“族長不會如此輕易答應吧，他守著這個秘密這么多年了！”
“嗯，族長還是覺得重新選擇一個秘密的地方藏起來比較好，可心腹怎么肯放過這次的機會！他善于誘導人，他對族長說他擔心萬一那個東方來客搞懂了水生石的作用，又折回來偷另外兩株呢？
他再一次來偷，肯定會更難預防，保不準和族里一些貪婪的人和他里應外合。到那個時候，你想藏都藏不住。”
“這心腹放到現在的社會去賣保險絕對有市場。”忽悠功底已經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
“族長被他的話套住后也開始擔憂要是那東方來客研究出來這石頭作用，自己卻不知道，那是不是太諷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他認可心腹的建議，是有必要請人好好研究一下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