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波之后，工作的開展沒有再受到什么阻礙，范值韋也想盡早收工，所以勸阻了自己的助理，車子也挪到了片場外。

“鏡頭從后面慢慢拉近，不用軌道車，手持靠近，高度先放在胸口位置試試。”一上來，顧北就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開啟了自己的執導之路。

顧北沒導過戲，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過去的幾年，觀摩過的導演加起來也有幾十位，更被說其中還有霍建啟、張億謀這樣的名導。

至于，對影視作品的藝術審美，隨著時間的積累，也漸漸培養了出來。

“把后面的樹枝剪一下，右邊有一支很突兀?！?

“造型老師，麻煩換一套淺黃色的衣服試一下，就7號服裝吧，順便幫艷姿眼角的頭發捋一下，可以適當定一下型。”

……

第一次主導拍攝，顧北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拍出來的每一幀畫面都仔細推敲，發現瑕疵立馬要求整改重拍，對拍出來的效果不滿意之后，又會重新斟酌。

如此一來，進程變得十分緩慢，磨磨蹭蹭中，一個小時就只拍出兩個顧北滿意的鏡頭，加起來還不到10秒，而想要的那種柔光也即將消失。

看了眼天色，顧北估摸著還可以再拍幾條，便開口說道：“大家準備一下，剛剛這一條再重拍一遍?！?

工作人員沒有異議，但范值韋開始有了情緒，皺著眉頭看向顧北：“顧北，我剛剛也看了拍出來的鏡頭，效果很好，沒必要再重拍了吧？”

“不好意思，范先生，我感覺差了一絲絲，一會兒麻煩你走到孫艷姿身邊的時候，站位微微往右側邊轉四、五度。”

“顧北，我很想知道，你們大陸拍戲都是這么拍的嗎？一支MV至于嗎？一直重復、重復……”

“這是我的原因，第一次當導演，我想盡可能拍好一點，再幸苦一下，拜托了?！?

范值韋沒把顧北的話放在心上，走到顧北身邊，讓工作人員把剛剛拍的鏡頭調了出來，說道：“顧北，你看，剛剛你說的這個站位，我覺得鏡頭太偏，我應該再往左邊轉一下，而不是往右邊?！?

聽范值韋這么一本正經的說，顧北也開始認真對待了起來，分析對方的提議有沒有可取之處。

還在斟酌兩者之間的詫異時，顧北又聽范值韋戲謔道：“還考慮上了，你真把自己當導演了？不就是一支MV嗎？要我說，簡單拍一下就好啦。”

顧北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會在合約期內把MV拍完的，范先生只需要按照合同，力所能及的配合我的拍攝就好了?！?

“力所能力？你是在質疑阿韋的表演？大陸來的，你沒聽說阿韋是新加坡電影節最佳男主角嗎？還提名金馬獎最佳男主角?！蹦兄碜吡诉^來，還沒有分清狀況，就直接咄咄逼人。

顧北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當導演，就這么糟糕，孫艷姿很無奈地走了過來，勸說了幾句，才又一次把矛盾壓了下去，拍攝工作暫時停了下來，這么一鬧，早晨的柔光也徹底沒了。

通知傍晚黃昏時刻再拍之后，顧北回到車上閉目養神了起來，心里實在不明白這些寶島、香江的小明星有什么值得端著的，都是為了好好完成工作，何必讓彼此難堪。

內地娛樂市場越來越重要的局勢，不知道看一下，但凡有點眼界的人，都不會這么趾高氣昂。

到了傍晚，顧北的情緒也徹底平復了下來，卻是沒想到范值韋直接不來，助理帶過話來，說起得太早，這會兒太困，沒有狀態。

壓根懶得問這整個白天都干什么了，顧北也沒搭理過來的男助理，對工作人員說了一句“明天再拍”，就直接打道回府。

一路上，孫艷姿又在顧北耳邊嘮叨了很長時間，就是想讓雙方稍微克制一下。

第二天，范值韋再次遲到，顧北依舊沒對此說什么，只想著做好自己的工作，也不在意范值韋和其助理鐵青的臉色，不滿意的鏡頭都要求重拍。

用的數字攝像機，不需要大量的膠卷，也就不需要大量的成本，顧北只有一個想法，第一次一定要做到最好。

合作帶著火藥味，但早上安安穩穩地拍完，又多拍出來7個鏡頭，比第一天順利了很多。然而到了晚上，又是一樣的不見身影和相同的理由。

第三天同樣如此，到了第四天，顧北直接通知換一個場景，也帶上了一副純白色面具，沒有任何表情，更像是還未加工的初代產品。

到了新的拍攝地，顧北把面具遞給其中一個身形條件較好，發質也不錯的工作人員，MV的男主角也換成了面具男，之前拍好的鏡頭也全部推翻。

這事，顧北和專門跑到華納唱片公司和陳澤杉提過，原本想把范值韋換到其他歌的MV里，再換一個男主角過來，但陳澤杉嗅到契機，直接讓顧北隨便換，范值韋那邊他會處理。

顧北還真的隨便換了一個，戴著面具、不知道是誰出演的無名氏。

陳澤杉很會炒作，還特意找現場的工作人員了解情況，他不在乎這件事爆出去對范值韋有什么影響，陳澤杉在乎的是孫艷姿專輯發行的時候，把消息放出去會增加多少多少銷量。

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有陳澤杉處理范值韋的事，顧北這邊拍攝MV就完全放開了手腳，出乎意料的是，加上這副面具之后，拍出來的畫面多了一絲韻味。

采用面具男頂替范值韋，在陳澤杉眼里又是一樁可以拿來炒作的新聞，估計新聞稿都準備好了，就等專輯宣發時投放出去。

再次拍攝了十天，《我不難過》MV總算是落下了尾聲，MV后期制作完成后，顧北在寶島的工作也徹底結束了，離開的時候，孫艷姿送顧北到了機場。

“祝你專輯大賣，演唱會順利舉行?！鳖櫛北持约簛硎堑穆眯邪?，和孫艷姿輕輕擁抱了一下，“專輯做好了，記得給我寄幾張，你現在可是我的偶像?！?

“只是偶像嗎？”孫艷姿笑著看著顧北，有點期待某一個答案。

“嗯，還是朋友！”顧北想了一下，笑著說道，“我要登記了，有時間去北平找我，我帶你吃北平小吃?！?

“有機會會去的?！睂O艷姿眼中閃過了一絲落寞，緊跟著又想起了什么，追問道，“專輯里，你最喜歡哪首歌？”

這個問題，顧北還真沒想過，回顧了一下幾首歌，道：“你的歌我都喜歡，不過，這十首歌里，我最喜歡的是《愚人的國度》，可能不會像其他歌那樣經典，但很喜歡這首歌的曲風?！?

聽到顧北的回答，孫艷姿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登機吧，下次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