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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父親與龍

晚上楊五月建了個聊天群“末日小分隊”,把小賣部張哥,和樓上燒餅李叔都拉了進入。

楊五月:隨便聊聊哈,我叫楊五月,今年二十二,大學剛畢業。

張哥:在下張強,樓下小賣部的。

李叔:我叫李德俊,今年四十,路口賣燒餅的。

張哥:哎喲,二三四!六啊,依我看這末日,這緣分,難得啊!古有三國劉關張,今有末日李張楊。

楊五月:哈?

張哥:按年齡,我排行第二,雙刀張強,大哥,三弟!

楊五月:我是三弟?大哥,二哥?

李叔:不合適不合適,你們還年輕,我都老了。

張哥:李叔,別瞎說!二十人尚鮮,三十氣沖天,四十正當年。

張哥:呸!李哥,大哥!

楊五月:張哥,你不當說書的虧了……

李叔:中!我打字慢……

張哥:大哥!三弟!

楊五月:大哥!二哥!

李叔:二弟!三弟!

這一拜

忠肝義膽

患難相隨誓不分開……

他喵的,這莫名其妙的BGM是什么鬼?

楊五月:對了張哥,二哥,我看你挺懂喪尸的,給我們分享點情報唄。

李叔:對!對!

張哥:其實我所知道的都是從電影里面看到的,沒有視覺,嗅覺靈敏,行動遲緩,力量大,有一定爆發力,對血肉有極強的渴望。

楊五月:你這說的和那什么國際聯盟說的差不多,二哥你再想想。

張強:大哥二弟,你們親手弄死過喪尸嗎?

楊五月:我和大哥白天中午一人弄死了一只。

張強:這樣啊,我已經弄死九只了,哈哈!

楊五月:二哥,先別嘚瑟,說正事。

張強:貌似殺喪尸會讓我們變強,但是我也不確定。反正我第一次殺喪尸的時候,晚上夢見一道光進入我的腦子里,之后每殺一只,精氣神兒就飽滿一分。我這狀態越來越好了!

難道殺喪尸會讓人升級?楊五月一想不由得有些興奮,連忙追問:那你身體,力量敏捷啥的有沒有變化?

張強:沒有!我量過了腰圍三尺六一點都沒少!哈哈哈!

“呃,我信了你的鬼!”楊五月并非是渴望力量,他只是渴望能活下去,能回去看看自己父親。

平日里總覺得自己很強,甚至末日一開始并沒有放心上,根本沒把所謂的喪尸放在眼中,覺得自己對付它們跟砍瓜切菜差不多。

但是中午第一次與喪尸親密接觸徹底擊碎了楊五月的自尊心。自己看不上眼的啃老胖子是喪尸絞肉機,四十多歲做燒餅的大叔竟然也身手矯健動如猛虎!

反觀自己,第一次見喪尸嚇得走不動路,第二次更好差點被喪尸一口要了命!

不過另一方面這場災難也是一場任性的檢驗,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變得自私自利陰險狡詐,至少楊五月遇到了兩個好人。

后來三人在群里隨便扯了一會兒,其實主要是張強在吹牛,李德俊和楊五月在喊666。

夜深人靜,各自散去,詭異的叫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是怪物的吼叫還是人的慘叫……

“喂,臭小子!這都幾點了還睡!”楊五月耳邊突然響起嚴厲而熟悉的聲音。

“啊?”楊五月猛地睜開眼睛,只見父親楊天烈正站在床邊瞪著自己。

“爸!你怎么來了?你什么時候來的?你沒受傷吧?”

“我受什么傷?你少給我扯犢子,放假回家就知道睡!”

“放假?哪兒跟哪兒啊!”楊五月扭頭一看,自己正躺在自己老家的屋子里,“夢?”

“啊嗒!”楊天烈一記鞭腿就將楊五月從床上給掃了下來,“還敢給老子裝糊涂?”

“哎喲!”楊五月疼得齜牙咧嘴。

親爹!鑒定完畢!

楊五月三下五除二把把衣服套身上,到院子里打了井水抹了一把臉,再舀一瓢一飲而盡,“啊!清涼好甜,痛快!”

“走吧!陪老爹去山上看看龍槐樹!”楊天烈說著點燃了一支煙。

“那顆破樹有啥好看的?”楊五月從小就經常和村里的小伙伴跑山頭,在龍槐樹那玩兒。除此以外父親每年七月十五都會帶著自己去樹下祭奠。

啪!不由分說便是一記側踢。

兒子在身邊的時候楊天烈就是父親,動如雷霆,不動如山;兒子外出的時候,楊天烈便是母親,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走你!”暴力雖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但能解決實際問題。

火珠山,楊五月老家背靠的小山,海拔不過三百多米,圓滾滾的,因山上石頭皆暗紅色,遠望像一顆燒紅的球而得名火珠。

其實火珠山算不得是山,頂多也就是一個大土包。不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火珠山出名的恰恰是山頂那棵巨大而神奇的龍槐樹。

龍槐樹極其巨大,主干三十多人合抱不住,樹冠向外舒展幾十米,長枝垂地,枝又生根,宛如課本中《鳥的天堂》中描寫的那般。那盤若虬龍枝節縱橫的雄壯,那遮天蔽日千年不倒的威武,任誰都會折服于這大自然的神奇景象!

清風吹拂,搖曳的樹枝與各色祈福的絲帶明暗斑駁,枝葉摩挲的沙沙聲與無數的銅鈴叮當作響,此起彼伏,宛如流水般清越。

此情此景一如往日的寧靜與神圣!

龍槐樹,相傳為巨龍所化,靈氣十足,凡來祈求,無所不應,故聞名于世。

照例父子二人楊天烈在前拿著一瓶酒在前喝一口倒一口,楊五月在后,圍著樹,慢慢地走。

以前都是默默無言的,而今日楊天烈主動聊了起來,只不過是對樹說而已,“老伙計啊!要變天咯!”

樹當然啥也沒有回應。

楊天烈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知道你怨,是我們老祖宗家把你給封在這兒了!可是沒有辦法啊,誰讓你是龍呢!當你在云端的時候,都當你是神明,敬拜你,供奉你!但一旦你降臨人世,人們便只會畏懼你,憎恨你!沒辦法,誰讓你長得那么大,還那么丑呢!哈哈哈,你別怪我喜歡說實話吧!”

“你大爺的,你丑,你全家都丑,你祖宗十八代都丑!”轟!突然一聲轟鳴,大地震顫,不知道是打雷了還是這棵樹動了一下。

“我擦嘞!樹說話了?”楊五月大吃一驚。

而楊天烈像個沒事人似的,“當然這也不怪你,人類對于未知和巨大的生物有些本能的恐懼!但我覺得你不應該憎恨人類,尤其是俺們老楊家。”

龍槐樹:“小偷!盜賊!”

“你知足吧,我們只是偷走你的龍珠,迫使你在此休眠。換成那些下手狠的,說不定早把你宰了!”楊天烈大飲一口酒繼續說道。

龍槐樹:“你可拉倒吧,就憑你們弱小的人類?”

楊天烈:“你還別不愛聽,你們龍族死在人類手中的也不少吧!”

龍槐樹:“卑鄙,弱小,下流!”

楊天烈:“哎哎,話別說得這么難聽嘛!跟你們龍一樣,總有好人壞人嘛!”

龍槐樹:“沒有!”

楊天烈一聽立馬舉起酒瓶,“啤酒燒烤誰請你的?二鍋頭花生米誰請你的?火鍋擼串誰給你帶的?翻臉不認人了?”

“納尼?這是老爹干的事?這是龍干的事?”楊五月聽得一臉懵逼,總感覺是兩個小學生在吵架。

龍槐樹:“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不過話說回來,你很快就要獲得自由了!”楊天烈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

“什么意思?”

“我準備把你放了!”

“什么?你可知把我放了你要付出什么代價?”

“那必須啊,畢竟是屠龍一族的后人,哈哈哈!乍一聽,還挺唬人吶!”

“你會死的!”

“死?”楊五月心里咯噔一下。

楊天烈仰天大笑,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反正世界末日要來了,反正活不成了,還不如用來換你自由!”

“這么偉大不是你的風格啊!”

“嘻嘻!酒也喝了,嗑也嘮了,扯了這么多,其實就是想求你辦件事兒。

幫我照顧下我的兒子!”

“這個小鬼?”

“嘿嘿是啊!龍珠可在他身上喲!”

“呵呵,你放心,等我出來一定讓他在我的肚子里安安全全地待著!”

“龍珠?還有這納尼龍槐樹要吃老子?”楊五月越聽越糊涂。

“隨你,那燒烤啤酒啥的你也別指望了!”

“你丫真狠!”

“老爹,別喝了,我怎么聽不懂你們在說啥啊!”楊五月不自覺地上前拍了一下父親的肩膀。

楊天烈突然轉過身,雙眼空洞,皮膚枯黃,肌肉萎縮,宛如喪尸一般!

頃刻身上燃起大火,不多時化作一團黑灰四散而去!

“爸!爸!”楊五月尖叫著猛地一蹬,醒了。

周圍的事物也瞬間恢復了原的樣子,還是那個小出租屋,自己正躺在冰涼的地上,屁股有點疼。

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天空很藍,像海洋一樣深邃迷人,偶爾有一羽毛似的云飄過,悠閑自得。

叮鈴鈴,信息提示音響起。

張強:大哥,三弟,快點起床!

李德俊:早起了,已經吃過早飯了。

楊五月伸了伸懶腰坐回床上,暖暖屁股,還沒完全從夢里緩過神來。

張強:大哥,我制定了完美詳細的末日成長計劃!請你過目!

楊五月瞄了一眼,“臥槽,活捉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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