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堯不知道自己剛剛一飲而盡的那幾杯桃花釀雖聞著只是花果酒的味道，嘗起來也沒什么酒味，但是已是五十年陳釀了，后勁大得很。

一開始只是迷迷糊糊覺得自己不太清醒，越往后醉得越厲害。

似乎過了很久，澄堯才微微有些清醒，還是被衡徵叫了兩聲，才有些迷糊地分清身在何處。

衡徵皺著眉問他，“你剛剛說什么？”澄堯不太能控制自己腦子了，大著舌頭大聲說，“我想學琵琶！”衡徵看了她一會兒，才慢慢伸手扶著她的肩膀道“你醉了，我們回家。”澄堯努力甩開他的手說“不！我沒醉！我想學琵琶！我也要彈琵琶！”

衡徵有些興味地望著她“哦？你為何突然要學琵琶？”澄堯大聲回答道“因為沉魚琵琶彈得好！我很羨慕！”又絮絮叨叨道“我只會畫畫，還畫的不太好，宴會上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其實流鶯跳舞跳的好！我也很羨慕！那日流鶯跳完舞我也偷偷去學過的，但是，但是，我沒有腿…我也沒有手…”澄堯大著舌頭已經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了。

衡徵有些好笑看著她道“你不適合學琵琶。”澄堯聞言有些委屈，聲音帶了些哭腔“我為什么不適合！我就是要學！你是想說我笨對不對！”衡徵溫柔地哄著她說“不是，我回去教你古琴好不好，我們不學琵琶學古琴。”

澄堯有些迷糊地一把扯住衡徵的衣領“古琴？”衡徵沒有理會她扯著自己衣領的手，從身后抄起澄堯的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極有耐心道“我會彈古琴，我往后教你古琴好不好。”

衡徵的領子被扯得微微有些松散了，露出里衣和一小截鎖骨，端莊禁欲的神君這樣看來便莫名帶了些色氣的誘惑。

澄堯看著衡徵脖頸處清晰的線條，沒忍往無意識地自他被扯開的領口處蹭了蹭，嗅著他身上好聞的帶冷冽的草木氣息，干脆把頭埋在了他胸口。

衡徵胸口被少女的鼻息撓得有些微微發癢，嘆了口氣道“怎么跟個小狗一樣”

衡徵也沒跟船上眾人告別，這樣抱著澄堯，施了個訣到了家門口。

剛一到門口清墨就迎了上來，看見衡徵同澄堯這幅樣子有些呆住了，吶吶道“怎么弄成這幅樣子了？這是喝了多少酒？鳳焱和玉兔呢？”衡徵沒理會他后兩個問題，吩咐道“打盆水拿個濕帕子來，她約摸是喝得急了些。”就抱著澄堯進了房中，清墨仍在身后有些發怔。

澄堯大約是醉的狠了，衡徵替她擦完臉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從身后突然一把摟住衡徵，傻笑著說，“我的果園里有三千多棵果樹，每天傍晚，我都會坐在果園門口畫畫，畫滿天的云霞，來往的仙者。每個路過的神仙都會來看一眼我的畫，也有的想去果園里采兩顆果子，我都笑著同他們客氣寒暄，贈他們一些果子。直到有一天你云游回府，路過我的園子，見我坐在門口，向我走來，聲音冰冰的，但是語氣卻很溫柔，笑著對我說，“這不是那日的仙子嗎，畫的什么畫呀？“我就知道，我這片園子，我畫里的朝露晨曦漫天云霞，通通都是你的。”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順暢自然，仿佛是排練過的，若不是澄堯剛剛醉成那副樣子，衡徵都要懷疑這是她精心背好的臺詞。

衡徵有些疑惑地探了探她的額頭，澄堯臉貼著他的手心，有些討好親昵地蹭了蹭。

衡徵心里有些酸楚地想“女兒大了，都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