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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北冥游雪語嫣然(二)

楊影憐在一旁聽到他如此隨意,頓時氣急,打斷他喝道:“北冥,你怎么就答應了。這其中必定有詐,少林派與我北宗派向來不和,佛道相爭數百年,他們定沒有安得好心。我們這次人少,避遠一些,不能去。”

莊齊笑道:“有我在了,師姊,你且放寬心罷。”轉身對那幾個和尚道:“諸位切莫在意,還是有勞諸位帶路了。”

這一行人就在一個寬敞干凈的廟宇內隨意就坐,一會兒就擺放了一些清熟素食,雖然簡樸但食材極新鮮,莊齊等人在林中前行都是自備干糧,數十日未能吃到可口蔬菜了。莊齊欣喜,也不多禮,端起碗筷便大方地吃食起來,楊影憐和隨行卻遲遲不敢動筷,猶疑不定。

莊齊邊吃邊道:“大家放心吃吧,雖然都只是些素食,但極新鮮可口。”

莊齊又對席上的幾個和尚笑道:“諸位長老莫怪,未免拘謹了些。”其中一人正是少林派達摩院的大師惠光,楊影憐等八大弟子也都認識,開口道:“施主們請盡心享用,如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小僧絕無他意。”說罷,席間坐著的另外幾位和尚也是面色勇武,顯然功力醇厚,各自吃食起來。

午膳用畢,惠光起身對莊齊施禮道:“久聞北宗派九大弟子之大名,今日有緣,就隨同門從少室山一路趕來,想要領教一番,還請施主賜教。”

楊影憐眉頭微皺,心道:原來當年他們的師父打不過大宗師,少林派的掌門無顏,退位而死,今日想趁著人多討回一點顏面。可惜我們這一行只是先送小師弟進京趕考,就試秋闈,未有打斗準備。便欲開口推辭,道:“待來年應了掌門之命,再來與貴派切磋。”

不料莊齊搶先一步,開口應道:“好啊,那就領教一下諸位長老了。”話音剛落,北宗派諸人和少林派的都大吃一驚,想不到這青年竟然如此輕狂,似乎不把他們達摩院的幾大長老放在眼里,實在是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

惠光咳嗽一下,對座上的幾個僧人引介道:“這是我的師兄,惠明長老。下面的是兩個師弟,惠德、惠知。”楊影憐聽聞暗叫不好,原來這四人都是少林派上座部的長老及弟子,這達摩院中的諸人都身兼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數門,料之難敵。而自己身為北宗派的九大弟子自然要去對陣。

莊齊其實什么都沒有聽說過,只笑道:“久仰久仰。我身邊有我的六師姊。那今日便由我領教吧。”

楊影憐無奈一笑,原來他不懂規矩,武林中門派切磋自然要輩分相當,各派學成者方有資格代替本派上場,即為一派身份。

楊影憐此時只有一躍出席,拔劍出陣,身姿曼妙卻英氣逼人。

惠知應聲抄了一棒水火棍,走上前猛地砸在地上,入地一寸,施禮道:“得罪。”

兩人飛出席外,在院落里一招一式拆解開來,北宗派武功廣博飄逸,少林派則陽剛深沉,兩人一來一去地拆解了五十余合。惠知立棒入定,沉下深厚的內功,精神煥發。楊影憐趁時回了他幾招,躍身飄浮,在空中輕功靈動,瞬間就將他籠罩一片劍光之中。那惠知只是沉住氣力,看準時機就打出一棒。楊影憐則盡力舞劍,微微喘氣,支撐著劍陣找他破綻。

忽然,席上觀武的莊齊突然道:“大和尚,師姊,你們打斗半天也累了,下面還是換我出場吧。”話音剛落,只見他長袖揮掃,兩人本來糾纏的難解難分,此時被一陣氣力拂過,安定停歇了下來,楊影憐方有功夫沉下身子來歇定,緩緩舒出一口氣。

惠光、惠明兩人瞧見,不覺一驚,料想不到眼前這個小子的功力竟然這般深厚,又能運用自如,方不敢輕心大意。惠明知道讓自己的兩個師弟上場定然無望,便一躍出門,叫道:“久仰北宗派北冥真傳,老僧愿意領教。”

莊齊也是還了個禮,笑道:“那咱們誰先出招?”惠明年長莊齊近四十歲,自然按照規矩要先拆解武林中晚輩的招式,然而卻見莊齊把佩劍扔給楊影憐,會之一笑,道:“好師姊,勞煩你幫我把劍收著。”楊影憐又心急又好笑,啐道:“你可千萬不要大意。”

莊齊轉身向惠明道:“我尚且年輕,那就由老和尚你先出手吧。”

惠明聽見心中大怒,只是面不改色,出手便使出少林派的上乘武功般若掌,氣運剛健,如潮水涌來,莊齊側轉身子,左右一扭就輕易回避了。隨即展開輕功,身法輕盈,一眨眼就繞到他背后回了他一掌,惠明運起一股力,剛要迎掌相擊,沒想到自己兩掌迎擊著的竟然是一團空氣,毫不見力道,撲了個空。隨即莊齊輕功愈來愈幻妙,御風而行,只見白衣飄灑,似野馬、似塵埃,其人已然如化作一團云氣。

惠明是少林派慧字輩的大弟子,身兼幾門絕技,再加上其內功修為極其深厚,如活水噴泉、源源不斷。哪肯輕易收手?他在后面緊隨著莊齊飛奔,小小寺院哪里安頓的下,三兩步就跨出門外,消失在樹林子里。直斗了約莫半頓飯的功夫,只見莊齊一個人走回來,四處張望。

惠光與眾弟子詫異,問道:“惠明大師呢?”

莊齊也是一驚,道:“是啊,那老和尚人呢?剛才還在跟他比試武功了。”

惠光多行江湖,素有經驗,再也不以門派輩分相待,怒道:“臭小子,莫非遭了你的暗算?”一蔽之間,一套真言拳猛然打向莊齊。

莊齊輕閃而過,叫道:“老頭,怎滴一上來就下殺手?真個為老不尊。”

惠光見他輕功如此了得,也不跟他啰嗦,更是一拳擊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道:“快說,我師兄在哪?”

莊齊笑道:“那老和尚可是在樹梢上困著了吧,你莫急,我引你去看看。”說罷,展開輕功向外奔去。惠光不甘示弱,緊隨西行,少林派達摩院中要屬惠光的輕功最好,瞬息疾行,眨眼間兩人便奔出數里。

惠光在空中與他交手,突然發覺到若是順著他的力道,伴氣而行,運功要輕易簡便的多,逆行相斗卻是連喘氣提運便難。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內功運行脈絡已經在他的御風術之中,想拔回撤出時當自斷內功經脈,廢棄十年修為。惠光心知不妙,卻強打精神勉力支撐住,滿臉汗水,極為狼狽,再不敢說出話來。

這時候,莊齊忽然收手,功力間歇,惠光頓覺明朗,有如回光返照,此時不敢怠慢,連忙回調內息,保護住自己的經脈,些許才平緩過來。

莊齊笑著指著惠光頭頂樹上的一個人,道:“老頭,怎么總罵我騙你呢?自己瞧瞧看。”惠光微微抬頭,只見惠明也如自己那般模樣,坐在樹梢上在盡力恢復體力,不敢隨意行動,唯恐不慎,內功反沖,引起后患。當下惠光不得不服,心知他的武功承接大宗師,已至天人之境,遠勝于自己,只能任由他離去。

寺院內北宗派與少林派諸弟子也發生口角爭斗起來,少林派弟子人眾,北宗派只能且戰且避,處于下風,只是少林派弟子沒有兩位長老的命令,不敢任意開殺戒。

惠得、惠知兩人雖然不是一齊而上,卻輪流打陣,逼迫楊影憐奮力而敵,使出渾身解數,卻也難以招架住這兩人來。

莊齊回來后只是白袖一揮,一陣清風掃過,少林派一般弟子忽然發覺運息困難,幾個強運內功、體力耗盡的已經跌到在地上。又是隔著數十步拍了兩掌,惠得、惠知兩人各自回過頭來接著一招,攻勢緩了下來,運功防御。

楊影憐趁機又揮劍出手,伴著劍風脫身而出,卻已然汗滴透衣、嬌息聲聲,她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目光秋波,感動之情不勝。

莊齊微笑著柔聲對她道:“師姊先去馬上歇息吧,我隨后便來。”轉身又是長袖一揮,兩股氣息使少林派諸人再不敢上前。莊齊笑道:“多謝貴派的款待,咱們心領了。也記得去林子里把那兩個老頭找到吧。”說罷,北宗派諸人早已騎回馬上,轉身離去。少林派等人料想自己絕非對手,也只好回去各自整頓,不去理會他們。

莊齊縱馬,趕上楊影憐,關心道:“師姊,喝口露水,潤朗潤朗喉嚨吧。”他解開一個精致珍貴的水囊遞給她,楊影憐羞澀地點點頭。這蜜水其實也不是尋常可得的,北宗修精神、內功往往要滌洗內體,不食人間煙火,即所謂《逍遙游》篇中:“不食五谷,吸風飲露”。需要人清早去承接清新花草間的朝露,萃取一時精華。這與北宗派道家陰陽修煉內功的調息相同路數,因此調潤生息、恢復內功極是難得有效。

莊齊即又掏出一塊熏香清涼的絲綢帕子,替她擦拭臉頰、脖子上的汗滴,楊影憐這次也不避嫌推開他去,只是嬌羞地閉上眼睛,贊許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如此精進。”

莊齊輕輕吻了她的臉頰,笑道:“我自然會一生一世保護好你的。”以往莊齊在外的多情風流賬,此刻只在楊影憐心頭一閃而過,頓時就煙消云散了。

這一路北行而來,到了京城開封府外的十里長亭,就得各自離散了。楊影憐道:“北冥,我也只能送你到這里了,以后的日子你自己多保重。”

莊齊輕嘆道:“今后又好些時日再吃不上師姊的飯菜與清茶了。這可真喚作個茶不思、飯不想。”

楊影憐不覺撲哧一笑,嫣然道:“好啦。休要再和往常一樣耍嘴皮子。明年春的南北宗之會你可別忘了,到時不能讓我們北宗派丟臉。”莊齊慨然一諾。

楊影憐等人陪送莊齊到東京開封府來參試秋闈后,自己就帶領一行人去江湖武林中處理北宗派的一些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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