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農家嬌娘忙致富
- 被限流的仙辭
- 2205字
- 2020-03-17 00:00:00
“你,是誰?”
我問。
“施主業報未滿,魂魄受錮,因而無法再入輪回。”
男孩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所以,你是來渡我的?”
“在下并無法渡人。在下能為施主做的唯一的事,只是引施主過這道門罷了。門后小道所通向為何,在下亦不知。”
“那,又為何要引我過這道門?”
“施主若有愿,在下便引施主過這道門。”
“依我所愿?”
“依施主所愿。”
男孩安靜地坐在窗臺上,薄唇微張,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杏眼的輪廓,漂亮得如美婦人般。
“你到底是?”
我問。
男孩輕輕嘆了口氣。形狀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施主所念為誰。”
男孩低下頭,將視線轉向這里。
明凈澄澈的褐瞳深處,清晰地映著穿著病服的長發女子憔悴的臉。
窗外,落雪的氣息,嗅起來,竟這般遙遠不可及。
“我,是不是,已經這樣躺著很久了……這只是,夢吧?”
“施主若認為這是夢,那么這便是夢。”
男孩安靜地回答道。
沒有風。淡藍色的簾子卻輕輕旋起。
“你說,你不是來渡我的。”
“是的,在下只是來引施主過這道門。”
“過了這道門,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里?”
“在下亦不知門后小道所通向為何。但施主若不愿回到這里,那么,施主便不會回到這里。”
男孩安靜的看著我,褐色的眼瞳,淺淺泛著銀色的微光。
“也就是說,和你走,就可以離開這里?”
“若施主有愿。”
男孩安靜地站起身。蒼白的光線,勾勒出男孩瘦高俊美的輪廓。
乳白色的床頭柜上,立著一個木制的鏡框。照片上的人,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相框的邊上,放著一塊白若羊脂的玉。
白玉的左下角,缺了小小一塊。
我抬起頭,對上男孩澄澈的褐瞳。
“那么,請帶我離開這里。”
淡淡的霧靄,在寂靜的湖面上一圈圈泛開……
血液中緩緩流動的哀傷仿佛凝固了。
空曠的黑暗中,只剩下單調的滴答聲。
鑼鼓、嗩吶演奏的嘈雜樂聲,又一次在遠處響起。
而我,卻被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無法動彈。
奇怪的連接點。
意識,小聲地咕噥。
有什么濕熱的東西好像在舔我的臉。
黏答答的,潮濕的熱氣。
“小姐!這里躺著個人!”
尖叫著的女音。
伴著慌亂的腳步聲。
勉強皺了皺眉,卻無力睜開雙眼。
雙手,四肢,無法移動。
……被困住了。
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并沒有讓我覺得很難受。
相反,反倒有了一種奇怪的解脫感。
一片靜寂的黑暗中,意識漸漸沉沒。
當意識醒來,我只覺得疲憊不堪。
胸口像是壓著什么很重的東西,頭腦并不是十分清醒。
就像是一個熬了夜的人在倦意再次席卷他之前面對又一個長夜來臨時那樣。
在與慵懶進行了一番艱苦的斗爭后,終于決定睜開雙眼。
視界一下子明亮起來。
有微微的涼風,從半掩著的窗口吹進。
起身,還未及四下打量,有點驚訝地發現,從感覺到的溫度和濕度來看,現在的季節大約是初秋前后。
這被子摸起來……也有點奇怪。
天!
被子怎么是這個樣子的?!
攤在床上的,是一條繡了花的深紅色錦被,看起來充滿了古裝電視劇里的那種古典氣息。
抬頭環顧————這一舉動差點把我嚇回被窩。
房間很干凈,擺設非常有古典味道。
墻是白色的,但已有點發黃了。屋頂為木結構的。房間門以及窗戶也都是木制的。
房內的布置相當樸素:一張木床,一張圓木桌及幾張木凳,一個小梳妝臺,一個臉盆架,還有一個相當小的書架(擺放在梳妝臺邊的一個小木桌上)。
我晃了晃腦袋,想試試能不能想起我在這么一個房間里的原因。
可很不幸,我失敗了。
腦袋昏沉,簡直像浸了水。
床頭并沒有一般賓館所放的東西,而且,也沒有電話。
搜索床鋪,然后再次環顧四周,找不到手機。
總不會……是穿越吧?
咧嘴一笑,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我穿好衣服——有人把它們放在了床頭。
衣服,居然是寬袍大袖的漢服——穿上它們花了我不少時間,也幸好,在大學的時候參加過漢服社,曾試著穿過一次。
深吸一口氣,活動活動身子,走到窗前將窗戶向外完全推開。
眼前的景象……很……驚人。
我不記得我是到哪個仿古市鎮旅游了。不過,眼前的這個仿古市鎮實在是太驚人了——連微涼的空氣間也滿溢著濃濃的古代氣息。
天仍是青灰。
鳥鳴悅耳。
可無論我怎么努力,還是沒有辦法找出我還在現代的證據。
所有人,所有物,所有的一切,都是嚴格仿古的。
我回身將房間搜了一遍——沒有插座。
心里兩個可笑小人在爭吵著,一個嚷嚷著大聲道這絕不會是穿越,另一個則在竭力嘲笑著它思想僵化。
爭吵沒有結果,同時新的恐慌襲上心頭。
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需要好好想想。
其實就算是像楚門[1]被人那樣蒙了也沒什么關系。問題是,我的大腦關于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
甚至無法確定一個最基本的問題——我,是誰?
我無法確定任何事,除了我幾乎不能想起之前的所有事這一點。
思緒糾結成一團。
也許,我該再睡一覺。
也許,醒來就好了。
也許,我只是在做夢。
我自言自語,胡亂地想著該做些什么。如果是旅游,我不想再繼續了,胸口已悶得有些透不過氣。如果是科學實驗,比如說是刺激大腦讓人產生幻覺的那種,我也只能接受現狀。如果是做夢,那么我只能等著它自己醒來的那一刻。
如果是穿越……大腦里一個聲音尖叫著反對……努力忽略過這反對音,接著思考,若真是如此,那么,我得先弄清楚現狀。
隱約能感覺到的最開始的那個夢,剩下的一點點痕跡也正悄無聲息地從記憶中溜走,當即決定試著先回憶那個夢。
也許,那會是條極重要的線索。
總之,不能忘記那個夢,我要抓住我為數不多還能記得的東西。
——那個感覺很怪的夢。
現在卻只記得在那個夢里,有個人在和我說話。
那個人是誰,又說了什么,完全記不起了。
“玥兒,你醒了?!”
門口,一個聲音突然闖入。
而這個聲音的主人差點沒讓我暈過去!
先自穩住,告訴自己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種假設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