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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父系氏族社會時期的文字和藝術

一、文字的產生

原始人類的文化最偉大的成就之一,便是傳達思想感情的方式之創造。在原始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由于勞動和生活的需要,人與人之間迫切地需要解決如何互通聲氣,到了這個時候,溝通思想的方法才會產生。溝通思想的方法有多種形式,用于當面表達的有手勢和語言;用于較遠距離或者超過一定的時空的則有文字。語言和文字實際是一物的兩面,因為文字不過是寫下的語言而已。只是語言的發明先于文字,大概在猿人時期就已經有原始的語言了。而文字一般則產生在原始社會瓦解的時候。

我國的文字起源于何時?這是一個懸而未決的重要問題。在我國新石器時代的遺址里,發現過一些近似文字的刻劃和符號,有助于對這一問題的解決。

西安半坡新石器遺址以出土彩陶著稱。值得注意的是,在出土的陶缽口沿上,常發現刻有簡單而又整齊規則的符號,據統計,不同的種類有四五十個之多。最常見的是一豎劃,其次是“”形(見圖34)。在臨潼姜寨遺址所發現的陶器上,有120多個刻劃符號,共39種。

圖34 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陶器上的刻劃符號。

1974年在青海柳灣馬家窯文化馬廠類型墓葬出土的彩陶壺上也發現一些符號,已收集的達50余種之多(見圖35)。其中以“╋”、“━”和“”符號最常見。

圖35 柳灣馬廠類型墓葬出土彩陶上的刻劃符號。

這幾處陶器上的刻劃符號不盡相同,可能是各個氏族的一種特定的記號。我國古代在文字產生之前,流行“結繩記事”和“契木為文”,這些刻劃符號,當是我國古代原始文字中的一種。

研究我國的原始文字,必須首先看到我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在古代各族可能都有自己的原始文化。古史、古文字學家唐蘭先生曾指出:“我國的疆域如此廣闊,民族如此眾多,在古代決不可能只有一種民族語言,也不可能只有一種文字”。他又說:“一直到唐宋以后,我國境內還存在著契丹文、西夏文、女真文、蒙古文、藏文、維吾爾文、彝文、納西文等等。我們應該認識到我國由于歷史悠久,在漢族居住的廣大地區內,語言文字逐漸趨于統一,但是決不能認為我國從古至今,只有這一種語言文字。”唐蘭:《關于江西吳城文化遺址與文字的初步探索》,《文物》1975年第7期。

半坡陶器和柳灣陶器上的刻劃符號到底是我國哪一民族的原始文字,學術界對這個問題,還沒有引起討論。于省吾先生曾把半坡陶器上的個別刻劃符號與漢字作對比,認為這種陶文就是我國漢字起源階段所產生的簡單文字見于省吾:《關于古文字研究的若干問題》,《文物》1973年第2期。

于先生這種推斷有其可能性,所舉的那九個有關數詞和象形的陶文,和甲骨文確實有點相似。不過,從陶文的整個體系看,與甲骨文的體系顯然有別。各民族的原始文字,一般都來源于客觀的圖像。因而各民族的原始文字,在數詞和個別象形字方面,都是相近或相似的古代腓尼基字母、迦太基字母和古希臘字母,有不少和半坡陶文、柳灣陶文很相似或相近。但是,我們確知我國古陶文與西方古文字毫無聯系。。所以,半坡、柳灣出土陶器上的刻劃符號,是不是我國今天流行的漢字的原始階段,或是屬于我國兄弟民族的原始文字?根據現有的材料,還難以提出足以服人的定論。

在山東莒縣陵陽河和諸城前寨兩個大汶口文化遺址,共發現了刻在16件陶器上的18個圖像文字見李學勤:《論新出大汶口文化陶器符號》,《文物》1987年第12期。。其中有兩個是斧和鋤的象形。唐蘭先生釋為“戉”和“斤”。另兩個圖像,是日出的意符字。顯然,這兩個字一個是繁體,一個是簡體。唐先生認為這個字的上部為“日”,中部為“火”,下面是“山”,因而釋為“”,簡化為“炅”字。于省吾先生則認為上部的“”像日形,中間的像云氣形,下面像山,謂:“山上的云氣承托著初出的太陽,其為早晨旦明的景象,宛然如繪。”又謂:“這是原始的‘旦’字,也是個會意字。寫成楷書則作。”于省吾:《關于古文字研究的若干問題》,《文物》1973年第2期。我們認為于先生這個說法是合理的。這個字在兩處遺址的三種器物上重復出現,顯然已經發展成為定型的文字。唐先生說:“這些象形文字跟商、周青銅器文字、商代甲骨文字以及陶器文字,都是一脈相承的。”唐蘭:《關于江西吳城文化遺址與文字的初步探索》,《文物》1975年第7期。由此,我們可以把漢字的淵源,追溯到大汶口文化時代。

大汶口文化可以分為三期。有文字的陶器屬于大汶口文化晚期,我們推測陶文出現的年代在公元前2500年前后。

二、父系氏族社會時期的藝術

父系氏族社會時期藝術有重要發展。從彩陶、灰陶和黑陶的造型上看,因為已普遍使用快輪,制出的陶器規整大方,陶胎厚薄均勻。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的陶器上幾何圖形多樣化,直線、曲線組成的三角紋、方格紋、波浪紋、菱形紋、圈紋和鋸齒紋等,變化多端。線條流暢優美,布局均衡對稱,其藝術價值是很高的。大汶口出土的豬形器,豬身肥壯,聳耳拱鼻,短尾上翹,栩栩如生。1976年在甘肅蘭州焦家莊和十里店出土了一批半山類型的彩陶見甘肅省博物館文物工作隊:《甘肅蘭州焦家莊和十里店的半山陶器》,《考古》1980年第1期。,彩紋為黑、紅兩色相間,以黑紋為主。器形制作精美,胎壁薄而均勻,圖案簡練大方,頗為美觀。

大汶口文化中期,骨雕、玉刻藝術也發展起來,所發現的象牙雕筒、透雕象牙梳及模擬花朵雕刻成單環、雙連環、四連環的花形玉串飾,反映了這時的鏤雕工藝具有相當高的水平。其中有一件骨雕筒,嵌有十顆綠松石珠見《大汶口》,第95—102頁。。這是現在知道的我國最早的綠松石鑲嵌工藝品。其他如山東龍山文化墓葬中,也發現大批玦、璜、璧等玉石、瑪瑙裝飾品;南京北陰陽營青蓮崗文化墓地出土了近300件玉石和瑪瑙飾物。在沒有金屬工具的時代,能對象牙、骨頭和玉石雕琢加工,制造出這么精美的藝術品,沒有長期的實踐、經驗積累和藝術修養,是不可能的。

上面所說的是屬于靜態的藝術。另外還有由運動表現美感的藝術,如舞蹈和音樂等。舞蹈可稱為活動的圖畫,這種藝術在原始社會中所處地位之高,遠非近代所能比擬。原始的舞蹈實為原始民族審美情感的最完美、最有效的表現。原始舞蹈可分為“模擬式的跳舞”與“操練式的跳舞”,模擬式的是按節奏模擬動物和人類的動作,操練式的是像體操一樣舞動肢體,兩種舞蹈同時存在于原始民族的生活中。

1973年秋在青海大通縣上孫家寨出土了一件繪有“舞蹈”花紋的彩陶盆,引起人們的極大興趣。它直接表現出當時人們的文化生活。通過畫面,可以看到他們五人一組,手拉手,面向一致,從不同方向擺動的發辮和尾飾,體現了舞蹈的韻律和節奏。很明顯,他們是歡樂的舞蹈隊伍。給人的印象是:先民們勞動之暇,在大樹下、小湖邊或草地上,正在歡樂地手拉手集體跳舞和唱歌。畫面用實線條描繪得極為簡略,但明朗、質樸的舞蹈動作透露著先民們純真的感情和歡樂的情緒,洋溢著團結、勇敢和與自然作斗爭的精神見青海省文物管理處考古隊:《青海大通縣上孫家寨出土的舞蹈紋彩陶盆》,《文物》1978年第3期;金維諾:《舞蹈紋陶盆與原始舞樂》,《文物》1978年第3期。

舞蹈與音樂有密切的關系,不帶音樂的跳舞在原始民族中是罕見的。因為音樂主要含有節奏律與和聲律兩項,這兩項正好配合跳舞的動作,把樂與舞構成一套完整的藝術。《毛詩·國風》鄭氏箋:“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這個說法把原始社會舞蹈與音樂的關系敘述得很正確,只是沒有指出其總根源是勞動,是人類勞動生活中創造和發展出來的。原始社會既然有舞蹈,則音樂必隨之而來。現在所能見到的原始社會的樂器,只有少量陶塤出土,其他情況所知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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