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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漢史
  • 林劍鳴
  • 5981字
  • 2020-03-26 16:56:40

第一節 農民戰爭的爆發

一 秦末農民大起義的前奏

殘忍昏暴的秦二世 秦二世胡亥(前209年至前207年)依靠趙高等取得帝位以后,其統治之殘酷,較秦始皇有過之而無不及。21歲的胡亥任趙高為郎中令,宮內外之事皆依其謀劃。趙高因自己“素小賤”,地位卑微,如今雖有二世為靠山,也恐眾大臣及諸公子不服,所以就鼓動二世誅殺大臣:“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二世也覺得“大臣不服,官吏尚強”,幾個兄弟還有爭皇位的危險。因此,就決意“誅大臣及諸公子”(《史記·秦始皇本紀》),以鞏固自己的皇位。

二世有兄弟姐妹數十人《史記·李斯列傳》:“十公主矺死于杜。”可見,二世的姊妹至少有十人以上,但究竟有多少?各書記載頗有出入。《史記·李斯列傳》:“始皇公子十二人。”《秦會要訂補·世系》:“始皇有子二十余人。”但《史記·李斯列傳》引《集解》:“辯士隱姓名,遺秦將軍章邯書曰:‘李斯為秦王死,廢十七兄而立今王’也。然則二世是秦始皇第十八子。”由此可見,說秦始皇只十二子是不正確的,二世的兄弟姊妹至少有二三十人之多。,經過與趙高共同策劃,羅織罪名,將“六公子戮死于杜”(《史記·秦始皇本紀》),又把另外的十二個公子“僇死咸陽市”(《史記·李斯列傳》),還有公子將閭昆弟三人,被迫“流涕拔劍自殺”(《史記·秦始皇本紀》)戮死的“六公子”、“公子十二人”,和被迫自殺的公子將閭“昆弟三人”,是三件事,過去有人將他們看成一回事,如徐復《秦會要訂補》卷3即在“于是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陽市”下注“《始皇本紀》乃言六公子戮死于杜”。這種說法是不對的,因為這里明明說:“六公子僇死于杜。”杜,即杜郵。據《史記·白起王翦列傳》引《索隱》:“杜郵,今在咸陽城中。”唐之咸陽城在今咸陽市的擺旗寨附近。而杜郵則已“出咸陽西門十里”(《史記·白起王翦列傳》)。據考古工作者研究:在今長陵車站一帶,有手工業作坊和居民區,秦的咸陽市很可能在這一帶。由此看來,“杜”與“咸陽市”距離甚遠,“僇死咸陽市”的十二公子,與“戮死于杜”的六公子,絕不是一回事。至于公子將閭昆弟三人,文獻記載十分清楚,乃是“自殺”而死,與前兩起更不能混為一談。,公子高見勢不好,準備逃跑,又恐家屬被族,于是就主動上書,請求為秦始皇殉葬。見到公子高主動求死的奏書,“二世大悅”,準其請求,“賜錢十萬以葬”(《史記·李斯列傳》)。對姐妹們也不放過,將其殺于秦陵前。胡亥就這樣把這些兄弟姐妹一個個地除掉。近年來,考古工作者在秦始皇陵附近已經發現了一些貴族的陪葬墓,據估計,可能就是那些被二世殺死的公子、公主的墓葬。公正的大地如實地記載下地主貴族內部殘酷屠殺的血淋淋的圖景。對于大臣,二世及趙高也不放過,凡屬他們認為“不可者”,均以各種借口殺掉,如曾為秦王朝“將兵三十萬眾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長城”立有戰功的蒙恬,雖沒和扶蘇同死,但不久二世還是逼他“吞藥自殺”。對于與趙高有仇的蒙毅,當然更不能放過,胡亥專門派御史將其殺死。至于其他宗室大臣則“相連坐者不可勝數”(《史記·李斯列傳》),結果使得“宗室振恐”(《史記·秦始皇本紀》),“群臣人人自危”(《史記·李斯列傳》)。對于趙高、胡亥這種殘殺宗室大臣的行為,連胡亥的侄兒子嬰都不以為然。子嬰從統治階級利益出發,用趙王遷殺良臣李牧而信任顏聚、齊王建殺忠良而用后勝的歷史教訓,勸諫二世不要濫殺功臣,并指出:“誅殺功臣而立無節行之人,是內使群臣不相信而外使斗士之意離也。”(《史記·蒙恬列傳》)但是,二世對這些話根本無動于衷,他仍然肆意妄為,“法令誅罰日益刻深”(《史記·李斯列傳》)。

殘忍昏暴的秦二世,對勞動人民的剝削、壓榨更加殘酷。在埋葬秦始皇時,二世下令,始皇后宮凡無子者,均須為秦始皇殉葬,成為秦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人殉。他還惟恐營建秦始皇陵的工匠泄漏內部機密,竟于尸體下葬后,將所有在墓內工作的工匠統統埋于墓內,制造了中國歷史上罕見的慘劇。始皇死后,二世為他修建陵園的工程并未停止,大批勞動力被投入到建筑始皇陵園的勞動中,據估計,僅始皇陵園中的封土、內外城墻、四大俑坑,防洪水堤等土方量至少要達到一千三百一十七萬七千立方米,需十萬人干一年才可能完成。驪山陵園的石料,來自長安西北二百多里的甘泉山,當時曾流傳著“運石甘泉口,渭水為不流,千人一唱,萬人相鉤”(《太平御覽》卷559引《關中記》)的民謠。考古工作者已經在始皇陵外城西北,發現了一處面積達7500平方米的石料加工場(見杭德洲《略談修建始皇陵的徭役負擔》,《考古與文物叢刊》第三號)。這樣大的工程,所耗費的人力是不難想象的,修建始皇陵的人數最多時大約達七十萬人,這些人多是犯罪的刑徒或服徭役的勞動人民。不久前,在始皇陵西側的趙背戶村,發現一規模甚大的葬區,面積達8100平方米。這只是葬區的一部分,僅從這一部分葬區中清理的32座墓葬中,就出土了100具骨架。這些骨架有的身首異處,有的肢解,有的頭骨還帶有刀痕,顯然是被殺后埋葬的。這些累累的白骨是對秦王朝繁重的徭役和嚴酷刑法的無聲控訴。(《秦始皇陵西側趙背戶村秦刑徒墓》,載《文物》1982年第3期)

二世還繼續興建秦始皇統治時期未竣工的阿房宮,還不斷地“治直(道)、馳道”(《史記·李斯列傳》),又征發人民戍邊,“外撫四夷”,同時還調集各郡縣“材士五萬人為屯衛咸陽,令教射狗馬禽獸”(《史記·秦始皇本紀》)。秦二世如此恣意揮霍,當然必定要向勞動人民榨取。因此,在他統治期間“賦斂愈重,戍徭無已”(《史記·李斯列傳》)。使原來就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千百萬勞動人民,徹底斷絕了生路,于是就有更多的人鋌而走險,為爭生存而起來斗爭。

農民大起義的前奏 在秦始皇統治期間,就有不少人走上了反抗的道路,如在驪山修始皇陵的刑徒英布,逃跑后至江中,糾集眾多刑徒為“群盜”(《史記·黥布列傳》);在巨野澤(山東巨野一帶),也有一伙少年在彭越的率領下為“群盜”(《史記·魏豹彭越列傳》)。連一些下級官吏也有逃亡的,如身為泗水亭長的劉邦,在押送服刑的刑徒及服役的農民途中“途多道亡”,最后劉邦“自度比至皆亡之”,無法交差,只好將押送的人全部放走,自己也逃亡,“隱于芒、碭山澤巖石之間”(《史記·高祖本紀》)。這些零星的反抗,在二世胡亥統治時期已匯合成為一股股起義的細流,沖擊著秦二世的統治。

就連昏聵的二世胡亥自己也感到了統治危機,他登上皇位之后就承認“黔首未集附”。為了穩定局面,鞏固統治,二世也想襲用秦始皇以耀武揚威來“威服海內”的辦法。秦二世元年(前209年)春,胡亥同李斯等開始“巡行郡縣”,先到碣石,又沿海南下至會稽,再繞回遼東,最后從遼東返咸陽“至遼東而還”(《史記·秦始皇本紀》)。但這種虛張聲勢的辦法早已不能將人嚇倒,在二世上臺不久的短短時間內“欲叛者眾”(《史記·李斯列傳》),這時,全國至少有一半人以上都加入了反對秦王朝統治的行列:“百姓……欲為亂者,十室而五。”普天之下,民怨沸騰。對于秦王朝的封建統治,已經到了“人與之為怨,家與之為仇”(《漢書·賈山傳》)的地步,奮起反抗秦王朝統治的人愈聚愈多,更多的人“逃亡山林,轉為‘盜賊’”,出現了“群盜滿山”(《漢書·賈山傳》)的局面,整個中國大地到處都迸發著仇恨的火星。

在統治階級內部,矛盾也愈來愈尖銳。由于秦二世、趙高等人殺戮宗室和大臣,使朝廷內也開始分崩離析。

這樣,在秦二世統治開始以后,“自君卿以下,至于眾庶”,人人懷自危之心,各階級、各等級的人都感到過不下去了。于是,全國范圍的農民大起義時機終于成熟。

二 起義的爆發和反秦戰爭的初步勝利

大澤鄉的烽火 正當在秦王朝統治下的中國社會,被秦始皇、二世胡亥等獨夫、暴君蹂躪得再也無法向前邁步的時候,一場驚天動地的農民戰爭使社會解脫了危機。而適應這一時代需要,最初點起革命烽火的兩個偉大人物,就是陳勝和吳廣。

陳勝又叫陳涉,陽城(河南登封)人。吳廣又名叔,陽夏(河南太康)人。這是在秦王朝統治下的兩個貧苦農民。陳勝曾為人傭耕,地主階級的壓迫剝削,使他對現實充滿了忿懣和不平,他不甘于貧困的生活地位,曾經對同伴說“茍富貴,無相忘”,反映了他要改變現實的“鴻鵠之志”(《史記·陳涉世家》)。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胡亥下令“發閭左”去戍邊。閭左是住在閭里左邊的貧苦農民,他們多是一些依附農民,慘遭地主階級剝削,但在封建政府的戶籍中沒有他們的地位,所以他們是“復除者”(《漢書·爰盎晁錯傳》引孟康注)。在一般的情況下,封建政府是不發閭左服徭役的。現在,竟將徭役攤派到“閭左”的頭上來了,說明兵源和勞動力已缺乏到什么程度。關于“閭左”和“閭左”何以在平時不服徭役,在史學界一直有不同看法。筆者在《秦史稿》中對各種意見均加以記述和分析。這里只表達個人看法。若欲了解其他看法,請參閱《秦史稿》438—440頁,第十四章注②。陳勝、吳廣也被征發,隨著另外的九百個貧苦農民,在兩個將尉的押送下,到漁陽(今北京密云)戍守。但行至蘄縣大澤鄉(安徽宿縣東南20公里的劉村集附近),遇到大雨,不能前進,按秦法規定,戍卒不按期報到,必定斬首。在這生死關頭,早已蓄意舉行起義的陳勝、吳廣私下商量說:趕到目的地或者逃亡都沒有活的希望,不如趁此“舉大計”干起來吧。陳勝平時十分注意社會狀況,他不僅對秦王朝的殘酷統治,有切膚之痛,而且對形勢有極清楚的認識,他說:“天下苦秦久矣”,二世胡亥本不當立,但他殺死敢于勸諫秦始皇的公子扶蘇,奪取皇位,十分不得人心。楚將項燕“數有功,愛士卒”,在楚地威望很高,許多人還不知道這兩個人已死,如果抬出扶蘇和項燕作為號召,鼓動起義,定有不少人響應。陳勝的分析是完全符合實際的。為了發動和團結廣大群眾,把統治階級中有影響的人推出來作為號召,正是陳勝對當時社會有深刻了解的表現。封建社會初期的農民,對“昏主”“暴君”和“貪官”抱有強烈的仇恨,他們希望和擁護“清官”和“好皇帝”中國封建社會農民是否擁護“清官”“好皇帝”問題,在史學界也有爭論。這里只談筆者個人看法。關于對這個問題的不同看法可參閱《關于中國農民戰爭史研究中幾個問題的意見分歧》(載《文史哲》1979年第1期)。,正是從這種實際出發。

陳勝、吳廣為發動起義作了周密安排。首先,他們利用群眾迷信思想,大造輿論。陳勝、吳廣都是被指定的屯長,他們在戍卒中都有一定的威信。為堅定大家對陳勝的信任,他們暗暗地在帛上書寫“陳勝王”三個字,并把它藏在魚腹中,戍卒在剖魚時發現這一帛書,非常驚異。他們又在深夜,到附近叢祠中點上一堆火,并模仿狐貍的聲音,大呼“大楚興,陳勝王”。這“魚腹藏書,篝火狐鳴”的辦法十分有效,戍卒們私下紛紛議論,覺得陳勝能成大事。因為楚將項燕曾在蘄縣反抗過秦軍,這里原為楚地,所以宣傳“大楚興”對當地農民有很大的號召力。在封建社會里,像陳勝、吳廣這樣的“甕牖繩樞之子,筈隸之人”(賈誼《過秦論》),兩個不出名的貧苦農民,要發動眾多的農民舉行起義,能夠想到利用這種方法,充分表現了他們的聰明智慧、組織才能和首創精神。

地火在運行,只要開一個口它就會爆發出來。陳勝、吳廣找到了一個很適合的噴火口。押送戍卒的兩個軍尉十分驕橫,九百個貧民對于秦王朝的仇恨,首先都集中在軍尉身上。一天,這兩個將尉(即軍尉,因押送戍卒故稱將尉)酒醉,吳廣故意說要逃走,將尉一聽果然舉鞭就打,激起在場的戍卒們的憤怒。將尉鞭打吳廣還不夠,竟要拔劍殺人。吳廣奮起奪劍殺死平時作威作福的將尉,陳勝也幫助將另一個將尉殺掉。早就郁積在大家心頭的仇恨,像烈火一樣頃刻噴發出來。陳勝抓住這一時機,對大家說:現在已經超過規定到達的期限,“失期當斬”,就是不被殺頭,戍守邊境的十有八九都要死在那里。他指出: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反抗一條路,“壯士”要死,也要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難道王侯將相是天生的嗎!陳勝的話,使大家下定決心,同聲響應:“敬受命!”于是,九百個戍卒“斬木為兵,揭竿為旗”,以“大楚”為號,并推陳勝為將軍,吳廣為都尉,組成了一支手持木棍、農具的起義隊伍。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農民大起義的熊熊烈火,就在這大澤鄉燃燒起來了。

初步取勝占領陳縣 起義開始后,陳勝、吳廣就率領這支憤怒的隊伍,向大澤鄉所在的蘄縣進攻,并立即占領它。接著,就分兵兩路向東西兩面發展:一路由符離人葛嬰率領部分起義軍向東;另一路由陳勝自己率領,向蘄縣以西挺進。這兩路軍隊一路得到貧苦農民的熱烈擁護,勢如破竹,迅速占領铚(安徽淮北濉溪縣臨渙鎮)、酂(河南永城西酂城)、譙(安徽亳州)、苦(河南鹿邑)、柘(河南柘城北)五個縣城。在十天左右,橫掃數百里。義軍所到之處,被壓迫的人民紛紛前來投奔,當進入陳縣境內時,這支隊伍,已經擁有戰車六七百輛,騎兵一千多人,步兵數萬人了。

陳(河南淮陽)在西周至春秋時曾為陳國首都,戰國末,楚國曾自郢遷都于此,這里地處鴻溝和潁水會合處,是南北交通要沖,秦統一后,是陳郡首府,為秦代的一個重要城市。起義隊伍來至陳縣,郡守和縣令均已逃走,只有郡丞率秦軍抵抗,在麗譙門一戰中,郡丞即被殺死,起義軍迅速占領陳,幾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開進這座城市。

陳是秦末農民起義軍占領的第一個大城市,也是一個重要根據地。革命形勢發展,要求起義軍建立更嚴密組織,提出明確的綱領口號,于是,陳勝等入陳后“號令召三老、豪杰皆來與會計事”(《史記·陳涉世家》),大家認為“將軍身被堅執銳,伐無道,誅暴秦,復立楚國之社稷,功宜為王”(《史記·陳涉世家》)。于是,陳涉立為王,號曰“張楚”。這里提出的“伐無道,誅暴秦”就成為農民起義軍響亮的口號。而“張楚”又成為當時的年號。1973年底,在湖南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中,出土了一件漢代帛書《五星占》,這是一部現存最早的天文書,在天文史的研究上具有特別重要價值。就在這一部科學價值很高的古書上,出現了“張楚”的年號(見《“五星占”附表釋文》,載《文物》1974年第11期)。這一事實證明秦末農民起義軍在陳的整頓、健全組織,具有深刻意義,使張楚的年號深入人心,以至漢代出現的科學著作中,還“把農民起義領袖陳勝的國(年)號張楚作為年號列入”,可以看出“農民起義軍在當時的巨大影響”。(劉云友《中國天文史上的一個重要發現》,載《文物》1974年第11期)

起義軍在陳的勝利,使大澤鄉燃起的革命烽火,飛速地蔓延到全國大部分地區,原來散布于各地的革命力量,很快地以陳為中心,匯合成一支巨大的洪流,形成了全國性的偉大的農民戰爭。

反秦力量的空前匯合 陳縣勝利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各地“諸郡縣苦秦吏者,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陳涉”(《史記·陳涉世家》)。人們起而響應陳勝,在各地展開了斗爭,“家自為怒,人自為斗,各報其怨而攻其仇,縣殺其令丞,郡殺其守尉”(《史記·張耳陳余列傳》),紛紛揭出反旗。如沛縣人劉邦,在陳勝等占領陳縣的后兩日,聚眾數百人,殺死沛(江蘇沛縣東)令,在沛縣舉行起義。劉邦立為沛公,集眾二三千人,攻占胡陵(山東魚臺東南湖陵城)、方與(山東魚臺西舊城集)等縣。凌縣(江蘇泗陽西北)人秦嘉,铚縣人董,符離人朱雞石,取慮(安徽靈璧東北潼郡)人鄭布,徐縣(江蘇泗洪南大徐臺子)人丁疾等在淮北舉起反秦的旗幟。這一路義軍向郯縣(山東郯城縣北)進攻,把秦王朝的東海郡守慶圍困在城里。酈商在高陽(河南杞縣西南高陽集)起義,隊伍迅速發展到幾千人。項梁、項羽在吳縣(江蘇蘇州)聽到陳勝起義消息后,立刻起兵響應,殺死會稽郡守殷通,集合精兵八千人。沛縣人王陵聚眾數千人,占據南陽(河南南陽一帶)地區。昌邑人彭越也已聚眾千余人。早已率一支“刑徒”組成起義隊伍的英布,活躍于鄱陽湖一帶,這時也迫使番陽(江西鄱陽縣東)縣令吳芮共同起兵,隊伍發展到幾千人。這些隊伍都以陳勝、吳廣領導的起義隊伍為中心,把“張楚”作為他們共同的旗幟。真是所謂“天下云集而響應,贏糧而景從”(賈誼《過秦論》)。

陳勝、吳廣所直接率領的隊伍,更是“從之如流水”。廣大貧苦農民紛紛投奔起義軍,其他各階級、各階層人士,也在反秦的旗幟下,有的人也參加了陳勝、吳廣的隊伍。如原趙國的名士張耳、陳余,曾被秦王朝追捕,他們隱匿下來,當陳勝起義軍占領陳地后,他們就跑來參加。孔子的八世孫孔鮒為一儒生,也“持孔氏禮器,往歸陳王”(《史記·儒林列傳》)。上蔡人蔡賜原為“房君”,也在起義的高潮中參加了陳勝的隊伍,被任為“上柱國”。這些人參加了農民起義軍,說明起義軍聲勢浩大,它的威勢使統治階級內容矛盾加深,一部分地主階級人物投奔到反秦隊伍中來,這對于加速秦王朝的滅亡,是有積極作用的。另一方面,由于匯合在反秦旗幟下的力量龐雜,任何人都難于把如此浩大隊伍統一起來,所以后來反秦的隊伍發生分裂,也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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