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兩個人在說什么,畫面卻到了寒潭。
碧色的水中,一白衣女子在水中顯現出輪廓,黑絲直到腰身,腰間一條銀絲的束腰,盈盈一握。裙擺隨水伸展開來,微微露出的腳裸,本是白皙的皮膚有一塊突兀的傷疤。她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此刻還未睜開眼,臉不大下巴尖尖的,長長的睫毛卷起帶著水,在水中泡的久了,一張臉蒼白便顯得惹人可憐。
青鸞想,這應該就是故事的正主,心月了。
美人在骨,驚鴻一瞥,便看的出來心月的美在這大荒應是獨一份。
“涂山心月,可是四大氏族那個居于青丘的涂山?”青鸞問。
“除了那個涂山,還有其他的么?”丹陽說。
因神族和人久居住在一起,有些神族會把姓氏給封地內的百姓使用,神族極少與妖相戀。泗墨是妖怪,而涂山家是大荒里聲名顯赫的神族,她便沒往涂山氏想。方才見那女子的容貌,青鸞覺得她有些像早年傳聞中大荒里容貌極為出眾的女子,隱隱約約記得那人的名字中也帶著月字,這才問丹陽,她是不是涂山家中嫡出的大小姐。
剛才丹陽的回答,便坐實了那人是涂山心月。
青鸞有些緊張,沒想到初來妖界,便看到涂山家和妖界扯上關系,想來也是一樁秘辛。
畫面里心月察覺到自己顯出了真身,便想捏訣離開。泗墨追到水中,她躲閃著上了岸還沒站穩,又被泗墨結結實實地堵上,泗墨的修為高她許多,一把抓住衣袖,“你胡鬧什么,快跟我回去。”
她絲毫不閃躲,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愣愣得看過去,“原來我也是等到“同你回去”的。可我已不喜歡你,要我怎么說,你才肯相信呢?”
青鸞這才看見她的臉,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皆是淡淡的,精致的五官上全是水珠。本該讓人覺得嬌弱,可她便有種冷冽的氣勢。
泗墨著著涂山心月,嘴唇動了動只說不出話。
“你以什么立場攔我呢?你應該知道的,我不喜歡你這件事,你若早點相信,便不會有今日諸多糾葛。”她把泗墨的手從衣服上拿開,轉身便捏訣喚了多祥云。
青鸞發現美人講什么話,做什么動作,大多都是美的。
她捏的訣,喚來的祥云,連同要飛的姿勢,都比自己好看上許多。
泗墨想上前拉住她,那女子開口說“我晚些時候再來,我身上帶著北海星燈,你不用這么擔心。”
泗墨的手便停住了。
“你手里不是北海星燈,是泗墨府上尋常不過的一盞,今早見我隔壁房中丟了一盞,原來是你拿了。”
計蒙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樹上,懶洋樣在曬太陽,沒有一點套幫忙的意思,見心月要走也沒幫泗墨說話,在樹上優哉游哉沒有抬頭,只說了句,你手里的燈是假的,那語氣和平時青鸞聽到的今天天氣很好,你吃飯了么,沒什么區別。
涂山心月轉身頓了頓,“你騙誰?”
“騙或者不騙,你大可酉時來試,丟了命別怪我沒提醒你。”計蒙說。